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调·偶然性·异域色彩——苏炜长篇小说的叙事特色
2011-04-12罗长青
罗长青
(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江苏南京 210093)
复调·偶然性·异域色彩
——苏炜长篇小说的叙事特色
罗长青
(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江苏南京 210093)
苏炜长篇小说超越了先前“知青文学”创作,原因在于小说叙事艺术方面难能可贵的创新:1.“听故事 /讲故事”和“大故事 /小故事”叙事模式;2.通过人物的“偶然性”命运反思理想、爱情、价值、坚守、背叛、有无、得失、虚妄、世俗等价值问题;3.在异域环境中表现小说主题,并描绘出一个时代的变迁。
苏炜;小说叙事;《迷谷》;《米调》
旅美华裔作家苏炜①苏炜,笔名阿苍,大陆旅美作家、文学批评家。1953年生于广州,“文革”期间在海南岛10年。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考入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赴美留学并获洛杉矶加州大学文学硕士,1986年任职于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89年始,先后赴芝加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访学,现为耶鲁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系高级讲师、东亚系中文部负责人。著有长篇小说《渡口,又一个早晨》(1982,《花城》)、《迷谷》(2006,作家出版社)、短篇小说集《远行人》(1987,北京出版社)、学术随笔集《西洋镜语》(1988,浙江文艺出版社)、散文集《独自面对》(2003,上海三联书店)、《站在耶鲁讲台上》(2006,台北九歌出版社)、《走进耶鲁》(2009,凤凰出版社)等。的长篇小说,近年来受到了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界的广泛关注。苏炜的这些长篇小说大都是以“文革”与“知青生活”作为叙事背景,不过,他本人却不期望自己的小说被看成是通常意义上的“知青小说”——“我是确实想刻意和以往的‘文革小说’、‘知青小说’拉开距离”。[1]已经有为数众多的研究者,论述过苏炜长篇小说对传统“知青小说”的超越,不过,在涉及如何超越这一具体问题上,批评家关注的仍然是小说对“知青理想”、“红卫兵精神”所采取的价值立场,而没有注意到小说在叙事艺术上对传统“知青小说”的超越。
一部文学作品要超越其他文学作品,首先应该是在叙事技巧上超越其他文学作品。如果批评家并没有能够解读出一部作品在叙事手段和方式上的创新所在,就迫不及待地宣称这部作品超越了其他作品,他的评价目的和评价动机就会受到怀疑。当然,也可能会有人这样回应:苏炜小说比其他作品更有“思想深度”。如果一部作品确实超越了其他作品,它当然会比其他作品更有“思想深度”,但是,优秀作品的“思想深度”应该被看成它超越其他文学作品所取得的艺术效果,而不能看成是这部作品超越其他文学作品的方式和手段。一部文学作品要超越其他文学作品,首先应该是叙述方式与手段上的超越,这部作品也因此毫无疑问会比其他作品更有“思想深度”。
要证明苏炜长篇小说超越了“知青文学”创作,首先应该证明小说在叙事艺术方面有独到的创新,然后才能证明它超越了先前“知青文学”创作,因此,研究者应该更加重视苏炜长篇小说的叙事特色,注意小说讲述故事的手段与方式,当然,这也是笔者努力探索的方向。笔者认为,扎根于小说文本基础之上的叙事分析,要比那些就作品对“知青理想”、“红卫兵精神”所采取的价值立场泛泛而谈,更加能够说明苏炜长篇小说超越了“知青文学”创作。
复调:讲故事的特色
苏炜的“知青题材”小说通常遵循的是“听故事 /讲故事”的模式,在叙事过程中就会有“记述者”与“叙述者”的不同角色安排,例如,小说《米调》(花城出版社,2007)中的“记述者”就是“我”,“叙述者”则是“米调”;小说《迷谷》中的“记述者”是“阿苍”,“叙述者”是路北平。有时候,小说中的“记述者”与“叙述者”会发生转化,如《米调》中“我”对米调在“文革”中各种打斗表现的叙述,此时的“记述者”变成了实际上的“叙述者”,当然,在大多数情况下,“记述者”与“叙述者”角色扮演并不发生变化,例如,小说《米调》中的“叙述者”就是米调;小说《迷谷》中的“叙述者”就是路北平。
苏炜长篇小说采用的“听故事 /讲故事”叙事模式,使得小说同时呈现出相互矛盾、抵触的观念、看法和态度。小说《米调》同先前的“知青小说”一样,也涉及到知青“理想与追求”问题,但是,小说并没有一味地肯定(或者一味地否定)知青的“理想与追求”,更不是像评论家所说的那样,讴歌“为坚守而坚守”的堂·吉诃德精神,因为记述者“我”一直在质疑叙述者米调的理想。记述者“我”偶遇故事女主角廖冰虹,不过,“我”并不相信廖冰虹叙述出来的浪漫故事,甚至对廖冰虹的名字也产生过怀疑。除此之外,小说中的记述者“我”并不理解叙述者米调为什么要在沙漠之中苦苦寻找“西夏古国之谜”,米调“消磨时间”的回答,则更是让记述者“我”吃惊。在一部小说之中,之所以会产生不同的立场和声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小说“听故事 /讲故事”叙事模式,这种叙事模式决定了记述者“我”与叙述者“米调”会对“知青理想”采取不同的价值立场。应该说,在同一部涉及“知青生活”的小说中,出现两种截然相反对待“知青理想”的态度,这在先前的“知青小说”中是不多见。
