悲凉（组诗）

□阿 华

远方来信

有人说：爱情也会死

我不信，我不信一朵葵花

会是风景里多余的那一部分

我不信，眼泪和声音，会是尘与灰

春天多么空旷

每一树梨花将都成为灯盏

你在来信里说：

“爱情不是用来消耗的

而是用来贮备的，是防老”

我，哭了，我的心上有个小洞

人们把它叫做伤口，我视它为悲凉

我爱你。所以

我爱你。所以

你要温柔，也要善良

要爱杜鹃，也要爱火把果

要像一朵桃花，遇到另一朵

相爱，争吵，怀疑，抽泣

在日常的琐事里，消耗着光阴

我爱你。所以

你要谦卑，体贴，原谅一切

要带着水的硬度和质地

爱礁石，也爱悬崖

你要像良禽，择木而栖

要像梭鱼，沿江水游走

沉潜，安静，过朴素的生活

人生里有多少无法认知的青春记忆

幸好我来了，你的孤独才没有那么多

木槿记

这棵黄昏的植物

低语，向晚，木叶低垂

有盛世的阔寂和安静

符合我在那个年级的美学

我是一个幻想者

对于尘世，我曾有过奢望：

相对于十份的生活

我只要一份的爱情

但它干瘪，寒冷

像被水洗净的衣裳

泛着贫穷的白色

木槿不知道

这天上的秋风，人间的微凉

不知道这日复一日的离开，流浪

颠簸流离，奔跑的姿势和方向

如果木槿知道爱，我会告诉它：

关于尘世，我爱过，痛过

但对此，我也还算满意

向你打听一个人

他温良，谦卑，敦厚，洁净

理性而沉稳，凡事有着

周密的计划和不可动摇的信念

他用一壶清茶，几杯暖酒

就把日子过成了抒情的慢四

有时候，他也会沉默

但他的忧伤，恰到好处

他在我激情澎湃的时候

浇我冷水，让我清醒

他允许我迷恋着红尘中

那些令人绝望的东西，比如爱情

他在我独处的时间

让我有取舍的智慧

他为我潦草的生活

提供了丰富的镜像

他处事低调，淡然

在他宽大的叙述下面

有的应该是细小的温情

这大概也是我的人生态度

你见过他吗？在四川，在广东

在陕西，或者是河北

如果你有幸见到他

请你转告他

……我不随便靠近

但我没有再忘记

这些载不动的过往

不是我爱的底线

玫瑰花开

“我有饥渴的皮肤”

“玫瑰细小的香里

藏着我的奔跑和呼唤”

“爱情是一颗幸福的子弹

没有爱，就没有伤害”

“我不说谎，但我有权保持沉默”

勇敢是少数人才有的品质

原谅我，天生带着致命的缺陷

二月，春风没来

花却开了

今后的日子里

也一定会有无数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