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的草原游牧文化(Ⅳ)

汪玺 师尚礼 张德罡

作者简介： 汪玺(1944-)，男，甘肃临夏人，教授，从事草业科学教学与科研工作。

摘要： 从各个方面介绍了藏族牧民的生活习俗：如糌粑、清茶、奶茶、酥油茶、蕨麻米饭、手抓肉、灌肠、藏包、酸奶和酒文化；传统的房屋，如帐房、土房、切木、苫子房、榻板房。介绍传统的家庭和婚姻，如恋爱、定亲、迎娶等，藏族婚姻的一个主要形式招婿。藏族对出嫁儿子和出嫁女儿同等对待，不受社会歧视。藏族传统的服饰因部落渊源、生活环境、性别年龄的不同，都有着不同的款式和色泽，服饰可达86种之多。藏族妇女喜戴各种头饰，妇女多为“碎辫子”型并佩带项链、耳环。藏区的丧葬，不论何种方式，均不保存遗体。只有大活佛例外，实行塔葬，其他人的丧葬方式有天葬、火葬、水葬、土葬，但藏族人对土葬怀有恐惧心理。

关键词： 藏族；饮食文化；传统的住房；家庭和婚姻；服饰；丧葬文化

中图分类号： G 03；G 7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5500(2011)04-0087-06

1 藏区传统的饮食文化

1.1 糌粑

糌粑是草原牧民的一种主要食品。吃时在茶中加一块酥油，待溶化后辅加少量曲拉（奶渣），然后加青稞炒面，用手调拌均匀后抓捏而食^[1]。

1.2 清茶、奶茶、酥油茶

清茶是草原牧民的主要饮料，多以松潘茶或砖茶加水煮沸后饮用。若以伏茶、松潘茶同煎，色味更佳。若再加些鲜奶即为奶茶。而酥油茶则是清茶中加上酥油，放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反复振荡而成。酥油茶中放盐是咸酥油茶，放糖是甜酥油茶。他们是草原牧民的喜爱的饮料^[1]。

1.3 蕨麻米饭

蕨麻米饭烹制方法讲究。先将大米煮至七八成熟，捞出后用冷水去面汗，拌上酥油少许，再放入笼内蒸熟，加以煮熟的蕨麻、白粮、葡萄干，浇上溶化的酥油而食^[1]。

1.4 手抓肉

手抓肉是草原牧民常见的吃肉方法。吃时一手持刀切割，一手抓肉入口。烹调方法十分简单，先将鲜羊牛肉煮熟，再加盐或蘸盐即可食用^[1]。

1.5 灌肠

有肉肠和血肠2种。肉肠是用剁碎的牛羊心、肺、肾、肝等内脏加拌切碎的蒜苗、食盐、花椒粉搅匀，灌入洗干净的大肠，血肠是将剁碎的肉放在血液中，加上食盐、花椒粉、少许面粉搅匀，灌入小肠内，然后均以清水煮熟食用。灌肠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是极富特色的风味食品^[1]。

1.6 藏包

烹制时先将牛羊肉剁碎后加食盐、花椒粉、葱段，加少量水和清油搅匀成馅，用不发酵的死面包好蒸熟即可食用。藏包皮薄馅大，汤满油多，美味可口，又称为灌汤包子或水晶包子^[1]。

1.7 酸奶

酸奶是将鲜牦牛奶煮沸后倒入木桶或盆内，待冷却为40 ℃不烫手背时放入酸奶引子（乳酸菌种），然后掩盖置于40 ℃保温处发酵。食用时在碗内可加白糖，酸甜适度，清凉爽口。

除上述風味食品外，还有多食合（石烧）、大烩菜、辛(用酥油、白糖、曲拉、炒面制成点心)等特色食品^[1]。

1.8 酒文化

藏民爱饮酒但并不嗜酒。牧区藏民因交通等条件限制实际饮酒比农区人少。农区人可自制酒类。藏民唱酒不摆菜肴，不兴猜拳行令，而是以唱酒曲饮酒，最喜喝自酿的青稞酒与黄酒。藏族把敬青稞酒作为接待新路宾朋的一种诚挚礼节。凡是到藏族朋友家做客，主人皆会以青稞酒待客，客人必须双手接过，不能推辞。必须连喝3碗，不能多饮者亦可喝一小口代替1碗。当主人斟酒后，客人双后接过酒碗轻呷一口，主人即给斟满，但第3次必须一饮而尽，方不为失礼。今天的藏区城区，藏民饮酒习惯已与其他城市别无二致。农区藏人还制作葡萄酒、蜂汤酒、柿子酒、红谷儿酒、咂杜子酒等^[1]。

