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
2011-08-15孙寅生
孙寅生
(河南工程学院人文社科系,河南郑州451191)
论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
孙寅生
(河南工程学院人文社科系,河南郑州451191)
中国革命形势的复杂性、严峻性锤炼出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是在深入研究战争,洞察战争的规律,从本质层面上探索制胜之道的基础上产生的,其中蕴涵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唯物论、辩证法及唯物史观思想。
毛泽东;军事哲学;认识论;唯物论;辩证法
马克思列宁主义认为,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武装夺取政权,是战争解决问题。同时,中国的国情决定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主要形式是战争,是武装斗争。中国革命形势的复杂性、严峻性孕育出毛泽东的军事哲学思想。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是在中国革命战争的烈火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中国革命的敌人是异常强大和凶狠的,要以弱胜强,不断壮大和发展自己,取得胜利,就必须深入研究战争,洞察战争的规律,从本质层面上探索制胜之道,由此产生了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
一、毛泽东军事哲学的认识论
(一)毛泽东军事哲学阐明了战争中主观和客观的辩证关系
物质和意识的关系问题,是哲学的基本问题,也是战争指挥中的首要问题。毛泽东军事哲学坚持了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强调主观必须符合客观。因为敌我双方进行战争这一客观条件,决定着敌我双方矛盾诸方面的内在联系,决定着战争发展的必然趋势,决定着战争的客观规律。战争指导者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正确地认识战争的客观规律,才能制定出正确的战略战术,取得战争的胜利。如果不能正确地认识战争规律,在战略战术上必然要犯错误。所以毛泽东同志非常重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句《孙子兵法》中的名言。他指出:主客观的统一是打胜仗的关键。为什么主观上会犯错误呢?是因为战争或战斗的部署和指挥不适合当时的情况,主观的指导和客观的实在情况不相符合,不对头,或者叫做没有解决主观和客观之间的矛盾。人们办一切事情都难免这种情形,有比较地会办和比较地不会办之分罢了。事情要求比较地会办,军事上就要求比较地多打胜仗,少打败仗。这里的关键,就在于把主观和客观二者之间好好结合起来。
(二)毛泽东军事哲学坚持了可知论和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
战争作为一种认识对象,有其难于认识的一面。敌我双方都处在“战争迷雾”之中,互相保密,互相欺骗,比其他社会现象更难捉摸,更少确实性,但毛泽东同志坚持战争现象是可以认识的。他认为,战争没有绝对的确实性,但不是没有某种程度的相对确实性。我方是比较的确实,敌方很不确实,但有征兆可寻,有端倪可察,有前后现象可供思索。只要加强侦察,敌情是可以了解的。军事的规律,和其他事物的规律一样,是客观实际在我们头脑的反映。指挥员认识的对象应该包括敌我双方,我们的头脑是研究主体。是不是把敌方的一切情况全部认识才能打胜仗呢?不是,要全部作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只要认识了主要情况就可以打胜仗。毛泽东同志说:“统统相符合的事,在战争或战斗中是极其少有的,这是因为战争或战斗的双方是成群的武装着的活人,而又互相保持秘密的缘故,这和处置静物或日常事件是大不相同的。然而只要做到大体上适合情况,即在有决定意义的部分适合情况,那就是胜利的基础了。”[1]179
(三)毛泽东军事哲学阐明了战争中实践和认识的辩证关系
毛泽东军事哲学强调战争实践在认识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战争及其规律是可以认识。怎样才能认识呢?只有通过实践。成长为一名高明的指挥员,实战经验是很重要的,只有在战争实践中摸熟了自己部队的脾气,也摸熟了敌人的脾气,才能在占有丰富材料的基础上做到主客观的统一。这是初出茅庐、纸上谈兵的人做不到的。所以毛泽东同志说:“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1]181
