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前知识界“工业分散”思潮成因与论争
2011-04-13盛雷
盛 雷
(武汉大学 历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
抗战前知识界“工业分散”思潮成因与论争
盛 雷
(武汉大学 历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
“工业分散”思潮源于欧洲,其核心理念在于,实现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的协调发展。20世纪30年代初至抗战爆发前,“工业分散”思潮逐渐在中国知识界形成和发展起来。究其原因,主观上是受欧美经济思想影响;客观上在于寻找改善本国工业布局失衡状况的方法,以及巩固国防经济基础的需要。当时的中国已初步具备进行“工业分散”的可行性条件。由于对相关问题的认知没有达成一致,知识界就此展开一系列论争,并提出一些颇具思考性的问题。这一思潮对当时和抗战时期工农业经济思想的发展,产生了较大影响。
抗战前;知识界;工业分散;思潮;农村工业
“工业分散”,不仅涉及工农关系问题,而且是工业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问题。20世纪30年代初,在现代工业并不发达的中国,一些学者开始提倡对本国工业进行分散。为什么要在此时进行“工业分散”?“工业分散”在中国可行吗?如何进行“工业分散”?这是一些颇具思考性的问题。目前,学术界对民国时期“工业分散”思潮缺乏系统、明晰的认识。就笔者管见,袁为鹏在《聚集与扩散:中国近代工业布局》(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中,提出近代中国工业存在由集聚向分散发展的趋势这一观点,但是对于分散的原因,并未深入分析。向明亮在《20世纪30—40年代工业分散化思想述论》[《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中,对这段时期中国“工业分散”思潮进行了宏观论述,然而该文的论述主要立足于40年代。在此,笔者试对上述三个问题进行探讨。
一、“工业分散”思潮及其成因
欧美“内发原生型”工业国家在工业化进程中,大都将工业集聚于都市,这从工业区位理论及经济地理学角度出发,是合乎实际情况的。然而,这却使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之间产生一系列矛盾。具体表现为,资金和劳动力大量流向都市,严重影响本国农业生产;农村的日益贫困,导致农民购买力低下,工业品销路不畅,反而影响工业的发展;工业生产带来的失业问题,可能引发社会秩序的紊乱。尽快摆脱这种危机和困扰,是欧美各国亟待解决的问题。对此,俄国无政府主义者克鲁泡特金于1898年明确提出“工业的地方分散”的观点,主张将集聚的工业由都市分散至农村,建设“工业村”,寻求“农业与工业协调的联合”[1],以解决上述两对矛盾。“工业分散”思潮由此发端。而1929—1933年全球性经济危机,为这一思潮由理论转化为现实,提供了契机。
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工业集聚的弊端暴露无遗。欧美各国将集聚于都市的部分工业分散至农村,以减轻危机影响。其中,最典型的当属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它其将一部分生产,连同资本、技术,由都市分散至农村,建立了许多“田园工厂”,取得了良好效果。
从欧美各国的实践中可以发现,“工业分散”的基本内涵在于,将当前高度集聚的都市工业,根据现实需要,分散至广大农村地区,在特定的生产制度下组织起来,形成多个区域内小规模的集聚,以收都市工业生产之效果,而克服都市工业之弊病,同时借以改良农村经济结构,促进农业经济的复兴。其核心理念在于,实现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的协调发展。实施方法是,由都市向广大农村地区进行现代化生产方式与工业技术的移植,建立不同于传统的、“外生型”的农村工业。
此时中国知识界之所以形成“工业分散”思潮,是有深刻原因的。
(一)欧美各国通过将“工业分散”付诸实践,有效缓解了经济危机引发的诸多矛盾,这对中国知识界产生了深远影响
受经济危机影响以及欧美各国过剩商品倾销的冲击,当时中国的工农业遭遇严重危机。尽快找到解救之法,成为中国知识界亟待思考的问题。欧美各国通过“工业分散”,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国内各类矛盾,这给中国知识界留下深刻印象。他们竞相撰文,或翻译国外学者的著作,对“工业分散”思潮的发展过程与实践经验进行详细介绍。克鲁泡特金关于“工业分散”的经典之作《田园工厂手工场》,即是在这一时期被译为中文,并公开出版的。
