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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笔记中伶人生存环境管窥

2011-08-15

河池学院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梨园笔记史料

蒋 宸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3)

清代笔记中伶人生存环境管窥

蒋 宸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3)

清代笔记中存留着大量的伶人史料,对于伶人地位、伶人交往,以及伶人的艺术面貌、精神面貌等,均有生动而详实的记载,为我们研究清代戏曲史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通过对笔记中关于伶人生存环境的史料的钩稽整理,勾画出了清代伶人处境、伶人地位,以及伶人社会交往等层面的大致情貌,认为清代伶人的生存境况是在受到等级偏见、社会变革以及时代风气等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形成的,并表现出一种心理期待与现实境遇间的巨大落差。

清代笔记;伶人;生存环境

笔记至清而极盛,综观书录及方志著录情况,清代笔记数量之多,远胜前朝。《听雨轩笔记》跋中曾云:“康熙间,商丘宋公漫堂、新城王公阮亭,皆喜说部。于是海内名士,人各著书。今汇集于《昭代丛书》初、二两集者,不下数百种,较之前明百家小说,已倍蓰矣。”1[6]41张舜徽先生称其平生所寓目者,有“三百馀家”,[2]1据统计,仅现存的笔记小说集中所收清代笔记小说的书目,即达一千馀种,[3]4其它各种笔记单行本及史料丛刊收录本,尚且不在此列。

在数量极夥的清代文人笔记中,零散着不少伶人史料,甚至还有一些专门记述伶人事迹或戏曲演出的笔记,这些笔记的作者多以“梨园月旦,花国董狐”[4]55自命,有的仅载述“一时之情”[5]225,有的则“惧美人迟暮,藉以稍留颜色”[6]545,有的则感叹伶人“歌苦识希,曲高和寡”,要为其“特修艳史”,[6]545“苟按图而索骏,益增价于登龙”[8]405,或是有志存史,“有修伶官传者,以是为长编而底簿焉可矣”[9]348。这些史料,不仅反映了清代伶人群体生存状态的各个方面,对他们的艺术专长、精神风貌等也均有反映,很有认识价值。鉴于此,本文借助清代笔记中的零星记载,还原并认识清代伶人的生存环境与生存状态,以进而从伶人境遇的视阈探寻清代戏曲发展、演变的轨迹。

一、伶人处境与等级偏见

优伶一道,自古被视为贱业,春秋时齐鲁夹谷之会,优人戏于君前,孔子以“荧惑诸侯”罪诛之,[10]2873洪迈《夷坚志》谓:“俳优侏儒,固伎之最下且贱者”,[11]822胡祗遹亦谓:“优伶,贱艺也。”[12]216沈德符《万历野获编》称:“伶人最贱,谓之娼夫”,[13]545宋元明以来,朝廷设立包括伶人在内的诸如乐户、丐户、蜑户、惰民等“贱民”册籍,不得附于“四民”之列,“男不许读书,女不许缠足。自相配偶,不与良民通婚姻。即积镪巨万,禁不得纳赀为官吏”。[14]624伶人社会地位之低贱,由此可知。清初顺治三年,定户籍律,将普通户籍分为军、民、驿、灶、医、卜、工、乐凡八类,乐籍犹居最末,至雍正元年,始将乐户等“贱籍”、“改业为良”,列入保甲,乾隆三十六年,又诏准原乐户等籍,凡报官改业清白四世者,可予报捐应试。[15]936尽管随着清代政令、经济的变化发展,伶人的社会地位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但在传统观念中,视伶工为“贱业”的看法却并未出现较为显著的改变,甚至犹在娼妓之下,余怀《板桥杂记》:

教坊梨园,单传法部,乃威武南巡所遗也。然名妓仙娃,深以登场演剧为耻,若知音密席,推奖再三,强而后可。歌喉扇影,一座尽倾。主之者大增气色,缠头助采,遽加一倍。[16]4993

作者余怀生活在明清之际,由这则笔记来看,则当明末清初时,青楼名妓不屑于优伶之业,以效梨园子弟登场演剧为耻,并且席主人也不以为怪,反而为妓者勉为其难演唱戏曲而大感光彩,连缠头也要较平常大幅增加。这或许与习惯形成的地位等差意识有关:

京师之伶不敢谒妓,卒然遇之,必屈一膝以致敬,称之曰姑姑,妓则贻以手巾、荷包等事。光绪庚子以后,伶渐纵恣,与妓会见,则不然,其后且有相狎者矣。然妓女若与优伶共宿,则人皆贱之。[17]5155

