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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连载之十九)

2011-08-15熊诚彭景泉莫夫

西部 2011年20期
关键词:测谎仪军统麦克

文/熊诚 彭景泉 莫夫

21.陪都斗智

麦克中校和约翰上尉带领特训班的十二名学员经过上27天的辗转颠簸,终于抵达了重庆。早已住进重庆狮螺路9号的阎奔,率领刚搬到重庆的军统总部的一帮校尉军官亲自到大院停车场迎接,在欢迎的人群中就有刘彩珠上尉。

风尘仆仆的麦克一下车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阎奔,疲乏的脸上好不容易闪了一笑,阎奔忙说:“麦克中校,约翰上尉辛苦了。阁下和特训班的住所就在狮螺路6号,已经安排就绪,让刘彩珠上尉负责特训班的衣食住行,她是个称职的军统特工,她的工作一定会让二位阁下满意的!”

麦克把刚下车的温芃介绍给阎奔:“这位是学员温芃女士,是特训班十二名学员中最出色的一位,这一个月来就是她陪着我用英语聊天,才让我打发走了车上苦闷的时光。”

温芃忙给阎奔敬礼:“不用麦克中校介绍,我想您肯定是局座!” 她面带笑意,话语亲切。

“你就是温芃!”阎奔仔细上下打量她,有顷才点头说:“果然是人品出众!名副其实!”

“局座,说我长得有点出色,倒也属实,但若因长相就推断我人品出众,未免过早!请原谅我的坦率!”温芃说得认真,笑容未断。

“温芃学员坦率!惊人的坦率!”阎奔不禁夸道。

约翰这时说:“我和麦克中校特别欣赏温芃女士的漂亮和直率,她没有中国人身上常有的那种虚伪。”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向我推荐温芃学员,看来能得到麦克和约翰阁下称赞的人必有过人之处。”阎奔见刘彩珠走拢来,忙向麦克介绍:“她就是刘彩珠上尉,负责特训班的后勤主管。”

麦克不冷不热地和刘彩珠握手,说出来的话让她大感意外:“你懂英语吗?如果不懂,我就不需要你照顾,有温芃同学在我身边就行了!”

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了刘彩珠的心头,她望着一脸笑意的温芃,话中带刺地说:“温小姐可是春风得意呀!”

温芃一见刘彩珠佩上尉军衔,又是由阎奔亲自将她推荐给麦克,她的真实身份就一目了然了,温芃立即机灵地向刘彩珠敬礼,有点羡慕地说:

“和你分别不久,没想到你已是上尉军官,提升得如此之快,你才春风得意呢!”

提着行李走近的桂云标冷冷地望着刘彩珠,既没敬礼,也没主动打招呼,好像以前并不认识她。

“桂同学还是以前那般傲慢?见了上级军官也不敬礼!”

麦克不快地说:“刘上尉,准确地说我才是桂云标的上级军官,他见了你,我以为可以不敬礼!”

刘彩珠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窘迫不堪,阎奔忙上来解围:“麦克先生,先把住地安顿下来吧,刘彩珠上尉,立即给麦克中校带路去狮螺6号先住下。”

刘彩珠赶忙上来给麦克拿行李,麦克却把行李交给卫兵,径自朝前面走去。

傍晚前,麦克和十二名学员已经全部安排好住房,由于学员中只有温芃是女学员,所以尽管刘彩珠不情愿替她一人安排一个房间,但上尉抵不过麦克中校的意见,只得叫温芃住单间。

晚饭过后,阎奔拜会麦克和约翰,并调看了十二名学员的全部档案材料,他不得不承认,麦克和约翰的眼力不错,挑的十二名学员的家庭出身,个人素质均属上层,就连郎玉昆的外甥何示求及罗遥的侄儿罗波也算得上是特校学员中的突出者,尽管他俩和温芃、桂云标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阎奔这时想到了自搬家后就一直音讯全无的郎玉昆和罗遥等人及特校学员,不由得向麦克打听和郎玉昆他们分手时的情况,但由于麦克和特训班搬迁在前,郎玉昆和特校动身在后,分手后又一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麦克不能给他提哪怕是一点点信息。闷闷不乐一无所获的阎奔刚走到9号大楼自己的办公室,就见刘彩珠已坐在室内沙发上,见她不召自到,阎奔心里有些不悦,沉着脸问:“有事找我?”

