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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叙写 孤冷的氛围——论鬼子小说的语言情绪

2011-08-15罗传清

河池学院学报 2011年6期
关键词:陈村鬼子文字

罗传清

(河池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广西 宜州 546300)

苦难的叙写 孤冷的氛围
——论鬼子小说的语言情绪

罗传清

(河池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广西 宜州 546300)

鬼子作为一名以书写“人民当下的苦难”见长的作家,其小说中蕴藏着丰富的情感情绪。从小说文本的语言入手,分析研究鬼子蕴藏在小说语言中的情感情绪及其表现形式。

鬼子;小说;语言,情绪

语言,无论就其自身的产生,还是就其在文学作品中的运用来说,无疑是一个行为过程,因此必然浸透于情绪,受制于情绪。小说语言,作为一种符号的集合,作为动态的语言使用单位,其间必定充溢着使用者的主观情绪。每一个优秀的小说家往往都会让自己的情感情绪潜隐、蛰伏在小说的语言形式之中;让语言情绪缭绕、蒸升在小说的语词、语式、语流、语调之中,弥散、延伸在小说的字里行间。正如日本的文学评论家浜田正秀所说的:所谓的小说创作,不过是“用语言来表现在现实的贫困面前所燃烧的生命的神秘之火及其燃烧变化过程的艺术”。[1]

鬼子作为一名以书写“人民当下的苦难”见长的作家,他的每一篇小说都蕴藏着其对苦难人生及当下现实的情绪体验,这种情绪常常能够直接影响到读者的阅读心情,带给读者以一种或郁闷或疼痛的情感体验。而这样的情感体验通常不是来自于其小说中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或人物的不幸命运,而是来自于其小说叙述语言自身所营造出来的氛围和基调。文学评论界在针对鬼子小说进行的诸多评论中,评论者常常忽视了鬼子在其小说创作中的这种艺术追求,即鬼子注重将个人的情感情绪巧妙地融汇到其小说中看似冷静的、平和的叙述语言里。本文试图从小说的文本语言去解读和探讨鬼子蕴藏在小说中的情感、情绪及其表现形式。

一、“美学境界的愤怒”——话语节奏中的语言情绪

语言的节奏,本质上就是说话和听话时跟语义表达或理解相关的组词断句策略的语音体现,是由语义的表达或理解需求所决定的一种韵律上的结构模式。[2]一般来说,快的语速,重的语音,扬的语调,短的句式,小的停顿,凝练的信息内容,刚健的词语风格会表现出兴奋、爽快、高昂、激动和急切的感情色彩。另一种效果是,慢的语速,轻的语音,抑的语调,长的句式,大的停顿,松散的信息内容,柔和的词语风格又可显示出安然、从容、平静、淡雅和严肃、沉重的感情色彩。关于语言节奏与情感情绪的关系,朱光潜先生曾就此谈过他的体会:“我读音调铿锵、节奏流畅的文章,周身筋肉仿佛作同样的运动;紧张,或是舒缓,都产生出极愉快的感觉。如果音调节奏上有毛病,我的周身筋肉都感觉局促不安,好像听厨子刮锅烟似的。”[3]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语言节奏不但存在于口头语言之中,还存在于书面语言里面;不仅表达了作者的情感情绪,还会直接影响到读者的情感情绪。

鬼子的小说讲述的大都是一个个关于苦难的沉重话题,可他的文字则常常给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但是,如果对鬼子的小说语言进行认真地咀嚼和品味之后,我们就会发现,鬼子小说中那些看似平淡、温和的文字里,隐藏着一股情绪的暗流,这股暗流正如陈思和所说的:“鬼子的小说有一种难得的愤怒,并将这种愤怒上升为小说美学境界”。[4]对鬼子的小说有着类似评价的远不止陈思和一个,程文超在讨论鬼子的《瓦城三部曲》时也有相似评述:“鬼子平平淡淡地叙述着他们的故事,却在思考着我们时代最深刻的问题。他的思想正在走向我们时代思想的最前列,体现着我们时代的思想力度。”[5]由此可见,将自己对社会人生的深度思考及由此触发的情感情绪,以看似温婉、平和的语言呈现出来,这正是鬼子小说的一贯风格。如:

