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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古诗词离别文化英译初探

2011-04-07顾正阳陆红燕

关键词:原诗译者古诗词

顾正阳, 陆红燕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444)

汉语古诗词离别文化英译初探

顾正阳, 陆红燕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444)

离愁历来都是中国诗歌永恒的主题之一,这其中不可忽略的是其背后的中国传统文化因素的影响。而翻译则是以口语或笔语的形式用听众或读者能够理解的语言方式转达出发语要表达的思想,它的目的在于在两种不同语言表达之间建立某种等同,因此翻译并非语言本身客观僵硬的再现,而是在译者参与下受社会文化语言影响的再创造。所以在古诗词的翻译过程中,文化传译便也成了诗歌形式及内容传译之外的又一重要使命。文章结合汉语及英语语言特点,以中西方翻译理论为基础分析探讨中国离别文化在古诗词英译过程中的传递。

古诗词英译;离别文化;翻译策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李煜《相见欢》

片片离愁,从那遥远的《诗经》年代起便已成了中国文学作品中亘古不变的主题之一。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千百年来,故国乡土之思,骨肉亲人之念,挚友离合之感,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弦,离别也就自然成为我国古代诗词曲歌咏的重要内容,同时更是构成了中国古典诗词的精髓之一。在翻译此类诗歌时,不仅要译出诗中离情,更不可忽略这离愁背后的传统文化因素。正如巴斯奈特所言:“文化是肌体,语言是心脏。就像外科医生做手术时不能忽视身体周围的组织一样,译者在翻译时也不能忽视文化这个肌体。”[1]以下笔者将以反映中国离愁别绪的古诗词为主体,论述此类题材的翻译方法及特点。

一、一词多译,假对应真糅合

在翻译过程中,通常对英汉译文的处理,译者首先都会考虑最大限度地一一对应,这种对应包括意义和形式上的高度一致,即a+b+c=a+b+c,也即严复“信、达、雅”理论之信也。但英汉两种语言因其字法、句法等语法结构差异,会有大量的英汉语词语或短语表达无法完全对应,具体表现为意义具体与抽象、集体与个体、实指与虚指、意味与色彩、状态与动作这五种主要的词语不完全对应。另外,短语表达上的不对应现象则表现得更加多样化,汉语中两个名词组合、或是动宾短语等均可独立成词完整表达一个较为丰富的涵义,但译成英语时这样的短语大多情况下并不能达到与汉语一样简练而又丰富的表达效果,针对这种情况,在不同的情况下便要采用不同的翻译手段使其符合其特定的语篇语境。在翻译过程中,糅合、引申和融合是三种主要的改变汉语语义的翻译策略,其中糅合是指根据上下文语境采用适当的表达方法综汇起来以达到语篇的前后协调一致,这种方法在处理同一首诗歌中两次或多次出现同一词语或短语表达时会显得更加灵活机动。这时,译者需要在最大限度地对应的同时,进行糅合,用公式表示则为a+b+c=1*(a+b+c),其中“1”表示译者进行加工糅合处理的部分,包括诗中事情或场景的叙述角度、诗人选择物象的态度或是短语表达的搭配结构,等等。同时,同一首诗中的同一词语的具体处理方式又有可能会有所不同,往往可以一词多译以追求译作效果达至最佳状态。