可见,在传统的意识形态里,伶人的社会地位低于妓女,如果见到要向妓女行礼致敬。然而,随着清代戏曲雅俗的推移,乾隆以后,无论士绅雅俗均热衷对伶人色艺的追捧,狎伶之风滋甚,黄钧宰《金壶遯墨》谓:

京师宴集,非优伶不欢,而甚鄙女妓。士有出入妓馆者,众皆讪之;结纳雏伶,征歌侑酒,则扬扬得意,自鸣于人。[18]4051

这种社会现象的形成,不仅是清代戏曲雅俗推移导致的结果,朝廷政令禁止官绅狎妓也是促使士绅阶层对戏曲的兴味由观演故事转向品评伶人色艺的重要原因之一。此外,地域因素对于狎伶风习的影响亦是显而易见。王韬《瑶台小录》有谓:“南士多守雌,蔽所习见,寻常征逐,率謟事妖姬姹女,尽态极妍,反谓明僮一流不足挂齿”[19]673,这与黄氏所言“京师宴集,非优伶不欢,而甚鄙女妓”恰好呼应,足见南北风习之不同。

由于世风的转变,伶人的经济地位、文化品格等,较之以往略有提升,不少伶人也日渐骄蹇,乃有“光绪庚子以后,伶渐纵恣”之说。然而,无论伶人还是妓女,在士绅眼中都不过是供人娱乐的玩偶,平时宴饮虽说“非优伶不欢”,然而其本质地位并无多少改变,一旦妓女与优伶共宿,则“人皆贱之”。

传统观念顽固地植根于人们心底,以至于即便伶人自己,在成名之后也往往以身为伶人而自卑,自怨命苦,谓:“我辈讬业猥下,以命蹇故”,[20]398“吾生不幸,以歌曲娱人,贱同隶卒,……伺人意旨,狐媚以乞取金玉锦绣”,[21]527希望早日脱籍改业。甚至因自怜遭际而不愿收徒,惟恐误人子弟:

杨法龄,字熏卿,当日所称“三法司”之一也。早脱乐籍,买屋石头胡同,杜门却埽,不蓄弟子。曰:“吾备尝种种苦趣,受无量恐怖、烦恼,幸得解脱,登清凉界。彼呱呱小儿女何辜,奈何复忍遽令著炉火上耶?”[9]284(按:《帝城花样》之《杨法龄传》与此全同,《帝城花样》亦系杨懋建撰,或为迻录云。)

以上所引三条史料均出自清道光至光绪年间笔记,其时社会风气已变,甚至出现商贾士绅趋奉优伶的现象,伶人出行,车乘也常有逾制,而如杨法龄、秦凤宝等成名伶工犹然如此自卑,可见长期积淀的社会等级观念早已渗入人心,难以变易。而杨法龄所谓“吾备尝种种苦趣,受无量恐怖、烦恼”云云,可知其不愿收徒实因其操此等生计甚苦,自己深有体会,故而不愿令他人儿女“著炉火上”,于慈悲心怀之外,亦可知伶人学徒遭际之悲惨。

二、伶人地位与社会变革

清代伶人社会地位的变化并非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整齐划一的断代区分,而是各时代、各阶层间的观念、意识形态乃至行为相互渗透、交融的反映,然而清代伶人地位的变化从总体上说不可否认与当时的社会变革息息相关。

伶人地位的变化首先反映在经济实力等方面上。

清代嘉、道以后,国家经济日渐陵替,至咸丰二年,户部存银已由乾隆末年的八千万两跌至不到三百万两,度支匮乏,影响及于社会经济,同时人口繁殖,人均土地减少,加之外来洋货大量输入,导致生活程度普遍提高,消费渐增,而人民收入并无相应提高,且民间传统副业渐为洋货所夺,致使民生日蹙。[22]136~210部分失去土地的农民转入都市,以劳力换取生活费,客观上促进了城市工商业的发展,都市经济趋于繁荣,从而刺激了包括戏曲演出在内的城市文化的发展,从事戏曲表演的伶人开始在下层民众中受到欢迎,并渐次得到士绅阶层的追捧,在表演色艺方面得到极大的发展,伶人与戏班的关系,由早期的依附戏班以谋生,衍生出戏班依靠个别名角以增价的格局。部分名角收入颇丰,在舆服、器用等方面发生变化,原本被目为“下贱”的伶人开始拥有自己的仆从和车骑,甚至“车骑若列卿”[5]250~251,“乘轩赴演”[23]104,所服器用可与王府争奇[17]。杨懋建《梦华琐簿》谓:

昔年伶人出入皆轩车骏马,襜帷穴晶,

引马前导,几与京官车骑无辨。[9]3296~3297

张际亮《金台残泪记》:

乾隆末,魏长生车骑若列卿,出入和珅府第。遇某御史,杖之途。此风因息。今车行皆障以青帷。[5]250、251

嘉庆间,御史某车过大栅栏,路壅不前。见美少年成群,疑为旦色,叱之。群怒,毁其车。今大栅栏,诸伶之车遍道,几不可行。[5]250

可见清乾隆、嘉庆年间伶人在舆服以及声势气焰上的显著变化:在乾隆末,名角魏长生虽然车骑僭拟列卿,并且与和珅等权贵相往还,但在遇见御史按律治罪时,也只能安分待罪,并且从此收敛排场;而到了嘉庆朝,就连一般伶人也不甘受御史呼叱,怒而群起“毁其车”,并且从此气焰更甚,“诸伶之车遍道,几不可行”。舆服与声势上的变化当然不足以全面代表伶人在社会地位上有何更易,但却反映出清代后期的伶人,在获得名位、财势之后对其地位也有相应提升的要求,正如清人《都门竹枝词》所描绘的:“只有貂裘不敢当,优伶一样好衣裳。”[9]369直至道光年间,官府颁布禁令,“特禁服色”,伶人排场始“汰侈少减”,[5]247“舆马虽华泽,不复敢用大鞍,且其傔仆皆跨辕,无骑而从者”,“伶人仆从外服俱用元青,又例不着鞾,大道中车声辚辚,躐行而过,可一望而知之”。[9]369

清代伶人在舆服排场上的僭拟,不仅是其财横势雄等经济因素的外在表现,实则有其深层的心理机制激发而成。清代伶人多出身贫苦而被鬻诸戏班,如道光间名伶杨法龄自谓:“吾十馀岁,家贫无所得食,父母卖我,孑身入京师”[9]285;同、光间伶人姚宝香,因“父母贫不能自存”,乃“鬻诸瑞春堂”;[21]528尹兰“家赤贫”,“筹度无计,竟投华林部作梨园弟子”[24]55。而在戏班中的学徒生涯也极为艰苦,作为敛财工具,买来的雏伶每天要按师傅的要求练习大量的唱念做打功夫,“凡一嚬笑,一行动,皆按节照式为之”,“稍有不似,鞭箠立下”[17]5102~5103,“痛笞之”,“几至殒命”[20]396,一旦鬻身戏班,便要订立身契,“十年以内,生死存亡,不许父母过问”[17]5102。伶人自幼在长期的压抑氛围下生存,难免造成心理的扭曲与畸变。在其登台成名之后,这种心理上的畸变往往以物欲餍求的形式表现出来,通过服舆器用上的僭拟来填补其潜意识里的自卑深壑,乃“沾沾自为得计”于“朝入永安之宫,暮登铜雀之台”[21]527。

经济实力的上升引发社会地位的变化,并在一定程度上对传统的社会等级观念形成冲击。清乾隆以后,在狎伶之风滋甚的社会环境中,不少名伶随着社会交往层次的提高,耳目见闻也不断扩大,四方之奇珍异物亦多有收藏,仅如程长庚所藏之鼻烟,便能令亲王贝勒“惭而去”。[17]3296~3297随着伶人占有社会财富的的增加,他们的地位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转变,其中的一部分人拥有自己的仆役与屋产,尽管达官显贵依然视他们为任意玩弄的戏子,但在很多下层劳动者面前,却俨然成了老爷。这种角色的变换使得人们重新审视伶人的地位。于是,在传统的“伶为贱业”的观念之外,平等、自尊的思想也有所抬头,这两种观念甚至直接发生过碰撞、争辩。有伶人自谓:“吾辈讵狭邪者流”[21]523,“优亦营业之一,亦何尝辱及先人哉”,“与其为龌龊之官吏,毋宁为完全之伶人”[17]1634,高自标举,俨然将所谓的“声色娱人”视作一种职业,有意从出身、品级中解脱出来。

不少士人也对伶人中的佼佼者予以新的评价,称:若使伶人“身居穷巷,溷迹泥途,日与贩竖田夫为伍,虽孝行过人,谁复过而问焉者”,“今乃名垂舞榭,誉满京华,其业传,其人传,其孝亦赖以俱传”,“业之不能囿人也”[25]183,尽管词句间仍然带有对某些行业、阶层的歧视,但也反映出清代伶人地位有所提高这一事实,即便这种“提高”是以依附士绅阶层而获得的。

