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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3(四)

2011-05-14乐小米

花火B 2011年8期
关键词:未央天佑病床

乐小米

上期回顾:

姜生去陆文隽办公室在厕所遇到了柯小柔,两人又撞到苏曼在勾引陆文隽,陆文隽不为所动,柯小柔按捺不住冲出去阻止苏曼。陆文隽发现了躲在厕所里的姜生,他居然答应姜生去医院看凉生。而姜生得到这个机会以后,却忽然觉得那个病房,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10.我们总要不停的做这样的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在对方的心里。

走廊里,是我意想不到的安静,安静的只剩下我的脚步声。

陆文隽大概是将整层都空置出来了吧。单独搁置一个凉生——这得有多深的“爱”啊?如今社会,医院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他可真大方。

我一步一步靠近凉生的病房,走到门前——门居然是开着的,一条敞开的缝隙,像一种绝望的呼唤,我呆了一下,手刚要触碰门柄,将门推开那一瞬间,病房里传出了杯子碎裂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楼道里,瓷片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大,那是一种沉痛的伤心,一种凄凉的决绝——

一个充满了愤怒和怨恨的女声紧接着传了出来,带着哭的腔调——

从你生病那天起,是我守在你的病床前日日夜夜啊!是我寝食不安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你啊!是我每天孤单的在你身边哭啊!你的姜生她在干吗?她在和你的妹夫、在和这个城市的传奇程天佑谈情说爱啊!她在过她甜蜜美好的小日子压根都不关心病床上还有一个你啊!她没有了你还有爱情;我没有了你是一无所有啊!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醒来第一句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我愣在门外,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是未央的;那水杯,也是她摔地上的。

此时此刻,她在病房里,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忍着不流下,倔强而悲凉的望着病床前的凉生,自嘲般的苦笑,喃喃,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呵呵,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那一刻,病房是静寂的,像一片了无生命的海。

我低着头,仿佛被钉在了病房门外。

呵呵,真的好讽刺!

我历尽辛苦、心力交瘁——求未央,求宁信,求程方正,求程天恩……最终不得不求强暴过自己的禽兽陆文隽……这种屈辱和仓惶,到最终,最终却是别人嘴里那个“过着甜蜜小日子,和整个城市的传奇谈情,压根不关心病床上的你”的那一个。

呼吸突然有些艰难,眼泪不住的在眼里打转。我的手轻轻的从门柄处缩了回来,轻轻的抬头,躲在那道像伤口一样的门缝里,我看到了凉生。

他安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丝憔悴,他安静的坐着,沉默间,像是一个孤单的影子。未央就在他对面站着,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愤怒。

他们之间,碎了一地白瓷,清水蜿蜒,湿了一地的悲伤。

我看到了凉生,他真的没事了——那一刻,病房微开的门外,我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只是那一眼啊,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刚才的病房里,情况大概这样吧,在凉生醒来那一刻,未央应该是喜极而泣的。

她没有撒谎——这段日子里,她确实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凉生,虽然请了陪护,为他擦身,更衣,但是更多时候,是她轻轻的为他擦拭漂亮的双手,陪他说每一句他都听不见的话。

终于,他醒来了,张开了眼睛,生命有了迹象,那一刻,她想必是不顾一切要去抱着他痛哭不已——

那种本来以为会失去,却终于守住了心爱的人的心情,多么纠缠,我此时此刻已然体会——在我病房门外看到凉生康复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她转身为他倒水,准备喊医生的那一刻,凉生很不应景的问了一句——姜生呢?

他应该是无意的吧?

或者只是我们相依为命太久,提及对方已变成了一种习惯?

又或者就好像很久之前的人,习惯见面了问一句——“吃了没有”一个道理?

……

这一切都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凉生他真的“康复”了,真的没事了,真的可以对着我笑,可以看每天的太阳,每天的云朵,每天的人来人往。

我抑制住了眼泪,呆呆的,却又小心万分的在门后面,看着他的影子。

面对未央的质问,他一言不发,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从小到大。

未央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她仰着脸,说,凉生,你就连编一个谎话骗我的力气都不肯花吗?

