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巴金《激流三部曲》的反封建意义
2011-08-15黑龙江焦桂华
黑龙江 焦桂华
论巴金《激流三部曲》的反封建意义
黑龙江 焦桂华
巴金的小说《激流三部曲》不但展现了封建家庭内部的罪恶、腐朽,还以大量的笔墨表现了青年一代在“五四”文化运动影响下的觉醒和对封建势力的反抗。对封建制度的反抗是这部小说中的一个亮点。
一、封建社会下男性的悲哀
小说主人公觉新贯穿于《激流三部曲》的始终,是作者花费笔墨最多的人物,也是整个作品布局的主干。作者以他为代表,淋漓尽致地展示出了封建社会下男性的悲哀。
作者从觉新的爱情生活入手来突出他的悲剧人生。他是宗法制大家庭溃败过程中的“长子”典型,性格复杂,徘徊挣扎于多重人事矛盾和精神冲突的漩涡之中,负载着极为深刻的、时代的和历史的文化内涵。
觉新作为新一代的青年。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他极具才华和前途,脑子里充满美丽的幻想。然而,在以高老太爷、冯乐山等为代表的封建主义者腥风血雨的压迫下,他的愿望最终破灭。而更残忍的是他幻想着能够与自己深爱的梅长相厮守,竟然比不过父母那里抓阄的婚姻。这种腐朽而愚昧的方式最终将一个年青人对爱情的追求化为泡影。
在封建制度的压榨下,又经历了人生的重大打击后,觉新的性格彻底发生了改变。一方面,他本身就是封建社会的牺牲品,是受旧制度熏陶失掉了反抗性格的青年。他心底虽然有着是非和爱憎的界限,也理解夺去他所爱的梅和瑞珏的是“全个礼教,全个传统,全个迷信。”但他却无力挣扎,只能伤心地痛苦。另一方面,他又在封建专制主义者的压迫下,不得不充当他们的帮凶。
他是青年,也曾为新思想所触动,但长期的封建教育和长房长孙的地位,使他对旧家庭、旧制度抱着留恋、存有幻想,懦弱的觉新缺乏新人的勇气和力量,面对封建势力的压迫,他痛苦伤心,又无可奈何,只好逆来顺受。作者批判和否定了觉新屈从于封建势力的“作揖哲学”、“无抵抗主义”,对他内心的矛盾和苦痛,又寄予了应有的同情,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下男性的悲哀。
二、封建社会下沉睡中的生命
作品除了塑造觉新的悲剧命运外,还塑造了以梅、鸣凤、瑞珏为代表的封建社会下沉睡中的生命。这三位女性都是封建专制主义及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在内心美上有一致之处。她们不仅有美好的的品格,而且很有才能。鸣凤聪明过人,心灵手巧,很有领悟力;梅的诗文修养很深,言谈中夹有大量的古诗,有深沉的诗意,是一个富有诗人气质的女性;而瑞珏能书会画,外庄内秀,是一个画家。她们的毁灭,代表着封建制度对人性的毁灭。
鸣凤、梅、瑞珏她们都很爱梅花,她们的命运也都从不同的方面和梅花联系着。鸣凤是含苞未放即遭摧残的花骨朵,梅是乍放即败碾入泥土的花瓣,瑞珏则是含苞怒放突遭风雨的香魂。她们都正逢青春而又都没有青春,这就是她们共同的悲剧。梅本来与觉新相互爱慕,却屈从家长的意志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守寡后,她在封建节烈观的束缚下,恪守封建礼教,在精神上饱受打击。陪着顽固的母亲过着尼姑庵似的生活。
瑞珏,觉新的妻子,她善良厚道,温和贤惠,善解人意,待人谦和,柔情似水。作为高家的长孙媳,又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只能在这个家中和觉新一起维护着封建礼教的权威,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可以看到她对新生活的向往。