请看李商隐《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此诗开首便点题:“君问归期未有期”只此一句便涵盖了一问一答,跌宕有致,先停顿后转折,以错位视角写相思之情,看似平淡却每一字每一句中都注入了诗人对妻子深深的思念,一句读开来,嘴角便流淌出诗人漂泊异乡、归期未卜的羁旅之愁。次句直接写景,但这简单的一句景却字字渗透着诗人的情。今人臧克家就有言曰:“‘巴山夜雨涨秋池’,是景也是情。一种凄凉的感人的旅舍清秋,又况是秋雨中?其中情味,不言而喻。然而三四句却又笔锋一转,从眼前跳脱到将来,从巴山跳转至北方(长安),用转移视线的手法,写尽了对未来团聚之日的无限想象与憧憬”。清桂馥《札朴》评曰:“义山‘君问’云云,眼前景反作日后怀想,义最婉曲。”[2]整首诗中,“巴山夜雨”这一意象出现了两次,一为客中实景,紧承已答;一为归后谈助,遥应妻问。一般而言,近体诗是要避免字面的重复的,但这首诗中,“巴山夜雨”的刻意重复却给人一种回荡之气。今人姚奠中《唐宋绝句选注析》:“两个‘巴山夜雨’,都是围绕着一个‘寄’字。并在三句中,用了‘何当’二字,同首句中的‘未有期’前后呼应。这种句法、字意的重复运用,表示了一种缠绵悱恻的情致,也就更加明显地表达了《夜雨寄北》的意旨。”[3]那么,这一重复出现的意象在翻译时该怎么处理呢?

请看译文:

You ask me when I can return,but I don't know;

It rains in western hills and autumn pool o'erflow.

When can we trim by windowside the candlelight.

And talk about the western hills in rainy night?[4]

原诗两处出现“巴山夜雨”,虚实相映,“以‘何当’介乎其间,承前启后,开拓出一片想象境界,使时间和空间的回环对照融合无间。这种打破常规的写法,构成了音调与章法的回环往复之妙,表现了时间和空间回环往复的意境之美,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结合。”[5]但在翻译成英文时若只按字面重复翻译“巴山夜雨”,则不仅失去了汉语中的简练,且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重复累赘之感。此译文中,译者将两处“巴山夜雨”分别根据上下文语境以不同的方式处理。前句“巴山夜雨涨秋池”,译者将“雨”动词化,从而使整句诗省去了累赘的主语,变得简练易懂;后面“却话巴山夜雨时”之句,译者则将“雨”形容词化,话巴山夜雨,其实乃是话那样一个激起诗人内心深处深深思念的雨夜,而非雨本身,所以以雨修饰夜,句式简单但同时又将原诗的精髓之意完美地传达。其中两处均译有“western hills”与原诗重复回环对应,又不失原诗回环之美。

二、“意指集合”后的唤醒融合

结构主义翻译思想的最早倡导者沃尔特·本亚明(Walter Benjamin,1892-1940)认为,翻译的首要目的是通过协调语言的多元性使它们相互联结,相互补充,成为一种无所不包的独特语言,即“纯语言”或“共同语”(universal language)[6]。此处所谓的“纯语言”实际上是一种超越任何具体语言形式的抽象语言,根据本亚明的解释,各种语言之间存在着一种超历史的、先验的语言亲缘关系,这种亲缘关系存在于每一种语言的整体意指中,然而必须在任何一系列语言整体“意指集合”(the totality of intentions)中才能完整体现出来,因此,翻译就是将每一种语言的“意指方式”(mode of intention)相互融合,从而体现出“共同语”而被不同语言环境下的人们所理解接受。因此就英汉之间的翻译而言,我们也应通过英语语言和汉语语言各自的“整体意指”,找出它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并通过英汉两种语言的“意指集合”完整地体现出来。就汉语而言,其语句短小精练,神聚而形散,句中除必要实词外,虚词多省,句与句之间无明显连词连接,逻辑关系多为内隐,而英语上下逻辑关系必须有明显连接词连接,虚词使用频率偏高,神合同时形式上也必须讲究整体性,这一完整性一般通过明显的逻辑词来体现。因此在诗歌的翻译中,需要将汉语中分散、独立但内容上具有一定逻辑关系的散句,根据译入语规则进行句意融合、结构重组,找出两种不同语言各自的“整体意指”,从而找出它们的“意指集合”,即本亚明所谓的“纯语言”或“共同语”,从而达到翻译的最终目的。

请看石孝友《卜算子》:

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难凭据。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