“局座,为什么温芃和桂云标也在特训班?”刘彩珠并不看他的脸色,开口就问。

“他俩为什么不能进特训班,更何况还是特校推荐并经麦克、约翰面审过的。”

阎奔猜她刚才的提问八九不离十是因嫉妒而起,心里更不痛快,脸色就更难看了。

“您就不觉得温芃这女人有来头么?”刘彩珠不顾他的愠怒,又问。

“她当然有来头,没来头能留学英国,能有那么多人推荐她!”他说得更没好气,他突然觉得下午麦克不重视她,就是因为她的长相太一般,而现在他再看她,真是愈看愈丑。

“我说的来头不是她的家庭背景,而是政治属向!我怀疑她是共党派来的间谍!”

未等刘彩珠把话说完,阎奔就对刘彩珠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思维习惯,结论只能是在判断的后面。”

“请问局座,以前混入CC和军统内的共党特工,有几个是没有家庭背景的平民百姓?他们如果没有与众不同的显赫家庭,咱们还会重视他,信任他?”她好似胸有成竹,说得不紧不慢,“因为他们的家庭成份越高,我们就越不容易怀疑他们是共党分子。我们的这种思维误区,往往让共党间谍有机可乘。”

“说下去,我想听听你下面的理由。”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子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推荐她,这说明她社会背景复杂,而社会背景复杂的人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

“推荐她的人中不是有湖南站和郎玉昆、罗遥么?未必他们都没看准?”

“郎玉昆和罗遥是湖南站推荐温芃后才重视她的,而湖南站又是听了一个湖南名教授的推荐,这个名教授为什么推荐一个留英学生报考长沙警校,这不符合常理嘛!这只能说明推荐的教授带有某种目的。”

“你的推断未免牵强。”阎奔不以为然地说,“时下全国兵荒马乱,工作不好找;温芃在家闲赋多年而苦闷时,有亲朋推荐她上警校,从逻辑上说得过去。”

“一个闲赋多年的留英生,为什么有一身超人的武艺?”刘彩珠依旧穷追不舍,“一个入学晚达数月的人为什么在学习无线电收发报技术上后来居上,成绩骄人?”

“这只能说明她天质聪慧,正是军统要寻觅的人才。”

“局座,以前打入我方的共党特工有哪一个不是聪颖过人,否则,他们也不敢打入我们内部。”

“你怀疑温芃怕不是因妒而生吧?”

“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我承认,温芃姿色出众,但我绝不会因色怀恨。如果她又漂亮又忠诚,我还求之不得哩!可我就有一个直感,她的背后有阴谋,我请求局座对她要多长一个心眼,慎之又慎。要知道从特训班出来的人,今后都是军统中坚,如果之中有共党间谍,那后果将极其严重!局座不能不考虑这种危险。”

阎奔沉默了。看来刚才刘彩珠的一番话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不得不承认她能说出对温芃的怀疑是出自对党国情报事业的忠诚,她讲的话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以前共党间谍打入党国特情系统的教训是太多,也太沉重。作为主管反间谍的副局长,他要警钟长鸣,随时要对人采取审视态度,多设几道反间谍防线,方能防止重蹈以前被共党间谍蒙骗的复辙。

见局长深思无语,刘彩珠趁机加温:“局座,古人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温芃是不是共党分子,咱们都要考察。考察的结果她是党国所需人才更好,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就要断然除之,勿留后患!”

“想必你已有对她考察的办法。”

“美国新近进口的测谎仪,是个洋玩意,知道其中奥妙的人不多,心怀鬼胎的人只要坐上去,就必然神魂异处,一测便明。”

“如果温芃棋高一筹,测试正常呢?”

