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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纬度研究

2011-08-15

文教资料 2011年35期
关键词:原文译者话语

陈 杰

(洛阳师范学院 公共外语教学部,河南 洛阳 471022)

1.引言

翻译学是一门独立的、开放的、综合性的人文社会科学。我们对于翻译的研究表明,翻译语言与意识形态和话语权力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翻译学家不再仅仅把语言看做一种理性的工具,而是越来越多地关注翻译中语言所反映出来的意识形态和话语权力的关系。翻译是两种语言转换的过程,由于两种语言的词义句法、文化背景、思维方式都不尽相同,译文要完全达到在内容风格上面与原文完全相同,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译者可以尽可能地接近原文的内容与风格,使原文与译文达到最大的相似度。这就需要译者不要忘记自己的客观身份,不能主观妄加臆测。但是由于受到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氛围的影响,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或者被动或者主动都会不可避免地把自己的意识形态、话语权力体现在译语当中。中西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这一问题。

2.翻译意识形态的反映

黑格尔认为,意识形态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语言。翻译中所体现出来的政治、法律、道德、哲学、宗教等具体的意识形态都是和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对翻译的研究表明,观察与思考总是相伴发生,不存在纯粹感觉的行为。任何人对经验的感知和理解都是以个人的兴趣,头脑中的图式知识和由此产生的对世界的预期为基础。译者实际看到的原文内容与风格总是受到其注意力指向的限制,他们看到的内容和风格取决于他们从什么样的角度和方面去思考这些内容和风格。译者所看到的只是他们能够看到的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进入译者的大脑,然后通过翻译体现出来。不同的译者面对同一部作品,尤其是文学作品,所翻译出的仅仅是译者本人以个人的知识为基础,他所看到的那一部分,或者说是他所愿意看到的那一部分。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决定了译者所愿意看到的那一部分,于是便有了“一百个译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翻译的意识形态,一种是译者被动在其作品中体现出来的,另一种却是译者主动在其作品中体现出来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翻译都是意识形态的生产。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翻译要受到意识形态的制约或支配,同时翻译活动本身又生产着意识形态,翻译与意识形态存在的是一种互动关系。翻译的意识形态决定了翻译的话语权力的体现。

3.翻译话语权力的体现

翻译活动的主体——译者本身掌握着翻译的话语权。译者可以选择做一个隐形人,尽量客观忠实地反映原文的内容与风格,也可以选择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于原文,将原文加以改动,将自己的思想观点借翻译表达出来,服务于自己的特定目的。虽然翻译的特殊性决定了译者从一开始就不得不受制于许多客观条件,但是只要译者调整好原文与读者间的主观向度,不任意增删原文,心甘情愿做一个隐形人,能再现原文完整的意义,既不增加,又不减少,其作品就能不着痕迹地再现原著的精神实质和风格韵味,让读者享受到与原文同样的情趣。这个时候,原作的话语权也能在译作当中恰如其分地体现。当然,有的时候,译者为了满足某种特定的需要与需求,往往将某种政治的、宗教的、经济的或社会的需要与翻译紧密相连,他们不是以原作为中心,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借翻译向特定的读者表达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观点,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原作中的话语权就得不到体现,译作的话语权已经替代了原作的话语权。

4.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作用

考察中西翻译史,诸多译作都能体现出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在翻译中的影响。严复提出了“信、达、雅”的标准,然而他自己翻译的《天演论》却不符合这一标准。这是因为严复翻译《天演论》是有特定的目的,预设了特定的读者的。他的目标读者为中国的士大夫阶级,希望通过这本书唤起他们的思考,挽救落后的中国社会。瞿秋白翻译了高尔基的名作《海燕》,是因为在俄国它是号召和动员人民起来革命的战斗篇章,他希望它也能起到动员中国人民起来推翻三座大山和反动派的历史作用。林纾翻译《汤姆叔叔的小屋》是因为当时中国成千上万的华人劳工被拐骗到美国从事开发矿山、修铁路等繁重的劳动,却得不到公正的待遇,软弱的清政府也不敢交涉。林纾希望通过他的翻译给国民敲响警钟,使他们认识到亡国灭种的危险。梁启超翻译了柴四郎的《佳人奇遇》,他希望通过这类政治小说,直接参与社会的政治斗争,引起世人的广泛议论。

