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词论案看矛盾词学观
2011-08-15程荣
程 荣
(武夷学院 人文学院,福建 武夷山 354300)
从柳词论案看矛盾词学观
程 荣
(武夷学院 人文学院,福建 武夷山 354300)
关于柳词的评论,是词学史上争议最多的案例之一。由宋代形成的对柳词“雅”、“俗”二重文化品格的矛盾性评价,一直延伸至清末。柳词论案的造成不仅是由于历史提出建立曲子词的文化品格的要求,也与文人词出现之初即存在词学价值观的内在矛盾有关。
柳永词;论案;矛盾词学观
柳永词是宋代词史上第一个引起广泛关注和评论,既是词坛学习的样板,也是备受批评的对象,不仅如此,在整个词学史上,柳词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众说纷纭。即便是近代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也有自相矛盾的评价:“周柳苏辛最工长调:长调自以周、柳、苏、辛为最工。……若屯田之八声甘州,东坡之水调声头,则伫兴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1]p4258又说:“屯田轻薄子,只能道‘奶奶兰心蕙性’耳。”[1]p4265直至今天,柳词特别是艳情词才得到学术界的肯定和理解,可以说,柳词论案是词学史上时间跨度最长和最有意味的论案之一。这一现象是词的历史生态、词体观念、创作思想的种种历史变迁等多方面原因造成的,笔者认为,柳词论案的造成不仅是由于历史提出建立曲子词的文化品格的要求,也与文人词出现之初即存在词学价值观普遍的内在矛盾有关,而这一矛盾是文学史上雅俗之辨的矛盾的反映。
一
从有词以来的第一篇具有一定理论形态的词籍序跋题记《花间集序》来看,词家在论词之初就存在着自相矛盾的词学价值观:
第一,词的歌唱功能决定词是为他人之美听而非为自己之情志的价值标准。所谓“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鸾歌;响遏行云,字字而偏谐凤律。”[2]是说词的曲调合乐协律、婉转动听。“命之为《花间集》”的目的是欲使其盖过“号为绝唱”的“阳春”之歌,成为天下最为美丽动听的歌声,为文人圈和上层社会宴饮聚会时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歌词的范本:“庶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舟之引。”[2]这里明确指出词的应歌功能,而中国传统的音乐诗歌理论认为,诗歌本是歌唱自己心中情志的,欧阳炯在这里隐性地提出所有晚唐五代参与词创作的文人不得不面临的两难选择:遵从传统诗教、乐教以词抒写自己情志,还是违背诗教传统为他人之美听。这种两难选择随着文人参与词创作至宋蔚为大观而显得矛盾更为突出。
另外,《花间集》既是词体的第一个文本,那就可以用来阅读,多少带有“文学”特质,而不仅仅是音乐,可以抒写文人的内心情志,文人关心和擅长的是歌词的雅化,符合文化人的身份,而当时词的传播主要依赖歌唱,歌唱要求词必须动听,曲调多为当时流行的歌调,属于“俗乐”,因此,文人参与词创作之初就面临如何将逐渐雅化的歌辞与流行歌调相协调,创作出具有雅文化品格又能应歌、有广大受众的词作,以推动社会文化的发展。欧阳炯在词创作过程中想必深有感触,不自觉地在这篇序中提出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
其次,甚至应歌功能也不是直接目的。“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妖娆之态。”[2]对于词来说,“文学不过是音乐的附庸,是歌曲之词而已,本身并无独立价值,而包括了文辞在内的音乐,又不过是佳人“妖娆之态”的伴奏而已。……《花间集》不过是为了豪家的酒色之需,花间词也就成了倡伎娱主的工具。”[3]p13歌词的文学性倒是次要的,而佳人的歌声、姿态乃至佳人本身,成了享用者的目的所在。因此,花间词的功能也同宫体诗一样:“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倡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2]风格上应该是艳丽娇娆,品格上应为“俗”,词被定位于“艳科”、“小道”,与“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毛诗序》)的诗教相悖,与“道德”存在一个明显的精神的鸿沟。而作为文人在道德良心上又有一种自省,“言之不文”、“秀而不实”的批评,是他政治良心的发现。可以说欧阳炯对侧艳之词抱着“既欣赏又内疚、既自我赞同又自我批判的复杂心态。”[3]p14既认可词具有侧艳风格,又以雅正的诗教观要求词,这样就形成了一种自相矛盾的词学观。《花间集序》之所以引起现代人争论的原因即在此。
