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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诗歌的二元性

2011-04-08林玉鹏

关键词:普拉斯本能意象

黄 洁, 林玉鹏

(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合肥 230009)

普拉斯诗歌的二元性

黄 洁, 林玉鹏

(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合肥 230009)

二元性在西尔维娅·普拉斯的诗歌中重复出现,并且不断以不同的形式和内容进行反复,这既是诗人创作的特色,也映射出了诗人的人格特质及敏锐的本能意识。通过运用心理学相关理论诠释普拉斯诗作的二元性发现,诗行中二元意象是诗人矛盾个性及死亡本能与生存本能的外在表现形式,也是其内在矛盾张力指向生活和社会压力的情感宣泄。

生与死;爱与恨;生存本能;死亡本能;二元性

一、引 言

美国的自白派诗歌盛行于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西尔维娅·普拉斯是该派最有才情的代表诗人,同时也是将自白派诗歌推向高潮的人。目前国内外学界对普拉斯诗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普拉斯诗歌生与死的主题或者是女权主义思想的探讨上。如汪璐通过把猫头鹰作为意象,解读《事件》中死亡与再生的矛盾与冲突,探究诗人的内心情感和创作意图[1]。彭予从神话的角度剖析了西尔维娅·普拉斯具有一种坚定的关于再生和超越的神话观念,这种观念正是死亡和再生的集中表现[2]。而朱新福则从西尔维娅·普拉斯发表的《榆树》、《侦探》、《高烧103度》等著名诗作入手,解读并指出这个时期普拉斯的诗作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卡逊及其《寂静的春天》的影响,这些诗篇包含了明显的生态环境意识,反映了一定的生态女权主义思想[3]。骆晓戈以一个中国女性作家的身份探讨了普拉斯的女权主义思想。她认为普拉斯是在重建女性文化的思潮鼓舞之下,表现了对战争、对母爱、对爱情这类在男权文化中一贯被讴歌、被神圣化的形象的一种反叛,西尔维娅·普拉斯以挑战者的姿态对文学史和历史上种种神圣的偶像提出质疑和嘲讽[4]。

国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对普拉斯诗歌及其本人进行了探讨。如Barot以她的诗歌《雉鸡》为例,认为普拉斯的诗歌依附于她生活的痛苦经历[5]。她的诗歌是关于母亲、关于婚姻生活和孩子、关于疾病和快乐的。诗人指出男人的世界和女人不同,只有婚姻可以把两者的世界和他们不同的情感放在一起。而Clifford则从生与死的角度阐释了诗人极其需要一种痛苦的过程(写作自杀诗),用一种特殊的自杀语言,来治愈由自杀引起的痛苦[6]。正是这样的需要,不管在现实中还是在作品中,她一次次尝试自杀,又不断地从死亡中复活,然而却从来都不能完全的恢复,始终处在痛苦中,又不断地重复着自杀。Sherwin则从本质上揭示了“假自白与真实的谎言”,说明了自白写作不是私人的、非政治的,而是与政治、性别、心理学和美国文化有着深刻关系的[7]。Arab从普拉斯自身来说明,命是注定的,是静态的,是由各种形而上学的力量形成的,并且是她所不能控制的,而且也决定了所有的历史[8]。这种静态的封闭的自我不是个人的窘境,而是一种历史的象征,是一种命运,不断地重复。

不同于这些研究者,笔者将从诗人诗作所表现出的二元特征与诗人内在个性和强烈的本能意识的角度进一步探讨普拉斯诗歌的内涵。

二、生与死——主题上的二元性

阿尔瓦雷兹认为普拉斯的诗把普拉斯逼到一个“绝望、疯狂的角落”。普拉斯诗歌多以死亡作为主题,但她的死亡总与再生分不开。她通过意象和隐喻的二元对立性来呈现出她诗歌世界中二元对立的生死主题。首先来看一下她去世前半年才开始创作的诗集《爱丽尔》,其中的最后一首《言词》的第一节是这样写的:“斧头/在它将树木的年轮击砍后/回声震荡!/回声四散/像马儿从中心跑散。”[9]187-188这里言词被比作击砍树木年轮的斧头,斧头的破坏性赋予了言词的破坏性。到了第三行,比喻的意象突然发生了改变,“回声四散”像奔腾的马群从中心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斧头这个具有破坏性的意象,却又成了象征着无止境的运动、循环,甚至是生命回声的制造者。于是斧头这个意象不再是传统观念中单一死亡的象征,而是具有象征生与死的二元对立,且同属一体中的意象。这样使诗人想要表达的主题“言词”的功能和意义就具有了多元性,促人深思。

