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马克思主义视角下的无产阶级消费异化

刘艳琼

生态马克思主义视角下的无产阶级消费异化

刘艳琼

如今资本主义的生态危机日益严重、复杂，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在资本家商品消费广告的诱导和推动下，无产阶级的消费观念和消费方式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资本主义整个社会处于虚假繁荣状态，造成了大量的资源浪费和严重的环境破坏。20世纪70年代末，生态马克思主义学派根据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从生态保护的角度出发，揭露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弊端，第一次提出了异化消费理论。溯其根源，资产阶级资本积累是无产阶级异化消费最终推动力。因此，应通过变革资本主义制度，倡导健康适度的消费观，以此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

劳动异化；消费异化；生态危机

一 无产阶级消费异化的内涵

异化是指主体创造出来的客体，在某些条件的作用下反过来束缚和奴役主体的现象，异化原有转让、疏远和脱离等意思。无产阶级消费主体是无产阶级，客体是商品，异化后商品变成主人奴役和压迫无产阶级的一种现象。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异化消费是建立在异化劳动概念的基础上。

工人阶级的劳动异化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一直存在的特有现象，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对劳动异化进行了系统的阐述，劳动异化使工人阶级在劳动过程中受劳动产品等劳动对象的奴役和压迫，工人阶级生产的越多，这种控制和奴役就越深，劳动者占有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就越少，“异化劳动把自主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也就把人的类生活变成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1]

在此基础上，生态马克思主义者提出了异化消费的概念，认为异化消费是指劳动者为了弥补自己在单调乏味的劳动过程中的艰辛和痛苦而致力于获得商品的一种现象。从根本上讲是，异化劳动既颠倒了劳动过程中主体与客体间的关系和地位，也夺去了人所固有的真正的人的生活。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即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因此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1]因此“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1]。

因此在资本主义社会，无产阶级获得快乐的途径从生产劳动领域转入消费领域，通过消费来获得生活乐趣，不管消费是否真正需要。这种消费是受控制的，压抑性的虚假消费。马尔库塞认为“现行的大多数需要，诸如休息，娱乐都是按广告宣传来处世和消费。爱和恨别人所爱和所恨，都是虚假的需要这一范畴之列”。[2]对于资产阶级而言，需求的增加是其获得利润进行资本积累的根本手段，生产越多，消费越多，资本家的资本积累就越多。因此在推动消费增长和广告宣传上乐此不疲。所以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无产阶级的异化消费不是满足人的真正需求，只是充当资本主义财富增值的手段而已。弗罗姆认为，如果一个社会的基准是满足人性的、真正的个人需要，那这个社会就是健全的社会。显然，当前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购买商品不是为了满足真正需要而是变态式的去占有商品，把占有商品当作一种满足，当作一种需求。

无产阶级的异化消费使消费的主客体异化，人作为消费的主体，却在异化消费中被消费品奴役和控制，在商家铺天盖地的商品广告中沦为被动方，迷失自我。

二 无产阶级异化消费是生态危机的直接根源

无论是生产力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如美国，还是生产力不充分发展的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都占了社会人口的绝大多数，因此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无产阶级异化消费会引发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和经济危机。

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危机是导致垄断资本主义最后灭亡的根本原因，主张用生态危机理论改良马克思的经济危机理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间歇的给资本主义生产力带来严重的破坏，资本主义国家普遍采用倡导大力消费的政策暂时性化解了这一危机，却使资本主义社会陷入了新的危机，即生态危机。生态危机的直接根源正是异化消费。当前垄断资本主义社会不大可能会使工人阶级陷入极端贫困，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支出的增加缓解了无产阶级的贫困并使无产阶级有余钱去消费。每个人都只是为商品而活，这类异化消费使资本主义社会得以继续繁荣，但这种高生产、高消费、高消耗、高排放的模式却无益于自然环境的可持续，使资本主义生产的无限性与自然资源的有限性和不可再生性矛盾凸显。资本主义政府无意识也无能力改变这一现状，除了异化消费是资产阶级获取更多剩余价值和资本的手段外，而且资产阶级及社会精英的生活不会直接受环境破坏的影响，他们在环境保护上总表现出滞后性和消极的态度。

