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谈对中国画及其材料的认识
2011-08-15周佳怡山东大学艺术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周佳怡 (山东大学艺术学院 山东济南 250100)
简谈对中国画及其材料的认识
周佳怡 (山东大学艺术学院 山东济南 250100)
艺术的材料媒介总是伴随着艺术发展的始终,中国绘画的发展与中国画材料、工具有着密切的关系。绘画材料工具适应绘画技法的发展而不断改进,绘画技法的不断成熟则促进绘画材料的演变。对绘画工具材料属性的大力挖掘和探索又促进绘画技法的变革。同时也反映着绘画思想的发展。
绘画材料;绘画技法;水墨; 图式
艺术的材料媒介总是伴随着艺术发展的始终,中国绘画的发展与中国画材料、工具当然也有着密切的关系。绘画工具材料的发明、使用、演变见证了中国画在每个不同的历史时期的变化发展。
技法的产生,由器具的使用而来。考诸“技法”二字,“技”者,“巧”也,“法”者,尺度、准则。“技法”即运用技巧的尺度和准则。凡绘画所用一切如章法、笔法、墨法等技巧法则,均应属于绘画技法范畴;而中国绘画材料、工具,当以纸、墨、笔、砚为主,兼及绢帛、颜料。材料工具的属性不同,绘画技巧和视觉感受自然不同。追溯绘画载体的演变过程,从最单纯原始的石壁到可以细致晕染的绢帛再到水墨漫漶、变幻莫测的宣纸,绘画材料工具适应绘画技法的发展而不断改进,绘画技法的不断成熟则促进绘画材料的演变。对绘画工具材料属性的大力挖掘和探索又促进绘画技法的变革。同时也反映着绘画思想的发展。绘画材料与绘画技法互为依托,彼此影响,统一于艺术发展的进程中。
在史前时代,先人们借助石器、骨器、植物枝叶、动物羽毛,随心所欲的在石壁、土地和木板上勾勾画画。当智慧的古人开始扔掉手中的石器、树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理想的绘画工具,为更具体地呈现人们的精神世界提供了恒定条件。
毛笔作为绘画的主要工具毫无疑问的在中国绘画的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同时也驱动着中华民族文化图式从涂鸦走向文明,从蛮荒走向现代。我认为很难有哪种绘画工具能象毛笔一样,在被赋予了民族属性的同时还承载着画家内心的主观情感。秦汉时期对毛笔基本形态的确立和对制作工艺的规范使画家随即对毛笔的弹性,蓄水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各种材质的毛笔应运而生。这大大加剧了画面效果的感染力,也促使绘画技法内容变的更加丰富。魏晋南北朝时期对各种描法的表现就是古人对“骨法用笔”的深度探索,不同的用笔方式,对线条松弛有度的控制,用最简单的形式去承载最丰富的内容,并且演绎的有声有色。后人对各种描法的总结使我不得不感慨毛笔所具有的延展性和可塑性。例如顾恺之在《女史箴图》中为表现女子装束的轻柔顺滑,运用了圆转而细长的线条,恰好的表现了女子身着丝织物的妩媚姿态,形象生动。
纵观魏晋到隋唐时的绘画作品,毛笔勾勒出的线条多以描摹物体的客观现状为主,虽然形象生动,栩栩如生,但变化却相对较少。此时,介入绘画的文人士大夫便按耐不住了,大兴水墨晕章和破墨山水技法,这无疑是为发展中的中国绘画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颠覆着人们以往对山水样式的认识。王维那未尝设色的水墨画直接有力的挑衅着画家的视觉感受。虽然当时的绘画材料仍以吸水性差,无法表现水墨漫漶效果的绢素为主,但这丝毫没有阻止文人们欲通过绘画来触摸心灵兴奋点的目的。例如王维的《雪溪图》,利用绢素平整肌滑,吸水性差的特点,待用墨色表现的山水图式完成后,趁其未干之时用水破解冲淡,进行立体层次的渲染,画出云烟漂浮的效果和山石树影掩映其中的立体、厚重之感。达到了墨色与水色漫漶的艺术效果。王维创造了“破墨”的山水表现技法,进一步开放了用笔方式,拓展了笔墨图式视觉形态的表现空间,为水墨山水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也促使画家绘画思维模式的转变。