2 藏区传统的住房

千百年来，藏族牧民逐水草而居，为适应这种不断迁徙的游牧生活，形成以易搬运的帐房为主要住房。而农区或牧区冬季住地则以土房、切木为主要住房。还有苫子房、榻板房等建筑。今天的藏族人民除保留传统的藏式民居外，砖墙机瓦、钢筋水泥、天花板、地板砖等现代建材，也已进入寻常百姓家，集中采暖或太阳能采暖已不鲜见，住房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1 帐房

藏区牧民以牛毛帐房为主要住房。以两根木椽为柱，一根木杆为梁，架起牛毛褐子连成的蓬幕，帐外四角用粗毛绳拽紧，系于远处木橛上。帐房内呈正方形，占地约20 m2，高约2 m，顶部正中为开合式天窗。房内居中以石块或土块砌一狭长炉灶，将帐房分成左右两部分，男左女右分坐。左边铺以白毡地毯，是待客之地；右边兼作厨房。入口处内外各有立柱一根，内为上柱，除挂念珠、护神盒等敬神物品外，不得悬挂它物；外为下柱，用于悬挂主人的马鞭之类用品。帐房外边往往有一根高杆，悬挂着灰白经幡；地上许多木桩横扯毛绳，系拴牛犊之用。

除黑牛毛帐房外，牧区还有一种供远行或“浪山”用的白布帐篷，有马脊式、平顶式、尖顶式、“人”字型、六角形等各种形状，或小巧玲珑，或规模庞大^[1]。

2.2 土房

早在公元7世纪，藏区就出现了筑墙架梁的土房民居，成为农区的主要住房和牧民搬进冬季牧场的“冬窝子”。早期半地窖式冬窝子在地面挖坑，上架盖屋，中留天窗，旁开斜坡门道；地上则以夯土筑墙，上搭木椽，厚土封顶，内分4、5间，以泥土和牛粪涂柳条作隔墙。院墙以块石、草皮或榻板围护。

农区土房多以粘土夯筑或土坯砌就四周围墙，也有的以砖砌墙。上房5间、7间不等，东西厢房3间或5间，均取单数。房屋以土坯隔间或以板隔间；房正中间置两扇门；正中上房为堂屋，左右为卧房，穿堂过道直通内室。一般两层，下层院落进门即马厩畜圈，上层住人^[1]。

2.3 切木

有正房3间或4间，上下、四周均以木板镶嵌，靠里以石板、土坯砌炕，有烟道通灶火以取暖。也有些依山而建二层平顶楼居，貌似架空楼房，实则上为房屋下为实地。一根粗木砍成台坎，即可蹬木梯上楼，总体建筑“外不见木内不见土”，是藏族“木楞子”房的遗风古制。舟曲、迭部传统上在屋正中辟有大火塘，周围设铺，男左女右而居。但今天“无床褥，环火而眠”的习惯已经鲜见^[1]。

2.4 苫子房

卓尼等地藏族的土棚，将正房6间中的1间分成2小间，夹在其中，7间主房五大两小，俗称“六破七”。主房3间明屋的檐顶部分高出其他各屋约70 cm；挂椽又加飞椽，用以遮苫它屋，廓檐虽深但采光较好，故称“苫子房”^[1]。

2.5 榻板房

分平房和楼房2种。平房的正房顶部另架两檐水屋面，以板代瓦，上排压接下排；屋顶三角形空间正前敞开。楼房下层高、上层低，上层顶部两段坡式榻板屋面提高，木板隔间，光线充足^[1]。

3 藏区传统的家庭和婚姻

3.1 家庭

藏族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关系。在过去也有少数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姊妹共夫、兄弟共妻这类共妻共夫的现象。但现在这种形式已成为历史^[1]。