再来看诗人另一部力作《雪莉角》,这是一首纪念诗人故去外祖母的挽歌。诗人的外祖母已经去世,但她高贵的品格和爱将永存。这首诗中生与死的二元对立意象反复出现,比如在诗歌开篇诗人描绘大海那摧毁一切的强大力量:“鹅卵石发出隆隆的声音,/在海的咆哮之下争吵着”[10],这里大海同样具有二元对立性,既象征着生命的坚强有力,但同时又具备着毁灭一切的破坏性,是死亡的象征。诗中“被长矛刺中的鲨鱼”,虽然已经死去,但它的尸体却滋养着一大片天竺葵,真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之无尽意味。生与死的二元意象通过受伤的鲨鱼体现出来,同时也隐喻了外祖母虽然肉体死亡了,但她可贵的品质和精神就如同那个“被长矛刺中的鲨鱼”一样,虽身躯腐去,但它的尸体却滋润着“我”的思想,因此这是外祖母留给“我”的宝贵财富。在普拉斯最著名的一首诗《拉撒路夫人》中,作者想要建立一个生与死的二元世界更加明确。“拉撒路夫人”出自圣经,本身暗含着死亡与再生的二元性。诗篇的开头“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自杀,并且认为死是一种艺术,显然“我”的死的愿望是极其强烈的。卡伦·霍尼指出,导致自杀的是一种孩子似的依赖性和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当一个人感到身处一个敌视他的社会或感到社会对他要求苛刻,自己无法达到社会要求的标准时,他可能会用死亡来解脱。正是生活的不幸与挫折激起了诗人心中的死亡本能,不过从这些代表着生与死的诗歌意象及隐喻来看,生与死对普拉斯来说总是相伴相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是一回事,死孕育着生,而生总是要走向死亡的。显然,尽管遭遇不幸,普拉斯依然留恋着这个世界。诗篇最后“我披着一头红发/从灰烬中升起,/像呼吸空气一样吃人”[11]271,“我”复生了,这个寻死的“我”是肉体的我,诗歌通过多处对“我”的描写试图表明这一点,生与死的对立、肉体与精神的对立是普拉斯痛苦的根源,从根本上说是人类生的本能与死的本能的一种较量。

三、爱与恨——情感上的二元性

如果说在生与死上普拉斯倾向于两者之间对立的话,那么普拉斯在爱与恨这两种情感上则更多地倾向于两者的消解。爱与恨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因爱生恨俯拾皆是。普拉斯也不另外。正如彭予对她的评价,普拉斯的想象不像劳伦斯那样只在爱与恨之间摇摆。在她那里这两种态度似乎完全融合在一起。因此普拉斯关于爱与恨的两种极端情感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学界普遍认为普拉斯艺术是一种表现仇恨与复仇的艺术。她的诗歌里充斥着痛苦、暴力的意象,如流血、白骨、吸血鬼、法西斯,并且在许多诗作中试图表现一种自我与他者或者社会的敌对关系。这些特点容易使研究者忽视普拉斯诗歌中所流露的另一种截然相反情感——爱。事实上,普拉斯从未停止过表现自己对爱的渴求和需要,只是常常感到爱不是真实的。爱在她的世界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有时甚至代表了她的整个世界。因为对爱的极端渴求,又因为无法得到足够的爱或者对所得到的爱产生质疑、猜忌、憎恨等,所以这种爱常常与恨相伴出现,使她的诗歌显现出交织的二元对立特性。