其次,苏炜小说经常出现“大故事 /小故事”的叙事模式。以小说《迷谷》为例,阿苍听路北平讲他在“倒米谷”的经历,这是贯穿整个小说的“大故事”,其中又套入了“阿娴之死的故事”、“流散工八哥的故事”、“阿扁身世的故事”、“放牛倌金骨头的故事”、“队长与阿芳的故事”等众多零散的“小故事”,这些“小故事”像“天女散花”那样布置在“大故事”之中,最终形成“故事套故事”之盒套式结构。又例如小说《米调》,“我”听米调讲述他与廖冰虹的浪漫爱情故事,这是贯穿全篇的主线,但是围绕着这条主线,聚集了一系列的故事,其中包括“我”在旅途迷路、偶遇女主角廖冰虹、成立203革命组织、加入缅共作战、米调与潘朵的爱情故事等等,同小说《迷谷》的“天女散花”式布置有些不同,这些“小故事”依次串联起来活像一根“冰糖葫芦”,形成新的“故事套故事”之盒套式结构。
这种“故事套故事”的模式确实会增加小说阅读的难度,但是,如果读者能够耐心看完故事也就会有令人惊讶的阅读收获。以《迷谷》为例,读者在小说开头并没有感受到队长的人品道德有何不妥之处,相反,由于他对自己“女婿”路北平的照顾,甚至会让人对他略生好意,不过,镶嵌进来的两个“小故事”则会让读者对队长的态度彻底改变:1.“阿芳同队长偷情”—→“阿芳同队长的儿子阿荣结婚”—→“阿芳获得回城指标”;2.“路北平发现阿娴的死因”—→“队长承认自己对女儿所犯罪行”—→“队长让路北平回城”。队长先前说过“谁扎根、谁回城”,后让阿芳和路北平进城,最堂而皇之的理由也是“谁扎根、谁回城”,但是,他最终的目的却是掩盖自己的丑恶行径。“故事套故事”的叙事模式使得小说中的队长形象变得更为丰满,这就是批评家经常提及的“圆形人物”。相比之下,许多“知青小说”中的“坏人”都是“扁平人物”,不但长相凶神恶煞,而且十恶不赦,让读者从小说开头就完全可以猜得出来。如果小说中大多是些类型化的“扁平人物”,那么,小说也就很难有什么深度。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看出苏炜长篇小说跟先前“知青小说”的差异所在。
偶然性:人物的生命体验
苏炜长篇小说的另一叙事特征是强调个人命运中的“偶然性”因素。小说这种文体确实会对“偶然性”因素有较多的关注,毕竟,“小说创作对偶然性的兴趣是历史性的”。[2]不过,苏炜长篇小说创作涉及的“偶然性”确实异乎寻常。《迷谷》中的路北平进入巴灶山,误入“倒米谷”,他需要面对的是原始森林中的毒蛇、洪水、山火的自然不测,还需要适应像八哥所解释的种种巫术与禁忌,对于一名从广州这样的大城市下乡来的“知青”来说,下放到海南这样的穷乡僻壤(就小说所指的年代而言),已经足够考验他的意志力了,更何况是再从农场转入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因此,路北平在“倒米谷”面对的是一个难以捉摸、险象环生的新世界,这个新世界并不比天天强调“阶级斗争”的社会有什么更多的安全感。小说正是在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世界中展开故事的叙述。
“偶然性”直接表现出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反复无常。为了将叙述者零碎的人生体验组织起来,故事运用了许多“偶然”来缀合整个故事。这种“偶然性”可是千万分之一,这样一种“偶然性”恰恰证实了死亡的“必然性”,在极为可怜的“偶然性”之外,是无数“必然性”的悲剧。虽然不同的叙述者的人生经历会有所不同,但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直面“生死”经历却是一样的。在小说并没有讲述出来的另一个版本的《迷谷》中,路北平完全可能是被山中的蚂蟥吸血而死,也有可能冲撞山中瘴气暴病身亡,还有可能与隐蔽在山林中的原始土著打斗归西……在这个意义上,读者从“迷谷”那小小的世界读懂的却是那个时代“知青”生命的脆弱与命运变化的反复无常。
“偶然性”同样消解了知青壮志、理想、抱负中的“必然性”因素。人们信仰某种宗教或者相信某种价值,那是因为人们凭着自己的思维能力判定这种宗教或者价值具有现实或者历史的必然。同样的道理,人们之所以会觉得理想值得奋斗,那是因为这种理想有实现的可能、必要和意义。例如,“我们一定要解放世界上四分之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就是坚持信“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民”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坚信“我们”有“解放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民”之义务,并且“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民”是可以被“解放”的,还有“解放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民”是有“革命意义”的…… 凡此种种,都是建立在坚信事物发展必然性的基础之上。在苏炜的小说中,诸如此类的“必然性”总是受到“偶然性”的不断侵蚀,例如,“谁扎根,谁回城。”这是队长向农场知青的许诺,但是,人们发现了“队长与阿芳偷情的关系”,以及路北平发现“队长与阿娴的秘密”这些偶然性因素,才促使了阿芳和路北平被调回城,就他们二人回城这件事本身而言,根本就不存在“扎根农村”同“获得回城指标”之间的必然。