①那里一路摆开十多张二十张那样的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面都同样地摆着两个四四方方的硬纸箱,每一个硬纸箱的底层都同样的装满着一种福利奖券,每一个纸箱的后面都或坐或立着一个活生生的笑面脸谱。那些笑面脸谱的后边,七上八下地排列着各种各样醒目的奖品,有画王彩电、有自行车、有床单、还有毛巾肥皂等等。那些脸谱们几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路人的脸孔,好像有很多很多的钱全都张贴在那些路人的脸上,他们的眼光和话语只要友好的打扫过去,那些钱们就会纷纷地飘零而下。(《走进意外》)

在这一段文字里,作者对一个小县城里摆卖福利彩票的场面,尤其是对福利彩票的销售人员进行了具体入微的描写。整段文字以长句为主,每一句话都在中心词的前边添加了众多的修饰语:“十多张二十张那样的桌子”、“两个四四方方的硬纸箱”等等;句与句之间则采用了反复、排比的修辞手法:“每一……,每一……”“有……有……”,这些手法的运用使整段文字营造出松散、缓慢的语言节奏,因而形成一种漫画式的表达效果。在这样的语言节奏里,福利彩票摆卖现场上喧闹而又虚张声势的场景、销售人员虚伪而又势利面容,以特写般的形式呈现在读者的面前。作者蛰伏在叙述文字里的那些诸如厌恶、嘲讽等情感情绪也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地流溢出来。

②我没有做声,我咬了咬下唇,就朝门框边蹲下了身子。刚开始我没有多少吃力的感觉,我紧紧地抓着身边的门框,蹲到第五个第六个的时候,腰骨里就有了一些不同了,开始好像只是有一些难受,慢慢地,就发热起来了,就像有一条毛毛虫巴在腰骨的肌肉里,又热又辣。我发现只是咬住下唇已经没有用了,我就暗暗地咬起了牙来,咬得格格地响,但心里却对自己说,踩吧踩吧,只要能找到父亲,母亲你就是把我的腰踩断了,我也会忍住的。但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我的泪水在暗中悄悄地流着,流了一个房门又一个房门,但母亲却一点都没有发觉。(《上午打瞌睡的女孩》)

例②写的是为了寻找负气离家出走,在宾馆里与一名小姐同居的父亲,女孩寒露和她的母亲到宾馆里挨个房间去进行侦察、打探的情景:为了能够通过客房门上的气窗找寻父亲居住的房间,女孩寒露不得不以其稚嫩躯体,一次次艰难而又痛苦地将母亲撑起。作者在此以一种非常细腻、生动的文字对女孩寒露的心理活动及生理机能的反应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整段文字,作者用的是一种从容、平静的语调,通过频繁地停顿,常常把一句完整的语句分解成几个语段表达出来,在抑郁、低缓的语言节奏里,营造出一种悲痛、沉重的情感氛围,作者对小说人物所遭受的不幸遭遇的悲悯情怀也就油然而生。

在鬼子的小说里,小说语言的节奏是其小说作品审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常常通过对小说语言节奏的掌控与调节,巧妙地释放着他的情感情绪。作为读者,我们如果能够较好地领悟和把握到这一点,将有利于我们更好地阅读和理解其小说中的情感世界和精神内核。在他那种貌似传统、舒缓的叙事里,始终浸透着一种坚韧的忧伤、怅然和温暖,还有隐忍的节制和高尚。正如谢有顺所说的:“好作家,往往不是通过极端来体现作品的力度的,相反,他可能通过一些习焉不察的常识和经验,把力量隐藏在平常的人与事底下。”[6]从某种意义上讲,鬼子就常常将他的悲悯、愤怒等情怀,隐藏在其小说的语言节奏里。

