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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烛照与覆灭——《青楼梦》原型结构及其隐喻性

2011-08-15杨晓宇

卫生职业教育 2011年17期
关键词:杨林青楼原型

杨晓宇

(漯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河南 漯河 462002)

我国传统文学存在“杨林”故事系列原型。笔者从勾勒出这个原型的模式出发,以《青楼梦》结构加以比照,分析其结构变形原因,探究《青楼梦》成书动机,发掘原型的现实意义;同时指出该原型与文本语言层面的结构隐喻性。

1 “杨林”故事系列原型

据张汉良[1]考证,“杨林”故事最早源于南朝宋刘义庆的《幽明录》,名曰《焦湖庙祝》;其后是东晋干宝《搜神记》中“卢汾梦入蚁穴”故事[2]。

张汉良认为,加上唐传奇《枕中记》(沈即济作)、《南柯太守传》(李公佐作)与《樱桃青衣》(据传为任繁作),这5 部作品是同一故事结构和母题在不同时代与不同作者的政治、文化、宗教心理相结合形成的不同变体。

张汉良指出:“它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梦,梦满足了杨林现实中没有实现的欲望;整个事件经历了‘现实—梦境—回归现实’的过程。与此相关的重要因素有:欲望、引导主人公入梦的人、连接现实与梦幻世界的枕洞、梦醒后的感慨。”进而总结出“引导人”与“入口”2个意象。

2 故事原型结构主干

(1)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潦倒、郁郁不得志的青年;(2)他做了一个梦;(3)梦中,他的婚姻和功名利禄欲都得到了满足;(4)梦醒方觉一场空;(5)他很伤感,悟到了功名、人生的虚无[1]。

显然,这些故事的起因大体一致,即主人公在现实生活中都是失意者,但梦却以虚幻的方式满足了他们。他们的这种情形,正如弗洛伊德所说:“幻想只发生在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身上。幻想的动力是未被满足的愿望,每一个幻想都是一个愿望的满足,都是一次对令人不能满足的现实的校正。[3]”梦幻是现实中不能满足的欲望在潜意识中的释放,是对现实的一种补偿。

探究“杨林”故事系列人物心理可发现原型的心理结构:(1)不满现状,对功名利禄的梦幻般渴求(如“杨林”篇中的“祈求”,卢子听僧讲佛求得虚幻安慰);(2)梦中所作所为是潜在梦幻倾向在真梦中得以释放的过程;(3)伤感后走向真正的虚无之道,这“道”的主体在与自然、宇宙的互渗中,在自适自慰的梦幻中,超功利地体验人生。这是受道家思想影响所致。

2 《青楼梦》原型结构分析及文本结构的隐喻性

《青楼梦》里,“杨林”故事系列原型的结构发生了某种变形。变形的原因及隐匿于其中深层文化意蕴则与当时的文化语境紧密相关。

2.1 “楔子”——作为开端的微型结构

在整个母题衍变出《青楼梦》整体结构的基础上,故事发生前的第一回里还有一个简洁而标准的微型结构,下面以前文所提供的故事原型结构主干分析其微型结构。

(1)第一回,作者托名“慕真山人”,说“吾少也贱,恨未能遍历歌簇,追随舞席”,而“今我虽能解得情中之旨,而满腔素志,总不能发泄一二分出来”,道出郁郁不得志的现实境遇。一个落魄的主人公浮出水面,这可作为微型结构的开始。

(2)“那日正在无聊,忽见一道人自门外突然而至。”微型结构的引导人出现,是“鹤发童颜,超然尘表”的世外高人模样。

(3)“正欲诘所由来,那道人即出古铜镜一面,曰:‘此尔一生佳话尽寓其中。毋多诘,鉴后即明。’”铜镜即“洞口”“、门洞”。高人“言讫不见”,甚为神秘。

(4)“我“”即捧镜觑之”,即见所梦。梦中以所谓“仙人思凡”模式交待全书人物由来[4]。就全书结构和情节发展来说,这是三十六美依次出现,并一一离开金挹香的暗示。而后“游花国,护美人,采芹香,掇巍科,任政事,报亲恩,全友谊,敦琴瑟,抚子女,睦亲邻,谢繁华,求道德,做了二十余年事业。”则与“杨林”故事系列相似。