传统的藏族人崇尚几世同堂的大家庭，但在牧区，青年婚后即另立门庭，只有幼子可以例外。草原上的每个帐房几乎都是单一的个体家庭。藏族家庭内部以父权为中心，但家庭成员地位平等，家长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利，男女老少共同参加牧业生产，共同商讨家庭大事，共同拥有家庭财产。男主外、女主内是藏族家庭的惯制，男人负责对外联络交往的各种事务。在家中，藏族妇女不但要放牧，还要挤奶、打酥油、晒曲拉、背水、捡牛粪、磨炒面、烧茶煮肉及哺育婴儿；男子却从事结揉皮、裁剪、缝纫等缝缝补补的工作。

娶妻另立门房后要从家中分配部分财产，出家为僧者生活靠家中照料，到另家入赘者送东西较少但皆值钱，女儿出嫁要送嫁妆，无子可过继养子。养子、继子、招婿均有财产继承权，并承担赡养父母的义务。

接纳孤儿作女子被视为藏族群众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因此，藏区没有被拐买的孩子，很少有流离失所的孤儿。

3.2 恋爱

藏族谚语云：“男上十五，计不问父；女上十五，食不乞母”。意味着15岁算长大成人，可参加劳动和社交活动并谈婚论嫁。藏族青年男女虽有个别父母包办撮合的婚姻，但传统上以自由恋爱为主。邂逅往往是爱情的开始，趁逢年过节、聚会、转古拉的机会，男女青年结交朋友，通过对唱“拉伊”（情歌）表达爱慕之情。只要情投意合，即可公开谈情说爱，完全不加掩饰。择偶时讲究礼仪，注重才能，不重家庭和聘礼。

3.3 定亲

男女双方只要真诚相爱，则由男方请一名德高望重的媒人，带上哈达、酒等礼品到女方家提亲。女方父母如接受了礼物，表示初步同意，再征求亲戚意见后，婚事就算约定了。反之，则意味谢绝，这时如男女青年真心相爱，就可以到鲜为人知的地方，或到亲朋好友家躲藏起来，再让媒人二次说和。女方家见生米已煮成熟饭。也只好默认事实，不再干涉。

3.4 迎娶

藏族举行婚礼时，新郎和媒人带男方的迎亲队伍，并牵一匹为新娘准备的白马，带礼品前往迎娶。女方家要热情接待，敬酒、歌舞后送新娘上路。有些地方新娘要唱哭嫁歌。送嫁队伍与新娘到达之后，新娘的坐骑要顺太阳运行的方向环绕喜帐一周。小伙子们将新娘抬进帐房，娘家人在帐房左侧最新路的席位依次落座，由媒人献词，德高望重的长者唱祝婚词，歌手们对唱，姑娘们起舞；娘家和婆家人要“较量“歌。在送亲时，村寨的少女少妇全体出动，里三层外三层予以“封锁”，提着水桶，泼水示威，男方傧相马上以钞票“打关节”，才能娶走新娘。旧时多数人家长子结婚后，其余兄弟都要出家为僧或到别家入赘。

3.5 招婿

上门入赘也是藏族婚姻的一个主要形式。藏族对儿子姑娘没有亲疏之别，出嫁儿子和出嫁女儿同等对待，不受社会歧视。招婿时，姑娘家主动央媒到男方提亲，定亲、迎娶程序与出嫁姑娘相同。上门女婿在妇家有发言权和财产支配权，有明显的男性家长制，理所当然地充当家长，在社会上代表家庭，妇女一般都处于从属地位。

藏族寡妇可再嫁或招婿，如有转房条件，可以转房。农牧区藏族对婚前生育的子女不歧视，与其他小孩一视同仁。

4 藏族传统的服饰

藏族因其部落渊源和生活环境的不同，各种不同地形、气候，不同性别、年龄、地位的藏族，都有不同的款式和色泽，服饰上存在极大差异。服饰可细分为86种之多，藏族服饰有僧侣和俗人及牧区和农区之别。俗人穿传统藏袍，但各地又不尽相同。

