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生态——创作、批判立场及其他
2011-08-15纪秀明李敬巍
纪秀明,李敬巍
(1.大连外国语学院学报编辑部,辽宁大连 116002; 2.大连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部,辽宁大连 116024)
鲁迅与生态
——创作、批判立场及其他
纪秀明1,李敬巍2
(1.大连外国语学院学报编辑部,辽宁大连 116002; 2.大连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部,辽宁大连 116024)
鲁迅与当下日益成为显学的“生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创作题材与思想内涵的批判性都涉及到对生态的思考与价值判断。通过分析鲁迅对自然生态关注的先锋性,精神、文化和政治生态的批判性,指出鲁迅关于生态的思考对当代中国社会的和谐与生态化具有重大的启示意义。
鲁迅;生态;批判立场
王喜绒教授曾指出,鲁迅“与自然科学始终保持紧密的联系,自然科学早已化为鲁迅多彩人生的一个重要方面”[1]。但是,在民族国家救亡图存的大时代背景下,在生存与生态的传统命题两难抉择面前,生态和自然科学在鲁迅的世界中被放逐和边缘化是历史的必然。因此,笔者认为,严格意义上的、系统而完整的生态观和针对生态的专门创作,鲁迅是没有的。生态意识和生态思考是零星显现于鲁迅的创作和评论中的。但是,正如王吉鹏教授所指出的,鲁迅“用思辨的眼光,冷静地洞察、思考着这个社会,他的伟大在于他的深刻、他的孤独和他的超前。鲁迅是说不完的,在过了半个世纪的今天我们依然在议论着他,他小说中的思想依然在影响着我们,他所看到和发掘的问题依然存在。”[2]鲁迅作为一个伟大思想家的超越性和独特性就在于,即使以浮光掠影、点到即止的方式,他也可以将思维的触角延伸到问题最深处,也可将思想的光芒普照到自然生态、社会生态以及精神生态的领域,从而给人以无限启悟。笔者认为,鲁迅关于生态(包括创作、批判及其他)的系列思考,对当代生态文学研究乃至当代社会仍有巨大的启示意义。
一、自然生态关注的先锋意义
鲁迅关于生态问题的思考十分超前,其提出的一系列关于林野绿化、水土流失、沙漠化等相关生态平衡与和谐的问题直到今天仍然不失其先锋意义。鲁迅在1913年就在《拟播布美术意见书》一文中指出:“当审察各地优美林野,加以保护,禁绝剪伐;或相度地势,辟为公园。其美丽之动植物亦然”[3],明确提出禁止滥砍滥发,保护森林自然生态平衡,优化人类生存环境等今天才开始探讨和关注的问题。他在给《进化与退化》一书所作的序中,很前沿地关注和强调了荒漠化与水荒的问题:“沙漠之逐渐南徙,营养之已难支持,都是中国人极重要,极切身的问题,倘不解决,所得的将是一个灭亡的结局。可以解中国古史难以探索的原因,可以破中国人最能耐苦的谬说,还不过是副次的收获罢了。林木伐尽,水泽湮枯,将来的一滴水,将和血液等价。”[4]如果说这方面的文本在前些年的鲁迅研究中还未能引起人们应有的重视,那么当鲁迅当年的忧患已经化为今天的严酷现实,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严重影响国计民生的国际性热点话题时,重温这些话语,就不能不深感鲁迅思想世界的博大与幽深。
此外,在鲁迅的乡土小说中,他着意于探索文本世界中自然生态与存在的关系,生态与人的存在形成一种有意味的隐喻关联。文本中人物生存境况的好坏,总是与置身其中的生态环境的恶化与否紧密相连。生态环境良好,人的生存境遇就呈现出良性的适意状态;反之,人就处于艰难竭蹶的窘境中。《故乡》对人物生存环境的设置,就有力地体现了这一点。20年前的闰土生存其中的乡村环境风景如画,与此相对应,他也处在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给人提供着取之不尽的生活养料,人给自然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在这里,一切都充满了诗情画意,自然与人的存在方式,不是单纯的以满足人类欲望为目的的索取与掠夺,而是一种诗意与拙朴的竞技。这种竞技使得人的生活由此变得丰富而多彩,充满自由、生机和活力,充满了生之欢乐,人的存在价值与幸福感在这种竞技与抗衡中得以实现[1]。但是20年后,随着自然与人文环境的急剧恶化,优美的田园风光早已不在,展现在读者眼前的,是一片揪心的破败与荒凉:“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的沉重负担和压迫下,此时的闰土也陷入生存困境中,生命萧瑟而凋零,苍白而干枯:“都苦得像木偶人了。”萧瑟的自然环境成为闰土萧瑟的生存境况的直观展示。
应该说,对于自然生态资源及环境保护的关注尚属于浅层生态学的内容,而鲁迅的伟大在于他的深刻、他的孤独和他的超前。鲁迅在文化、社会学层面体现出了深层生态关怀和思考。以下就从深层生态学视角进行探讨。
二、鲁迅的深层生态学解读