(四)毛泽东军事哲学阐明了对于战争认识的辩证过程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告诉我们,认识是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再从理性认识到实践的不断反复过程。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书中指出:指挥员对某一战争或某战役战斗的认识过程,包括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收集材料,进行思考,构成判断,定下决心,作出计划;第二个阶段是把计划付诸实行,在实践中检验、修正和发展认识。关于对战争认识过程的第一个阶段,毛泽东说:“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指挥员使用一切可能和必要的侦察手段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入里的思索,然后将自己方面的情况加上去,研究双方的对比和相互的关系,因而构成判断,定下决心,作出计划——这是军事家在作出每一个战略、战役或战斗的计划之前的一个整个的认识情况的过程。”[1]179-180指挥员认识过程的第二个阶段,是在军事计划的执行过程中检验和修议计划。毛泽东指出:“认识情况的过程,不但存在于军事计划建立之前,而且存在于军事计划建立之后。当执行某一个认识情况的过程,不但存在于军事计划建立之前,而且存在于军事计划建立之后。当执行某一计划时,从开始交待起,到战局终止,这是又一个认识情况的过程,即实行的过程。此时,第一个过程中的东西是否符合于实况,需要重新加以检查。如果计划和情况不符合于实况,需要重新加以检查。如果计划和情况不符合,或者不完全符合,就必须依照新的认识,构成新的判断,定下新的决心,把已定计划加以改变,使之符合于新的情况。部分地改变的事,差不多每一作战都是有的,全部地改变的事也是间或有的。鲁莽家不知改变,或不愿改变,只是一味盲干,结果又非碰壁不可。”[1]181
毛泽东军事哲学,还强调人们对战争的认识,要随着战争和战争规律的发展而不断发展。战争和战争规律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对某一战争的认识即使在战争中检验过了,取得了胜利,也只是相对真理。新条件下的新的战争,又有许多新的特点需要我们去认识。抗美援朝战争,是一次和当时拥有世界上最先进武器装备的美军所进行的较量,遇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面对敌人装备精良、火力很强且掌握着制空权,毛泽东谈到“我军过去总想用大包围的方法,企图一次解决敌人一个至几个整师,结果没有达到目的,而包围和歼灭的几个连至一二个营的机会则较多。因此,不要做现在我军还不能做到的事,不要企图打大规模的歼灭战,而应精心设计,寻找机会,多打小规模的歼灭战。”[2]通过正确认识敌人武器装备优势的作用,毛泽东确定由打大歼灭战向打小歼战转变。
当前,世界以信息技术为特征的新军事革命已经发生,面对挑战,我军必须牢记毛泽东军事哲学所提出的“对战争的认识,决不能停留在一点上”,从而以创新的精神,把视野投向未来。比之过去,信息化时代的战争特点更需要我们去认识和掌握。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伊拉克战争表明:以信息技术和高新技术为特征的新军队对以机械化技术武装的旧军队发生了无情的超越,落后的军队无用“武”之地,有时连“争锋”的机会都没有。同时,由于交战双方科学技术的悬殊,“战争迷雾”对交战双方的笼罩发生极为严重的倾斜与不对称,拥有高科技优势的一方能较易拔开“战争迷雾”,确保战场单向透明,掌握更多主动权甚至主宰权。为此,必须加快我军的信息化建设,走科技强军之路,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为在新形势下打赢信息化战争作好充分的准备。
二、毛泽东军事哲学的唯物辩证法
(一)坚持唯物论,发挥自觉能动性
毛泽东军事哲学认为战争胜负的可能性是由作战双方的客观条件产生和决定的,人们不能超越客观条件的限度去企求战争的胜利,这就是唯物论。同时他又强调,在物质条件许可的条件下,要从实际出发,发挥客观实际的自觉能动性,以取得战争的胜利。对此,毛泽东指出,“战争的胜负,主要地取决于作战双方的军事、政治、自然条件,这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不仅仅如此,还决定于作战双方主观指导的能力。军事家不能超过物质条件许可的范围外企图战争的胜利,然而军事家可以而且必须在物质条件许可的范围内争取战争的胜利。军事家活动的舞台建筑在客观物质条件的上面,然而军事家凭着这个舞台,却可以导演出许多有声有色威武雄壮的话剧来。”[1]182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再次强调发挥自觉能动性的重要性。他说:“自觉的能动性是人类的特点。人类的战争中强烈地表现出这样的特点。战争的胜负,固然决定于双方军事、政治、经济、地理、战争性质、国际援助诸条件,然而不仅仅决定于这些;仅有这些,还只是有了胜负的可能性,它本身没有分胜负。要分胜负,还须加上主观的努力,这就是指导战争和实行战争,这就是战争中的自觉的能动性。”[3]478
为了使指挥员充分发挥自觉的能动性,作为统帅的毛泽东充分认识到不违背原则的必要的行动自由是军队的命脉,在决策和下达命令时一般只给予宏观指导和规定总的战略任务,在作战的问题上给下级指挥员很大的自主权,充分发挥他们的自觉能动性,将集中指挥和审时度势、机断行事巧妙地结合起来。只要打得赢,能够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取得胜利就行。
在中国革命战争中,毛泽东所需要解决的,不是在对等条件下如何战胜敌人的问题,而是在敌方力量强大的情况下,如何以弱胜强,以劣胜优、以少胜多的问题。破解这一难题的过程,是与墨守成规、照抄照搬的教条主义彻底决裂的过程,是冲破经验主义束缚的过程,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掌握战争主动权这一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精髓得以诞生的过程,总之,是一个需要充分发挥自觉能动性的过程。