二、关于苦难的想象——比喻运用中的情绪

鬼子的小说语言从整体上表现出来的是严峻沉郁、清新蕴蓄、锋利简洁的风格,较少着力于修辞文本的建构。因此,其小说中各种辞格的使用并不是太多。比喻是鬼子小说中用得较多的辞格,而比喻的运用大多与其对苦难的叙写有关。有评论者认为,鬼子的苦难小说应该与其特殊的成长经历有关,对此鬼子曾在多个场合给予了否认,他表示,他的写作不是所谓的经验写作,而是一种智慧的写作。之所以对苦难与困境如此执着而专一,鬼子是这样解释的:“人生其实就是穿越在一条长长的苦难的隧道,穷人是这样,富人也是这样,因为这里的苦难指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存的苦难,而是包括了情感的苦难,以及灵魂的苦难。”鬼子在对苦难的书写中,并没有把笔触凝结在对苦难人格的赞颂上,也没有一味表现苦难兮兮的生活现象,他探寻的是苦难境遇的原因和苦难灵魂悲剧性的自我审视。正因如此,评论家马相武先生称鬼子为晚生代作家中“在理解和表现当代中国人存在的苦难和苦难的存在方面”的先驱者[7]。鬼子在他的小说中围绕着苦难进行了充分的想象,并在想象中释放出自己的情感情绪。如:

③我不知道父亲得了什么病,父亲也不知道,因为我们不上医院。父亲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他觉得胸膛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够用了,就好像桶里的米一样,一天比一天少了,眼见着就要见底,眼见着就要吃没了,只等哪一天一场大风忽然吹来,那米桶就会把屁股翻起来,然后随着大风呜呜地叫着,朝另外一个世界飘去。

例③中叙写的是因为病痛的折磨,父亲胸膛里的空气日渐稀少、奄奄一息,作者用了一个比喻:“就好像桶里的米一样,一天比一天少了,眼见着就要见底,眼见着就要吃没了,只等哪一天一场大风忽然吹来,那米桶就会把屁股翻起来,然后随着大风呜呜地叫着,朝另外一个世界飘去。”鬼子以自己特有的生活经验及生命体验,去调动读者的想象力,让病痛和苦难在其小说中得到了诗意化的叙写。小人物面对苦难时所表现出来的酸楚与无助、作者的悲悯情怀等情感情绪在文字里交织着、弥漫着。

④事情发生于深沉的后半夜。那是黄石老婆在恶梦中的一声爆炸似的叫喊,就那一声没命的喊叫,后来的夜便在她的痛苦之中被撕裂得七零八落的。……他的老婆赤条条地吊在荡在床前的梁木之下,已经绝了气了。失落了孩子的肚腹,像一口烂底的沙袋,空瘪瘪地在渲染着一种难言的怪状;只剩下了那两个因为怀孕而丰硕无比的大奶,依旧地膨胀着母性那种永恒的魅力。(《叙述传说》)

这一段文字叙写的是一个农村妇女在难产中身亡的情形:“爆炸似的叫喊”、“夜便在她的痛苦之中被撕裂得七零八落的”、“失落了孩子的肚腹,像一口烂底的沙袋,空瘪瘪地在渲染着一种难言的怪状”、“两个因为怀孕而丰硕无比的大奶,依旧地膨胀着母性那种永恒的魅力”。作者以比喻、通感等手法,充分调动了自己的生活经验及生命体验,把这位妇女难产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因难产而身亡后凄惨、破败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作者的悲悯情怀也在冷峻的文字里显露了出来。

⑤那个本子如今我还替他完好地收藏着,那些数目也一直歪歪斜斜地曲蜷在上面,就像记忆中一串一串被风干在野地上的红薯片,但瘦弱的陈村却永远也吃不上了。陈村活着的时候,一直压在他的枕头底下。那个晚上的陈村没想到他的晓雷会突然地回到家里,而且已经悄悄地站立在了他的身后。他刚要把本子放回原处,身后的晓雷猛然地叫了一声爸爸!那声音像一根突如其来的棍子,响亮地敲击在陈村的脑后,陈村吓得往前一磕,嘴巴撞在了桌子的边上。那是一张苍老而坚硬的铁木桌。陈村的牙根一阵疼痛,那半颗门牙便不知了去向。(《被雨淋湿的河》)