在诗人的《爸爸》一诗中,读者可以很明显感受到她对父亲又爱又恨的矛盾情感。普拉斯的父亲是一个德国生物学教授,他在世时对普拉斯要求非常严格,但在普拉斯八岁时其父去世。普拉斯一方面庆幸父亲去世使她在个性发展上不受约束;另一方面,又不满他的早逝,因为她潜意识中感觉到再也没有享受父爱的机会了。正是这样,一个矛盾对立体自此在诗人的心中埋下爱与恨的“种子”。但是这个矛盾的“种子”又是一个矛盾的共同体,在此共同体中爱与恨是结伴而生,离析而亡;既矛盾对立,又互为共存。只有父亲的去世才能带来诗人个性彻底的解放,但是获得这样解放的同时,诗人也永远失去父爱了。两者之间不可调和,因此为了同时获得这两者,只有把这份情感写进她的诗中才能得以释放、得以宣泄。在这首诗中诗人运用许多手法和意象表达了对父亲的爱与恨。诗人因过早地失去了父爱,对人生缺乏安全感,她在这里把父亲比作黑色的鞋子,这个意象隐含着诗人对父亲过早离她而去的抱怨。在接下来的诗行里诗人声称要把父亲杀了,并把父亲比成像鬼一样的“雕像”、“海狗”、“装甲兵”,甚至是“法西斯”,这些言词和意象表明诗人对父亲并不仅仅是普通的抱怨。父亲早年对他不近人情的严格以及因其早逝而缺失的父爱,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种潜意识中的抱怨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极度的仇恨。然而“恨之切,爱亦之深”,即使父亲是这样一种魔鬼般的形象,诗人对他的思念和回到他身边的想法同样那么强烈。在第三诗节中诗人说从前在美丽的瑙塞河外的海水里经常祈求父亲的复生,很明显这是作者唤回自身内心深处对父亲爱的表现,这种爱已经深深地埋藏在其心中很久,在这首诗中得以宣泄、得以释放。在后面的诗节中诗人又说道:“每个女人都崇拜法西斯分子”并且在“二十岁时我有死的意图,/回到、回到、回到你的身边,/哪怕你已成白骨”[12]。这些激烈的措辞表现出她对父亲的爱如同其对父亲的恨,同样的强烈。

普拉斯既是个诗人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种双重的身份使她对孩子与母亲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独特感悟,对两者的感情显得很复杂。《晨歌》是诗人比较有名的关于母亲和孩子的诗。作为母亲的“我”对初生的婴儿的感情同样表现出二元性,既是喜悦的,又是厌恶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诗人矛盾的内心世界。诗的第一节:“爱发动你,像个胖乎乎的金表。/助产士拍拍你的脚掌,你的无头发的叫喊/在世界万物中占定一席之地。”第四节:“整夜,你飞蛾般的呼吸/在单调的红玫瑰间闪动。我醒来静听:/我耳中有个远方的海。”[13]这两节诗基调是欢快的,母亲对婴儿到来是喜悦的,在母亲的眼里这些新生命是“爱发动”的“胖乎乎的金表”,十分生动形象。“飞蛾般”纤细的呼吸在印有红玫瑰的床单间轻轻起伏以及后面诗节中“清脆的元音”这些意象都显示了生命的鲜活可爱,但飞蛾和玫瑰也是生命脆弱的象征,因此这两个意象也具有二元性,也就是说婴儿身上既有新生命活力的一面,又具有新生命脆弱的一面。诗人在第二、第三节的感情与前面提到的两节也是截然相反的。第二节是这样写的:“我们的声音呼应,放大了你的到来。新的雕像/在多风的博物馆里,你的赤裸/使我的安全蒙上阴影。/我们围站着,墙一般空白。”[13]通过“雕像”、“博物馆”、“阴影”、“墙”这些意象可以发现,在母亲看来,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到处透风的空旷的陈列馆,成人们是那么苍白无力,无法给予新生儿温暖的呵护。对成人世界的失望和自己的无能为力感使婴儿的到来带给诗人不安的感觉,由此而变得厌恶婴儿的出生。在诗的第三节还出现了“云”和“镜子”的意象,诗人认为父母给了孩子生命,同时也塑造了孩子这面镜子,这面镜子告诉人们,他们的父母曾经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这个生命过程就像云一样:云在物体上投下了一面镜子,反过来,这面镜子又映出云自己在风中慢慢消失的景象。换句话说,诗人从婴儿的出生看到了自己的老去、死去,所以她又不希望婴儿的到来。事实上,这里诗人对婴儿的喜悦与厌恶的复杂感情同样来自于她对生与死的看法。此外,本诗对母亲的看法也具有二元性,一方面,母亲制造了新生命,是值得称赞的;另一方面母亲却不能给予孩子完全的保护和温暖,因此诗人又厌恶这一角色。母亲既是美的:“穿着维多利亚式睡衣满身花纹”,又是丑的:身体如“母牛般笨重”。这都从不同程度上诠释了普拉斯内心世界中爱与恨的二元特性。