毛泽东军事哲学提出了关于发挥自觉能动性的系统的科学理论。自觉能动性,说的是自觉的活动和努力。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和《论持久战》中,他对自觉的能动性的作用作了重要发挥,对自觉的能动性在战争中的表现形式作了具体说明。他说:“思想等等是主观的东西,做或行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东西,都是人类特殊的能动性。这种能动性,我们名之曰‘自觉的能动性’,是人之所以区别于物的特点。一切根据和符合于客观事实的思想是正确的思想,一切根据于正确的做或行动。我们必须发扬这样的思想和行动。必须发扬这种自觉的能动性。”[3]477
(二)因敌制变、灵活创新——一切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
抗美援朝战争是一场大规模的现代化战争,在战争中,面对拥有世界最先进的军事技术和武装装备、能够陆海空协同作战的美军,中国人民志愿军如何才能扬长避短,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并创造出适应全新战争条件需要的新战法,以劣势装备战胜拥有最先进装备的敌人,这使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在国际化条件下得以锤炼、检验和发展。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从实际出发,因敌制变,灵活创新,一切因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实事求是地研究和指导战争,具体分析战争中的新特点和新发展,在积极防御、局部战争、适应异国作战特点、提高部队现代化作战能力方面进行不断探索,提出了现代化战争条件下一系列新的理论和原则,如争取战略战役的突然性,取得攻其不备的效果;对敌实行战术的小包围,打小歼灭战;根据实际情况,因敌制变,把阵地战提高到战略地位,依托坑道、地洞工事,实行积极防御;创新作战方针,采取新的对策,“零敲牛皮糖”,打小歼灭战,以战术战役的反击作战大量歼灭敌人;轮番作战,借以休整部队和“练兵”;建立强大的后勤保障系统,搞好后勤保障;重视兵力火力对比和军队的伪装隐蔽等。
毛泽东因敌制变、灵活创新的军事哲学思想具体普遍的指导意义,甚至连对手也予以肯定。曾任美国国防部部长助理的戴维逊说过:“灵活性对于毛来说,就是根据情况正确地改变战术和手段,这一点他在朝鲜做得很出色。改变了某些既往观念和行动方法,打了他一生中竭力避免的阵地战。……如果你对毛泽东的一切都记不得,那么你只要记住,他是一切战略家中最重实效、最主张批判地接受检验的一个。”[4]当前,新军事革命正在发生,在日趋扩大的战场上,奉行静止的、线式的作战方法,将意味着丧失战机和被动挨打,战场上的胜利,更有赖于灵活机动的作战方法。
(三)毛泽东军事哲学蕴涵了质量互变规律
量变质变规律,在战争中是普遍存在的。不论是具体的战役战斗,还是战争的全过程,都存在着由量到质的变化。毛泽东同志自觉地运用量变质变规律分析战争和指导战争,提出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原则,揭示了在复杂的事物中量变的复杂性和把握量的复杂变化中总方向的必要性,揭示了一个大的量变过程中有许多部分的质变。在《论持久战》一书中,毛泽东同志指出在抗日战争的第一阶段中,敌我双方各有两种方向相反的变化,通过量变质变,积小胜,为大胜,从而得出“持久战,我必胜”这一科学结论。在解放战争时期,我军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标,不断使敌人的力量削弱,使我军力量增强,从而由量变到质变,使我军的实力大于敌军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及时地组织了三大战役及渡江战役,从而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
(四)毛泽东军事哲学体现了否定之否定规律
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前进性和曲折性的对立统一,战争也不例外。战争是敌我双方进行的激烈的武装冲突,其曲折性表现得更加迅速、更加明显。中国革命战争从开始到胜利,其道路之迂回曲折更是历史上所罕见的。毛泽东同志运用否定之否定规律及时总结了这方面的经验,有力地指导了中国革命战争,丰富了否定之否定规律[5]。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书中,他指出:中国国内革命战争的特点是“围剿”和反“围剿”的长期反复。这种反复只是就战斗形式来说,至于内容,则是每次不同。他指出我党正确的军事路线,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发展过程。井冈山时期到第四次反“围剿”时期是第一阶段,军事路线是正确的。第五次反“围剿”至遵义会议以前,“左”倾冒险主义者的军事路线否定了从前的正确方针。遵义会议后,我党又否定了错误的军事路线,恢复了以前的正确方针。然而不是否定第五次反‘围剿’时的一切,也不是复活从前的一切。复活的是从前优良的东西,否定的是第五次反‘围剿’时的错误东西。他运用事物的发展是曲折前进的原理,批判了那种主张“有进无退”和“左”倾思想。在“战争与战略问题”一文中,他指出我军的四个战略时期,三个战略转变,体现着辩证法的否定之否定规律。
