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尽而意无穷——对《老人与海》中“冰山理论”的研究

任佳

（湖南工程职业技术学院英语教研室，湖南长沙410151）

言有尽而意无穷
——对《老人与海》中“冰山理论”的研究

任佳

（湖南工程职业技术学院英语教研室，湖南长沙410151）

作为海明威最杰出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如果对它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都可能有不同的研究观点，从象征手法上对其进行探索，它无疑是一部杰出的“写意”形态小说，如果从其简约、写实的叙事手法来看，它又是一部杰出的“拟实”形态小说。但无论从何角度来看，这部精品之作都有着散文般的朴素与流畅，有着诗的简练与意境，言有尽而意无穷，犹如冰山，有实有虚有藏有露。本文通过对《老人与海》这部巅峰之作时代背景、艺术形态、创作意图、艺术手法等方面的研究，从美学跟哲学的角度对其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冰山理论”进行探讨，对《老人与海》这部作品所展现出的美学内涵分析，最终从哲学上论述整部作品所包含的哲学本质。

老人与海；冰山；美学；哲学；海明威；研究

1.引言

对于小说作品的创作，曾经海明威做过这样的一番比喻：一部好的作品应当就像八分之一露出来在水面上的冰山，也就是说一部好的作品应当藏露有度虚实结合，更为强调通过虚实结合的方式来激发读者对小说作品的想象力，让读者在虚与实中启动自己固有的生活经历、生活体验、形象储备，对作品进行补充跟再创造，言有尽而意无穷，在以小见大、以少见多、以虚隐实、化虚为实的效果来让读者在创作过程中体会到艺术的魅力，感受审美的享受。从海明威的小说创作来看，这无疑是他的经验之谈，这里且将它命名为文学中的“冰山理论”。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从这一理论看出海明威创作追求的可谓是一种含蓄凝练的意境，追求的是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本文通过海明威著名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对他的“冰山理论”进行研究，从美学跟哲学的角度对其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冰山理论”进行探讨，通过对《老人与海》这部作品所展现出来的美学内涵的分析，最终从哲学上论述了整部作品所包含的哲学本质。

2.《老人与海》中“冰山理论”的研究

2.1 《老人与海》与冰山理论

《老人与海》可以说是海明威最为杰出的中篇小说，1952年他获得普利策奖，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该小说可谓贡献卓越，就连海明威自己都说《老人与海》是他这一辈子所能写出来的最好小说，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部小说代表了海明威这位小说大家的最高成就。

从这部小说的创作背景来看，二战结束之后，战争所给人们带来的难以弥合的精神创伤，将欧洲原本共同强调的遵从的理智性文化推向了一种让人迷惘的混乱状态，现实中客观事实的理念在一定程度上激化着社会中的诸多矛盾，这个时代生命的脆弱受到关注，原本神圣不可侵犯的生命价值观念遭到颠覆性破坏。客观上要求这个时代需要重建人类的信心与勇气。在这种情况下，海明威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契机，顺应了时代的需要，《老人与海》这部小说诞生了，一个打不败的硬汉形象塑造出来了，在作品中，作者通过主人公圣地亚哥老人的口表达了“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也许你可以消灭他，但是却不能打败他”的思想。小说的问世在整个世界的读者群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给人以信心和勇气。

从其简约、写实的叙事手法来看，《老人与海》是一部杰出的拟实形态的小说，小说的人物原型同素材都来源与社会现实。然而这部采用生活原型追求逼真模拟形神兼备的小说，人们却可以在大海、老人、孩子、鲨鱼等的背后看到更多的东西，有人说海明威的小说极具象征意义，小说描写半虚半实似幻似真，并不是靠个性鲜明取胜，而是靠表意得力见长，这一切都源于海明威煞费苦心的“冰山理论”。他有意将众多的含义融合于一个简单的故事中。在真正的老人、狮子、孩子、大海和大鱼背后融入了一个大千世界，一方面通过简约的文字将逼真的外部形象直接呈现在读者面前，简单的故事情节、简练的小说题材，还比如说并不丰满复杂的人物形象，而另一方面却以小说极大的张力，让读者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能够充分地调动自己的想象力由实联虚，由虚悟实，让他们完成对作品的再创作，从而让小说具有了一个丰富的意中之境。

2.2 “冰山理论”在《老人与海》小说中的体现

从《老人与海》的叙事技巧的探究来看。曾经著名的英国评论家赫·欧·贝茨在对海明威小说的文体风格研究中评价说：“海明威的小说所追求的是眼睛与作品之间、作品与读者之间直接沟通的双重关系，从小说创作意图来说，就是从小说的开始就打定主意让读者去如实的感知作品。”这就是说海明威的叙事技巧不是跟其他一些从作者的角度来叙述与描述故事情节的，而是要小说呈现出一种真实的不带任何主观情绪的客观的对事物的描绘，通过让读者自己的思考来让他们自己创造出属于读者的艺术空间，归结出来一句话——言有尽而意无穷。

比如说在《老人与海》中真实客观的描绘出了一个老人捕鱼的全部过程，无论是出海之间的细心准备，还是海上的下饵捕鱼，在鱼上钩后的周旋啦拽，以及遇到鲨鱼群的殊死搏斗。白描手法的细细道来，在故事情节客观逼真展现的同时，让读者有一种真实的身临其境的真实体验。这种真实的不带作者丝毫主观情绪的白描手法应用，这种客观冷静的艺术风格，不仅仅是海明威创作《老人与海》的独到之处，更是他的艺术魅力所在。