“偶然性”最终促使小说中的人物去思考关于理想、爱情、价值的问题,去思考关于坚守、背叛、有无的问题,去思考关于得失、虚妄、世俗的问题。让小说人物在命运的“偶然性”面前反思这些价值问题,这是苏炜长篇小说超越先前“知青小说”的又一特色。《米调》中的男主人公首先加入“红卫兵”,成为批斗会的勇将;后来,看到“革命”不再符合自己的发展意愿,又组织一帮热血青年上赣南打游击;再后来又加入缅甸共产党,加入“克钦帮”……先前的米调,哪怕自己的脚下血流成河,也不会引发他任何情感上的反应,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信仰是唯一正确的,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信仰值得付出的代价。不过,当他执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在现实生活中努力去实践它时,一次次彻底溃败,一次次死里逃生,让他能够幸存下来的那些“偶然”,迫使他去反思生与死、理想与现实、过去与未来……最终迫使他收敛起自己的“革命”信仰,终究有一天,当他面对脚底下无数僧人的尸体,正视着长老的目光,他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多年来的“癫狂,迷乱,怯懦,颓唐,委顿……”又如小说《迷谷》中生者与死者的界限(阿大)、山里人与山外人的界限(路北平)、读书人与流散工的界限(阿秋)均源自于一系列因缘际会的偶然,命运表现出让人难以琢磨的反复无常。哪怕是那些有着执著理想和抱负、满怀“革命热血”的“知青”,在面对原始巫术、毒蛇洪水、神灵精怪、犯忌冲撞,面对灾难与疾病、痛苦与折磨时,灵魂深处应该会有思想的激荡,这因缘际会的“偶然性”因素加深了他们对“真、善、美”的感受与体验。这正如评论家已经指出的,历史小说中的偶然性体现了作家对人性的复杂、人生的宿命、历史(现实)的多元与含混的洞见。[3]
异域色彩:背景与氛围
苏炜长篇小说通常会有一个异域背景:远离大陆的海南岛、莽莽森林的巴灶山、险象丛生的缅甸国、空旷寂寥的青藏高原、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小说呈现出特殊的风景、风情、风俗确实让读者惊讶、惊奇、惊叹,但是,异域色彩在先前的“知青小说”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的,苏炜小说的叙事特色在于:异域描绘同叙事主题相结合,在极富理想与浪漫色彩的环境中细腻刻画一个时代的人事变迁。例如,小说《迷谷》就不是想通过“倒米谷”来描绘出“文革”时期的世外桃源,而是通过“倒米谷”这狭小的天地刻画出“文革”时期广阔的社会。当然,苏炜本人也提到过这个问题:“《迷谷》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做文章,截取时光之流中一滴水珠,把它作透视式的放大、观察。”[1]
首先,“倒米谷”并没有与外界隔绝,算不上能避开世乱纷扰的“桃源”。八哥等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土著,只是迫于政治原因跑到海南原始森林中做流散;做流散也不是说想做就做,也同样需要获得当地政府颁发的伐木许可;金骨头和路北平能够进入“倒米谷”这也说明“倒迷谷”从来就没有与世隔绝。其次,从自然环境上看,“倒米谷”也算不上“世外桃源”:风湿露重,瘴气盛行;蛇虫蚂蟥,夺人性命……“传说中的千年巨蟒的栖息之地”,岂不恐惧?“满世界里都是可以把生铁煮熟、把死猪烫活的毒热”,岂不痛苦?“白天陪着一群犟牛牯可以装着忘怀一切,一到夜色遍临,那骨头里刻满、爬满、结满的恐惧,就会哧溜溜地钻出来煎人熬人了。”最后,在“倒米谷”这样狭小的世界里,也并不是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随心所欲地过日子。路北平误入“倒米谷”之后,他需要适应八哥所坚信的山寨“阴阳秩序”,也需要适应一女多男的“道理伦理”,懵懵懂懂就有可能冒犯“倒米谷”的禁忌与天条。
正确的解读方式是,将“倒米谷”看成“文革”社会的微缩胶片。“倒米谷”那种“隔绝”的状态可能象征着当时中国社会“闭关锁国”的状态。流散工那种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则可能象征着当时土法上马的落后生产方式。“倒米谷”人数不多,但也有人见人怕的权威;权威者时时处处、事事处处都相信他所谓的山寨“阴阳理论”;这同“文革”时期毛泽东的权威,以及毛泽东对“左右”派的划分,则有着惊人的一致。八哥并不喜欢小男孩阿扁,他觉得阿扁的出生冲撞了阴阳晦气;“文革”时期那些“出身论”与“血统论”者认为“地富反坏右”分子的子女破坏了新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阿秋有一定的文化修养,会背一些古诗词,多少也算个读书人,也照样相信八哥的山寨“阴阳理论”;“文革”时期的知识分子不也都是相信着“左右”派划分的必要性么。