“不可能!她即使留英,也绝没见过这种东西,能不恍神?即使她有旁人无法相比的过人镇定,我们也可以让她测出问题,她就是过了测谎的一关,也过不了我们的讹审这一关,到那时她就必然暴露蛛丝马迹,然后用刑,不怕她不招。”

“在咱们局,谁会使用测谎仪?”

“魏纳明。”

“温芃是他的爱徒,他会从命么?”

“对十二个学员都测,他不会不服从命令。再说,他定会理解局座为保证军统纯洁的一番苦心。”

“我采纳你的建议,那就来个统测,发现有问题就抓起来。”

“另外,对桂云标的测谎也不能马虎,此人城府极深,心机难窥,也是个怀疑对象。”

“彩珠呀,你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你不是常说狠毒莫过女人心么?更别说还是干军统特工的女人!”

“你这点狠毒劲还真让我欣赏呢!”阎奔说完欲火已起,两人便在办公室内动作起来,刘彩珠自召回到局本部,和他在办公室宣淫已是常事,只要他不厌弃她,她就要使出十八般技艺让他销魂。

听说要动用测谎仪测试特训班的十二名学员,麦克和约翰是最先反对,他俩认为,这些学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于党国的政治背景用不着怀疑。就是要启用测谎仪,其主攻方向也应该是日军间谍和汉奸,矛头不应该是共党特工,眼下正是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在这种时候暗查共军间谍是不适时宜的,政治上也是站不住脚的,风声若传播出去,社会舆论将是极坏。

魏纳明也不同意动用测谎仪,他觉得一旦动用测谎仪,十二名学员将人人自危,面对这深奥莫测的庞然大物,学员们毫无准备的心理准会紊乱,除非有极好的精神心理素质,否则一上测谎仪,难免不心慌神恍,这样,很可能把有培养前途的党国特工苗子误判成敌人,自伤了党国情报中坚。

两方意见难以统一,阎奔只得上报戴笠,素来视军统纯洁如命的戴笠,断然决定启用测谎仪,一来是看看这个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家伙是否真能管用,二来也是真要检查今后的这些党国谍报骨干中是否有异己分子。

戴笠下了命令,麦克不好再顶,魏纳明只得服从,当麦克在特训班内宣布即将对大家进行测谎检查时,学员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何示求第一个举手发言:“我忠于党国,不怕测谎仪检查。”

罗波也不示弱:“我也不怕,人正心不慌,是白测不黑。”

有的学员发言:“麦克中校,在当前国共合作的时候,把测谎的目标对准共党间谍,此事若传向社会,政治上的负面影响会极大。”

“我已向军统高层反映过,但没结果,我真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喜欢挂羊头卖狗肉!”

桂云标瞟了一眼温芃,见她镇定自若,还略带嘲笑,自己原来有点紧张的心便放松了下来。他以前别说没见过测谎仪,听都没听说过,现在真要经它测试,心里还真有点没底,所以,心慌在所难免。

温芃也没见过测谎仪,在英国时也没听人谈到它,但顾名思义,这种仪器是来检查人是否说假话,是否暗藏不可告人秘密的一种仪器。决定以平常心去见识这个洋机器,她就不相信,心态如常,镇定沉着的人,这家伙还能查出问题来,她心里很清楚,军统突然搞这一手,证明军统高层对特训班的人不是都充分信任,他们检查是否有共党奸细,再明白不过的告诉她,她已被军统高层所怀疑,这里面很有可能是刘彩珠起了作用,他们找不到她的破绽,又不放弃对她的怀疑,就只好搬来这个谁也没见过的铁家伙来蒙人,这样一想,温芃心里就更踏实了。