尽管“伶为贱业”的观念从来没有消歇,在社会变革以及与传统观念的对抗中,部分伶人还是不断采取一些偏激的做法,如骄狂无礼,甚至辱骂朝廷官员为“穷措大”等[17]5136,以致为士林所不容,但却从一个层面体现出伶人提升自身地位的要求。

三、伶人地位与社会交往

随着清代伶人们在服舆器用、思想观念等方面的变化、个人品味方面的提高,以及戏曲传播范围的扩大,清代伶人的社会交往层面,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很多戏班的表演从乡野走入都市,观众层次从平民变为官宦。清乾隆以后,北京、扬州、广州等大都会中戏班云集,聚集了如春台、三庆、四喜、和春、老徐、大洪、德音、庆春、庆丰、听春等诸多戏班。在当时,戏馆听戏已不仅是人们文化娱乐的方式,也成为了士绅日常交往的重要场所,所谓“贵游来者皆在中轴子之前听三齣散套,以中轴子片刻为应酬之候,有相识者,彼此互入座周旋”[9]354~355,即反映了当时的这种现象。

随着清代中后叶戏曲传播影响的深化,伶人的活动范围也不断扩大,不再局囿于民间戏园的登台演出,一些名角常常要应内廷供奉及各府宅的堂会戏,这也使得他们“不乏有力之交”[26]43,有更多的机会结识公卿贵臣。一些名伶常常“车骑若列卿”[5]250,出入公卿府第,与王府赌赛珍玩[17]3296~3297。

清代伶人与朝廷要员过从甚密,得到不少沾润,所谓“一经品题,顿增声价,吹嘘送上,端赖文人”,[4]74所反映的正是这一现实。伶人一旦得到仕宦名流的青目,往往身价倍增,名利双收;而与朝廷勋贵的交往也使他们领略到了上层社会的奢华豪侈。同时,随着经济地位的上升,伶人独立的人格意识开始觉醒,或“性情慷概”[27]122,有任侠之风,对所识困乏者“引手穷途”[28]20~21,从而获得一种心理上的自我满足。也有意识地对自身地位重新审视,认定演戏只是一种职业,并无贵贱之别,“优亦营业之一,亦何尝辱及先人”[17]1634,不再愿意任人戏弄,面对他人的冒犯与挑衅,常有“恶其谩己”[17]3296,“不苟为妩媚”,“淡然恝然,不少假借”[29]426,甚至“高自位置,俯视一切”[30]5817,鄙薄翰林官员为“穷措大”。[17]5136然而,在传统社会中,社会等级观念并未消解,尽管公卿大夫可以在诗酒场中与伶人谐谑调笑,甚至为伶人题赠立传,多有奖借之语,然而从根本上说,在涉及社会地位等级和道统等问题上,并未有本质的转变,他们仍然视伶工为“辱身降志”[24]55~56,认为“天下之至微极贱者,莫优伶若矣”[28]20~21,“以歌曲娱人,贱同隶卒”[21]527。优伶作为娱人者,他们在与士大夫交往时,依然要以一种寄人篱下的卑微姿态出现,在与朝廷官员、帝王将相交往的过程中,更要小心侍奉,偶有触犯,便会招来不测之祸:

湖北江右公燕,鲁侍御赞元在座,因生脚来迟,出言不逊,手批其颊。[31]51

有某伶为满洲二等侍卫某所宠。一夕在侍卫宅侑酒,问伶嗜何食物,伶戏云:“嗜二等虾耳。”侍卫怒,遽令家奴数辈掖出递污焉。固诸伶自矜惜者,多讳言入内城。内城即正阳门内四隅也,多满洲贵家。[5]251

世宗万几之暇,罕御声色。偶观杂剧,有演《绣襦》院本《郑儋打子》之剧,曲伎俱佳,上喜赐食。其伶偶问今常州守为谁者,戏中郑儋乃常州刺史。上勃然大怒曰:“汝优伶贱辈,何可擅问官守?其风实不

可长。”因将其立毙杖下。[6、32]12

所谓“京师梨园中有色艺者,士大夫往往与相狎”[33]37,这些勋戚贵臣们所赏鉴者不过是伶人的色艺,其实仍然视同娼女,并未对伶人的人格、地位有所尊重。清代中后期素有狎旦之风,李调元《雨村诗话》谓:“官伎侑酒,自唐宋以来皆然。今既奉禁,故多以伶人妆饰代之,相习成风”[34]210,可见此风的形成当与清代禁止官绅狎妓有一定关系,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称清代伶人“渐乃愈益猥劣,称为‘像姑’,流品比于娼女”[35]225,即是指此而言。清代笔记所言伶人常以“侑觞媚寝”敛取赀财[28]15,信非虚语。

