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如树永不老
2011-08-15李业陶
文/李业陶
亲情如树永不老
文/李业陶
春风吹拂,小院里的葡萄树抽枝发芽,翠绿渲染开来,对母亲的怀念愈加泛滥。
母亲生前喜欢吃葡萄。每年葡萄成熟,我都仔细挑选一些最好的葡萄送给母亲,直到树上的葡萄摘光为止。
没有熬过二00六年冬天,母亲走了。每次祭奠我们都会敬上葡萄。
弟弟妹妹常说梦见母亲,或许,母亲对我最放心,所以走进我梦里的时候并不多。偶然的一个夜晚,我梦见了大娘,我对大娘说我没有亲娘了,有一个大娘也很老,再没能力心疼我。等我哭醒的时候,泪水已经滴湿枕巾。
夜深人静,我常常过电影一样回忆跟母亲一起生活的情景。
上小学二年级那年夏天,我听从老师吩咐回家宣传女英雄向秀丽的事迹,母亲很在意地听我讲故事,在特别快乐的冲动下,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像城里的孩子一样称呼母亲为妈妈。母亲那时候还年轻,那一刻她开心的笑脸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岁月磨不掉的烙印。
我读初中的时候生活依然困难,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很多次母亲把蒸熟的干粮都装进篮子,又背着篮子送我一程,母亲不单是怕我累,也担心我害怕,黎明前的月夜之下,娘俩一前一后走在旷野里,这么多年过去,那情景我一直历历在目。成人之后,我曾多次想过,我把干粮带走之后母亲吃些什么。
我十八岁那年秋天,当地“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派严重对立,“武斗”事件接连发生。有一天我在转粮食介绍信途中被对方派别扣押,母亲听说后急匆匆跑去拉起我就走,她眼里放射出的凶光和那副拼命的架势,使拷问我的人目瞪口呆,也让我亲眼目睹了危急时刻母亲庇护子女的决心和力量。
一九六八年春天我参军不久,母亲到部队看我,我担心影响其他新战士的情绪,埋怨母亲不该来军营,母亲只待了一天就回家了。后来知道,母亲是因为太想我,才拖着病弱的身躯来部队;返家路上,一个人下了火车又转乘汽车,从县城到我家二十五里路,母亲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
桩桩往事,记载着生活的艰辛与快乐,也满载着母亲对儿女的挚爱亲情。
和绝大多数旧社会过来的老人一样,母亲没有上过学,但母亲是一个明理也是有着慈爱之心的人。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常常因病住院。很多年来,父亲长期在外工作,是母亲操持着这个家庭,拉扯我们兄弟姐妹成人,期间还经历了生活特别困难时期,这对体弱多病的母亲来说非常不容易。我们都还清楚记得母亲对我们儿时的严厉,这种严厉让我们学会做人,我们也忘不了母亲对我们成年以后的慈爱,这种慈爱营造了一个大家庭的和谐。
母亲的晚年尤其和蔼可亲,无论儿媳妇还是孙媳妇,无论重孙女还是重外孙,她都那么疼爱。虽然自己身体不好,但母亲一直牵挂着每个家庭成员,几天不见就念叨,见面就拉着手嘘寒问暖。无论什么时候我带孙女过去,老人家总是张罗着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还要让随孩子的心愿带些回去,更时不时给孩子一点钱,让孩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母亲非常体谅晚辈,她常常夸孩子们如何懂事、如何孝顺,对我们为父母做的任何一点小事都非常满意,快乐心情溢于言表,却时常拿跟父亲生活节俭下的钱贴补孩子们。
由于病痛的折磨不方便行走,母亲总是坐在床上用笑脸迎接儿女,以她的目光、她的唠叨宽慰儿女的心。母亲会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盼我去看她;会把我当成孩子呼叫着乳名;会在冬天摸摸我衣服穿得暖不暖;会问我出发累不累……在母亲身边,所有的辛酸得到宽慰,所有的委屈悄然化解。
重病之初,母亲微笑着对围在身边的孩子们说:“你们都是一奶同胞啊!”一句话,至今震撼着我的心。还有什么比血缘情更亲?那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欣慰着母亲的笑容,母亲离去后,才体味到这句话的意味深长。我知道,身为长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母亲走后,我有意识地增加和弟弟妹妹的联络,更多地带老伴和孙女到他们家走动,虽然不能弥补失去的母爱,毕竟也多一些亲情的抚慰
母亲还对我们说过:“你父亲人很老实,要照顾好他。”母亲走后,父亲得到了我们兄弟姐妹更多的呵护,不但起居衣食照顾得很好,还注意对父亲精神上的抚慰,或者近距离旅游、散步,或者走亲看友,或者就陪在身旁拉呱说话,让老人不感到孤单。父亲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兄弟姐妹都当成头等大事,问医求药优先办理。
春暖花开,葡萄树依旧枝繁叶茂。母亲虽然走了,母亲的养育之恩、慈爱之情却永远留了下来,就像一棵永远不老的亲情树。
传承慈爱,营造和谐,就是对母亲最好的怀念;母亲的身后永远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