在正式对学员进行测谎前,阎奔带刘彩珠找魏纳明询问测谎仪的有关技术问题,魏纳明向他俩解释道,测谎仪就是利用仪器的有关接触点接触被测者的脉搏和心跳,通过观察被测者脉搏和心跳的记录来判断被测者心跳加速是没见过这阵势而引起的心跳加剧还是因说了假话而引起的心虚。他还说,一般被测之人上仪器后都会有心跳加速的现象,因为被测者都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不摸底不知情而引起的心跳是一种脉象轨迹记录,而因说谎引起的心跳不管被测者有多高的掩饰技能,都不能改变心跳和脉搏的脉像轨迹记录,这就是测谎仪的神奇之处。阎奔问是否有人在测谎时平静如常,魏纳明说那就只能证明此人心理素质极好,这种人不管是作为间谍人员还是反间谍人员均可堪大用,阎奔叫刘彩珠记熟因紧张引起的心跳加速和因说谎而引起的心慌两种不同的脉象,并叫魏纳明在测试的当天让刘彩珠监看记录表。并当即和魏纳明商量了对被测试者现场提问内容,以便实地观察被测者的现场情绪变化。

第二天上午,十二名学员集中在狮螺路9号楼电子技术室门外走廊上,刘彩珠宣布了十二人的测试顺序,桂云标被排到了倒数第二,温芃被排在了最后一名,对于这种安排,他俩在昨晚碰头时已有思想准备,既然测谎可能是冲着他俩来的,刘彩珠必然会这样安排,被测者测试时间越拖后,心理沉受的压力就越大,心中隐蔽的秘密对被测者的折磨就越厉害。那么,他上仪器后露出的破绽也就会越多。这是阎奔和刘彩珠的精心安排,也是他俩的如意算盘。

测谎时间按每人40分钟的时间进行,第一个进去的何示求出来时满头大汗,面红耳赤。而且刘彩珠不准许他和被测试者交流情况,必须立即离开。刘彩珠过份的出头露面,让温芃更加明白她在这件事上起的作用,温芃从这时起就打定了要尽早除去这个心腹之患的决心。

时间在悄悄溜过去,好不容易轮到了桂云标,他闪了一个只有温芃才能看懂的笑,走进了测谎室,他的脚刚一踏进去,室内的灯便全灭了,只有四周仪器上的灯还在闪烁,桂云标坐到电椅上,四肢脉搏处和胸部都按上了控钮,测谎仪启动时发出的隆隆声,让阴森森的室内一片压抑,桂云标哪见过这场面,心跳不由自主加速,测谎仪飞快打出他的脉像记录纸条,刘彩珠接着长长的纸条,仔细看脉像记载。她示意魏纳明可以发问:

“你的心跳为什么加速?是不是心慌?”

“任何没接触过测谎仪的人都多少会有些心慌,没有一丝准备的我也不会例外。”桂云标说得实在,刘彩珠没有发现他说话时的脉搏跳动有什么突变,这证明他说的是实话,不需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便可脱口而出。

“你的心慌是否因有事不可告人引起?”魏纳明问得很严厉,目光凶狠。

“我有点慌是事实,但和心里是否有不可告人的事无关。我现在心思只有一个,早点学好谍报技能,早一天投入抗日战争,这是麦克中校常教导我们的,我不会忘记。”

“我看你的脉象像是隐瞒了你是共党间谍身份才有的悸动!你还不承认?”刘彩珠问得更是气势汹汹。

“我与共党间谍扯不上边,又何必要隐瞒?要知道在现在的中国,想抗日的人不光有中共份子。”桂云标从容回答,此时的心跳已完全平复,吹得玄而又玄的测谎仪也不过如此。

“你说谎,你的脉象证明你在说谎!”刘彩珠又叫。

“你能看出我的脉象是共党,真神了,请问,现在我的脉象是比刚上仪器时平和了还是紧张了?”他笑微微地问。

魏纳明看得十分明白,桂云标的心情已趋正常,如果他真是共党间谍,经刚才刘彩珠那么突然一问,他的心跳无论如何会有反映,但他却没有,这只能证明他不是共党,他没有说谎。

“你可以走了。”魏纳明见刘彩珠好像还要发问,便提前叫他走人。因为主任本来就觉得在特训班学员中测谎是多此一举。

走出测谎室的桂云标冲温芃一笑,虽然他也是满头大汗,但他自信的笑却向她报了平安。温芃走进测谎室,魏纳明指指电椅示意叫她坐上去,刘彩珠上来给她的脉搏及胸部接通仪器,魏纳明做梦也没想到她的脉象心跳记载没有丝毫变化,这女学员惊人的心理承受力大大强于前面的十一个男学员,这让他大感意外,也叫他格外惊喜。