(5)故事结尾:“一日,忽见前生之赠镜道人一棒喝来,惊得大汗满身,神归躯壳,镜亦杳然。”而“忽闻架上鹦哥诵诗云:一番事业归何处,花谢春深老杜鹃。”

(6)“醒后细思镜中之事,犹觉历历可溯。”

不考察故事情节而单从语言标识来看,这里的叙事模式是标准的“杨林”故事系列原型。故事前的一整段关于“情”的说教性文字表明了故事的发生动机:叙述者早年经历坎坷,出身下层,写作目的为平一生志向,满足文人心理需求。

微型结构中“,假语村言”是旧式小说从民间说书艺人处汲取的营养(是狭邪小说的惯用手法),故事开始前的“楔子”或“引言”之类的结构对整个故事结构而言大有深意。首先,使得读者明了整个故事的线索和作者的成书意图,即所谓“超前叙事性”;其次,突出故事的虚幻性、隐喻性;最后,在故事与叙述者之间制造叙述距离,同时加强作者的叙述声音。

从整个文本来看,开始的小结构使视角突然发生转移,叙述者被另一种更为神秘和强大的声音所控制。这种多重结构隐喻最终指向生命的飘忽、不可知和宿命感。

值得注意的是,志怪小说,特别是《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以佛家与道家思想相结合(主要是道家思想)的神系为文化背景,这一背景本身就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微型文本里“梦中”之境,“三十六花降世”与“投生吴中金氏”加重了文本所设定的梦幻色彩和人生的虚幻性。

2.2 置换与变形——原型结构的生成

根据荣格集体无意识理论,原始意象即原型(archetypes),主要由被抑制和被遗忘的心理素材构成,会自发出现在个人的梦和幻想中,其存在为艺术和文学提供了基本的创作主题[5]。这就是说,构成人类集体无意识因素的诸多内容,如欲望、理想、民族心理特征等是可以通过文学和艺术等方式传递的。此即“杨林”故事系列原型所透露的“压抑信息”。

这种信息密码必然传递给每一个原型衍生文本。《青楼梦》正是通过在“杨林”故事系列原型这一母题的各个环节植入当时的“当下性”(社会巨大变革,慨叹人生虚无,末世情结,讽刺现实政治、科举制度等),进行合理置换与变形,从而得以存留“杨林”故事系列原型的原始意义。

故事正式开始前的微型结构其实是原型结构的开始。滤去上述因素,作者表达了“半生诗酒琴棋客,一个风花雪月身”的人生定位,其下压抑着的是叙述者的落魄及对现实境遇的强烈不满。

母题中的梦境置换为妓院。古代文人偶尔涉足妓院是风流倜傥,但若长期沉溺其中则被认为迷失本性。作者对于妓院的选择:其一,时时出入纵欲场所是一般读书人不能奢望的——这正是其现实虚幻性所在。其二,对纵欲生活的无限向往,反映了作者对儒家文人禁欲主义虚伪外衣的不屑。同时,也折射出清末(本书成书于光绪年间)传统儒家价值体系的衰落及巨大社会变革即将到来。第一回开篇词“窝是销金,人来似玉,笙歌竞奏山塘。璧月琼楼,尽教遣此风光。却怜丝竹当年盛,忽兵戈、变起仓皇。恨难禁,怨煞王孙,恼煞吴娘。而今再睹升平宇,聚鸳鸯小队,脂粉成行。依旧繁华,青楼都贮群芳。个侬本是多情种,凭谁人一著意评章。愿今生,锦帐千重,护遍红妆。”其中流露出“末世情结”,蕴含一层慵懒的悲凉。“呜呼!世之逢时不遇者,可胜道哉?”悲凉之意溢于言表。