(五)毛泽东军事哲学体现和发挥了唯物辩证法的核心——对立统一规律
毛泽东的军事哲学,系统地阐明了从建军到作战的一系列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并根据这种分析制定了一系列正确的方针和原则。他分析了战争的基本目的——保存自己和消灭敌人,揭示了战争的军事本质,贯彻于战争的始终,是一切战争行动的根据。在这两个方面之中,消灭敌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从而确定了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地方为主要目标的军事原则。他分析了战略和技术的辩证关系,提出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原则。他分析了进攻和防御的辩证关系,根据敌我力量对比的情况,提出了把防御和进攻有机结合起来的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
进攻和防御的对立统一表现在:第一,没有进攻的一方,就没有防御的一方;没有防御的一方,也就没有进攻的一方。防御要考虑的对象就是敌人进攻。敌人可能从哪里来?来多少?使用什么武器?采取什么战术?这就是确定防御计划的重要根据。“进攻,是消灭敌人的主要手段,但防御也是不能废的。进攻,是直接为了消灭敌人的,同时也是为了保存自己,因为如不消灭敌人,则自己将被消灭。防御,是直接为了保存自己的,但同时也是辅助进攻或准备转入进攻的一种手段。退却,属于防御一类,是防御的继续;而追击,则是进攻的继续。”[3]482
德国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在其《战争论》中提出“积极防御”这一概念时,就指出“防御这种作战形式决不是单纯的盾牌,而是由巧妙的打击组成的盾牌”[6]。朝鲜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入朝作战之初进行反攻时是以进攻战为主,转入战略防御之后,毛泽东仍要求志愿军以不断的战术反击和战役为作战的主要方式,使战略上的防御与战术上的进攻相结合,使进攻和防御相渗透。实行“防御中的进攻”,打积极的主动的防御战,而不是打消极被动挨打的防御战。在这种对敌人的消耗战中,寓攻于防,寓防于攻,充分体现了防御和进攻的统一。
(六)毛泽东军事哲学强调用联系、全面的观点看待战争
毛泽东军事哲学强调不是为战争而战争,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要用联系全面的观点来研究战争。他分析了战争和政治,战争和经济的密切联系,继承和发挥了马克思主义的战争观。毛泽东指出: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他批判了单纯军事观点,确定了政治领导军事的原则。他以唯物辩证法的联系、发展、全面的观点指出:战争不但是军事的和政治的竞赛,还是经济的竞赛。为了取得革命战争的胜利,必须重视经济建设工作。
毛泽东在指导战争时,总是站在政治的高度,综合运用整体力量,不仅善于运用军事力量,而且善于运用政治的、外交的甚至敌人内部的力量。在解放战争中,毛泽东在指挥人民解放军横扫敌军的同时,又充分运用正义战争得道多助的优势对蒋介石的军队展开了规模空前的政治攻势,形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态势。抗美援朝转入战略防御阶段后,因战场上双方力量形成均势,都在寻求和平解决。此时,毛泽东指示志愿军指战员,军事行动的目的和目标要为在谈判中争取有利地位这一政治目标服务。与此同时,大力开展国际上的外交工作,在世界范围形成广泛的反对美国侵略的浪潮,对促进朝鲜停战起到了重要作用。1962年的中印边界反击战,也体现出军事要为政治目标服务。对印反击战,对印军打狠打痛后又速停速撤,并归还缴获的印军武器,是为了实现安定四邻、边界稳定的既定政治目标。正如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结束后的工作总结归纳的:“打是为了和,不打不能和,打不赢也不能和,打过了头还影响和”,充分体现了军事行动为政治服务的理念。
(七)批判战争问题上的唯心论和机械论
毛泽东军事哲学认为,战争问题中的唯心论和机械论,是一切错误观点认识论上的根源。只有反对战争问题上的唯心论和机械论倾向,采用客观的和全面的观点去考察战争,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毛泽东同志在研究战争问题时,自觉地坚持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对战争问题上形形色色的唯心论和形而上学进行了彻底的剖析。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等重要著作中,在分析重大军事问题阐明正确观点时,他总是把问题提到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高度,加以透彻的论述;在批判军事问题上的错误观点时,总是深刻地揭露其世界观、方法论上的根源。例如,他指出:抗日战争时期的亡国论和速胜论,都是主观片面思想方法的产物。亡国论者只见敌强我弱,忽视了其他矛盾,这是片面性;把片面的东西夸大起来看成全体,又是主观性。速胜论者抹煞了敌强我弱这个事实,夸大了中国的长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自以为是,这也是主观性和片面性作怪。