石孝友,字次仲,南宋词人,著有《金谷遗音》。其词多用俚俗之语状写男女之事,直率自然,语言通俗而形式精巧。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评其词曰:“皆脱口而出,运用自如,无凑泊之痕,有生动之趣。”[2]又《云韶集评》云:“次仲词清奇雄秀,别于诸家外独树一帜。”[2]此词便是次仲状别离之作。首句“见也如何暮”,起句便叹相见恨晚之意,紧接“别也如何遽”,又是一声长叹,相见已太晚,奈何相别竟又如此匆匆。两句各著一“也”字,如闻人之连连叹息之声,不动声色之间竟将离人惋叹相见太迟相别太匆匆之无可奈何之感黏着于字里行间,别具一番意韵。第三句“别也应难见也难”则将前两句所言之相见、相别一笔勾连,“两用‘难’字,挽合甚好,语意精辟。相别之难,只缘两情之难舍难分;相见之难,则因人事错迕之不利。两用‘难’字,而意蕴则不同。”(《宋词鉴赏大辞典》)此处“见”既指初见,也指重见。初见已为不易,若想再相见则更非易事,故言“后会无凭据”。上片所言情在送者,而下片所言情则在行者。“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临别之际踌躇满怀,欲行却又止。此处“如何”犹言怎样,行人去却又心下难舍,但要“住”,情势所在,又该如何?如此,正是一句“住也应难去也难。”此句让用两‘难’字,临别之情,至此已言至至极。而词的最后,以一句简单明了的“此际难分付”又将别离之际如此纠结的情感戛然中断,然而却情至高处,词虽断而余音犹在。此词句拍整齐、韵调高亮,重重沓至的字音效果,却以平白如话的字句完美地诠释,李调元《雨村词话》评此词曰:“词中白描高手无过于石孝友。《卜算子》云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2]此言极是。那么如此白描之词句如何通过翻译达到一种“纯语言”的效果呢?

译文如下:

We met at such a late date,

And as suddenly we'd separate.

Hard to separate,

And as hard we met,

No firmed-up future date.

How could I leave?

And how could I stay?

Hard if I should stay,

And as hard to tear myself away,

Up till now,too hard to say.[7]

原词中各句形式上独立性强,但意义上却又是环环相扣,相互勾连,译文则分别考虑了中英文的“整体意指”,以形式上的环形融合解读了原词意义上的相互联系:上片第二句增译连词“as”与第一句保持了良好的关联,紧接着第三句另起意群,但又通过重复“separate”一词保持了与上一意群的关联性,意群内部同样以连词“as”来完成内容以及形式上的衔接,大处则通过重复句意保持协调,纵观而下,整首词便构成了一个意义及形式上环环相扣的一个循环圈,让人读来缓缓而下,有一种连绵不绝的余韵缠绕唇间,不仅完美体现了中国古代诗词所蕴含的回环音乐之美,也让读者在不经意的品读之间感受到了词中难以言传的别离之意。

三、错位现实还原法

历来人们研究翻译有诸多不同的角度,但多数翻译研究者都局限于通过对语言本身的研究来研究翻译,然而法国翻译派却认为翻译的对象应该是语言所传递的信息内容,并非语言本身。在自然交际过程中语言知识充当作一个工具的作用,真正发挥交际作用的是双方试图表达的思想和传递的信息。法国著名口译专家、释意理论的创始人D.塞莱丝科维奇(D.Seleskovitch,1921-2001)认为,译者和译员应该是画家,而不是摄影师,因为绘画是“借助画家的看法从要表现的现实中提炼与现实一致的意义和信息”[6],翻译是以口语或笔录的形式用听众或读者能够理解的语言方式转达出发语要表达的思想,它的目的在于“在两种不同语言表达的文章之间建立等同”[8],因此翻译并非语言本身客观僵硬的再现,而是在译者的参与下,受社会文化语言影响的再创造。苏联批评家伊凡·卡什金也指出:“译不要简单照搬原作现成的语言符号,而要努力再现原作文字所描绘的客观现实,再现赋予原作文字以生命的客观现实,要用现代人的眼光,用现实主义的方法传达作品。”①转引自顾正阳《古诗词曲英译文化视角》,上海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79页。因此,在翻译中国古诗词的过程中,我们也应以现实的视角来理解原作,解读其语言符号所要表达的真实社会意义,还原因文化或语言习惯而产生的意象错位,积极还原原作文字所要表达的事实或意蕴。