异化消费之所以会导致生态危机，是因为资本主义生产的无限性与资本主义生产条件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奥康纳(James O’Conner)如是认为。一方面资本的贪婪性与逐利性，扩大生产规模，追求经济无限增长为唯一目标，但另一方面自然界包括劳动力条件，公共条件和自然条件有其承载上限，无法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自我扩张，它们不是为资本主义这种扩张性生产方式而产生、存在的。因此，这对矛盾的必然结果是不仅造成生产过剩，而且破坏了自然的新陈代谢，产生诸如气候变暖、物种灭绝、白色污染、石油泄漏、酸雨、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能源枯竭等环境问题，日益威胁着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生产条件的恶化使资本主义国家为改善生产条件和寻找相关的替代品付出高昂的代价，资本主义社会剩余价值生产断裂，从而又产生经济危机。

三 消除异化消费，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的路径分析

无产阶级消费异化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特有的现象，它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整个社会普遍异化的特征。消除异化消费要复归到以人为本，体现和实现人的价值。在马克思看来，真正的人类自由和解放就是人作为本质的社会人而存在。而人要作为“真正的人”而存在，作为一种直接社会关系中的人而存在，必然要消灭这种异化的状态，工资的提高 “无非是给奴隶以较多报酬，而且也不会使工人也不会使劳动者获得人的身份和尊严”。要实现生态危机的标本兼治，只能是通过变革或革命，超越资本主义制度，消除异化消费的制度基础，才能恢复起人类的尊严，解放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使资本主义生产体系彻底崩溃，建立新的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

首先是从宏观角度看，要消除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异化消费，解决生态危机，必须超越资本主义制度，马克思认为，要挽救资本主义发展中的新陈代谢断裂问题，必须要超越资本主义，消除城乡对立和劳动分工，废除雇佣劳动，走劳动者联合社会主义之路。要使劳动和劳动者获得解放，劳动应该成为人的本能需要和第一需要，人在劳动中应是自由和快乐的，不再借用消费来摆脱劳动。尽管资本主义社会生态危机已经相当严重，但资本主义社会 “技术崇拜”带来的盲目自信使人们相信再严重的环境问题都可以用技术手段加以解决，生态马克思主义者福斯特认为，即使技术的进步对改善环境有益，新技术的使用也会遇到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关系的障碍，因为资本的逻辑支配着技术的使用，反对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强调要通过道德和社会制度的变革才能使环境问题得到真正的解决。如果仅从科技、环境保护或政策层面来推动可持续环保消费观念进而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不可能的。资本不断扩张的本性和资产阶级维护其长期统治的合法性，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不能够按照可持续生产方式进行，这就必然要求彻底变革资本主义社会制度才可能解除生态危机。

其次从微观层面看，建立全社会共同参与普遍认可的新型消费模式，摆脱异化消费，使人人在消费过程中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可持续发展。根据时代特点赋予“合理消费”真正意义上的满足人类基本需求的内涵，结束商品拜物教的影响和泛滥，控制人的欲望和减少人的“虚假需求”，食品足以保障健康而不讲究口味，衣服足以御寒保暖而不追求华丽，住所足以遮风避雨而不盲目攀比，在此基础上充分实现商品的使用价值，并在此基础上提倡循环消费模式，节约资源。当前，中国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口基数大，人均资源占有量少是不争的事实，为给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持续稳定的动力，大力倡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社会品德是必须的，为此必须反对和遏制日益膨胀的奢侈品消费，并把奢侈品作为社会地位和社会财富的象征而大肆炫耀的不正之风。

最后，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消除生态危机，要建立一种稳态经济模式，把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规模控制在合理范围，在小型生产过程中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总之，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的异化消费，反应的是资本主义环境危机的直接原因，这种消费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严重污染了环境，破坏了生态平衡，因而是必须摒弃和变革的。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8-94．

[2]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6．

ClassNo.:F014.5Document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OnAlienatedConsumptionofProletariatFromtheProspectiveofEcologicalMarxism

Liu Yanqiong

In modern times， natural problems of capitalist system is increasingly severe and complicated than before .In the views of ecology Marxist， consumption conscious of proletariat ， guided by continuous and enduring ads promoted by bourgeoisie， is responsible for the ecology crisis. Total capitalist system is stunk to fake glorious，producing great damage to nature and large amount of source waste. In late 1970th ， ecology Marxists created the concept Alienated consumption on the base of Max’s Alienated labor， aiming at protecting ecology and trying to critically rethink shortcomings of capitalist system. Trace back to its original causes ，it’s the greedy capital accumulation that causes alienated consumption of proletariat .In conclude， it’s essential to remove capitalist system and promote green，moderate consumption ，so that we could solve the ecology problems.

alienated labor；alienated consumption；ecological crisis

刘艳琼，在读硕士，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福州。邮政编码：350007

1672-6758(2011)12-0055-2

F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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