(八)分析矛盾的特殊性,发挥自身的优势,扬长避短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分析矛盾的特殊性,以发挥自身的优势,寻找敌人的缺陷、不足与薄弱环节,熟练运用“解牛术”,从骨节缝隙,薄弱环节下刀,从而克敌制胜。分析矛盾的特殊性,就会发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强大的敌人也有弱点,也有缺陷,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就可以克敌制胜。正如《水浒传》中黑旋风李逵与张顺的战斗。在陆地上李逵不费大劲就打倒了张顺,可是在水里“浪里白条”张顺就胜过“黑旋风”。
在朝鲜战争中,武器装备、后勤工作比以往更突出地影响着战略战役计划的实施和成败,仅有兵力优势而无火力和技术上的优势,很难歼灭敌重兵集团。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和志愿军指战员以新的思维方式来研究现代化战争,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充分发挥我军的兵力优势、政治优势和灵活创新的战略战术,避开敌方机动快、有制空权等优势,利用其战术呆板和官兵畏惧近战夜战等弱点,提出精心设计,寻找机会,多打小规模的歼灭战,实行“零敲牛皮糖”,打小歼灭战,杀伤战,消耗战,以积小胜为大胜。针对敌人的“磁性战术”,志愿军难以休整的情况下,在打法上采取“轮番作战”,以休整部队和“练兵”。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体现在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上就是不拘泥于传统的作战形式和曾经有效的作战方法,不断变换作战方式和指导方针,一切从实际出发,与时俱进,根据敌我双方的特点创造扬长避短的独特战法,以克敌制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是根据不同的任务、敌情、我情、时间、地形和其它条件,灵活用兵,出敌意外,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变化无穷,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九)发挥自觉能动性,掌握战争的主动权,致人而不致于人
毛泽东军事哲学认为,自觉的能动性既包括认识,又包括实践。自觉能动性既表现在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也表现在用理性认识能动地指导实践。由于中国革命形势的严峻性、复杂性及敌强我弱的现实,要战胜凶恶的敌人,必须发挥自觉能动性。发挥自觉能动性的目的和关键在于——致人而不致于人。在革命战争实践中,毛泽东及其战友们总结出一套能够发挥自觉能动性,贯彻“致人而不致于人”这一军事哲学思想的战略战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其目的在于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牵着敌人的鼻子走,以有效制敌而不为敌所制。
唐太宗李世民在与李靖谈论军事时曾将战略战术的精髓归结为“致人而不致于人”。对战争的双方而言,掌握战争的主动权至关重要。掌握主动权,就可以有效制敌而不为敌所制;掌握主动权,就可以象“浪里白条”张顺一样将李逵引入水中,以己之长,击敌之短;掌握主动权,就可以讲究作战效益,“赚钱就来,蚀本就不干,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避免作战。”
在现代战争条件下,战争主动权的掌握已随着高技术作战平台的发展、精确制导武器的发展、预警系统的发展,遥感探测技术的发展,电子战系统的完善、指挥自动化系统的功能增强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但通过技术、信息、谋略等的博弈而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仍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同时,由于高新技术的广泛应用,武器系统增强了智能力和结构力,作战效能空前提高。高科技技术水平先进的军队在战争中可以“致人而不致于人”,这一点在伊拉克战争中已显现出来。
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的启迪在于:发挥自觉的能动性,因敌制变、灵活创新——一切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积极防御,寓攻于防,寓防于攻,用联系、全面的观点看待战争,发挥自身的优势,扬长避短,通过技术、信息、谋略等的博弈而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为此,在新形势下,要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打赢信息化战争,我军必须走科技强军之路,把国防和军队建设纳入以科技进步和提高质量为主的轨道,做好充分的军事斗争准备,围绕在未来战争中“致人而不致于人”来加强军队和国防建设。
三、毛泽东军事哲学的唯物史观