“深层生态学”(Deep Ecology)是由挪威著名哲学家阿恩·纳斯(Arne Naess)创立的现代环境伦理学新理论,它是当代西方环境主义思潮中最具革命性和挑战性的生态哲学。深层生态学是要突破浅层生态学(Shallow Ecology)的认识局限,对我们所面临的环境事务提出深层的问题并寻求深层的答案。深层生态学认为,人类面临的生态危机,本质上是政治、文化危机,其根源在于旧有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机制的不合理。人类必须确立保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新的文化价值观念、消费模式、生活方式和社会政治机制,才能从根本上克服生态危机。21世纪初期,深层生态美学已将关注的视域延伸到精神之生态化、政治文化之生态化等诸多领域。基于该理论的启发,笔者认为,鲁迅的深层生态关怀和思考主要可以细分为对精神生态、文化生态和政治生态的关注、反思与批判。
1.精神生态的关注与批判
鲁枢元从“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精神生态”三个层次建构起他对精神生态的理解,他认为人不仅是一种生物性的存在,一种社会性的存在,还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精神生态的内在结构与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类似,不同的精神个体和精神群落相互交融,共同组成了精神生态系统。他把精神生态限定为“人与他自己的关系”[5]。鲁迅的作品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体察人与人的精神世界之隔膜、荒芜甚至阴暗与丑恶,从精神的扭曲化和存在的疏离化来表现当时已失衡的人们的精神生态。
这种孤独感和隔膜源于人心的冷漠。《孔乙己》中孔乙己的不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用来消遣娱乐的材料。“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笑几声”,“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这些“笑声”显现出了群众愚昧麻木的灵魂,他们讥笑孔乙己脸上和心灵上的伤疤,嘲笑他残废的身体,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映衬出“笑声”的残酷性,反映了社会大众对弱势群体的冷漠无情。同样,《明天》中的红鼻子老拱、蓝皮阿五、王九妈、咸亨掌柜之流构成了宝儿生存于世的一个冷酷的背景。《示众》里人们看犯人,犯人也看大家。这是一个残酷的“看”与“被看”现场。鲁迅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他们“只愿暴政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赏玩,做慰安。”人心的冷漠造就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这种孤独感和隔膜既存在于阶层之中,也存在于鲁迅极少涉及的两性关系叙述中。在他的笔下,知识分子与民众之间横亘着精神的陌生与隔阂。《铁房子》中,知识分子醒来无路可走,荷戟独彷徨。《药》中,革命者夏瑜的被“吃”是启蒙者(知识分子)被启蒙对象(民众)实施的肉体消灭与精神虐杀。《伤逝》中,涓生发现他们共同生活的思想基础已不复存在,代之而来的竟是“真的隔膜”了,这正如涓生所述:“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在短短的时间里由相爱到“我已经不再爱你”[6]。鲁迅深刻揭示与批判了人与人之间的精神隔膜,呼唤和展望健康和谐的人类精神生存状态。《狂人日记》最后“救救孩子”的呐喊,实际是在呼唤一个充满友爱的“真的人”的世界;《故乡》则寄予了深切的期望:“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
2.鲁迅的文化生态观
文化生态学(Cultural Ecology)是一门将生态学的方法运用于文化学研究的新兴交叉学科,是研究文化的存在和发展的资源、环境、状态及规律的科学。鲁迅很早就开始了具有现代文化生态学意义的独特关注与考量,思考中国传统文化的存在与发展、新文化的培育与选择等问题。
一方面,鲁迅对旧文化旧礼教中腐朽没落的畸形、非生态之处进行决绝的批判。他的一系列作品,如《狂人日记》《我之节烈观》《灯下漫笔》《祝福》等都体现出对旧的“吃人”礼教的痛切批判。鲁迅在他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中,决绝地撕开传统旧文化的伪善假面,揭露其血淋淋的吃人本质,通过狂人之口,把中国历史、文明高度概括和比喻为“吃人的筵席”,而传统中国就成了“安排人肉筵席的厨房”。鲁迅在给他的朋友许寿裳的信中说:为什么写《狂人日记》?因为偶读《资治通鉴》,才醒悟到中国人尚是一个食人民族。他说自己重视这发现,而知者尚寥寥也[7]。在《坟·灯下漫笔》中,鲁迅对旧社会“吃人”本质又作了进一步的批判:“……但我们自己是早已布置妥贴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于是大小无数的人肉的筵宴,即从有文明以来排到现在,人们就在这会场中吃人,被吃,以凶人愚妄的欢呼,将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遮掩,更不消说女人和小儿……。”用“吃人”来概括中国传统文化,尽管是一种文学化的、侧重于独特内心体验的比喻说法,但却形象深刻地揭示与批判了传统礼教与旧文化的黑暗残酷性。
