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巴黎公社社员墙照片的沉思
2011-11-20严书翰
严书翰
(中共中央党校 科社教研部,北京 100091)
面对巴黎公社社员墙照片的沉思
严书翰
(中共中央党校 科社教研部,北京 100091)
1871年3月18日爆发的巴黎公社革命,不但是国际共运史,而且也是世界近代史上的重大历史事件。巴黎公社虽然仅存了72天,但是,它的影响超越了时空。巴黎公社革命所体现出来的伟大精神是超越时空的,巴黎公社的精神是永恒的。
巴黎公社;社员墙;照片;沉思
每当我打开电脑照片文件夹,看到我拍摄的巴黎公社社员墙的那几张相片,总是要把目光留住凝视良久,这时候我难免想得很多很远。
2006年10月底,我率中共中央党校学者代表团赴法国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在离开巴黎的前一天,接待方终于同意了我们的要求:第二天去瞻仰巴黎公社社员墙。也真凑巧,这一天正是法国的万圣节(类似于我国的清明节)清晨,天下起了濛濛小雨。翻译带着我们从住处出发,乘地铁又坐巴士,经过展转询问才到了巴黎市郊的拉雪兹公墓。在这里,我们步行了近20分钟才找到巴黎公社社员墙。
巴黎公社社员墙是一堵非常普通的墙。墙面没有什么精美的图案,也没有什么惊人之语,只镌刻着一行字:纪念公社1871年5月22日——28日的死难者。墙下方的左右两边是两小畦盛开的鲜花。这时候我们发现墙的左下角摆着一个开满黄花的小花盆。“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代表团里的一位同事不由地自语。我们今天是天不亮就出发往这里奔,而且又是在巴黎的最后一天。此时,代表团的同事纷纷相互拍照留念,大家都是要留下这份珍贵的记忆。虽然今后来法国的机会还是有的,但未必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尤其都是同行一起来来瞻仰……。我的专业研究也涉及这段历史。不远万里来到这,面对此时此景我难免思绪联翩。
1871年3月18日爆发的巴黎公社革命,不但是国际共运史,而且也是世界近代史上的重大历史事件。巴黎公社虽然仅存72天,但是,它的影响超越了时空。此时我在想:巴黎公社的影响为什么如此之大、如此深远?马克思为赞颂巴黎公社的革命精神和经验给后人留下了感人肺腑的佳作:《法兰西内战》。且不说这部著作得出的那些极为重要的结论,也暂不说它在马克思主义学说史上的地位。就仅仅讲马克思在此书中体现出来的对工人阶级的深厚感情,对言而无信的反动统治阶级的愤怒声讨,对事件的过程和结果的睿智分析以及马克思光芒四射的文采等,就足以使巴黎公社革命和《法兰西内战》一书流芳后世。列宁说过,巴黎公社革命是19世纪科学社会主义的最高成果。
说到马克思对工人阶级的深厚感情和对镇压巴黎公社战士的反动统治者的鞭鞑,我又想起了我在丹麦的片断经历。2007年6月,我有机会到丹麦考察。期间,我较为详细地参观了安徒生图书馆。安徒生时代也是在19世纪下半叶,因此,安徒生图书馆里陈列着很多与他虽然无直接联系但却反映那个时代的珍贵资料。在此,我惊奇地发现:一张发黄的报纸上刊登着当年刽子手们枪杀站立在公社社员墙前的巴黎公社革命战士的照片。虽然展馆的这个角落光线不好,但我立即用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在写这篇短文前,我又把这张照片看了几遍。耳边仿佛听到了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的愤怒的呼喊:“那些扼杀它的刽子手们己经被历史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论他们的教士们怎样祷告也不能把他们解脱。”
巴黎公社革命所体现出来的伟大精神是超越时空的。对于巴黎公社革命精神的概括,各种版本的书都有论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可以站在今天的历史高度来深化对这一精神及其实质的认识。恩格斯在《法兰西内战》发表20年后为此书所作的序言中,就对马克思的叙述和思想作了许多补充,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与时俱进的精神。笔者认为,巴黎公社革命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及其实质,就是工人阶级追求自身的彻底解放是天经地义的,是一定会最终实现的。把握了这个精神及其实质,我们就可以认识到,指责巴黎公社在革命时机未成熟时就发动起义,是多余的。把巴黎公社革命精神等同于暴力,是简单化的甚至是别有用心的。巴黎公社革命体现出来的最伟大精神,就是工人阶级追求自身彻底解放的精神。而这种解放绝不是历史上特别是法国启蒙学者所主张的抽象的人的解放。它“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进行的”。恩格斯曾指出,巴黎公社革命是区别于以往一切革命,是因为它“是真正大多数人革命”。这就是说,工人阶级追求自身解放,不是为了狭隘的私利,它是为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多次强调,只有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才能实现全人类的解放。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巴黎公社的精神是永恒的。
(这是作者2007年7月在丹麦安徒生图书馆翻拍到的刊登在当时报纸上的枪杀巴黎公社社员的照片)
当然,我也想到工人阶级解放的内涵是很丰富的。包含了它的阶段性和实现形式等。所谓阶段性是指取得政权的前后。在工人阶级取得政权之前,其自身解放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改变被压迫被剥削的状况,使自己上升为统治阶级。在工人阶级取得政权之后,要采取各种措施巩固和保障已取得的政权。这些“实质内涵”都在仅存72天的巴黎公社政权中得到了体现。实现工人阶级解放的形式,当然不是只有一种即暴力革命。马克思生前和恩格斯晚年都谈到了也存在着和平过渡的可能性。在此有必要强调的是,马克思恩格斯生前就坚决反对这两种倾向:一是当工人阶级革命爆发后,以条件不成熟为理由指责革命。二是认为爆发工人阶级革命的形势能轻易到来,革命的形式只能采取暴力手段这一种。
写这篇文章时,我还想到另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己经完全不同于19世纪七八十年代。人类社会己进入第三个千年和第二十一个世纪,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但是,处在今天的时代,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这些充满了鲜明反差的现实:一方面,“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祈望和平、远离战争、反对恐怖等成为了所有善良人们的共同愿望。另一方面,世界上有些地方仍然在流血、发生战争,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于暴力恐怖。这又令多少人困惑、茫然和悲哀。笔者认为,要真正解释和回答上述现实的强烈反差,还是要从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唯物史观中找答案。
此文既然是沉思,难免想得多了一点,远了一点。总之,人总是会触景生情的。面对这些照片,我怎能忘记今年是巴黎公社革命140年,又怎能忘记2006年万圣节的巴黎郊区之行,更不会忘记巴黎公社革命精神穿透了历史烟云留给今人与后人的深刻启示。
K565.42
A
1671-2994(2011)05-0039-02
2011-08-29
严书翰(1950- ),男,福建福州人,中共中央党校科社教研部教授、博士生导师,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课题组首席专家。研究方向:科学社会主义。
责任编辑:刘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