请看晏几道《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临江仙》一词乃为感怀旧人之作。词起则写楼台高锁帘幕低垂之状,写尽梦回酒醒孤寂落寞之感伤。首两句以六言对起,互文见义。此处“酒醒”之际亦即梦醒之后。“楼台高锁”乃是从外观之,而“帘幕低垂”则是内部视线所见,两处以同时所见、同处之景追昔抚今,暗示去年此时楼台开放、帘幕高卷热闹非凡,然而昨是今非。字里行间透浸着孤清落寞之意。紧接“去年春恨”一句承上启下,人已去楼已空,怅恨难耐,不禁引出往事一幕幕。昔日风流云散已非一载,而转眼伤心又一年,此情此景更难排遣,因而便见眼前之景。“落花”、“微雨”点春,人独立却见燕双飞,托出一“恨”字。此二句正春色恼人,愁人不已。“论风韵如微雨过箫,论词彩如红蕖照水”(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下片自然忆起相逢,“记得”二字如锱铢落地,铮铮有声。记得记得,如今仍清晰得记得,记得初见时你的模样,“两重心字”依然鲜艳在心,几多相思琵琶弦上说不尽。只是怎奈,怎奈万千柔情只是“当时”,而今之日,却已是月在人已渺。亘古不变的明月,见证着的,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的人世沧桑。“当时”二句娴婉沉着、清壮顿挫。全词以“春恨”为基点,由眼前忆往昔,由近处帘幕写到遥远的当年初见,层层翻转,而又首尾贯串。文字或绵密或疏淡,最后以虚笔作结,含蓄不尽,感慨无端。

译文如下:

Awake from dreams,I find the locked tower high;

Sober from wine,I see the curtain hanging low.

As last year spring grief seems to grow.

Amid the falling blooms alone stand I;

In the fine rain a pair of swallows fly.

I still remember when I first saw pretty Ping,

In silken dress embroidered with two hearts in a ring,

Revealing lovesickness by touching pipa's string.

The moon shines bright just as last year;

It did see her like a cloud disappear.[9]

译文上片将“落花人独立”解译为“Amid the falling blooms alone stand I”,下片将“琵琶弦上说相思”译为“Revealing lovesickness by touching pipa's string”。译者采取错位现实还原法,根据词中所要表达内容的客观性,用现实的眼光,直接理顺原词所要表达的意思:“人独立”乃是伴着纷纷落花飘飞的,因此增译“amid”一词将整句词所要表达的现实状态明了化;下片增译“touching”一词向译入语读者说明此乃是诗中小苹在拨弄着琵琶而非琵琶弦本身在“说”着相思;同时将“说相思”之“说”以“reveal”一词译之,传递出乃琵琶语泄露了相思而非歌女亲口说出,如此不仅很好地显现出了中国女子羞涩、含蓄的形象,也传递了原词真实想表达的意义和思想。

四、曲直并用以达其意

曲直并用以达其意,即在古诗词翻译中,对诗人描述的情景进行部分顺译、部分转译,两者结合,以求全面体现原诗形式、内容,更深刻更传神地传递原诗所要表达的情感。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认为,语言具有共性,一个民族使用的“落后的”语言结构并不会“限制”它对世界的认识能力,因此能用一种语言表达的东西肯定一定能用另一种语言来表达,即用翻译的方式来寻求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对等语,以恰当的方式重新组织信息的形式和语义结构从而达到交际和交流的作用。对这种具有共性的语言符号及结构,我们可以采用顺译的方法,将原诗中情感表现力强、语言形象颇具典型性且无文化障碍的部分,翻译时保留原诗结构,将原诗中可获得译入语读者共鸣的部分以其原本形式展现出来。同时,语言作为不同的符号体系,它们之间又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差异性,翻译的目的一方面就在于保护和解释这种差异性,对原诗进行“有调节的转换”(regulated transformation)(德里达),不断修饰或推迟原文使其不断成长、成熟,最终得到再生(renewal)。这样一个对原诗进行解构之后重构其美学空间,再根据译入语读者的思维习惯及艺术表达效果将已拆开的解构进行重组的翻译过程就叫做转译。翻译时,顺译、转译并用,一曲一直,一正一反,相辅相成,直显其形,曲达其意,相得益彰。