4.1 僧人服饰

僧人不穿袜子和有袖的衣服，他们下着满腰衫裙，上穿背心，披袈裟，全身无纽无扣，唯以腰带系裹。腰挂漱口瓶，手持念拂珠。不同藏族传佛教派别的僧人，服饰的颜色和款式也不相同^[1]。

4.2 牧区的服饰

牧区男女穿着基本相似，内着半高领、斜开襟的锁边夹袄；藏袍身袖宽大肥硕，袒露右臂，右袖自然垂掉或挂于腰际。区别在于男服将下摆提高至膝部，女服束腰后下摆与脚裸齐。夏穿布制夹袍；春秋袍用羊羔皮或短毛皮作里，外罩毛料或布料；冬穿长毛光板皮袄。其领缘、袖口、下摆、襟边均用氆氇和水獭皮或豹皮镶皮边饰，女式皮袄相对装饰华丽，色彩鲜艳^[1]。

4.3 半农半牧区的服饰

藏族女性服饰是夹层布袍，半高领，右开襟，紧身窄袖，两边开衩，衣长及脚右。长袍上罩以大襟式绸缎马甲，开襟处镶滚花边。年轻女子喜穿蓝、绿色长袍，外罩偏红镶边马甲；腰第花带或毛织大红宽腰带；腿着深红窄筒布裤；足蹬绣面布鞋。还有半农半牧区妇女身着半高领右衽大襟长袍，酷似蒙古服，黑色居多，唯领、襟部以花边、氆氇缀饰；紫红裤子，厚底尖头布鞋。沿舟曲一带藏族妇女身着三层上衣，最里衬衣，中间立领短袄，外套挂里坎肩。裤口宽大，以花缎带扎束，呈灯笼状^[1]。

4.4 农区山区的服饰

妇女穿贴身裹兜，外套黑色无领、对襟宽袖的布袍，袖口彩饰，黑色或大红腰带。胸前佩挂圆形大银盘，法兰磁涂饰，中嵌红珊瑚珠。男女皆打绑腿^[1]。

4.5 藏族的头饰

藏族妇女喜戴各种头饰。牧区藏族妇女多为“碎辫子”型，将头发梳成数十或数百根细辫，下系红色或黑色丝线。自头部起坠一彩色布条拼缀成的硬布块，上饰蜡珀、玛瑙、红珊瑚和银碗形饰物，下端坠一排蓝珠或红丝线组成的穗子。另自臀部起有30 cm宽，缀有碗形银质饰物或银元、铜元数行做成的硬布块垂及脚踝。夏河6，7岁的女孩，从两鬓及顶总结3条辫子；到16，17岁，即选定农历正月初3或初5，举行隆重的“上头”仪式，从头顶分出一束圆形头发，分成9股编成一条辫子，其余头发往下梳，至耳轮部结成小辫，每10根头发结成一辫，约百余辫，越是贵妇，辫子越细，根数越多。

有些地区妇女额头盘绕一圈红色珠玉串起来的头箍，约50排，每排6颗，间有白玉、琥珀、松石点缀。未婚女子梳条辫子，头包黑布帕，一辫在帕外缠绕，一辫后托；已婚妇女梳3条辫子，一条盘在头上，两条垂吊身后，辫以五彩丝线编成，下垂小圆盘。还有些地区未婚女子将3根辫子梳编起来，用红头绳结扎；已婚妇女只编中间一根，用黑头绳结扎，佩一串银牌或圆形银环，其余两根只在腰带以下方编成辫子，或者碎辫子缀满黄銅纽扣，俗称“纽子头”，别具一格^[1]。

4.6 项链、耳环

牧区藏族男女均喜带项链，妇女喜带耳环。项链多由珊瑚、琥珀、蜜腊、松耳石、奇楠香珠宝串联而成，妇女的项链多由20～40颗珠子串成；耳环大都是金银制品，有浮雕、掐丝、镂空、镶嵌等形式，大者直径达15 cm。大耳环多镶有红、绿宝石，有些耳环上坠有层层叠叠的耳坠，垂及胸前。手镯和戒指通常既是财富的象征，又是男女之间定情馈赠的信物。