整篇故事是关于读书人在思想体系即将走向穷途末路时所有人生理想的一曲挽歌,一场“白日梦”。他们要在最后时节实现旧式文人的所有梦想,以此祭奠并埋葬没落的儒家伦理体系。

女主角从母题的单身公主、富家小组置换为“三十六美”名妓。这既由于当时的文化变更使传统贞女从文人心中抹去,也由作者的欲望追求所致,意味着欲望需求的加重。

在“杨林”故事系列原初文本里,娶娇妻美妾只是作为极大理想的一个部分点缀出现。而在《青楼梦》中,这部分无限膨胀,整个故事的发生弥漫在温柔乡氛围里。其他诸如“采芹香,掇巍科,任政事,报亲恩,全友谊,敦琴瑟,抚子女,睦亲邻,谢繁华,求道德”则是在“游花国,护美人”的掩盖下进行,反倒成了点缀。这是作者创作动机的差异所致,也是儒家伦理文化重心的变更所致。

其中对欲望的追逐,一方面透露出中国文人对自由的向往,另一方面也说明当时社会秩序的混乱和道德的沦丧。其下潜藏的对于整个中国文化图景颓境的象征性描述亦可从作者讽喻时事的文笔中看出。“噫嘻!震古如斯,同声一哭。”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凡历乱世,必有悲苦之声。

《青楼梦》中,欲望的丰富性主要抽取为性欲。既表明作者对传统道德的厌烦;在礼崩乐坏的年代,传统意义上的中国文人已经走投无路,他们靠对性欲的麻醉性依赖和“美人沦落,名士飘零”的嗟叹聊以度日,苟延残喘[4]。性作为一种精神麻醉剂的符码而存在,与梦结合有深刻寓意。

从《青楼梦》整体结构出发,对比故事原型结构的主干。

《青楼梦·序》和第一回的前半回,是所谓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潦倒、郁郁不得志的青年。第二回至第六十回是故事的主体。叙述“家非巨富,室尚小康”的青年男子金挹香“素性风流”,“虽才思敏捷,应试不难,然志欲先求佳偶,再博功名”,“意欲目见躬逢,得天下有情人方成眷属”。于是于妓院中访得三十六美,个个美若天仙。乃与众女子日日厮守,乐极一时,并与其中五位:钮爱卿、陈琴音、叶小素、胡素玉、吴秋兰结为夫妻,生下两子一女,而后众美人或嫁或逝,一一散去。金挹香“游花国,护美人,采芹香,掇巍科,任政事,报亲恩,全友谊,敦琴瑟,抚子女,睦亲邻,谢繁华,求道德”的同时受高人指点,悟得现实再好不过是“空空色”,乃欲舍身求道。即此,“梦中,他的婚姻和功名利禄欲都得到了满足”。

而“他做了一个梦”除第一回有所涉及外,由于受《红楼梦》结构影响,作者将梦境作为提示符码分别隐身于第三回、第十一回、第十二回、第三十一回、第三十二回、第三十四回、第三十五回中,使故事情节发展跌宕起伏,时而人间,时而仙界,时而鬼境;同时作为一条叙述线索与故事发展明线相辅相成;加重人的命运的宿命色彩,使得作者的价值观通过“引导人”(月老)之口得以呈现。然却有“痴生餂目美女倾心”(第十六回)与“孝感九天割股医母”(第五十三回)这样充满假道学狰狞嘴脸的儒家文化糟粕充斥其中,足见作者深受传统伦理文化中有毒成分的毒害。而祈愿父母“白日飞升”乃是白日梦中的白日梦。