同时,一些在华外籍学者,也积极鼓吹“工业分散”,认为中国应仿效欧美,将都市工业分散至农村。这样,一方面可以摆脱经济危机的困扰,另一方面可以借此复兴农村。燕京大学教授、英国人戴乐仁认为,当时中国应该发展农村工业,他断言,这样做的效果,“恐怕比依赖于发展都市工业所得的效果,还要大”[2]。这些外籍学者的鼓吹,引发知识界对“工业分散”问题的进一步思考。
(二)工业集聚造成沿海都市经济的畸形繁荣,同时也造成内地和农村经济的衰落,工业布局亟待合理化
受复杂的政治环境与社会文化等因素干扰,近代中国工业的布局,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衡现象,“具有高度集聚的特点”[3],突出表现是,现代化的工厂企业几乎全部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据统计,1933年中国的现代化工业,主要集中在上海、天津、青岛、汉口等12座城市,各类工厂总数为9679家,仅上海一地就有3485家,占36%,资本额则占60%。相反,西南腹地的重庆地区,只有工厂415家,仅占4%,资本额仅占2%[4]。工业分布的失衡,导致沿海与内地经济的差距逐渐拉大。
同时,工业高度集聚都市,导致都市的畸形繁荣与农村的日趋衰落。具体表现为:第一,资本大量流入都市,都市资本的膨胀带来的是农村资本的枯竭,严重影响农业生产;第二,农村劳动力向都市大量迁移,导致都市人口过剩,农村劳动力却严重缺乏;第三,先进技术与机械大部分集中于沿海地区,以致广大内陆及农村地区的生产技术相对落后,制约了农产品产量的提高。
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之间,互相依赖,息息相关,工业布局的失衡,却破坏了这种内在的联系。农村经济的衰落,反过来也会影响都市经济的发展。对此,经济学家朱通九指出:“都市经济,将随农村经济之破产而衰落。”[5]因而知识界认为,亟待将高度集聚的工业进行一定程度的分散,实现工业布局的合理化,以应对所面临的危机。
(三)巩固国防经济基础,亟需工业的合理布局予以配合
九一八事变后,中日关系愈发紧张,中国亟需做好应战准备。而工业布局的合理与否,是关乎国防经济基础能否得以巩固的关键。中国青年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陈启天清楚地认识到工业布局失衡引发的被动局面。他认为:“中国沿海的工业都市,一到战事爆发的时候……势必先后为敌方所摧折。”[6]39因此,将工业由沿海分散至内地,由都市分散至农村,是国防上的当务之急。柳塘指出:“我们此后的工业,不要专集中在都市,也得要回农村去,此之谓农村,即一般所谓内地。”[7]
然而,据统计,1936年中国共有机械工业企业753家,其中上海、南京、杭州、青岛、天津5座沿海沿江城市,即有468家,占总厂数的62.2%[8]。一旦中日交战,中国的工业基础便有迅速被日方摧毁之虞。因此,必须尽快设法使工业布局配合国防经济发展的需要。陆国香指出:“现在我们将乡村工业代以都市工业,便是以分散代替集中,密集的军火设备,便不容易把这种分散的工业生产机关一时破坏。一部分的销毁,不致于动摇整个的经济基础。”[9]10可见,当时的知识界,已将“工业分散”与抗战准备较为紧密地联系起来了。
二、“工业分散”实施的可行性分析
知识界认为,将工业分散至广大内地和农村地区,发展农村工业,是解决目前国内经济发展所面临危机的有效方法。“工业分散”,从近期考虑,能够有效缓解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之间的矛盾,可以“使农村与都市有通常的经济交流,减少都市的畸形发展与农村破产的尖锐化”[10];从远期考虑,可以实现工农业的协调发展,巩固国民经济的基础,“农业与工业相提携,农村社会与工业社会团结成为一个单纯的整体之下,必定可以同时促进工业与农业的发展,同时收到农业化与工业化之效果,以应付时代与社会之需求”[11]。
既然“工业分散”对中国经济的发展会产生有益的影响,那么在现代化工业并不发达的中国,仿效欧美国家,实行都市工业的分散,是否具有可行性?对此,知识界主要从组织、交通、资金三方面进行分析。
(一)新式农村工业合作组织的建立,是实现“工业分散”的前提