这一段文字叙写的是关于一位乡村教师记录着被政府拖欠工资的一个小本子的事情,作者先后用了两个比喻:把被拖欠的“那些数目”比作“记忆中一串一串被风干在野地上的红薯片,但瘦弱的陈村却永远也吃不上了”、把“晓雷猛然地叫了一声爸”的声音,比作“一根突如其来的棍子,响亮地敲击在陈村的脑后”。这两个比喻一方面表现了一名乡村教师的卑微与无奈;另一方面表现了他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知识分子极力想在儿子面前保留住自己的尊严与清高。而这种卑微的身世、清高的灵魂造就了这位乡村教师的苦难人生。鬼子也由此将自己对小人物的同情以及对社会良知的叩问等情感情绪含蓄地表露出来。

鬼子说过:“我的小说,大致是这样写成的:我是将想象中被砸成无数碎片的一只瓶子,一片一片的捡起,然后依照我想象中的瓶子一片一片的拼接,等拼接好后再将瓶子高高地举起,然后再一次地砸到地上,砸得比上一次更加粉。”[8]鬼子在其小说中对于苦难书写,正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他不是专注于现实的苦难而一味沉浸于激动亢奋的情绪中,而是以一种飞翔的姿态,为苦难作了文学的处理和提升,因而使他的小说获得了一种超越苦难的意识。

三、对当下与存在的追问——感叹与疑问中的情绪

鬼子在他小说中使用了较多的疑问句和感叹句,正是这些疑问、感叹的句式,使得鬼子的小说让读者阅读之后就会情不自禁地思考着小说里的问题:这个世界怎么有那么多的苦难?这么多苦难他们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些人都怎么了?吃错药了?一个个问号在读者脑海挥之不去。鬼子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情感情绪巧妙地表现了出来。如:

⑥陈村猛然地骂出了一句,他说我白白养了你这么大!一个是自己的政府一个是外国的老板,你说怎么相同呢?相同在哪里?晓雷也朝父亲板起了面孔,他说,那你说有什么不相同呢?陈村说不同就是不同。你给外国的老板打工他要是克扣了你们的工资他那是对你们的剥削,你们当然要告他,你们要是不告他,他就会不停地剥削你们。可我们呢?晓雷说我知道,你们是国家干部对不对?可国家干部又怎么样?国家干部就可以像老黄牛一样挤的是牛奶吃的是草吗?问题是你连该吃的草都吃不到,你不觉得你们可怜吗?(《被雨淋湿的河》)

这一段文字写的是乡村教师陈村跟他的儿子晓雷在讨论工资被克扣了该怎么办的话题。身为教师的父亲认为自己的工资虽然低了点,虽然被克扣了,但自己是为自己的政府在工作,不该去状告自己的政府;而身为打工仔的儿子则认为,不管是在政府工作,还是给外国老板打工,都应该按时足额拿到自己的工资。整段文字连续用了7个疑问句,表面上只是一对父子为点家庭琐事而展开的争执,实际上是两代人,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之间的碰撞。这里的疑问,似乎是小说中的人物在质问,也似乎是作者在质问,还可能由此引发阅读小说的读者的质问。在步步深入的质问中,作者的价值取向及其情感情绪也在一个一个的问号里显现了出来。

⑦随后遇着李四的,那是在大街上。我和我的父亲,我们每天都遇到许多不幸的人,但没有几个被我们放在心上的,我们总是泛泛地看两眼,转身就走了,捡我们的垃圾去了。用我父亲的话说,真放在心上了,又能怎样呢?你同情他,谁同情你?我父亲的意思是,可怜的人多着呢,你同情得过来吗?(《瓦城上空的麦田》)

