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音乐及其文化根基
2011-08-15湖南人文科技学院音乐系湖南娄底417000
傅 洁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音乐系 湖南娄底 417000)
现代音乐及其文化根基
傅 洁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音乐系 湖南娄底 417000)
本文从对文化分类的分析初步探究文化多元化和艺术多样化对现代音乐的影响。
现代音乐;文化分类;多元化
许多现代音乐作品给人们最突出的印象便是“难听”“听不懂”。听不懂并不是我们智力有缺陷,而是我们不愿去接受。欣赏者在长期音乐欣赏实践中所形成的思维定势及文化审美心理已经产生了惰性。大多数欣赏者至今仍然对“现代音乐”这类以内容和形式进行新的探索为旨归的现代艺术,总习惯于用业已形成的文化审美心理结构所赋予的解读方式去理解、破译,用“古典”思维方式去评判“现代”音乐。这就造成了很多误解和否定。
各种哲学世界观的认识在许多地方都不谋而合,最为突出的一个共同点,是把人类文化看成是一个“分类”的世界,而“分类”正是人类智慧的起源。当我们一开始运用语言或思想时,就已经同时在对这个世界做辩识,从事分类,如美丑、善恶、强弱、快慢等等,我们一生下来,就开始在这个文化的熏陶下,对混沌的客观世界从事分类。但是,自然存在的事物本质上并不是界限分明的,而是不分明的连续体。比如声音,本身从低到高中间是一个连续体,并无清楚的界限。我们的音列分类法就是把声音作主观的划分。依次类推大和小,多和少,明和暗,生和熟,阴和阳,实和虚之间都是一个连续性的现象。我们对事物进行分类,是人类文化智慧的基础,但这种智慧恰恰违反了自然事物是一个不分明的连续体的本质。因而这种分类就成了人类冲突、矛盾、痛苦的起源。
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会在人们之间造成很深的鸿沟,会被当作“异类”的特征。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敌对关系,是因为文化差异而造成的,殖民者恶劣行径,滥杀无辜土著,其根源就是文化的差异而把对方看成“异类”或“非人”,既然是“非人”,便可生杀。
宗教信仰中的“异端”问题一直是世界冲突的主题,为了这文化的“异端”,人类自相残杀了好几个世纪,其实所谓“异端”,只不过是因为文化方式、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不同而已。
文化的“异类”问题,严重的会构成敌对关系,较轻的则可能构成人们之间的隔阂、轻蔑、排斥、自卑等,形成不安定的关系。
其实人类社会一个可贵的遗产,就是生活和文化的各个层面所表现的多样性。历史的发展造成不同文化的族群,社会分工造成不同生活方式的阶层,这些多样性大大的丰富了我们的生活,然而,这些多样性之间的差异,也即文化“异类”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当或了解不够,就可能成为误解和痛苦的来源。
调性音乐、功能和声已在作曲家手中“玩”了几百年,浩瀚的音乐作品逐步形成了一种音乐语言,一种听觉习惯,也就是一种音乐文化的秩序,现代作曲家想要说点前人还没有说过的新鲜事,非得打破这种秩序,创造一些新的音乐语音不可。艺术贵在创新.背负着历代音乐家留下的沉重、优秀的音乐文化遗产,要想继续留在前人几乎开垦遍的音乐领域,进一步提炼出新鲜的音乐,真是难上加难。所以大部分20世纪的音乐家开始另辟蹊径。有的在继承前人音乐文化的基础上求新求变,有的完全摒弃了以往的音乐重起炉灶,打造新的音乐。相对而言,前者创新出的音乐更为容易理解,后者创造出的音乐很难让人接受。比如表现主义音乐代表勋伯格用十二音体系写成的作品,即使对专业音乐家而言也是很难理解的。
音乐乃人之心声,是人类社会和宇宙本质在人们心灵中的情感反映,本世纪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促进生活方式不断地变化,音乐无疑要反映这种多变的生活,你能要求音乐语言一成不变吗?人类文明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把人类由蛮荒推向了文明。另一方面对自然的过度开发,践踏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因此,灾祸频频。科技文明造就的原子弹,又威胁着人类的安全。在这样动荡不安的社会气氛中的音乐还应像田园牧歌式的优美动听吗?现代音乐采用的是现代音乐语言,表现的是现代的社会生活。外部世界的各种巨大变化以及这些纷繁变化在人们内心引起的各种变异感受都是现代音乐要反映的全新内容。尤其在表现人类无意识方面,现代音乐正努力进行试验性的揭示与挖掘。这是现代音乐受到20世纪各种哲学美学和艺术思潮影响的必然结果。
艺术从来就不以狭义的“美”为唯一目的,艺术更高层次是在揭示和洞察,揭示生活背后的真谛,洞察世界内在的本质。因此,最深刻的艺术并不一定是最美的作品。因此,我们得知道现代音乐之所以“难听”,有其深层的文化缘由,千万别把现代音乐看成文化异类而加以排斥。音乐不是空穴来风,它有其自己的历史文脉和社会情境。可以肯定现代音乐会逐渐蚕食“好听”“悦耳”的审美领域,把“正统”音乐挤上一条充满荆棘的而又鲜为人理解的探险之路。
比如对于约翰•凯奇的《4分33秒》,想必有很多人都知道,实际在听他的作品时,并非想像中的离奇怪诞突兀,相反的却有着平和、安逸、清晰的效果,像返璞归真的意识。作曲家正是寻找这种自然的生活,使无声胜有声,是作者抗拒城市生活巨大噪音的一种表达方式。
比如德彪西,他创造的许多新的语言,在正统音乐家的眼里,是违反天归的大逆不道。他搅乱和声章法,而注重各种和弦因不同的结构,不同的位置和排列,不同的音区所产生的音响变化来追求色彩的变化。他削弱传统音乐赖以生存的清晰调性,经常用二、三、六、七度和增、减音程的调性关系做色彩的调性对置。他模糊曲式结构的明晰性,曲式段落划分模糊,而是不间断的去发展着。他摒弃传统音乐中动机发展的逻辑性手法,喜欢使用一些摇摆不定、含糊其词的旋律片段,来与和声交织在一起造成一种特殊的色彩。这样写出来的音乐怎么会“好听”呢?然而站在现在的角度回望过去,正是德彪西开启了20世纪的音乐大门,将音乐从19世纪德奥派的沉重迷雾中解救出来。我们从他的音乐里发现音乐对官能的感受可以具有多么微妙的变化,我们得感谢德彪西,他让我们懂得在贝多芬—勃拉姆斯—瓦格纳的线性逻辑之外,还有一种讲究并置、对比和幽微明暗变化的色彩逻辑。
如今存在很多差异很大的不同类现代音乐,不少听众也许因为口味陌生而浅尝辄止。如果听众真这样固执地拒绝了一切现代音乐,那么在这个时代产生的一些有意义的大胆创新的美味精品,可能也就被错过了。当我们承认艺术的多样化和各种艺术风格并存的现实时,我们就会从各种艺术的欣赏中体会到无穷的乐趣,会从现代音乐中听到“美”。一面与传统衔接,一面与现代生活合流。
[1][美]彼德•斯•汉森《20世纪音乐概论》.人民音乐出版社.
[2]何乾三《黑格尔的音乐美学思想》.载《音乐研究》1984年第1期.
[3]张放.现代音乐欣赏的文化误解及其审美效应.载《音乐探索》2005年第3期.
[4]张园.漫谈现代音乐.载《文艺广角》.
傅洁(1984- ),女,陕西省西安市人,湖南人文科技学院音乐系教师,从事作曲理论方向及钢琴演奏方向的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