3.“冰山理论”的价值研究

3.1 “冰山理论”在美学意义上的价值研究

赫·欧·贝茨这位英国著名作家在研究海明威的小说时候说他是一个“拿着板斧的人”。仿佛一个砍荒的砍柴人，他砍掉了整个森林赘词冗言，而还原了原本骨干枝干的清爽面目，在《老人与海》这部中篇小说中，他砍掉了文字中一切花花绿绿的比喻而赋予了作品的清新自然，他砍掉了解释讨论探索争议而还原了文章的神圣古老。简练的语言、简约的文字、毫无生气的文章俗套仿佛是罕见人烟的原始森林，唯有千锤百炼的文字如同桃花源的豁然开朗，书写着艺术的神奇魅力。如同一幅幅真实生动的长卷画面，让老人、大海、孩子、大马林鱼、鲨鱼群等形象构建出美丽的人与自然有机结合的画面。在人与自然的激烈争斗中，人虽渺小精神却及其伟大，生命之力、生命之美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至。尤其是饥肠辘辘的鳖鱼围攻老人的情景。此时的老人已精疲力竭，丢了武器，被一群“邪恶”的鳖鱼围攻。生命在此时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这些画面给人的是一种触动心灵、令人肃然起敬的震撼力。

雄伟而壮观的冰山漂流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海面上的八分之一虽渺小，可水下的八分之七却是宏伟壮大令人生畏，露于水面的八分之一饱含素朴，隐于水下的另外八分之七却是美丽壮观。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犹如漂流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雄伟而壮观的冰山，八分之一的真实客观描述在遇到读者的眼睛读者的思想之后另外的八分之七浮出水面，其内在之美、画面之美、象征之美无不清晰而深刻震人心弦。

在《老人与海》这部小说中，作者赋予了很多形象特有的象征意义，圣地亚哥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虽是一个老人，却敢于面对人生现实，勇于挑战种种磨难，勇敢无畏地向着人生的极限发起挑战，用宝贵的生命去换取人生的尊严，以英雄本色展现生命价值，用其个人的精神美丽来震撼人心，大海也仿佛就是人生的搏击场，象征着人类社会难以捉摸的命运，而鲨鱼象征了人类社会制造灾难掠夺成性阻碍着人们追求理想的一切破坏性的力量。也正是因为作者赋予了这些形象特殊的象征意义，通过冰山理论，将读者带入了一种扑朔迷离、若明若暗的意境之中。赋予了作品丰富广阔的艺术想象空间，为作品增添了无限的魅力。

3.2 “冰山理论”在哲学意义上的价值研究

通过哲学的角度来阅读《老人与海》透过哲学的视角来解读“冰山理论”对于这部具有丰富想象空间的小说来说别有风味。通过对小说主人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分析，圣地亚哥眼中的事物无不透露出哲学的本质特征，可以说这是冰山理论的哲理体现，它的哲理意义从老人的尊严、生命的价值以及人与自然等各个层面上都得到了证实。

首先，在《老人与海》这部小说最为直观的是老人与大海这一对相互依存相互斗争的矛盾，老人依靠大海捕鱼生存，所以对大海极为敬畏，然而老人却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挑战大海征服大海，从极其恶劣的海洋环境中获得赖以生存的物资。这种辨证关系隐晦的描述出了人与自然的辨证哲学，为了生存人类不断地征服自然，自然却又制约着人类的活动，没有自然，人类无法生存，就如捕鱼老人没有鱼无法生存一样，而没有了人类自然就没有灵性，就如同老人维护敬畏自然一般。人类疯狂的从自然掠夺自己所需，一旦超出了自然所能承受的极限，就如同老人捕杀马林鱼后遭到海洋的报复与惩罚一样，就如同老人的哲学观一样，人类应当合理的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否则自然的惩罚将让人类难以承受。两者之间相互冲突相互统一，矛盾的辩证关系通过“冰山理论”的演绎，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次，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应当坚持公平竞争的原则。在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中，人类又必然与自然进行不折不扣的抗争，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人类的生存，更是为了人类的尊严，人类不能在大自然面前失掉自尊，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捍卫自己的尊严。这就是为什么老人为了捕获大鱼不得不冒险来到遥远的深海，这就是为什么老人认为一无所获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在这种抗争中人的尊严是不能被毁灭的。在这一抗争中，欺诈或背叛的行为是卑鄙的，如鲨鱼对筋疲力尽的老人和已经死亡的马林鱼的攻击。而杀死“尊贵”的生物必须干净利落，否则也是一种犯罪，这就是为什么当鲨鱼把马林鱼身上的肉一块块撕掉时老人有一种负罪感。但在遥远的深海捕杀或许也是一种欺诈或背叛，老人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I went too far out.”或许这正是老人未来的征兆，他最终还是历经了海上的磨难。这就是竞争的原则，也是竞争的法则。

4.结论

作为问鼎美国文坛的文学巨匠海明威，作为举世公认的文学艺术大师，他敢于冲破常规开辟新路，他永不停息积极探索，他的小说措辞简洁独具匠心，形象鲜明思想深沉，情感充沛含而不露，冰山一角蕴藏着大千世界。《老人与海》虽语言简约直白却囊括宇宙乾坤，这部极具代表性的中篇小说让作者将自己的思想情感最大限度的埋藏与形象之中，隐而不晦地将文学的可思性同艺术的可感性巧妙的结合，其独特的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冰山”风格影响了当时乃至于影响着当今的许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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