“梦醒方觉一场空”与“他很伤感,悟到了功名、人生的虚无”同步进行。这个过程较原型漫长,从第五十八回到第六十四回。技巧上逐渐加强神化的梦幻色彩,使“梦”的因素渐渐凸显,原型的超前叙事功能发生作用,一切语言和意象暗示都指向故事结尾,起到了冲淡现实感的效果。这样的结构安排与作者的写作初衷有很大关系。作者《青楼梦·序》中对时局的慨叹及对传统的悲惋,都表明作者藉道家思想以自救的心理。而其中对道家超脱生死与色欲后得道的精心安排和多处诗词,无异于对道家思想的详细注解。如第五十九回,金挹香联诗吟道:“花月风流第一人,钟情钟到我情真。而今悟得空空色,愿向深山避俗尘”。又如第六十一回,针对邹拜林游山寻道行为,作者言明:“身心尘外远,岁月坐中志”。伤感的体验与虚无的感悟弥散于开头和后半部分的各个角落。如第一回诗句“一番事业归何处,花谢春深老杜鹃”,“梦中成梦无非梦,书外成书亦算书”。又如第六十四回诗句:“汉宫春梦催啼鸟,鸳水秋心悟朵莲。如许光阴如许墨,漫矜成式《酉阳》篇。”

毫无疑问,《青楼梦》在结构上受《红楼梦》影响至深[4]。尤其在关键情节的设置上刻意模仿后者,如《青楼梦》第一回《梦黄粱演成新说 论红绡试访佳人》与《红楼梦》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成书缘起交待,都采用相似的母题微型结构明其志。《青楼梦》第三回《幻景迷离游洞府 柔情缱绻证良缘》、第十一回《诗感花姨 恨惊月老》、第十二回《花月客深闺患疾病 蜂蝶使梦里说因缘》即模仿《红楼梦》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以设置情节发展的第二条隐秘线索使人间诸人对应天上诸仙。

《青楼梦》第三十一回、第三十二回、第三十四回、第三十五回的“游地府”,合于《红楼梦》第九十五回《回因讹成实元妃薨逝 以假混真宝玉疯颠》、第一百零一回《大观园月夜感幽魂 散花寺神签惊异兆》,通过异常、神秘现象暗示情节发展由强盛走向衰落。

2.3 语言、姓名、数字和诗词的隐喻性

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即所谓原型,其主要内蕴是意义层面的。原型成为“集体无意识”后,其预设情节皆成为“前文本”,具有超前叙事功能及隐喻作用。除此之外,文本在语言、姓名、数字和诗词等诸方面与原型结构凸显了其隐喻效果。

(1)语言的隐喻性。《青楼梦》语言颇为考究。故事开始于“一日,挹香在书房看书,正在无聊”,“一日”是飘忽的时间概念,可能是今日也可能是一百年前,暗指故事的虚构性;“无聊”即无事可做,即厌烦、忧郁,所传达的即存在主义所谓的“被抛状态”。

作为曾深深浸淫于正统儒家文化的作者,正如那个时代许许多多被社会政治和文化转型所焦灼的文人,他痛苦地在书中塑造另一个被压抑的自己,他让金挹香舍弃了传统文人的大部分事业,去做“游花国,护美人”这样“不务正业”的事情,这是文化转型期旧式文人文化焦虑的语言动作。

(2)人物姓名的隐喻性。主人公姓金,富有之意;挹香,乃是“掬挹众芳之香”之意。这里传达了2 层含义:一是读书人“黄金屋”和“颜如玉”的千古美梦;二是现实中读书人的悲苦际遇。邹拜林,拜林有崇拜林黛玉之意,暗合作者对林黛玉式女子的向往及对作者曹雪芹的尊敬之意。其他如“三十六美”朱月素(梅花)、章幼卿(莲花)、陆丽春(桃花)、梅爱春(蔷薇)等对应三十六种花,既指明了人物性格又与作者“护美人”与护花使者暗合。