“什么叫处变不惊,温芃便是!”魏纳明在心中佩服地叫。

明明看见温芃的心跳正常,可刘彩珠却大喊:“你心慌什么?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我感觉一切如同刚进门时,没觉得心跳有什么变化。”温芃心中有数,明知刘彩珠是在讹诈,所以答得不急不缓。

“你在说假话,测谎仪记下了你心跳猛然加剧,心中没事隐瞒,慌什么?”刘彩珠追问更紧。

“她在虚张声势,假话连篇。”温芃在心里冷笑,“你说我此时心跳猛然加剧,请你参照仪器上记录的脉象纸条说出我现在大概的心跳次数!”

魏纳明没料到温芃会这样问,不禁笑了。刘彩珠看看温芃,又望望魏纳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小温,你下去吧。”魏纳明不快地白了刘彩珠一眼,打开了室内的灯,颇为不高兴地领着温芃走了。

见魏纳明这样护着温芃,刘彩珠一肚子的火在烧,她向阎奔汇报的测谎结果,单说温芃测谎有问题,有必要请麦克,约翰复测。她的本意是想摆脱魏纳明,由美军顾问亲自测谎,能给温芃以突然的压力,不怕她不露出原形。向来精细的阎奔这时却偏听偏信刘彩珠,从而疏忽了一个环节:向魏纳明核对测试结果。于是便通知了麦克和约翰对温芃复测,他俩实在是想不明白阎奔为什么在测试学员上要花这么大的力气,但他俩又不好驳阎奔的面子,只好把复测的通知告诉了温芃,温芃知道一定是刘彩珠搞的鬼,便建议麦克调看初测的心理脉象记录,如有不正常之处,当然应该复测,若前次结果证明复测是多此一举,她相信素有正义感的麦克中校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温芃的话提醒了麦克,他真是该调看初测结果。于是他找到魏纳明说明调看记录的原因,魏纳明一听,火气迸发:“胡闹!完全胡闹!温芃的初测一切正常,心理素质十分优异!有什么问题?是谁心慌?一派胡言!”

接着,魏纳明把测试温芃的脉像记录给麦克看,他看过后不禁叹了一口气:“你们这种妒贤嫉能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根除啊!”

“劣根难除!小人整正人君子,向来如此!”魏纳明还在愤愤不平。

说完,两人便拿着上次测试温芃的记录找到阎奔,当他听完两人讲的真相后,心中便是一阵恼怒,他把刘彩珠叫进局长室,不容分说臭骂了一顿。刘彩珠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结局,知道是温芃动了心计,她觉得温芃愈是在这方面动心思,就愈证明她心中有鬼,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刘彩珠都决心要监视温芃,定要叫她的原形大白于军统上下。

阎奔骂过刘彩珠,又找魏纳明密谈了一次,详细询问了测试温芃的情况,主任自然是好话不尽,他还说,在军统能有如此优秀的女谍报是军统之幸,是党国情系之幸。从这次谈话之后,阎奔就有了今后重用温芃的想法,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更坚定了阎奔的这个想法。