在与仕宦名流、朝廷勋贵的社会交往中,清代伶人往往处于一种“进退失据”的两难境地——既要依靠与上层社会的交往来增加声价,追求奢华,而这些又要以伶人的放弃自身尊严、卑躬屈膝为代价,以换取一时利益。尽管他们在人际交往中高自位置,“不乐与纨绔少年交”[36]5772,“硕腹贾无从望见颜色”[37]5817,似有不可一世之势,然而在供奉朝廷权贵的时候,又须恢复本来面目,仍然以“娱人者”的身份出现。

心理期待与现实境遇之间的极大落差,往往刺激伶人更加热切的趋奉风雅,通过与文人名士的交酬唱咏,以及文化素养的自我提升,努力使自己文士化,一方面以获得与名士交往的基础,另一方面,也以此填补自己失落的心魄。

[1](清)清凉道人.听雨轩笔记[C]//笔记小说大观(一编,第一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5.

[2]张舜徽.清人笔记条辨(自序)[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王宝红.清代笔记小说俗语词研究[D].四川大学2005年博士论文.

[4](清)小铁笛道人.日下看花记·自序[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5](清)张际亮.金台残泪记·自叙[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6](清)蜀西樵也.燕台花事录·序[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7](清)情天外史.情天外史·自序[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8](清)双影庵生.法婴秘籍·序[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9](清)杨懋建.梦华琐簿[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10](日)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99.

[11](宋)洪迈.夷坚支乙(卷第四)[M].北京:中华书局,2006.

[12](宋)胡祗遹.优伶赵文益诗序[M]//历代曲话汇编·唐宋元编,合肥:黄山书社,2006.

[13](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一)[M].北京:中华书局,1959.

[14](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M].北京:中华书局,1959.

[15]清史稿(卷一百二十)[C].北京:中华书局,1998.

[16](清)余怀.板桥杂记(上卷“雅游”)[C]//笔记小说大观(五编,第九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0.

[17]徐珂:清稗类钞(第十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8](清)黄钧宰.金壶遯墨(卷二)[C]//笔记小说大观(二编,第七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8.

[19](清)王韬.瑶台小录[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0](清)四不头陀.昙波[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1](清)艺兰生.宣南杂俎[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2]萧一山.清代通史(第四册,第二十六章)[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23](清)龚炜.巢林笔谈(卷四)[M].北京:中华书局,1981.

[24](清)沈起凤.谐铎(卷四)[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25](清)留春阁小史.听春新咏(西部)[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6](清)吴长元.燕兰小谱(卷五)[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7](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五)[M].北京:中华书局,1960.

[28](清)俞蛟.梦厂杂著(卷一)[M].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

[29](清)余不钓徒,殿春生.明僮续录[M]//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30](清)许豫.白门新柳记[C]//笔记小说大观(五编,第十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0.

[31](清)戴璐.藤阴杂记(卷五)[M].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

[32](清)昭梿.啸亭续录(卷一)[M].北京:中华书局,1980.

[33](清)赵翼.檐曝杂记(卷二)[M].北京:中华书局,1982.

[34](清)李调元.雨村诗话(卷八)[M]//雨村诗话校正,成都:巴蜀书社,2006.

[35]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36](清)梦畹生.粉墨丛谈(卷上)[C]//笔记小说大观(五编,第十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0.

[37](清)许豫.白门新柳记[C].//笔记小说大观(五编,第十册),台湾:新兴书局有限公司,1980.

A View on the Living Environment of Entertainers in the Notes of the Qing Dynasty

JIANG Chen
(School of Liberal Art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 210093)

A large number of records about entertainers exist in the notes of the Qing Dynasty,which give a vivid and detailed narration of entertainers’status,interaction,artistic outlook and spiritual state,providing the rich literature for studying the opera history of the Qing Dynasty.By sorting out the historical data about the actors’living environment in the notes,the paper describes the situation,status,and general social interaction of the entertainers in the Qing Dynasty.It holds that the living situation of the entertainers in the Qing Dynasty was affected by the hierarchical bias,social change,and the atmosphere of the times,and showed a huge gap between psychological expectations and the reality of the situation.

the notes of the Qing Dynasty;entertainer;living environment

I206.5

A

1672-9021(2011)S-0034-05

蒋宸(1982-),男,江苏南京人,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戏曲史。

江苏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CX10S_018R)。

2011-06-30

[责任编辑 阳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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