这种自相矛盾的词学观一直贯串整个词学史,词学家都怀着矛盾的态度评价词,尤其是艳情词,对柳永褒贬不一的评价与这种矛盾词学观关系极为密切:一方面,《花间集序》以应歌为词之功能、侧艳为词之本色,奠定了后人以柳词为音律协调、婉约正宗的论调;另一方面,《花间集序》对侧艳之词“言之不文”、“秀而不实”的批评,将传统诗教雅正的标准引入词学批评,后来的词论家批评柳词时大都站在正统文化的立场,将柳永视为“小有才而无德”[1]p171(严有翼《艺苑雌黄》)的鉴戒,视柳词为俗文学的代表。
柳永艳情词的创作目的主要是应歌。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下云:“柳永字耆卿,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4]p673在仕途上遭受严重打击的柳永干脆“奉旨填词”,每当掌管朝廷俗乐的教坊乐工得到民间流行的时新曲调,便要求柳永为之谱词。柳永采用民间流行的新乐曲 “倚声制词”,其创调之作“在《乐章集》里是很多的,……使用的词调计二百二十七个,这是唐五代迄两宋词人都无法相比的。”[5]p6柳词展示了丰富的音乐性,是当时流行音乐的通俗歌词,声律谐美,深受广大市民欢迎。清宋翔凤《乐府余论》曰:“词自南唐以后,但有小令。其慢词盖起仁宗朝。中原息兵,汴京繁庶,歌台舞席,竞赌新声。耆卿失意无俚,流连坊曲,遂尽收俚俗语言,编入词中,以便伎人传习。一时动听,散播四方。”[1]p2498李清照《词论》:“逮至本朝,礼乐文武大备。又涵养百余年,始有柳屯田者,变旧声作新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虽协音律,而辞语尘下”[1]p202。一致推许柳词声律谐美。
柳词创作的目的既然是应歌,是为那些美丽的歌女在歌楼舞馆卖唱的商业需要,为市民阶层的娱乐之需,也是为了豪家的酒色之需,当然得俗,比花间词还要俗才有市场。据罗烨《醉翁谈录》(丙集卷二)记载:“耆卿居京华,暇日遍游妓馆。所至,妓者爱其有词名,能移宫换羽,一经品题,声价十倍。妓者多以金物资给之。”[6]柳永简直成了当时评定歌妓色艺身价的最高裁判员,所以,其艳情词是为他人之美听而非为自己之情志、用助歌妓妖娆之态的“伶工之词”,是对《花间词》等晚唐五代淫靡词风的一种延续,确实“扇北里之倡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招致一连串的批评也是理所当然。
二
最早对柳词进行价值判断的来自统治阶层最高层。留意儒雅的仁宗内心虽“颇好其词”,却黜落了柳永,使得柳永仕途终身受抑,说明词在仁宗心目中是有悖于封建正统和封建教化的。晏殊也从文人的文化人格角度当面对柳永进行过严正的批评,使得柳永无言而退。统治者抓住那些为乐工歌女撰写的艳词进行严正驳斥,恐怕不是目光短浅、以偏概全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出于内心对于词学价值认定的矛盾性,也是抱着“既欣赏又内疚、既赞同又批判的复杂心态。”
苏轼第一个将柳词作为一种“反面参照”,要把正统士大夫文化的阳刚之气输入词体,赋予词雅正的文化传统,以此来解决词学价值观的内在矛盾。东坡首先分辨的是柳词的“俗”,从南宋曾慥《高斋诗话》中的一段资料可以大致领略:
秦少游自会稽入京,见东坡。东坡曰:“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秦答曰:“某虽无学,亦不如是。”东坡曰:“‘销魂当此际’,非柳七语乎?”秦惭服。[7]p497
秦观既同大家一样学柳七作词,又何必要惭愧呢?还是有要标榜自己正统文化人格的心理作怪。东坡批评秦观,也是从正统文化出发。
东坡又盛赞、推许柳词中“雅”的一面。南宋赵令畤《侯鲭录》载:“东坡云:‘世言耆卿曲俗,非也。若‘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此语与诗句,不减唐人高处。”[1]p474柳永在创作上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词人,可以浅近卑俗、风雅扫地,也可以雅至“不减唐人高处”。据载:“永亦善为他文辞,而偶先以是(词)得名,始悔为己累。”[4]p674艳词的广泛传播遮盖了雅词的成就,柳永为少年轻狂和艳词创作付出的代价而悔,恐怕不仅是仕途偃蹇,还有由此而丧失的在士大夫心目中文人的文化人格以及在正统雅文化中的地位,他的雅词创作未尝不是彰显这种文化人格的一种补偿和努力。无论柳永是否意识到词学价值观存在的矛盾性,其创作正是这种矛盾的反映,且顺应了词学发展的趋势,将传统士大夫情怀注入词中。