请看王维《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产于南方,又名相思子。“藉红豆表己之相思,故人之勿忘,风神摇曳,韵致缠绵。托物言志,言近意远”(富寿荪《千首唐人绝句》)[2]。首句点出“南国”,殷勤相问,表面上是问红豆树春来已发几枝,实际上却是借红豆探问友人近况,“春来发几枝?”颇似久未相见的故人深情一问“近来可好?”语意极淡却又暖至心扉。下联笔锋直接转至友人,寄意对方。瞩望对方“多采撷”,只因“此物最相思”,此处只用相思嘱人,但诗人自己的相思之情也明见于言外。其中末句一个“最”字用意颇深,此字与上句“多”字相勾连,因其“最”相思,最能唤起人们对友情的珍视,对友人的怀念之情,所以才期望友人能多采撷,以君之心抒己之情,婉曲动人,语意高妙。此诗最大的特点便是语言朴实易懂,有南朝民歌之风,因而在翻译时应最大限度地寻求其对等语。

译文如下:

Red berries grow in southern land.

How many load in spring the trees?

Gather them till full is your hand;

They would revive fond memories.[5]

原诗前两句语言朴实,结构简单,所要传达的意思也是直接明了,这样的诗句在英语中直接找到它的对等语言符号来表达便可将原诗在另一种语言中呈现出来,故而译文前两句直接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译之。原诗后两句语言亦简单朴实,但简单的两句表达的深意却须深而琢之。英语中若直译,可保留结构完整性及其原有语言风格,但是却难以传达简单背后的情感,因而对于这种语言的差异性,译者则将其调节后进行转换,将原诗语言形式进行适当修改,之所以希望友人多采撷正是因为此物是相思子可寄相思之情,译文若直译为“此物相思”恐怕多会引起歧义,此物相思乃是因为此物让人相思起其他人,故而译者将其转换为其引申义,这样既保护了语言的差异性同时又传递了原诗思想。顺译、转译结合,曲直并用,可显其形、达其义,可谓妙也。

[1]Bassnett Susan.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Routlege,1980:14.

[2]徐培均.中国古代诗苑精品[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99.

[3]姚奠中.唐宋绝句选注析[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1980.

[4]迟乃义.唐人绝句里的诗情画意[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0.

[5]许渊冲.唐诗三百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556.

[6]李文革.西方翻译理论流派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出版社,2004:291.

[7]任治稷,余 正.从诗到诗[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288.

[8]许 钧.译道寻踪[M].郑州:文心出版社,2005:191.

[9]许渊冲.宋词三百首[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6:132.

A Cultural Approach to the Translation of Separation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oetry

GU Zheng-yang, LU Hong-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

Separation is always one of the eternal theme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oetry,behind which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al factors cannot be ignored.While a translation is a kind of spoken or pen language to convey the thoughts the source language expresses in a way the audience or readers can understand,with the aim to establish a kind of equivalence between two different language expressions.That is to say,translation is a kind of recreation by the translator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language rather than a reappearance of the language in another form objectively and stiffly.Therefore,the cultural interpretation,as well as the interpretation of poetry forms and content,becomes an important miss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poetry.In this paper,based on Chinese and English linguistic features,the transmission of Chinese separation culture in poems translation process is explored under both the Chinese and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ies.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poem;separation culture;translation strategy

H059

A

1008-3634(2011)06-0123-06

2011-03-03

2008年度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2008BYY204)

顾正阳(1948-),男,上海人,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蒋涛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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