此时的中国农村社会,在知识界看来,“真是一盘散沙,漫无组织”[12]。因此必须建立新式生产组织,克服农村的散漫,这是关乎“工业分散”成功的前提。对此,知识界认为,通过“工业分散”建立的农村工业,应该采用合作的原则组织起来,这样,在原材料的采购、生产技术的改进、产品的运销以及市场的开拓等方面,均可受益。1931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颁布《农村合作社暂行规程》,在全国开展农村合作运动,为农村工业合作组织的建立提供了很好的契机。对此,高矜细认为:“我们可以抓住一个中心思想,把工业迁移到乡村,在乡村中成立乡村工业生产合作社。”[13]这种乡村工业生产合作社,显然就是克鲁泡特金所提倡的“工业村”。新式生产组织的建立,可为“工业分散”的实现打好前提基础。
(二)交通运输条件的改善,促进了“工业分散”区域的扩大
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前,工业只能而且必须集中在生产条件便利的都市周围。然而随着交通运输条件的改善,货物流通更加顺畅,工业布局有了明显变化,工业可以向广大内陆和农村地区分散。据统计,自1928年至1937年7月,全国共新修铁路3795公里,铁路通车里程(东北三省未计在内)11700余公里;公路方面,计有干线21条,支线15条,公路总里程109500公里[14]440,452。全国铁路、公路网基本形成。此时南京国民政府对西部地区交通设施的改善亦投入较大精力,相继开工兴建同蒲、宝成、成渝、川湘、湘黔等多条铁路。至抗战爆发前,西北、西南地区公路通车里程为34433公里,占全国公路总里程的31.4%[14]452-453。对此,燕京大学经济系教授郑林庄认为:“制造品的流动可以畅行无阻,货物的调集也可以迅速敏捷。如此工业又何必以规模宏伟的形式来集中于都市呢?”[15]
(三)农村金融机构的设立,为“工业分散”提供了资金保障
工业集聚于都市,资金不断向都市集中,导致农村贫弱,农民无力自行筹资建设农村工业。对此,陈启天指出:“在金融上,政府须要负起大部分责任。”[6]123为了复兴农村经济,南京国民政府于1933年5月5日,正式成立农村复兴委员会,隶属行政院。该会成立后的一项重要决议是,设立中央农业银行,建立各种农村金融机构,办理农业贷款业务,以辅助农村经济发展。继而,国民政府于1935年4月1日,正式组建中国农民银行,规定该行唯一的任务在于,“供给农民资金,复兴农村经济,促进农业生产运销之改良进步”[16]9。这些由政府主导的、面向农村的金融机构的相继设立,为“工业分散”后建立农村工业,提供了一定的资金保障。
通过以上分析,知识界认为,尽管中国经济的现状远远不如欧美各国,但是当前中国有条件进行“工业分散”。这不仅可以减轻经济危机给国民经济带来的不利影响,而且也会给经济的发展注入活力。王印川认为:“若都市工业分散农村,则农村之经济,必可为之活泼发展。”“工业,农村,两获其益,国民经济,亦可由此得巨大发展。”[10]鉴于此,知识界将“工业分散”视作一剂拯救中国经济的良药。高矜细指出:“中国的生产事业之发展,坦然的只有一条路,把都市中的工厂迁移到乡村中,分化为多多少少的乡村小工厂,小工厂又要应用合作的合理组织。将见农村之复兴与新中国之建设,均赖此一举。”[13]
三、围绕“工业分散”诸问题进行的论争
抗战前,“工业分散”一词已经在中国知识界广为流传,如陈启天所述,“近年来工业分散的口号,已经代替了工业集中说”[6]137。然而,这一思潮自传入中国起到抗战爆发前,始终没有形成较为成熟的本土化理论体系,对相关问题的界定并不明晰,这就导致知识界对“工业分散”的理解带有较大的主观性,存在一些分歧,这集中反映在如何进行“工业分散”、如何建设农村工业的问题上,并引发一系列论争。
参与论争的人员,大致可分为三派:以郑林庄为代表的“改革”派,以方显廷为代表的“改良”派,以张培刚为代表的“反农村工业”派。前两派对农村工业持肯定态度,但是对于“工业分散”的程度问题,观点存在分歧。前者提倡将现代工业的一整套体制移植到农村,建立与都市工业接轨的新型农村工业,后者仅仅提倡生产技术与组织制度层面的分散,要求对传统的农村手工业进行改良。参与论争人员由于所关注的重心在于影响力更大的“农工立国”之争,因之在“工业分散”问题上,并未进行直接、大范围的争辩,也没有固定的刊物作为宣传阵地。此外,论争吸引了数位外国学者直接或间接参与其中。
论争之一,农村工业先进与否的问题。近代中国二元经济结构的存在,导致农村工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一是传统的小手工业,一是采用现代化机械生产的新型农村工业。戴乐仁认为,受当时经济环境的影响,“有些人每一提起‘农村工业’来,却往往把它和‘古老’,‘陈旧’,‘腐败’等等一般看”[17]。这就混淆了新旧农村工业间的巨大差异,引发农村工业先进与否问题的论争。郑林庄认为,这种新型的农村工业,是先进而非落后的。“我们现在所谈的农村工业,就是目前大规模都市工业的分散化。它在形式上和技术上间或与集中的工业不一式一样,但它却保持了集中工业的神髓”[15]。