“倒米谷”表现出来的“和谐”图景的确同“文革”时期“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社会风尚有些相似,但是,缺衣少肉的艰难困顿所体现出来的幸福,同“吃大锅饭”时期的共同挨饿更加相似。八哥对阿娴怀上路北平的孩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怨言,若不是阿秋及时出手相助,路北平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个“倒米谷”。这种“秋后算账”的方式同“百花”时代的“阳谋”、“文革”时期纠查“历史反革命”好像也存在着联系。在故事的结局,阿秋死了,路北平跑了,“倒米谷”只剩下八哥那样的独裁者以及信仰他阴阳理论的阿娴和阿木,除此之外还有八哥十分讨厌的阿扁,没有人会想像到“倒米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文革”时期社会处于崩溃,毛一个人主宰着贫穷、落后的新中国,他仍然认为“走资派”并没有被消灭。总之,“倒米谷”成了“文革”社会的缩版。
当然,苏炜并没有在小说中悲情控诉“文革”那个时代,而是借那个时代最边缘的地区(海南)最边远的位置(巴灶山)之最神秘的山谷(“倒米谷”),用路北平在这个山谷中的真实生存,包括他的爱与恨来表现20世纪中国的“文革”:山谷中有欢乐,正如那个时代也有激情;山谷中有神怪蛇精,正如那个时代有许多不测;山谷中有寂寞恐惧,正如那个时代充满着荒诞恐怖。小说《迷谷》在叙事技巧方面同先前“知青小说”拉开了距离,跳出了“知青小说”激情宣泄、悲情控诉的叙事“陷阱”,也就能站在更高的层次去刻画、描绘、反思当时的“文革”社会。
苏炜长篇小说超越了先前的“知青文学”,主要是苏炜的长篇小说体现出更为充分的叙事艺术创新,也正是因为这些创新才使得这些作品更有“思想深度”。当然,辩证地看待苏炜的长篇小说,其叙事手法也同样会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比如说,小说固定“叙事模式”也同样体现出作家创造力的限度;除此之外,本文所运用到的“超越”概念也是相对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并且相对于特定的文学作品,这个概念才会被认为是有效。
[1]李陀,苏炜.新的可能性:想象力、浪漫主义、游戏性及其它——关于《迷谷》和《米调》的对话[J].当代作家评论,2005(3).
[2]张振忠.论小说创作对偶然性的兴趣[J].沈阳师范学院学报(社科版),1995(2).
[3]王文初.必然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当前小说中的“偶然性”刍议[J].孝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2).
[4]杨健.中国知青文学史[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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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仲.人性的开拓 宏大的叙事——评中篇小说《米调》[J].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5(2).
[7]郑一楠.苏炜小说创作论[D].南昌:南昌大学,2007.
Narrative Traits in Su Wei’s Novels
LUO Chang-qing
(Research Center for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93,China)
Su Wei’s novels have surpassed previous“literature of educated youth”because of their commendable innovations in the narrative art,as is evident as follows:(1).the narrative mode of“listening to stories/telling stories”and“great stories/minor stories”;(2).reflectiosn on such issues as ideals,love,value,adherence betrayal,possession or its loss,success and failure,falsity,secularity,etc.through characters’fate of“contingency”;(3).The representation of the novel theme in an alien milieu and the description of changes in an era.
Su Wei;the narrative of fiction;Mi Gu(The Lost Valley);Mi Diao
I207.4
A
1674-5310(2011)-04-0151-04
2011-06-08
罗长青(1981-),男,湖南衡阳人,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