藏族妇女十分注重服饰装饰的精巧富丽。逢年过节，她们都要精心打扮，戴饰品、花费半天到一天时间。藏族服饰能衬托出女性特有的典雅和男子剽悍强壮的气质，深受藏族人民的喜爱^[1]。

5 藏族礼仪

5.1 敬献哈达

在各种社会交往中，藏族人民以自己独特的礼节，迎来送往，以礼待人，表现形式丰富多彩。赠送哈达是较为常见的一种礼节，“哈达”之意是：“神的光辉、萦绕的祥云，神灵的化身，它表示与神同在，幸福无边，吉祥如意”。 哈达主要分特等内库哈达、二等素喜哈达、三等素达哈达。有丝和白麻织的2种，主要有红、白、黄、蓝色。长度为2～3 m不等，在精织的丝绸哈达上，织有八宝吉祥图、莲花云座图、吉祥如意字等，现在人民普遍喜用白色的麻织品哈达。献哈达时，必须双手捧献，接受方也必须用双手领受。切忌用一只手相送或受礼。不论年龄与职位，一般是在较重要或特殊的交往中互赠哈达，常见是下辈敬献给师长，而师长不回赠；德高望重的活佛或师长，受礼后，又把哈达回赠给献者，这时上身要向前倾能使回赠的哈达用双手举过头挂在脖子上，以表示感谢。所领受的哈达，人们都要珍藏起来，或挂在屋内较高、洁静的地方^[1]。

5.2 敬语

敬语的使用也是藏族礼仪的内容之一。敬语的使用对象，主要是父母长老、远方来客、以及僧侣喇嘛，平常交往中也较普遍，如平辈平时相逢互称“却得么”（您好）、“哦尕德”（辛苦了）、“扎西德勒”（吉祥如意），与同辈相别，互道“德么”（平安）“参波”（顺安）；与长辈或师长招呼，在语句末尾带“啦”字，如象“扎西格根啦”（扎西老师），这里的“啦”字，表示尊敬、吉祥至上等意。晚辈听见了师长的吩咐或劝告，回“纳索”（是、遵命）。与长辈、师长相见，晚辈主动先呼“各看德么”（贵体安康），端上茶，对师长说：“甲素”（请用茶），而不直说“甲通（喝茶）。喜庆佳节、红白喜事上，晚辈主动向长辈们敬酒，并祝父老们长寿、愉快、幸福，也向作客的主人家祝福，长辈们也要回敬小辈表示感谢，并给予年轻人良好的祝愿^[1]。

6 藏區传统的丧葬文化

藏区流行的传统葬俗，不论何种方式，均不保存遗体。只有在佛教兴盛后，偶像崇拜宣扬佛的肉身、精神无边无际，威力无限，导致了对高级佛僧的肉体崇拜，出现了“肉身之制”的塔葬。而民众中葬俗就是天葬、火葬、水葬、土葬等习俗。天葬和火葬这些葬俗的流行，与佛教中“土、火、水、空”的“四界”说相一致。土葬于土、火葬于火、水葬于河、天葬于空，被认为是将死者遗传还其本源。

6.1 天葬

藏族最流行的丧葬方式为天葬。死者停止呼吸，其子女和亲属要立即脱光死者衣服，去其饰物，扶死者盘坐，双手交叉胸前，用死者的腰带从脖颈绕至腿弯，捆成屈膝弯腰的出生婴儿状，以示其死后将获重生。同时，死者家属要到寺院报丧，请派僧侣前往诵经超度。对牧区的死者，男性要剃净头发，放置帐房左下角；妇女要重梳发辫，置于帐房右下角，以死者生前用过的皮袍覆盖尸体。布帘外点燃一盏指路的酥油灯，帐外煨桑祭礼，吹响海螺，家属可尽管悲哀，但不嚎啕大哭。天将明，以皮袍裹尸，以点香引路，由亲人背尸或用牛将尸体和一个装满石头的皮口袋驮到部落或氏族的天葬场，安放在葬台上。天葬时，由喇嘛煨桑、念经；齐诵六字真言，吹响海螺，送往天葬场，由天葬师将尸体分割成块，投喂秃鹫。煨桑时加有糌酥油、茶等，桑烟冉冉升起，四处飘香，招引秃鹫啄食尸骨。藏族习俗认为，死者的灵魂将顺桑烟铺就的五彩云路，升入天堂；同时将尸体施舍给秃鹫，可避免秃鹫残害其他生灵，也是一大善举。在盛行天葬的农牧区，人们特别珍视天葬场周围的秃鹫，严禁捕猎^[1]。

