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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视野——王向荣、陈玉坤、赵文弃石作品展议

2011-05-31布楚老刘byBuchuLaoliu

雕塑 2011年5期
关键词:另类艺术家人类

■ 布楚老刘 by Buchu Laoliu

In contemporary arts, it has been for a long time that disused stone or other discarded stuff were used to make sculpture and materials which expresses statue contents. In other words,materials serve the idea that artists want to express. But the artists who own special vision take disused stone itself as main part, all the forms, methods and contents of their works focus on naturally process of tempering of the stone to present human’s attitude and behavior in front of nature.

自从工具性的工业革命,弥补了人类意识上的贪婪遗憾以来,我们惦记的问题,就是如何更多更快地把大自然这个整体切碎,而后转换成我们的商品。我们的日常话语,举手投足,我们的时尚、梦想、政治纲领以及文明进步的标志,就是看谁更疯狂地索取了地面上的森林、土地和地下的石油、矿产等等资源。

虽然这些被我们视为“财富”的资源,并非出自我们无中生有的自我创造,但我们仍长期地浸淫于自己是“创造者”的轻薄中;在自然对人类的恩赐里,我们毫无羞耻地认为,这世界是“我们的”,“我们”主宰着这世上的草木山河、飞禽走兽,以至于我们够胆去放肆地“改造”自然,并为万物重新规划秩序……然而,事实上,那些被膨胀欲望所挟持的先进的、通常的、落后的国家、集体、个人,把一个曾经丰饶、辽阔的伊甸园,撕扯成了令所有生命都深感惶恐不安的残破世界。在这种远离内心生命本质需求的过程中,被我们开采、消费又遭丢弃的自然之物,从未因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打动过日渐麻木、冷酷和贪得无厌的人心。也许,科技、医疗、社会福利、精致的安乐窝和作态的养生之道,能够苟延人的个体寿命,但已尽枯竭的自然,和它溃烂躯体上所散发的奄奄气息,正为人类种群预掘了早亡的墓地。

用不了多久,人类就会失去未来,没有子孙。而作为被我们主宰的奴隶——自然——仍将在宇宙的大生命中存在并修复自己。

……

基于类似的紧迫、不安、预感和推测,基于留存在童年里对自然印象的记忆,更基于将大自然视为养育者的感恩情怀,王向荣、陈玉坤、赵文三人,以关切、悲悯大自然的“另类视野”,有意识地选择了被人们当做垃圾的弃石材料,创作了一批否定人与自然往常那种矛盾和敌对关系的作品。

在当代艺术中,选用弃石或其他废弃物,作为雕塑和装置作品的材料和语言由来已久,但多由材料跟先入为主的内容有关。换句话说,材料服务于作者想表达的观念。而“另类视野”中的作者们,是将弃石本身作为主体来看待,所有形式、手段、内容,都是围绕着为弃石所代表的自然的遭遇,来反省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态度和行为。

萌发用弃石来传达人与自然的现有关系,是王向荣近两年来一直隐隐浮涌的冲动。作为一个著名石雕企业的法人与艺术总监,由于长期承接大型传统石材建筑项目,和为著名与不著名的雕塑家加工石雕,他几乎每天都要从那些“成品”旁边,清理掉无数大小不一的“废石”。

“那个时候每次看到要被清理的石头,一车一车地被拉出去扔掉,我心里真是很难受。我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心痛它们,总感到这些废石在呻吟……”王向荣如是说,“我觉得完全可以用他们再做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工艺品,也不是什么雕塑。看看要怎么样才能为它们说点话……”

在一次和其他艺术家们交流甚至被批评后,他连续思考了几天,终于找到了要为这些弃石说点“怎么样”的话。于是,这个在自然资源上的既得利益者,在无法承受长久以来弃石给他带来的心理疼痛中,一反通常企业者们对自然资源的冷漠与无知,邀请了两位同道者——陈玉坤、赵文,发起了“另类视野”这一有关弃石的创作展。

通常而言,我们只注意到战争、饥饿、病痛、暴乱、灾祸等所引发的人类苦难,却不去反观我们对自然所施加的暴行。毫无疑问,这些由弃石所做的作品,由于整体的呈现,使人们看到和听到,在人类作用下,这些被撕扯下来的每一块伤残破碎的大自然的肉块,发出了对人类工业、科技、建设、经济、商业等所有文明的绝望喊声。在这些亿万年长成的弃石面前,只有几十年命寿的人,居然如此摧毁承载自身生命的自然舞台,可见我们的凶劣、残恶和愚蠢到了何等地步。

向荣、玉坤、赵文三人的创作,由于都是从反省人类与自然这一关系中立足,加之三人均采用弃石既作为内容的对象,又作为语言的元素来构建作品,因此三个人除了在形式和手段的表现上呈现出不同的气质外,作品所指涉的总方向是一致的。

向荣喜欢使用描述性语言,通过《王与后》《残石·天书》《对话》《是山·是水·是石头》《九宫格·再现本质》《?》等这些作品,来阐释人对自然意淫性的权力意识,以及自然与自然之间互为安抚、呈现自我独立尊严的事实状态。他所呈现的是万物皆生命的慈悲生命观。

玉坤则像一个外科医生,观察并证实着自然受到的各种伤残,但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等同身受地去为它们承担疼痛,期待一种无望的康复。他通过《不要让我流泪》《开着一座山》《41℃》《心电图》《货真价实》《里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等等,将自己的道德意识,幻化到了万物之中。

赵文的《高速竞赛》,似利刃一样直刺现代化、工业化向自然入侵的冷酷本性。而《消逝》《镜子》《非自然伤害》等,又以寂寞的文笔诉说了人类文明对自然的蚕食。

实际上,艺术家的作品是无法确切地解读的。仅作者本身的所思所感,无论是系统的,还是碎裂的,都不可能一一捕获,何况那些由作品在感官上所引出的延伸意义呢。

这些作品并无“成熟”的定式风格,它们是作者根据弃石的现有状况,由它们所引发的随机性感慨、联想,在经过对语言、形式的梳理后,所创作出来的作品。因此,每一件作品,也都呈现出一种不受任何框架束缚、自由、自然和开放性的特点。这些作品,都忧患地切入在了当代社会的意识中,并对这个社会提出了尖锐的批判。

也许,这些作品的完整度和完善度,要每一位观看者自己去感受和定夺,但对于作者们来说,已经不是最首要的问题。重要的是,这些艺术家以主动选用弃石这一材料的出发点,展现了他们人性中对生命和大自然的关注与慈怀。——人生不过如此——确实,还能有什么,会比关注自身的思想和灵魂的去向更为重要的呢?!

我想,艺术终究只是一种诚实的内心语言,它不同于政治、经济、军事、商业或什么学说和主义,可以因为权力与权利的需要而谎话连篇。为了使这种语言有效地传达出作者心底里的声音,创作者首先要成为一个对自己勇于担当的人。因为,艺术本就不该向市侩低头、向金钱屈膝、向权贵卑躬、向压迫求饶、向名誉献媚。艺术也许有很多的定义,但所有那些定义里,其内涵都不能少了对自我“内在心灵的真实诉求”。有了它,艺术才是独立、自由、尊严和可信的,从而也才能证实艺术家的独立、自由、尊严和可信。

也许,这三位艺术家中的有些作品,还有许多可待探索的东西,但有一点,他们共同诚恳地告诉了我们:人是自然的宠儿,也是自然的罪人,同时还是永远也逃离不了自然母体的渺小者和卑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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