凉生抬头看了看未央,有些于心不忍,他说,未央……

未央就哭着扑倒在凉生怀里,抱着他的腿哭泣——他坐在病床上,她跪哭在病床下,满脸泪水,那么骄傲的她,从小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的她,在凉生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凉生,求你骗骗我吧!就像别的男朋友骗他们的女朋友那样骗骗我吧,你骗骗我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姜生好吗?求你骗骗我吧!凉生……呜呜呜……

那一刻,她像一泓柔软的春水,像一只惊恐中的小鹿,像一个迷路的小孩,而凉生是她唯一的慰籍——迷蒙如雾的双眸,凄凉如冰的眼泪,痴痴缠缠不再强硬的语气……这样的未央,我是第一次看到,凉生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刻,饶是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凉生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未央,眼眶轻轻的红了,他仰起头,像是要抑制住将要流出眼眶的泪水一样。

最终,他再次低下了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坚定,像是应诺了未央的哀求,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字一顿的说,别傻了,未央……姜生……她只是……我……的妹妹……我……最亲的……亲人……

说完这句话,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轻轻的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落在未央的乌黑的头发上,也落进了我的心里,这是别离了少年后的凉生,第一次落泪在我眼前——

话语如刀,眼泪如盐。

我的心,就像被刀割过却又浸入了盐水之中,那么疼痛。

我在门外,缓缓蹲了下来,哭得无法正常喘息,却不得不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太大的声息,惊扰到屋子里的那份来之不易的美丽。

我们总要不停的做这样的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在对方的心里。不是证明得让别人相信,而是要证明到让自己去相信。

未央扬起脸,看着凉生,笑了,微微的悲凉,很显然,在她眼里看来,凉生这番话并不值得她去信任。

她突然对凉生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凉生愣在病床上,我停住了哭声,愣在病房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未央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她拖过凉生的手,仰起头,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娶我!放你自己也放姜生一条活路吧!你们是兄妹,怎么可能有结果啊怎么可能啊!

她哭着说,凉生,你瞧,我都不去求你爱我,我只求你娶我!我不同她去夺你的心,我夺不了我知道啊!可是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她哭着说,凉生,娶我吧!你的心给了谁我不在乎,我也在乎不过来!更不敢去在乎了啊!

她哭着说,凉生,我们都是成年人,这些事情不怕摊开来说,我也不去想这是“不伦”,我们只用成年人的方式讨论这个问题,你心里有姜生,姜生心里有你,可是,你能给她未来吗?给她婚姻吗?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吗?

她哭着说,所以,凉生,娶我吧!我不在乎这一切,我只在乎你在我身边了。只有这样,姜生才能去拥有自己的幸福!安心坦然的去幸福!你知道吗?你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她和天佑发生过无数次争执,这些争执全部因为你!他们在闹分手啊!你一定要让他们俩个分手,你才肯醒悟吗?凉生,你想想姜生怀着天佑的骨肉啊,你忍心让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吗?

……

未央这番一连串的话,让凉生愣了很久,他的脸色苍白而寂寥。

尤其是这一句质问——凉生,你想想姜生怀着天佑的骨肉啊,你忍心让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吗?

利刃穿心,不过是这个滋味。

病房走廊冰冷的地面上,我猛然惊觉,未央并没有告诉凉生,我为了救凉生,已经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也没告诉他,天佑已经离开了我;她更没告诉凉生,我和他,已经检查出,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突然笑了,心中那么苦涩,我懂了未央。

如果我是她,我想我也会这么做,在凉生知道“姜生同你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她和天佑已经分开”这个消息传开之前,在最快时间内搞定凉生,以免夜长梦多。

陷入了爱情里的女子,竭尽了手段,只不过求一个男子,一生到老。男未婚,女未嫁,谁能去指责那一些是非对错。

凉生一直是沉默的,他仿佛陷入了一种不能自拔的思索中。

未央再次收起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流着眼泪,温柔的拉过凉生的手,搁在自己的腮边,她闭上双目,贪恋着那份来自凉生掌心的温度,她没说话,只是眼泪长流。

那些眼泪落在了凉生的掌心,仿佛是一种最好的语言——

亲爱的,我宁愿你给我一个躯壳,我宁愿去守着你给的躯壳,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渴望爱,渴望你的女人,我都做到了这样的委曲求全,你怎么能不肯成全啊?

我们在最青葱的年代里相遇,历经过纷纷扰扰,我曾经恨你拿着我们的“爱情”,来掩饰你对另一个女孩的爱而不能。我痛恨过姜生,做过错事,让人讨厌,让你生厌……而如今,千帆过尽,生死历经,骄傲如我,什么都已放下,我都肯恳求你,尽情拿着我们的“婚约”,去掩饰去成全你们彼此的幸福。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啊……

我记得金陵在她们报纸的专栏里写过这句话,她说,有时候,在女人的爱情战争中,不争,就是最大的“争”。

突然,未央止住了哭声,扬起小巧的下巴,满眼期盼的看着他,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答应娶我了?