四、色彩意象——艺术手法上的二元性

除了以上几种方式,笔者还发现普拉斯在诗歌色彩的运用上也呈现二元特性。在普拉斯诗歌中,经常会出现色彩的诗行,而且色彩呈现强烈的对比度。在众多的色彩中普拉斯比较偏爱黑色、白色和红色,在她大部分的诗篇中充斥了这几种颜色的色彩意象。这正是符合自白派诗歌的意象运用和写作手法。他们需要通过一些意象来表达他们自身以及周遭的情形,以及准确而又恰当地表现自我内心深处的情感。红色是暖色,是一种饱含激情的色彩。相比较红色而言,黑色和白色就创造出阴冷的意象,这种阴冷的意象也正是该派诗人经常运用的手法,来象征内心无助、现实生活的残酷、情感的折磨等,是一种内心情感的释放。黑色与红色形成对比,构成了冷暖的二元对立;同时黑色与红色又是极其浓烈的颜色,白色却是很清淡的颜色,于是红色与白色又构成了浓淡的二元对立。

如《月亮与紫杉》中描绘道:“月亮不是门扉。它有理由是一张脸,/像关节一样白,恐惧不安。/他把大海拖在身后仿佛秘密的罪行。”[9]192黑夜之中挂着一轮惨白的月亮,如是,普拉斯颠覆了人们心目中月亮的形象——美好、纯洁。在她心中月亮要么是苍白无力的,要么是隐秘的、暗藏着阴谋等。在《郁金香》这首诗中表现说话人虚无、麻木精神状态的白色“墙、床和手”,白色“眼睑”,护士带着的白色“帽子”以及包裹着郁金香的白色“包装纸”与郁金香的红艳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造成了视觉上的强烈反差,突出了郁金香这个意象中死亡与生命的双重含义,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又如在《穿黑衣的人》这首诗中,诗人以黑色作为标题,而诗文则以“三条鲜红的防波堤”这个红色的意象作为开篇,此外诗中所讲的穿着“黑大衣”、“黑鞋”,长着“黑头发”的黑衣人却是从“白色的石头之间”走出来的,这些色彩上的对比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并且很好地渲染出一种神秘的氛围。“黑色”和“白色”的意象也体现了普拉斯诗歌内含的矛盾性,但是“黑色”从“白色”走出来说明了两者又是同一的,给读者产生一种“真自白的假象”。

五、诗作二元性的心理学分析

根据弗洛伊德的升华理论,文学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被压抑的情感和现实中没有实现理想的升华[14]。因此笔者认为这种作品的二元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从诗人的个性和生活经历中得到解释。艺术家总是有些异类,他们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特质,这种特质也许正是造成他们作品非同凡响的原因。普拉斯的特质是她极度敏感的个性,这种敏感与她八岁时父亲的过世有很大关系,这一方面使她过早地失去父爱,另一方面又使她过早地接触到了死亡。她的极度敏感形成了她容易受挫的心理和矛盾的个性,沉迷于内心世界使她易于与现实进行抗争;过分好强造成她疲惫和虚弱;对事物完美的追求促使她对自己有诸多的不满;精神压抑根本上来自内心的亢奋;对生命的执著推动她最终走入生命的虚无;追求诗歌的深度却在心中布满了苦痛。于是现实与幻象、喜爱与仇恨、黑暗与宁静、死亡与新生就是这样交织在她的诗中,形成了她诗歌的二元性。