他通过否定传统儒家的“适应论”,决绝地进行“文化偏执批判”,达到对“非生态”的传统儒家文化的批判性扬弃。儒家的“适应论”强调“反省”,停留在道德的层面,强调人的自我完善,并不强调对他人的改变与改革。如《学而篇·第一》中就说:“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与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种适应论,导致中国文化“中庸”之道。这种文化内涵虽有其精妙之处,但却成为旧中国“瞒”与“骗”、麻木等国民劣根性的文化温床。1908年,鲁迅在《文化偏置论》中批判儒家的“适应”,认为其救不了中国,正是这种“适应”导致了国人的麻木,使得中国人都成了被儒家“君子”外表所框住的“奴隶”[8]。在《摩罗诗力说》中,鲁迅更是坚决竖起新文化大旗,推翻了《诗经》以来的3000年中国文学以及老子、孔子以来的中国传统文化。
另一方面,鲁迅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旧文化破坏者,更是新文化的倡导者和指路人。他树新文化的大旗,借鉴与学习西方文化,但又非全盘西化,具有大度开放、健全的批判立场。他主张对外来的文明和传统文化精华部分有选择地、批判地继承与发扬;通过吸纳外来文化的精髓,寻求文化的批判之批判、否定之否定后的平衡与和谐,从而试图建立健康和有朝气与生命力的新民族之文化。比如,针对“科学”的问题。鲁迅推崇外来文明的先进性与现代性,同时清醒地指出:不能以为“科学万能”,还应警惕从西方传来的“新疫”。“盖使举世惟知识之崇,人生必大归于枯寂,如是既久,则美上之感情漓,明敏之思想失,所谓科学,亦同趋于无有矣”。“诸凡事物,无不质化,灵明日以亏蚀,旨趣流于平庸,人唯客观之物质世界是趋,而主观之内面精神,乃舍置不之一省”。“物欲来蔽,社会憔悴,进步已停,于是诈伪罪恶,蔑弗乘之而萌,使性灵之光,愈益就于黯淡。”[9]推崇科学与现代性,而不尽信科学与现代性。鲁迅看到并指出了文明物欲膨胀所带来的人文衰落,提出科学的提倡必须顾及“致人性之全”,将着眼点落于——强调精神的解放与重建,从根本上“立人”,呼唤人的解放和民族精神的重建上。对这种生态化的、健康的“人”与“国民性”的倡导,即是他的重要生态文化观。
3.政治生态的批判
鲁迅的政治生态批判体现在两个层面,一个是狭义上的关于现实自然生态与社会的思考;另一个是广义上的关于社会政治批判与政治生态和谐问题的思考。
鲁迅很早就开始了关于自然生态与社会关系的思考。他引史沫特莱《中国乡村生活断片》,分析南苑乡民为生存,不顾法律,破坏生态之事件。他指出要严格法制,提防沙漠化,随后他笔锋一转,尖锐提出:“然而自然科学的范围,所说到这里为止,那给与的解答,也只是治水和造林。这是一看好像极简单,容易的事情,其实却并不如此的。”“接着这自然科学所论的事实之后,更进一步来加以解决的,则有社会学在。”[10]论述戛然而止,意蕴深远,体现了对军阀混战的社会批判。鲁迅的对生态问题及其背后的社会问题透视得敏锐而犀利,具有强大的超越性。
对现实社会政治的批判与和谐生态化政治的呼唤是鲁迅思想和创作的一个重要内容。他的文章是匕首,是投枪,他是“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多年的鲁学之所以被红色经典化,其最大的价值标准即是其作为文学家对政治的敏感与担当。鲁迅生前一直倡导“社会批评”,他说:中国现今文坛的状况,最缺少的是“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11]。鲁迅主要通过大量书信、杂文展开对社会病态(主要是“黑色染缸”和“国民劣根性”)的深刻揭露和批判。
鲁迅的创作旨在“为人生”,“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12]。鲁迅将清末民初的中国社会比做“黑色的染缸”,指出:“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鲁迅认为,这个可怕的“黑色染缸”正是长期封建专制统治的恶果。“这种漆黑的染缸不打破,中国即无希望,但正在准备毁坏者,目下也仿佛有人,只可惜数目太少。”[11]随着20世纪20年代中国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走向新的高潮,鲁迅更是直接参与到一系列的政治斗争中。鲁迅的大量社会批评先后触及女师大风潮、五卅运动、“三一八”惨案、“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等一连串政治事件,其对“女师大风潮”和“三一八”惨案两大政治事件的社会批评在当时最引人注目,反响最大。他的社会批评以否定和批判的理性精神来“纵意而谈”,以社会批评对恶劣和丑陋得让人觉得所居非人间的身边的封建社会专制以及国民的劣根性的批判,关注中国人的生存和发展,开启民智,唤醒民众,呼唤政治生态真、善、美的和谐。