其羁旅词中随处可见的文士悲秋、怀才不遇、天涯沦落等情怀,还有对名利的质疑、生命意义的追问、怀古伤今等内容,都是士大夫文人阶层吟咏不绝的传统主题;还兼容了诗的表现手法,意境的创造、气氛的渲染、用典使事、遣词造句等,都体现了“雅”的特色。同苏轼“以诗入词”提高词的品格一样,柳永将《诗经》、汉赋和六朝小赋中赋的传统引入词,扩大词的容量与内涵,丰富词的艺术表现手法,也是提高词格的一种方式。可以说,柳永“以赋入词”给东坡“以诗入词”一个很好的启示,北宋第一个使词脱离休闲宴饮文化的是柳永那些自道情怀的羁旅词,然后才有苏轼的豪杰之词,两人一前一后共同将传统士大夫文化输入词体,把词从娱乐休闲宴饮文化中拯救出来。因此,柳永是宋词雅化过程中一位关键词人。真正代表柳永的成就和特色的是羁旅之词,而不是艳情词。苏轼将表现男女爱情之词变革为文人性情之词,以诗为词,使词从音乐的附属品转变为一种独立的抒情诗体,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柳永的雅词。
李清照批评柳词“虽协音律,而词语尘下”,对苏轼以诗入词颇不以为然,提出“词别是一家”。她认识到苏轼别开天地,将豪杰之气注入词中,必然会导致文人词引离应歌的传统,成为案头阅读的文本,成为“句读不葺之诗”,诗词之间的界限泯灭了,丧失了词融音乐、文学一体的独特价值。李清照的词论实质上力图协调词学一直存在的矛盾价值观,追求既符合雅正的诗教传统,又保持应歌之词本色的词体特征,而李清照的《漱玉词》确实不愧为“当行本色”,既无柳词俗的缺点,也无苏词脱离词体本色的短处,可以称得上婉约词派之宗。其后的南宋词也正是沿着苏轼和李清照指出的两条道路发展为辛弃疾以文为词完全文本化的英雄之词和姜夔的音律谐婉的清空雅词。有学者认为:“宋代的柳词论案,从某种意义上可视为宋代词史和词学史的缩影:在文人普遍介入曲子词创作之初,历史提出的首要命题是怎样建立曲子词的文化品格,因此,雅俗之辨成为柳词论案的突出主题,伴随之的是宋代文人词的生态、文化功能、创作方式、创作观念等等在岁月的消磨中方式的意味深长的改变。……随着日月的运转,南宋词坛终于从词的歌唱和文学创作两个方面,完成了词体艺术规则的建构。”[8]至此,词一步步脱离侧艳之传统,发展为文人之词、士大夫之词,成为可以与诗并驾齐驱的文体了。可以说,柳词的巨大影响及其本身的矛盾性成为推动词学发展中关键性的必不可少的一环。
三
既然至南宋末“雅词说”最终完善了词体“别是一家”的理论,那为什么宋以后仍然延续这种争论?
金、元二代,涉及柳词的词论几近为零,吴师道《吴礼部词话》偶尔提及柳永清明词《木兰花慢》,看中的也仅是其“得音调之正”[1]P291,而以关汉卿为代表的“书会才人”狂放叛逆的精神与柳永异代相惜,因此下层文人对柳词有相当的理解、激赏与体悟。[9]明代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市民阶层壮大,在张扬个性和肯定人欲的思潮推动下,通俗文学得到空前发展,柳词的地位也大幅提升。王世贞甚至认为柳词要胜过秦观、周邦彦词:“‘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与秦少游‘酒醒处,残阳乱鸦’,同一景事,而柳尤胜。”[1]p387(《艺苑巵言》)“美成能作景语,不能作情语,能入丽字,不能入雅字,以故价微劣于柳。”[1]p389而俞彦却极力诋毁柳词:“……古豪杰英爽都在,使屯田此际操觚,果可以‘杨柳岸晓风残月’命句否。且柳词亦只此佳句,余皆未称。而亦有本……”[1]p402(《爰园词话》)可见即便是柳永地位提升,仍逃脱不了词家的非难。
清代是词学复雅时期,对于柳词的批评基本上延续了宋代词家的观点,几乎都一致否定其倡楼信笔所作为“闺门淫媟之语”[1]p171、“以气格为病”[1]p3721,对于羁旅行役之词大多数是肯定的,代表观点有:
耆卿词细密而妥溜,明白而家常,善于叙事,有过前人。惟绮罗香泽之态,所在多有,故觉风期未上耳。[1]p3689
刘熙载《词概》
耆卿词,曲处能直,密处能疏,奡处能平,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自是北宋巨手。然好为俳体,词多媟黩,有不仅如提要所云,以俗为病者。避暑録话谓“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三变之为世诟病,亦未尝不由于此,盖预期千夫竞声,毋宁白雪之寡和也。[1]p3585
冯煦《蒿庵论词》
耆卿为世訾謷久矣,然其铺叙委婉,言近意远,森秀幽淡之趣在骨。耆卿乐府多,故恶滥可笑者多,使能珍重下笔,则北宋高手也。[1]p1631
周济《且存斋论词杂著》