水墨技法要求以单纯的墨色加以浓淡干湿的变化,欲表现出“五彩”的效果,画家对毛笔的物理特性的认识也在实践中逐步趋向完整。此时宣纸的出现,使的文人士大夫们的艺术创作更加如鱼得水,激情洋溢,也使水墨有了独立发展的可能。古人对水墨采取的开放态度也使水墨创作更加无拘无束。使古人由对传统笔法的继承转移到对水墨图式形态的开发探索研究中来。我认为如果没有宣纸介入绘画创作,或许就不会有文人水墨画的兴盛。这种想法似乎有些片面,但至少我认为宣纸作为绘画材料对中国绘画的影响是深远的。
文人以宣纸作画,没有固定的笔墨章法,而是以适性为目的。一团黑墨,一濯清水即要滋润出万紫千红的自然生灵。对画面水墨迷朦之气、自由之度的追求是文人表达内心深处精神实在的最好语言。例如宋代大诗人苏轼,他用书写的方法勾画自己对客观物象的认识。《枯木怪石图》是苏轼解放用笔的大胆尝试,在总结了王维的“破墨”技法后,以用笔的灵活性带动水墨变化的丰富多彩。《枯木怪石图》中虬木飞涨的枯木和散落笔锋扫出的怪石,是苏轼对绘画材料探索应用的情感宣泄。他选择了这些对创作和思想约束力较小的艺术手段和绘画内容。恰好的体现出宣纸这种绘画材料其宽容的艺术创作空间,使文人士大夫能够通过绘画寄托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使其不仅仅止步于绘画本身而是超越其上。
再例如梁楷的《泼墨仙人图》,人物衣着用大笔画出,使得墨迹饱满,有一种流溢的色彩张力。笔根画出的线条生涩仓劲,具有极强的表现力。这足以说明画家对用笔技巧的娴熟并对绘画材料的性质了如指掌,胸有成竹,一挥而就。对人物面目及身体裸露部分以寥寥几笔勾写,简洁准确,形象奇异。这种表现方式对于绘画技法变革的意义是不言而而喻的。
绘画工具材料种类繁多。富有开创意识的画家作画,对传统的绘画套路已经模糊不清了,基于墨色纸张等绘画材料选择范围的广泛,更加关注材料推陈出新和绘画图式演变之间的关系。宣纸的渗化程度和承载的肌理属性程度的提高,已经能够适应各种绘画创作的材料要求,满足时代对画家不断提出的审美标准。画家也能以此为创作新绘画图式的着力点,开拓丰富自己的绘画语言。
有的画家在画面中放弃了对线的表现,也就是说放弃了对运用毛笔表现线条的各种规范。使用了与颜料有关的各种固化剂、稀释剂,在宣纸上进行各种色块的碰撞、渗化。从而构成新的形式美感。有的画家通过对造型的变形夸张,对灵活用笔的谨慎,和对水墨恰到好处的控制,形成自己的独特的风格。在表现方式上也趋向多元化,有的画家简化了线在画面中的分量,或者说是将线与面结合起来均以水墨的形式表现,题材新颖,妙趣横生。这不仅仅是绘画材料技法的改变,更是创作主体在思想上的与时俱进。不论材料的种类多么繁多,对水墨技法多么娴熟,如果没有创作主体——人的主观思想情感的溶入,材料就只能是客观的物质存在,墨色也就没有了生气。只有将二者完整的统一与现代绘画创作中才能有利于现代绘画的综合发展。
[1]《永远的水墨》邵力华著.朝华出版社,2004年4月第一版.
[2]《中国古代绘画技法、材料、工具史纲》赵权利著,广西美术出版社2006年10月第一版。
[3]《材料与媒介》陈心懋著.上海书画出版社,2005年1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