论争之二,农村工业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定位问题。这一论争最早由两位外国学者引发。日本著名实业家大河内正敏虽然是“工业分散”的积极鼓吹者,但是在对农村工业的认识上,却与欧美学者相左。他提出,通过“工业分散”建立的农村工业,只是作为技术改良之后的农村副业而存在。相反,戴乐仁却并不认为农村工业仅仅就是一种农村副业。前者的观点,比较符合中国传统农村工业的现状,因之得到较多支持。马寅初认为:“目前需要之轻小工业,可采用家庭工业制,以为农业之副业。”[18]方显廷认为:“乡村制造工业的重要,是由于这是辅助农业的主要农余副业了。”[19]而郑林庄等人与戴乐仁的观点比较一致,他们认为,农村工业要与农业保持密切联系,但是也应有其相对独立的地位。“夫农村工业,究其实质,实为介于农业经济与工业经济之一个中间阶段”[20]。
论争之三,农村工业对国民经济发展的影响问题。郑林庄认为,通过发展农村工业,中国可以逐渐过渡到工业社会。“在农村里面有了农业与工业相并进行……最重要的,都市的工业亦可由此而萌芽了。这不是个过渡时期的最简捷的办法吗?”[21]对此,张培刚持反对意见,他认为,受国际现势、农村工业本身的缺陷、经济演进的自然趋势三大因素的限制,在当前提倡农村工业,根本无法实现向工业社会的过渡。因此“把农村工业当为中国经济建设的路径,不但在理论上近乎开倒车,在事实上也是行不通的”[22]。而范苑声则针对“开倒车”论进行反驳,他认为,中国农村尚无法实现农业的机械化经营,只有通过改进技术,增加农产量,所以目前建立农村工业,“并不是开倒车,而是应中国社会环境的需要”[23]。
这些论争,表面上是对农村工业的认知存在分歧,实际上是对“工业分散”内涵认识模糊的反映。“改良”派所提倡的农村工业,是脱胎于传统的农村手工业,通过技术与组织的改良而建立的新式农村副业,他们之所以认同“工业分散”,只是将其作为促进传统农村手工业复兴的外部推动力,协助巩固农业的基础地位,抵制工业对农村经济的冲击,实质是小农经济思想的回潮。而“反农村工业”派则对农村工业建设的前景,持较为悲观的态度,“开倒车”的观点夸大了农村工业落后的一面,忽视了其能够改善农村经济结构的一面。
而“改革”派则没有清楚地认识到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尽管工业的集聚生产会引发各类弊病,但是从农业社会过渡到工业社会,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而“工业分散”,只是对工业集聚过程中出现的各类矛盾进行缓和的一种方案,并非构建工业社会的必然途径,这在欧美各国的实践中已经得到证明。此时的中国,现代工业并不发达,所处的经济环境与欧美各国完全不同。如果认为只要实现了工业的分散,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工业化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矛盾,以及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遇到的诸多问题,这就夸大了“工业分散”的实际作用,是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
虽然论争各方缺乏对“工业分散”的深入认识,也没有对相关问题达成共识,但是他们却提出了一些颇具思考性的问题。通过论争,尽管仍有学者对农村工业持悲观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建立新型农村工业,无疑是实现“工业分散”的合理途径。而论争所涉及的农村工业的实质、农村工业与工农业的关系、农村工业对国民经济所产生的影响等问题,虽然囿于时代性,知识界尚且无法很好地做出解答,但这确实是工业化过程中必须正视的问题,值得深思。这些论争反映出知识界对于中国经济问题的认知正逐渐趋于理性与深入。
四、结语
“工业分散”思潮在中国的形成与发展,尽管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欧美经济思想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知识界出于挽救本国经济,对中国工业化发展前景的一次有益探索。他们看到了“工业分散”的优势,同时也意识到欧美各国在工业化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些困难,为了使中国不再重蹈欧美各国的覆辙,他们试图找到一条符合本国国情、超越欧美工业化模式的工业发展道路。通过这条道路,不仅要在中国实现工业化,还要促成农村经济的复兴。这种探索,虽然受时代限制,在抗战前一直停留在理论阶段难以付诸实践,但是却为知识界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国经济,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也极大丰富了中国工业化的内涵。