与宋代批评最为严厉的王灼比较,其《碧鸡漫志》曰:“柳耆卿乐章集,世多爱赏该洽,序事闲暇,有首有尾,亦间出佳语,又能择声律谐美者用之。惟是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予尝以比都下富儿,虽脱村野,而声态可憎。”[1]p84清代词学家批评虽较为圆通,本质上却与王灼是一致的,同样自相矛盾,既肯定柳词的委婉风格,又从正统文化角度否定其词品。总之,词学家围绕柳词的雅俗争论不休,以传统诗论的观点去要求词,而不是从词本身的特质出发,更不是从词史、词学史角度出发,《花间词序》以来的词学价值观的矛盾仍未解决。中国文学批评受儒家温柔敦厚诗教影响,往往从属于政治、教化的需要,喜欢以道德人格判断代替文学本身的审美批评。看来问题不在于柳词是雅是俗,主要在于批评者评价的标准,如果封建正统文化的统治地位继续存在,围绕柳词的雅俗之辨也将继续存在。
再看看词本身的文体特性。张惠言 《词选序》序曰:“意内而言外谓之词。其缘情造端,兴于微言,以相感动。极命风谣里巷男女哀乐,以道贤人君子幽约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徊要眇以喻其致。”[10]P255认为词最初抒写男女之情,进而寄托士大夫内心深处难以言说之情,词同诗一样应该有比兴寄托。王国维概括得更为准确:“词之为体,要眇宜修。”[1]4258这是说词是一种具有女性美的诗体,抒情意味比诗更强烈。从词的起源来看,词与“燕乐”和民间新声的兴起有关,词的本色应该是“侧艳”,应该写男女爱情。从众多的本事词话来看,也多与艳情有关。词和现实生活的联系远较诗赋密切,更贴近世俗化的生存状态。“如果说,诗之文体所表现的情感具有普泛性和道德伦理色彩,而词表现的情感则更沉醉于个体的感性冲动和本能的欲望,其私密性更强于诗。”[11]p41词更适于表现人性的真实存在,充满世俗生活气象,真实的展现文学主题的本真人性,本来就是志短情长,“不再以紧张的政治观念或者沉重的理性原则压抑自我的生命自由和感性享乐。”[11]p46放弃传统写作模式对于道德和教化的守护,抒写的是感性生命的忧伤与欢乐,甚至可以写正统文学不宜言说的男女色欲之大防。这样看来,柳永艳情词符合词之“本色”,而其“以赋为词”同苏轼的“以诗为词”、辛弃疾的“以文为词”一样,所有文人化的雅词反而是词的“变体”或“变调”。
总之,词在发展过程中一直存在着雅与俗的内在矛盾性,而柳词是词由民间向士大夫阶层转折过程的关键一环,同时柳永所处时代正是中古向近古转变时期,文学发展具有由雅变俗的历史趋势,柳一方面敏锐地感受到时代的变化,一方面力图保持正统文化人格,其创作必然具备雅与俗的双重特性。批评者既没有理性地分析词学发展的内在矛盾性,又未意识到时代的变化,仍从儒家诗教出发,从正统文化垄断话语权的特权意识出发,对柳永其人其词进行批判,未免显得浅薄甚至刻薄。无论柳永怎样为士大夫所诟病,人们还是喜欢他的词,他对词学所作的开拓性贡献是无法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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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nning Contradictious Ci Concept through Liu Yong’s Ci Case
CHENG Rong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Department of Wuyi College,Wuyishan,Fujian 354300)
It was one of the most controversial case about Liu ci comment in the history of ci.The controversial comment on Liu ci’s double cultural characters –elegant or custom,had been extended to the late Qing Dynasty.The reason of Liu ci’s case was not only the history put forward constructing cultural character on ci,but also relating to the inherent contradiction of ci values as literati ci appeared in the early days.
Liu Yong’s ci;case;contradictious ci concept
I207.23
A
1674-2109(2011)06-0040-05
2011-10-09
福建省武夷学院青年教师专项科研基金资助海西项目:《柳永研究》(项目编号:xhs201002)。
程荣(1970-),女,汉族,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