在西方,《圣经》得到了最为广泛的翻译。最初古罗马人通过军事征服了古希腊,他们要通过翻译表现古罗马知识方面的成就,翻译的目的就是与原文进行竞争,对《圣经》的翻译成了古罗马人展示其先进性的活动。而德国宗教改革运动的领袖马丁·路德为了实现宗教改革的目的,在《圣经》的翻译中确立了通俗、明了、能为大众接受的原则,反对拘泥于原文的词汇,吸收大众语言精华并创造新词汇,翻译出了平民版《圣经》。法国国王查理五世为了在政治和道德方面教育宫廷人员,提出翻译要清晰便于阅读,许多翻译家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就不得不对原文有所偏离。德国译者在翻译华盛顿·欧文的短片小说《瑞普·凡·温克尔》时,基于当时德国的君主制的意识形态氛围,对于不受欢迎的成分进行了删改。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译者由于受到当时所处的社会意识形态的制约与支配,不可避免地在翻译的生产过程中体现出来,译者主动或被动地顺应了当时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氛围,主动或被动地在翻译作品中体现出自己的话语权。

5.对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客观评价

我们对翻译中体现出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评价要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我们提出翻译要忠实、通顺,要完美地体现原作的内容与风格,这是翻译的理想层面。在现实层面上我们就要考虑完美翻译的可行性程度。古今中外,没有绝对完美地翻译作品,对于其中所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认识。

第一,对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要放到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去考察。翻译活动是一种历史活动,人的翻译活动要受到具体的历史时间与历史环境的限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译者对于所要翻译的作品的理解和认识有着特定的局限,并且要通过所翻作品实现特定的目的。因此,我们不能要求译者超越历史,超越当时的现实,翻译出古今皆能认同,十全十美的作品。我们在研究翻译作品,进行翻译批评的时候,尤其要注意持有历史的观点。比如研究严复的翻译作品,如果拿现在的观点看,其译作与其提出的“信、达、雅”的标准想去甚远,就会对其译作加以否定。若考虑到严复所处时代的意识形态,以及他进行翻译的真实目的,我们对他的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就能认识得更加全面了。再如林纾,一个不懂外语的人居然翻译出了如此多的作品,拿今天的眼光来看,其作品也充斥着大量的对原作的删减,有许多个人主观创造出来的东西,完全偏离了原作,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如果放到时代背景之下,我们就能理解其介绍作品、开启民智的用意了。

第二,对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是客观存在的,它有着历史的限制,但是限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人们的思想水平认识水平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在考察翻译作品所体现出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时候,要看到它们在不同时期的发展态势、发展方向,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是否达到了作品所要达到的目的。这种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发展到今天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在当代的翻译作品中是否还有出现,是否出现了变体,是否还能适应当今这个时代,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同时还要注意,同一种意识形态在不同国家、不同时期不断地出现,它们所要表达的目的或者相同,或者不同。那么,反复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引发了出现同一种意识形态却表达了不同的话语权力。只有用发展的眼光来看,才能把握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发展方向,才能对其进行条分缕析的研究,得出发展的而不是僵化的结论。

第三,对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要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翻译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该不该出现,没有特定的标准。我们既要看到它们在引领时代的发展中所体现出的积极意义,又要看到它们的消极负面作用。即使是同一种意识形态在同一时代的不同作品中所起到的作用也是不一样的。在同一时代不同的作家翻译同一部作品所要体现的话语权力是不一样的,他们进行翻译的目的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用极端的标准衡量一切,不能一刀切。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来从不同的方面进行考察,以得出一个全面的分析。

第四,对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的评价要用持实事求是的态度,以科学的分析为手段,以客观事实为依据,进行合情合理的评价。翻译是一种创作或再创作,它是允许在特定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再创造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便是原作文本。不能因为意识形态的限制,不能因为所要体现的话语权力,而对原文完全地篡改,否则就不是翻译,而是改写了。改写的作品不能作为研究的依据。对于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不能妄加揣测,人云亦云,任意评说。我们要以翻译作品为依据,辅以科学的分析和研究,进行合情合理的评价。以《红楼梦》的翻译作为例子,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合译了A Dream of Red Mansions,而戴维霍克斯则译出了TheStoryoftheStone,这两个版本同样是对于《红楼梦》的翻译,一个是中国人的翻译,一个是外国人的翻译,他们所体现出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是不一样的。在对其进行评论时,首先要弄明白是哪一个版本,要以具体的版本作为研究的依据。在以前人的研究做参考的时候,也要弄明白前人研究的是哪个版本,而不能将两个版本混淆。只有实事求是,才能通过科学的分析,得出合情合理的结论。

6.结语

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所有的翻译作品都反映着自身的意识形态,体现着自己的话语权力。然而,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对于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我主张在理论与实践上应该有所区别。在理论研究中,我们要进行历史的、辩证的、发展的、实事求是的态度去进行研究,但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要尽量消除主动操控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权的行为,不能将原作完全当成展现个人思想的工具。只有脚踏实地,才能翻译出忠实、通顺、符合原文风格的好作品,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出原作的意识形态与话语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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