这一段文字叙写的是一个从乡村走进城里的拾荒者,因为每天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不幸的人,其仅有的同情心日渐枯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硬的冷漠。作者在此也是连续用了几个疑问句,层层深入,一步紧接着一步地加以追问,营造出意绪纷繁的情感世界:这是一个拾荒者为自己的冷漠在寻找借口和理由?还是一个乡村少年对自身灵魂的叩问?抑或是作者对当下及存在的追问?也许每个读者都会有各自的答案。鬼子以这样的方式让其小说的视野和读者期待的视野交错前进,他站在拷问人性的位置不断的发问,直要问到读者脊背发凉、心惊肉跳为止。

四、荒诞与无奈——陌生化语言中的情绪

鬼子在他的小说中,常常有意地去突破某些词语的常规语义,打破语词之间的常规组合原则,让语词在一种全新的语境中获得新的语义,因而形成了一种陌生化的表达效果。这些陌生化的语言不仅很好地调动、激发读者的想象力,还可以让作者的情感情绪从中得到了宣泄与升华。如:

⑧那是一块撮箕形的谷地,里边栽满了数不清的小坟,就像一篇写满了歪字的小文章,被人补白在一本苦难深重的杂志上,时常光顾阅读的,只有那些蛮荒的狐狸。(《叙述传说》)

一个大山里农民(黄石),其妻子在难产中死去,紧接着他刚刚出世的儿子也相继夭折了,这里写的是他在野地里亲手埋葬儿子的情景。“栽满了数不清的小坟”、“写满了歪字的小文章”、“苦难深重的杂志”、“蛮荒的狐狸”等语词,从单个短语结构来看都已经超出常规的语义组合规律,作者把几个超常短语拼接在一起,使得整段文字获得了“语言的寓言”般的审美意义,形成了一种具有荒诞意味的陌生化表达效果。透过这些文字,我们似乎可以感觉到苦难带给人们的阴霾,以及在苦难重压下人们的凄苦与无奈。

其实,鬼子小说语言的陌生化在他小说的标题中就已经有着充分的展现:《被雨淋湿的河》、《烟和云的结果》、《一根水做的绳子》、《瓦城上空的麦田》、《炒一盘鹅卵石下酒》等等。从语言学的角度看,这些标题无论从语义上还是从语法上看都是有悖常理的。鬼子以这种近乎于玩文字游戏的方式,让这些陌生的文字生出一种荒诞的意味。鬼子说过:“世事与人生,常常是无常的,荒诞几乎遍地都是。文学需要把这种荒诞的生活停留下来,使之成为一种思考”。认真品读鬼子的小说,我们就会发现,这些新奇古怪的标题绝对不仅仅是鬼子贴在其小说文本之前的一个标签、一种符号,他更是鬼子小说创作中的一种修辞策略。在这些荒草一样的文字里,鬼子正是以隐喻的方式寄寓着现实社会带给他的丰富而复杂的情感情绪。这种修辞策略,让鬼子的小说获得了更多文学审美意蕴,因而也使得鬼子的小说增设了可读、耐读的审美维度。

[1](日)浜田正秀.文艺学概论[M].陈秋峰,等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

[2]曹剑芬.现代语音研究与探索[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3]朱光潜.朱光潜美学文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

[4]陈思和.不可一世论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5]程文超.鬼子的“鬼”[J].当代作家评论,2004,(1).

[6]谢有顺.文学的常道[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7]马相武.造势当下的南国三剑客[J].南方文坛,1998,(1).

[8]鬼子,姜广平.叙述阳光下的苦难——与鬼子对话[J].莽原,2004,(5).

[9]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董强,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10]谢有顺.文学的常道[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The Narrative of Misery in a Cold and Lonely Atmosphere——On Emontional Language in Guizi’s Novels

LUO Chuan-qing

(Teacher Education College,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China)

As an outstanding writer who writes about people’s misery and sorrow,Guizi’s novels are full of deep emotion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motions and expressive forms contained in the language of his novels.

Guizi;novels;language;emotion

I247

A

1672-9021(2011)06-0103-05

罗传清(1972-),男,广西南丹人,河池学院教师教育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当代小说语言,写作学。

2011-11-02

[责任编辑阳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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