这一思潮中所蕴涵的协调理念,即都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协调发展的思想,切中了当时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弊病,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同时,这一思潮也触及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工农关系的问题。知识界就此展开了一系列论争,虽然最终没有做出明确合理的解答,但却反映出他们对工农关系问题存在由孤立性认知向整体性认知发展的趋势,这对当时和抗战时期工农业经济思想的发展,以及新型农村工业的建设问题,产生了较大影响。
同时,“工业分散”亦为国防经济基础的巩固提出了可行方案。知识界清楚地看到了中国工业布局不合理的现状,也意识到战争即将到来,因此提出通过主动的“工业分散”,建立持久抗战的国防经济基础。抗战爆发后,沿海工业被迫大规模内迁,不仅极大地促进了内地经济的发展,而且有效地支援了国防建设,印证了战前知识界“工业分散”思潮对时局的预见。
[1]克鲁泡特金.田园工厂手工场[M].上海:自由书店,1929:3.
[2]戴乐仁.发展中国小规模工业的一个建议[J].东方杂志,1931(9).
[3]袁为鹏.聚集与扩散:中国近代工业布局[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7:175.
[4]严中平,等.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Z].北京:科学出版社,1955:106.
[5]朱通九.都市经济与农村经济[J].经济学季刊,1934(2).
[6]陈启天.非常时期乡村工业之建设[M].上海:汗血书店,1937.
[7]柳塘.如何去复兴农村工业[J].申报周刊,1936(15).
[8]刘克祥,吴太昌.中国近代经济史(1927—1937):上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317.
[9]陆国香.农村工业合作化的一个实验——吴江盛泽的织绸合作[J].农行月刊,1937(5).
[10]王印川.中国农村工业化之必要及其步骤[J].经济建设,1937(6).
[11]鲍幼申.中国农村社会工业化与民生经济[J].村治,1930(12).
[12]金轮海.中国农村经济研究[M].上海:中华书局,1937:7.
[13]高矜细.都市工业迁乡之趋势及乡村工业合作社之组织[J].浙江省建设,1934(5).
[14]陆仰渊,方庆秋.民国社会经济史[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1991.
[15]郑林庄.论农村工业[J].独立评论,1935(160).
[16]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国民经济计划委员会:十年来之中国经济建设(一九二七~一九三七)[M].南京:南京扶轮日报社,1937:9.
[17]戴乐仁.中国农村工业之亟需及倡办[J].民众教育,1935(18).
[18]马寅初.中国经济改造[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99.
[19]方显廷.中国乡村工业与乡村建设[J].经济学季刊,1933(4).
[20]郑林庄.中国农村工业之危机及其补救方策[J].农报,1935(25).
[21]郑林庄.我们可走第三条路[J].独立评论,1935(137).
[22]张培刚.第三条路走得通吗?[J].独立评论,1935(138).
[23]范苑声.值得提倡的农村手工业问题[J].中国经济,1937(3).
[责任编辑孙景峰]
K871.64
A
1000-2359(2011)06-0166-05
盛雷(1983—),男,山东青岛人,武汉大学历史学院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经济史。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20101120102000034)
2011-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