三个月后,就在麦克、约翰训练特训班空降敌后课目的时候,麦克和阎奔发生了一次正面冲突,按照麦克的训练计划,训练空投的目的地均是日军所占地区,可阎奔交给他的空投区域几乎全是共产党的活动范围,这让麦克忍无可忍了,他开始说阎奔干扰特训班教学计划,继而又说阎奔破坏国共合作,说一套做一套,不得人心,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不欢而散。温芃知道了麦克和阎奔争吵的经过后,更加相信麦克是个正直的美国军人,他来华坚决执行美国国防部关于把中国对日战场作为主战场的指示,拒不执行国民党融共、防共、反共的政策,是个可以争取的关键人物,而她又觉得能否取得阎奔的信任是能否打入军统核心的重要环节,她应该利用麦克和阎奔的矛盾,在不伤害麦克的情况下取得阎奔好感。于是,她想到了一条妙计,她首先找到麦克,建议他把空降的范围扩大到共产党占领的有关地区,理由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共产党的这些解放区可能不久便会成为日军的占领区,把这些地区作为空降的新地点,是为了战争进展之所需,而她的真正想法是,她只要空降到这些地区,就一定能和当地的八路军新四军取得联系,重新获得延安的指示。麦克听了温芃的陈述后,觉得她的战争观有前瞻性,也符合当前的战场态势发展,于是他接受了温芃的建议,主动找到阎奔,向他要以前拒收的地图。阎奔搞不明白麦克的主意为什么变化这么快,便问他改变主意的原因,麦克告诉他是听了温芃战场态势分析后才改变了主意,阎奔不由得暗中佩服温芃的聪慧机灵,而且还十分欣赏她有功不露声色的低调作派,他认为这才是一个高级特工应具有的素质。他把经戴笠圈定的八路军占领区空降图交给麦克后,特意找温芃谈了一次话。

“温同学,你不显山不露水地帮我解了一个难题,我该谢你才是。”阎奔笑咪咪地说。

“我不知局座讲的是什么事?我哪有您说的那种能耐?”她装糊涂,装得还挺像。

“扩大空降区的训练范围,麦克听了你的建议,同意了戴老板的方案,你不是立了一功?”

“哦,您说的是这一件事呀!我是觉得目前的态势发展我们必须有训练提前量,把可能会沦陷的区域都列人我们空降训练的范围,我真的没想到能和局座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温艽低着头说,“事出巧合!巧合!”

“不是巧合!是你有政治头脑,有战争发展的全局观念,你能做到这些十分难得,也十分宝贵,我看你有将军之才,要更加努力啊!”

送走了温芃,阎奔便叫来了魏纳明,把温芃的建议被麦克采纳的事对他讲了一遍,他听完之后,连称“奇才!”便问阎奔今后对如何使用温芃有什么考虑,他略为思索说:“我想不等她在特训班结业就把她调进你的密码编制室,明里受你领导,实际上她是我们手中的一股机动力量,哪里需要就把她派到哪里!”

“这样定最好!局座到底识人,用人也有魄力,现在应该没有人怀疑温芃是共党了吧?”魏纳明乐滋滋地说。

“我想再不会有了吧?”阎奔的口气不肯定,他担心的是刘彩珠不会对温芃罢手,搞不好还会滋事。

“局座的口气好似不肯定,未必还有人不相信温芃?”魏纳明听话听音,不禁反问。

“说实话,我是担心刘彩珠盲动。女人因妒生恨,情急乱性,会做出出格的事。”阎奔不无优虑地说。

“这不成了笑话,堂堂上校局座,竟怕一个上尉下属滋事?”魏纳明脸露讥讽。

“嗨,不说她了!不说她了!”

魏纳明一语挑明:“局座,容我出言不逊,和女人,特别是和下属女人走得太近,会惹事上身的。 ”

“我知道!我知道……”阎奔心事沉沉地说。

温芃虽说已经得到了阎奔进一步的赏识,但自从从长沙撤退以后就和延安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赵雪娟、徐飞跃他们和常卫国是否重又联系上,心里多少有些焦急,她本来想利用特训班空降的机会空投到八路军占领区,在那里尽快找到组织向延安报告近况。无奈,阎奔却以各种借口不让麦克空投特训班的学员,麦克起初有些不解,后来还是魏纳明向他交了真底,原来阎奔把特训班的十二个学员当成了军统特工后备军的骨干力量,生怕他们空降到敌战区受损,特别不批准让温芃执行空降任务,他宁愿让军统一般的特务去完成麦克的空降任务,也不会让特训班学员轻易去冒险。听他一解释,麦克还似乎觉得阎奔的看法和做法有些道理。他来华以后,深感国民党缺少将才,他还真认为在国民党特情系统中,像他指挥的这十二个特工并不多见,所以,也就难怪阎奔不让他们远征虎狼之地,从这点讲,麦克还真有点佩服阎奔的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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