凉生深深的看着未央,眼眸之中有多少内疚,我看不到;我只看到,未央的眼眸里,闪着一种叫做期待的幸福光彩。

我不知道从何处鼓起的勇气,突然站了起来,只想冲进门里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冲进去做什么,可当我的手伸向门柄那一刻,陆文隽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冷冷的笑,冷冷的看着我,他的眼眸黑暗的如同他手中的枪口——他说过的,你今天侥幸带他离开,明天,我就会用一百种方式让他死掉……

我的手,从门柄处,重重的落了下来。

我对自己笑了笑,到此为止吧,姜生。

这么多年了,我的凉生他,总要平安幸福啊。

就在我的手落下那一刻,却看到病房中未央俯下身去,她从地上捡起一片细碎的白瓷片,放到凉生手里,然后她用右手迅速拉起凉生的手,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划破了一个圈——艳红色的鲜血,如同娇艳的情话,表示了一生的不离不弃——

毫无准备的凉生显然被惊到了,他慌忙的收回手,拉过未央的无名指,那一圈艳红,玛瑙一样。

未央冲他笑,含泪,说,我听说过钻戒,金戒,草戒指,纸戒,画的戒指……而我,有你给我的血戒指,凉生,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你用它把我一生都囚禁了。

那道漂亮的红色,环绕在她的无名指上,像疼痛的誓言一样。

凉生吃惊的看着未央,眉目间充满了对这个女孩的心疼,她的决绝和浓烈的爱情,似乎将他逼入了绝境,令他无法思考;他轻轻的抬手,很小心的擦掉她眼眶里掉下的泪水,说,我会……辜负了你的好啊……

未央就哭的更厉害了,她将凉生的手紧紧拉住,她哭着说,只要你肯给我机会爱你,我会用一辈子来陪你,来暖你!

凉生看着未央,清亮的眸子里,透着复杂难掩的神色,他沉默着掏出手帕,试图给她擦干无名指上的血迹。

未央拒绝了,她拉过凉生的手,将瓷片捏在手中,仰起头,没有说话,但是满眼的询问,只有一句话——我,可以吗?

凉生看了看未央纤细如瓷的无名指,漂亮的唇紧紧抿着,一直沉默。

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做决定的男子,但是,一旦决定了,便不再轻易更改;包括爱。此时,他想要思量,而她,却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思量。

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同样也适应于爱情。

凉生的沉默,在未央的眼里,却变成了默许;或者即使他的沉默是一种拒绝,她也要将它改变为“我愿意”;于是,她轻轻的附身,小心翼翼的用碎瓷片在凉生的无名指上划下了那圈血痕——凉生的眉心微微皱起,那种疼痛划断了他的思量他的退路;而这道伤痕就像划在了我的心上一样。

这是两枚永生都无法脱下的婚戒,也是他们赠与彼此的一生之痕,而可笑的是,我却见证了他们“互换”戒指这一刻。

……

我有些摇摇晃晃,咧嘴,笑了笑,说,这次搞偷窥搞得爽吧?姜生。

要不要进去恭喜一下啊,姜生。说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然后,顺便替他俩擦擦血什么的。

我冲着空气拼命的笑,做各种鬼脸给自己看,眼泪却在拼命的冒。

那一刻,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未央迎面出来,眼角依稀泪痕。她看到我,如遭雷劈一般。

凉生猛然转身,漂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忽而明亮的光,那仿佛是历尽千年的一个回眸,漫长而遥远。

我却在他回头看到我那一刻,没命一样跑开,躲进了转角处,孤魂野鬼一样,忍住泪,忍住呼吸,忍住不嚎啕大哭出任何声息……

那一天,医院里,他我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

他们俩手上的“婚戒”娇艳如花,我一人在冰凉的地板上泪如雨下。

那病房门外,传来了对话——

凉生倚门而问,刚才……是谁?

未央回头,微微一笑,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11.姜生:我是胆小鬼,却不得不为你鼓起这许多的勇气。

嗯,是一个小孩。

一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回去路的小孩;一个只能躲在病房转角冰凉的楼梯间哭泣的小孩;一个曾经在四岁时就将自己的手放在六岁你的手里的小孩;一个真的不愿意一辈子都喊你“哥哥”、却不得不一辈子都喊你“哥哥”的小孩……

转角处,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哭,却不敢出声息。

病房门外时,我还曾想过,如果你突然发现了我,我该怎么去面对?