另外一个特殊的女性——鸣凤,高家的一个小丫鬟,地位低下,性情刚烈,但心灵纯洁。她暗恋三少爷觉慧,她并没有因主仆差异而感到不可能。虽然觉慧也爱她,但不合理的制度不允许他们相爱。她根本没有爱的权利,连选择身份的权利也没有。两个老太爷决定了她的终身,这对鸣凤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她本来挣扎着为一种新生活而努力,但希望破灭了。她不甘受蹂躏、受糟蹋,勇敢地为爱情献身,用投湖来回击这个旧制度的压迫。这是一个令人扼腕的悲剧。
从这三位沉睡中的女性生命中,我们看到了封建制度酿成的悲剧,封建伦理观念对人性的麻痹和毒害,对善良、纯洁、美的摧残。
三、封建社会下的觉醒者
作品不只是从牺牲的角度去剖析封建社会,还从一些反抗者的眼中透露出作者对封建专制制度的强烈憎恨。从以觉民、琴、淑英为代表的封建社会下的觉醒者身上,我们看到了希望。
觉民的性格是沉着的,也是比较定型的。他是在封建社会下逐渐成长和觉醒起来的。在《家》中,作者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顺利的遭遇——跨过了逃婚的斗争,胜利地得到爱情。他对社会的认识逐渐成熟。在《秋》中,他已站在斗争的前沿,并且护着淑英、淑华的成长。他在给觉慧的信中说:“我现在也是‘过激派’了。在我们家里你是第一个‘过激派’,我便是第二个。我要做许多使他们讨厌的事情,我要制造第三个‘过激派’。”从觉民的谈话中,我们不难看出封建社会将必然走向毁灭。
“淑英近来渐渐地在改变:她竟然从她的囚笼伸出头来探望外面的世界了;淑英的想飞出囚笼的心愿也是一天一天地强烈起来。这正是琴所希望的。……国文教员吴又陵把旧礼教称作‘吃人的礼教’,的确不错。旧礼教不晓得吃了多少女子……不过现在也有不少的中国女子起来反抗命运、反抗旧礼教了。……第二年春天终于来了,在淑英给琴的信中也提到了春天是我们的。春天是我们的,琴亲切地低声念着,她忽然微微地笑了。”琴是小说中另一位重要女性,她主张男女应同校,男女应平等,她冲破阻碍到觉慧的学校去学习,并与觉民大胆恋爱,追求婚姻自由,最终成功。作者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接受新思想、向往自由平等、大胆追求个性解放、敢于反抗封建礼教的形象。她是时代的叛逆者,是当时女性中的先驱者。琴这个形象的塑造,无疑是为了唤醒社会的另一半——女性的崛起。
四、封建社会下的掘墓人
在作品中,凝聚着作者最大希望的便是——觉慧,作者用大多笔墨赞扬了以觉慧为代表的封建社会的叛逆者。他是“家”里青年一代中最先觉醒的民主主义力量的代表。他是封建制度下“幼稚”而大胆的叛逆者,敢于反抗“吃人”的封建礼教,走自己应走的路,他经过新思潮的洗礼,成为高家“第一个‘过激派’”。他对封建礼教、制度抱着否定的态度,蔑视长辈的权威,不但积极参加反军阀、反封建的社会活动,还坚决反对大哥觉新的“作揖哲学”和“无抵抗主义”,他的信念很单纯,对旧势力“不顾忌,不害怕,不妥协”。基于“五四”时代对旧的一切表示怀疑和否定的精神,他知道这个家庭是“无可挽救的了”,不对“家”寄托什么希望。最后,觉慧无所顾忌地离家远走了。作者通过觉慧写出了革命潮流在青年中的激荡,写出了包含在旧家庭内部的新力量的成长,热情地歌颂了觉慧叛逆封建家庭、封建制度的革命行动,更进一步的对封建社会进行了揭露。作者借用他的影子,来表现自己的思想认识。从而把对封建意识的反抗进一步推上顶峰。
(作者单位:龙江县职教中心学校)
(编辑 刘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