四、结语
鲁迅的影响如果仅仅局限于19世纪或是20世纪,那么也不能称其为伟大。历史是始终向前发展的,没有任何一种观点能够永远正确下去。然而,一种伟大的思维方式却可以永远伟大下去。鲁迅的生态观与生态思考对于21世纪的我们仍然有用。当代生态危机日益严峻,危及每个人的存在;精神领域与文化领域“个人主义”与文化犬儒主义日渐甚嚣尘上,网络冲击传统印刷文化,城市商业、新媒体、消费娱乐文化、商业和欲望写作充斥;缺乏批判和现实关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失去对国家、对社会、对他人的责任感。重提文化批判和精神启蒙,保障自然生态、文化、精神与政治的社会大和谐,还需要鲁迅精神,鲁迅对当代社会的和谐与生态化具有深远的启示意义。
[1]王喜绒.鲁迅关于生态问题的前卫思考[N],2008-10-06(6).
[2]王吉鹏.当下鲁迅研究的新空间中华读书报[N],2008-02-27(5).
[3]鲁迅.拟播布美术意见书[M]//鲁迅全集:集外集拾遗(七).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52.
[4]鲁迅.《进化与退化》小引[M]//二心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156.
[5]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147.
[6]王吉鹏蒋帅.隔膜:鲁迅小说的人文主题[J].韶关学院学报,2010(1):22.
[7]鲁迅.鲁迅全集:第1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353.
[8]鲁迅.文化偏置论[M]//坟.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9]温儒敏.鲁迅对文化转型的探求与焦虑[J].北京大学学报:哲社版,2010(4):25.
[10]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M]//南腔北调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526.
[11]鲁迅.两地书·二四[M]//鲁迅全集: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79.
[12]徐立平.关注人类生存的一种普遍困境——鲁迅小说“隔膜”主题探究[J].大连民族学院学报,2010 (6):54.
LU Xun and Ecology——Works,critical stand and other related things
JI Xiu-ming1,LI Jing-Wei2
(1.Academic Journal of Dalian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Dalian Liaoning 116002,China;
2.School of Humanities&Social Sciences,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Dalian Liaoning 116024,China)
LU Xun was closely linked with ecology.The theme of his works and his ideological critical stand were related with ecology.Through analyzing LU Xun’s avant-grade concern of natural ecology,and eco-critical stand of spirit,culture and politics,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LU Xun's ecological ideas are beneficial to the harmony and ecologization of the contemporary Chinese society.
LU Xun;ecology;critical stand
I206.6
A
1009-315X(2011)04-0359-04
2011-03-21;最后
2011-05-14
纪秀明(1977-),女,辽宁大连人,副编审,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比较文学、文艺理论及中国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 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