6.2 火葬

藏族对活佛、高僧和著名人物实行火葬。火葬、前，先占卜选定吉祥之地，砌一圆形土炉，将双手合十、呈盘膝静坐状的尸体置入炉内，炉下装木材，到吉时点火焚烧，炉内加入助燃的酥油及象征丰富无穷的各色谷物。火葬时，僧侣围聚高诵经文，信众匍匐在地叩首。尸骨成灰时，由僧侣捡出碎骨，装入黄缎布袋，封存于灵塔。

甘南迭部、舟曲及卓尼洮河沿岸和上傍山一带的藏族群众，普遍奉行传统的火葬习俗，大致有停尸、入殓、出殡、火化、安葬等仪轨。

6.3 水葬

居住在沿河沿江的藏族群众，将尸体背到固定的水葬处，坠以石块，投入洪流，也有的将尸体肢解，投入江河，再邀请喇嘛诵经超度，并在水葬的岸边插经幡，以示纪念。藏民族认为，水是生命之源，是神圣的，功德无量的。水葬既是回归自然，也是肉体消失的好方式。但由于水葬会造成水质污染，水葬习俗现在已经鲜见^[1]。

6.4 塔葬

藏族最高规格的葬式是塔葬。大活佛圆寂后，将其尸体沐浴后盘坐，涂以防腐剂、香料，网干保存，放在灵塔内供人顶礼膜拜，或将火化后的大活佛尸骨骨灰装入精制的罐内或木匣内，建造塔阁，深藏塔中。灵塔的规格因活佛的地位而异，有金塔、银塔、铜塔、铁塔、木塔、砖塔、土塔等类型。通常形式都由塔座、塔瓶、塔刹组成，其建筑式样有独特的佛教象征意义。佛教徒认为，活佛圆寂是智慧福德、圆满成就、房屋寂静的最安乐境界，是人生最后追求的一种绝对安静、神秘的超脱生死的精神状态。塔葬可满足佛教徒对偶像崇拜的心理需求^[1]。

6.5 土葬

藏族牧区只有对患恶疾或传染病而死，或凶死等非正常死亡的，才实行土葬。他们认为，死后深埋地下将成为恶鬼，下世不再有转世为人的机会，因此，藏族人对土葬怀有恐惧心理，这一点与汉族的土葬观念有天壤之别。

致谢：

论文在编写过程中，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陆仲麟研究员提供了大量资料。得到西北民族大学、甘肃农业大学图书馆的大力支持。也得到甘肃农业大学胡自治教授的亲切指导。特此致谢！

参考文献：

[1]何效祖. 走进甘南寻梦香巴拉[M]. 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5：26-158.

Rangeland nomadic culture of the Tibetan (Ⅳ)

—Life culture of the Tibetan herders

WANG Xi,SHI Shang-li,ZHANG De-gang

(College of Pratacultural Science,Gansu Agricultural University,Lanzhou 730070,China)

Abstract: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of daily life of the Tibetan is introduced in this paper, including the repast (zanba, tea, milk tea, buttered tea,Potentilla anserine root added rice,boiled meat,sausage,Tibetan style steamed stuffed bun,yogurt and liquor culture;the architecture (tent，ooden house,etc);the family and marriage(amativeness,engagement,wedding ceremony).The main marriage style of Tibetan people is to have the groom move into one's house after the marriage.The color and style of dress and personal adornment of Tibetan people are varied depending on the tripe,living environment,sex and age.The body is not kept after people passed away except the living Buddha,the main funeral styles are celestial burial,cremation,water burial and inhumation for the common people.Tibetan people are in awe of inhumation.

Key words: Tibet；repast culture；traditional architecture；family and marriage；dress and personal adornment；funeral 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