毛泽东军事哲学深刻阐明了人民战争的理论。在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中,我军之所以能不断发展壮大,战胜强敌,最根本的是依靠人民群众实行人民战争,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论在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上的体现。毛泽东军事哲学认为,战争力量的最深厚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兵民是胜利之本,并且提出决定战争胜利的是人而不是物。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不但是军力和经济力的对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对比。军力和经济力是要人去掌握的。不但要看到武器,而且要看人力。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而不是物,因为武器也是人造的。武器装备只有同人相结合,才能形成战斗力。
毛泽东军事哲学的唯物史观,其精髓就在于以人为本,充分重视人的作用。在现代化战争条件下,虽然技术条件和物质基础比以往更突出地影响着战略战役计划的实施和成败,但赢得国内外大多数人的拥护及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仍然是我军战胜敌人的坚强后盾。需要更加重视的是,随着对军队作战的专业化技术水平及立体协同作战能力的要求不断提高,在落实毛泽东军事哲学“以人力为本”的思想时,要立足打赢现代高技术条件下的战争,抓紧培养通晓现代战争的人才,包括军事指挥人才,军事科技人才,军事作战人才等。武器装备越是发展,技术越是复杂,对人的素质要求也就越高,人的作用也就显得更加突出和重要。现代战争的速决性要求我军在和平时期就要充分利用人民群众中的高科技产业大军,军事较量不只在战时和战场,竞争存在于时时刻刻,胜利在于为应对战争所作的充分准备,以求“先胜”。
今天,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下,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依然是我们进行军事斗争准备的思想武器和法宝。研究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对于我国的军队建设和国防建设,对于在新形势下打赢信息化战争,具有重要的启迪和指导意义。为此,必须集中全军的智慧和人民群众的智慧,制订出正确的应对新军事变革的国防战略,抓紧各种新式武器的研制、新奇战法的探索,发明创造一些世界一流的高效能武器和能制敌于死命的“杀手锏”及能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千方百计把武器装备搞上去,通过提高军队的高科技含量来增强其战斗力和国防实力,以国防建设的卓越成就使国际敌对势力对中国不敢轻举妄动,为中国的和平崛起,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坚强有力的国防保障。
[1]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会,中央档案馆.党的文献[J].2000,(5):18.
[3]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学术[J].522:7-8.
[5]李成实.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J].湖南第一师范学报,2009,(3):10.
[6][德]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第2卷[M].北京:商务印书局,1978:476.
On MaoZedong’s Military Philoso phical Thought
SUN Yin-s heng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Department,Henan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Zhengzhou,Henan 451191)
Mao Zedong’smilitary philosophy originated from the complexity and austerity of Chinese revolutionary situation.It camefrom theintensivestudy of war,thepenetration of thelaw of war,and theexploration of the winningstrategieson ahypostaticbase.Mao Zedong’smilitary philosophy isrich in Marxism epistemology,Materialism,Dialecticsan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Mao Zedong;military philosophy;Epistemology;Materialism;Dialectics
A84
A
1674-831X(2011)01-0011-06
[责任编辑:葛春蕃]
2010-09-26
孙寅生(1967-),男,河南商丘人,河南工程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