我以为我会克制了再克制,冲你做了个鬼脸,傻大姐似的咧着嘴笑,故意将话说的万分轻快,哥,我刚来。不想给你和未央姐姐做电灯泡哎!

那时候,我的眼泪肯定会不合时宜的流到唇边,然后我就故作调皮的舔了一下,掩饰着骗你,哥,我这是替你高兴的。说完我就仰着脸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跟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那气氛肯定尴尬要死,你会不会突然问我,天佑没和你一起来?

然后,未央肯定会紧张的站在一边,看着我。

那我也会看她一眼,然后冲你笑,说,呃,他今天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接你出院的,公司突然有事,走不开。呵呵,走不开。呵呵。

……

凉生,你瞧,我以为我会那么坚强,可以对着你说说笑笑,可到最终,现实里,我却只有一个人躲在转角冰冷的地板上独自哭泣的勇气。

我从小是跟在你身后的胆小鬼,却不得不为你鼓起这许多的勇气。

12.凉生: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刚刚,病房中,她用一片碎瓷划出了我整片伤心。

左手上,无名指血戒如花;右手边,却只肯留给一个人。

我问她,刚才……是谁?

她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很多年前,你也是个爱乱跑的小孩吧。

魏家坪的碧绿的草场上,酸枣枝桠下,捉虫子,玩泥巴,狐假虎威的做着雄霸魏家坪的“山大王”……

不对。我错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爱乱跑的小孩,从小就不是。

你童年时所有的疯跑,疯玩,欢笑……其实都是只肯跟在我的后面啊,扯着我的衣袖,扯着我的手。

而我,却在十九岁那一年,做出了一件让我后悔一生的事,遵从了祖父的意愿,远离了你,去往了法国。

于是,我放开了你的手。

那时年少,以为决绝是最好的成全;时间能让人把一切忘掉。

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病房转角冰凉的地板上,似乎是谁的哭泣声如此压抑却不能自已;那种隐约到无哭泣的声,是我的幻听吗?

13.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拥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间。

后来,关于那天的影像,变得异常模糊。

我忘记了那天具体发生过什么,都说过什么。我只记得凉生对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跟个孩子似的,好好和天佑在一起。

我是怎么说的呢?

我故作满不在乎说,哎呀,老哥,你放心好啦!

哦,对,他还很小心的问起,我肚子里的宝宝最近好不好。

我很大条的跟他说,哎,太丢人了,是检查错了,没影儿的事儿。没影儿的事儿。

……

未央就一直跟在我和凉生的身后,一路沉默。

最后,从凉生住处里出来,未央和凉生一齐将我走出门外,凉生原是邀我一起吃晚饭的,我却笑着婉拒,我说,金陵不在,花店还需要我去结算一下。

凉生原本执意要开车将我送到花店,他说,天黑,他担心。我再次拒绝了——他的身体刚刚好,出院的第一天,我不想他奔忙。

走出门口,我回过头,未央和凉生站在门前,黄昏的夕阳之下,金童玉女一般。

凉生突然走下台阶,走到我面前,将我走出小区的门前,喊来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看着我上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凉生”。

凉生定定的走上前两步,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静静的沉默了很久,笑,说,在家好好休养,这次所幸是误诊啊。否则我……和未央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哥……

凉生笑笑,说,走吧。

我也笑了,转身,泪已满眼。

他一定不知道啊,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在意念之中,有个叫姜生的女孩,走上前,拥抱过了那个叫凉生的男孩。她对他说,凉生,你要幸福啊!这辈子,你都要幸福啊!

我也能感觉到,意念中的那个凉生,也回抱了他的姜生。他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眸,温柔的发线,还有永远不能说出来的喜欢——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拥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间。

那天,我打车回花店的路上,未央给我来过一个短信,只有两个字:谢谢。

城市的秋风,寂寞的吹过我的脸,我对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然后又哭了。就这样,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司机不断从后视镜上看我,他一定不会知道,有些分别,看似是一个转身,其实将会是永久。

此时此刻,出租车的电台里,居然应景的播放着一首很老很老的歌,陈升用他那把拖泥带水的声音唱着——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

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

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

下期简介:

凉生和姜生回家祭奠父母的魏家坪之行是否能够成行?若回到故土,这个冬天姜生会留在魏家坪吗?凉生和未央的婚事是否已成定局?陆文隽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又会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姜生面前?

下期精彩,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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