普作品二元特征从根本上说也是人类本能的无意识反映,弗洛伊德认为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是人类体内相互对立依存的矛盾体,是人所共有的基本本能。生存本能要求统一和联合,指挥着创造和生产,并要求机体自我防御。另一方面,生存本能是人生命力的源泉,是同类间表现出友善、爱情、关怀的基本表现,人们所谈到的坚毅、勇敢,也都来自生存本能。相反,死亡本能却要求割裂事物,它发散出破坏的力量,其目的是要毁灭生命[15]126。普诗中生的主题和爱的情感可以看作是生的本能的流露;相反,死的主题与恨的情感是死的本能的外现。在通常情况下,我们的生命倚赖于生存本能对死亡本能的压制和转移作用。每个人都具有死亡的本能,当生存本能没有压制住它的时候,人便表现出对生的厌倦和疑惑,进而结束生命。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在精神中必须保持稳定的比例,当死亡本能超越了它的极限时,人便会表现出制造死亡、伤害。从另外的意义来看,生存本能的迈进,亦是向死亡本能走近,所以,两者在终极目标上是同一的,如弗洛伊德所说,生命有一种从无机物到有机物,又从有机物到无机物转换的倾向。这后半截就相当于死亡本能的作用在于生存本能出现的现象,死亡本能遵循的是“涅磐-解脱”的原则,弗洛伊德又用“强迫性重担原则”来指称这一原则,指人要不断地、重复地回到生命的起点的冲动[15]126-127。由此,普的诗歌中不断出现生而求死、死而复生,生与死包含在同一意象之中也就不难理解了;诗歌中流露的对所指对象爱恨交织、爱之深恨之切的情感也可视为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的对立统一;而文中色彩意象上的二元性也是诗人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的无意识流露,红色代表着生命,黑色便是死亡,而那白色就是生存与死亡斗争的战场。

六、结束语

事实上,性格中的矛盾与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之中。只是作为诗人的普拉斯在经历了不幸的童年、失败的婚姻、残酷的社会现实之后更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内心的冲突以及二元的困境。这既形成了诗人作品的一大特色,也是诗人内心痛苦的根源。诗人就是在这种二元的困境中彷徨、犹豫;犹如被困笼中的小鸟,试图从笼子的缝隙中冲击出去,却发现被更紧地夹在笼子的缝隙中,进退不得,让她窒息,让她癫狂。最终她选择了死亡,这也许是她走出这种二元困境、结束她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的唯一方法,而她的诗歌将成为她永生的精神。

[1]汪 璐.死亡与再生的张力——普拉斯诗歌《事件》猫头鹰意象的文化解读[J].名作欣赏,2007,(6):122-124.

[2]彭 予.永远的不死鸟——论西尔维亚·普拉斯诗歌的神话纬度[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4,(1):90-93.

[3]朱新福.在寂静的春天里创作的普拉斯[J].外国文学研究,2006,(3):108-114.

[4]骆晓戈.解读普拉斯[J].中国比较文学,1996,(2):99-103.

[5]Barot R.Plath's Pheasant[J].New England Review,2008,29(1):105-119,192.

[6]Clifford C E.“Suicides Have a Special Language”:Practicing Literary Suicide in Cold War American Poetry[D].Alabama:University of Alabama,2005.

[7]Sherwin M.False Confessions and True Lies:“Confessional”Poetry and the Twentieth-century Literary Imagination[D].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2003.

[8]Arab R A.“Perfection is Terrible”:The Completed Self in the Poetry of Sylvia Plath[D].Halifax:Dalhousie University,1993.

[9]陈 树.破碎的主观铜像:外国后现代主义诗选[M].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1996.

[10]温松峰.易逝的生命,不朽的精神——读西尔维娅·普拉斯的《雪莉角》[J].学术探讨,2007,(8):138-140.

[11]彭 予.美国自白诗探索[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271.

[12]陈忆才.在历史文化的传统中展示和剖析自我[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8):53-57.

[13]郭 明.从《早晨的歌》看西尔维娅·普拉斯的悲观主义思想表达[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5):168-171.

[14]弗洛伊德.论升华[C]//弗洛伊德论美文选.张唤民,陈伟奇,译.北京:知识出版社,1987:170-171.

[15]苏 隆.弗洛伊德十讲[M].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2004.

Analysis of the Dualism of Sylvia Plath's Poems

HUANG Jie, LIN Yu-pe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efei 230009,China)

Dualism appears repeatedly in Sylvia Plath's poems in different forms and with different contents.It reflects the poet's personality and keen instinct as well as a kind of characteristic of Plath's poems.This paper studies the dualism through some psychological theories concerned,finding that the dualistic images in Plath's verses are the external manifestation of the poet's inner conflict and the conflict between death instinct and survival instinct.Besides,these dualistic images are also the expression of the trauma and emotional repression that the poet had experienced during her childhood and of her dissatisfy with the present world.

life and death;love and hate;survival instinct;death instinct;dualism

I106.2

A

1008-3634(2011)04-0093-05

2010-08-20;

2011-01-03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2010HGXJ0932)

黄 洁(1979-),女,上海人,硕士;林玉鹏(1953-),男,安徽宣城人,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郭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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