(3)数字的隐喻性。《周易》中,一、三、五、七、九被称为天数,二、四、六、八、十被称为地数。古有天圆地方观念,将天称为大圆,将地称为大方,故三、四2 数不仅是圆方的象征数字,更是真正的天地之数,两者的倍数也同样是天地数,如三的倍数九,四的倍数八等。古人认为天九地八是天地至极之数,故《青楼梦》中三十六美之三十六即九的四倍,为“配天配地”、达成天地交感、万物化生的神秘数字,合永不分离之意。一妻四妾乃是天数一与地数四合而为天数五,有天作之合的宿命感。而全书共六十四回,暗合轮回之意。

(4)梦和诗词的隐喻性。正如“杨林”故事系列原型,《青楼梦》的故事情节也经历了一个“现实—梦境—回归现实”的过程。而梦成为故事展现的主要方式。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一种愿望的达成”。而在《批评的解剖》一书中,加拿大学者、著名文学批评家弗莱详细阐明了文学作品中“梦”和“仪式”所隐含的象征意义。他指出:在原型批评中,意义内容是愿望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以梦的活动为基础。这样,仪式和梦就分别成为文学在其原型方面的叙述和意义内容。一部小说、一部戏剧中某一个情节的原型分析将按照以下方式展开,即把这一情节当做某种一般、重复发生或显示出仪式相类似的传统行为:婚礼、葬礼、智力方面或社会方面的加入仪式、死刑或模拟死刑、对替罪羊或恶人的驱逐等[5]。弗莱在此强调了文学作品中“梦”与“仪式”可能隐含着巨大的象征意义,因为这两者常成为人类愿望、理想及人的愿望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反差所带来的负面情绪的载体。

在第三回的梦中,金挹香得入金屋,偿见苏小小、薛涛、关盼盼、马湘兰、林黛玉等作者心中品貌双绝的历代美女。这所表达的不仅仅是作者对五美的敬意,更满足了作者潜意识内的某种性心理审美取向,同时借此牵引出日后“一妻四妾”的数字含义。同时,借诗词进一步暗示重要人物的命运,如“平生正直,素性多情。时怀丽质,常恋佳人。室宜独占,星缺五卿。他时解悟,圆寂功成”揭示了金挹香的命运。又如“情耽舞席与歌筵,花诰同邀福占先。三十六宫春一色,爱卿卿爱最相怜”[6]暗示金挹香将极尽美色之荣,钮爱卿将成为其正室。

第三十二回、第三十三回、第三十四回中,金挹香病重,游地府,见牛头马面,其实是梦的变体。其中蕴含的意义是:由于金氏集三十六美宠爱于一身,夜夜笙歌,霄霄美眷,盛极必衰,乐极生悲,是作者的世界观,可见道家思想对作者的深远影响。其在结构上也使情节发展张弛有度,以鬼界隐喻人生险恶之境最为贴切。

另外,第十一回、第十二回幻境奇遇,第五十五回白日飞升,第五十九回及其后五回的神境修道,皆是隐喻人生境遇。

名字与数字加强了结构的隐喻功能。这种结构模式与诗词的暗示性相呼应,使文本具备某种诗化结构。所有诗词都是叙述者的声音,它们若明若暗地闪烁其间,暗示了强大的全知叙述视角。诗词意蕴的暗示性引领了情节发展,使得文本的宿命性隐喻结构更加突出。

《青楼梦》通过上述的结构呼应,在故事发展的关键点处,不断复现梦境、幻境、仙境、鬼蜮等充满冥想与文化意味的结构符码,以此完成对文本的幻觉和诗化结构的精心构筑。

在传统文化体系转型中,《青楼梦》借助一场末世文人的“白日梦”,于理想的烛照与覆灭之间吟唱出了对时代和个体无尽的挽歌。

[1]张汉良.“杨林”故事系列的结构分析[J].中外文学,1975,11(3):166~179.

[2]李昉.太平广记(第六卷)[M].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1999.

[3][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弗洛伊德论美文选[M].北京:知识出版社,1987.

[4]侯运华.晚清狭邪小说新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

[5]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

[6][清]慕真山人.青楼梦[M].济南:齐鲁书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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