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性感文化的张力

党西民

(广州体育学院深圳报业集团，广东 深圳 518034)

当代性感文化的张力

党西民

(广州体育学院深圳报业集团，广东 深圳 518034)

性感是现代审美文化的一大特点，实践中，它常常与社会规范产生博弈和僭越。性感的表达很重视身体的暴露，但它常常在遮蔽和暴露之间寻找适当的平衡。优秀的性感作品必须摆脱纯粹的暴露，要吸纳艺术风格学的元素，才能具有更恒久的魅力。

性感;暴露;表达;风格

现代社会使原来私密的事物逐渐暴露出来，成为公共空间常见的文化现象。性感文化正是如此。游戏中充斥着大量性感人物;几乎每部文学、影视作品都有性感情节;网络、报纸、杂志上充斥着性感的图片。购物广场到处都是胸罩、乳房、大腿，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迷离的眼光、轻轻撅起的嘴唇、微翘的后臀……甚至高速公路上也有性感的广告牌。服装也不甘示弱，“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 “露风”不仅频频刮起，而且愈演愈烈。1998年还是渔网装，1999年便已‘泳装’上街了。在2000年，过去几千年认为只能在闺房中、绝不可轻意显露的‘肚兜’，一下子被穿到大街上。与此同时，在美国也出现了一股“露风”，那就是女裤的裤腰越来越低，这源于为了体现女人性感，突显女性的曲线美，流行的趋势开始从露乳沟转移到露股沟，这股“露风”被人们称为‘股沟时代的降临’。最近，日本又出现的露臀装恐怕又会对人们的容忍度再次形成挑战。”在这些趋势中，女性形象居多，并且越来越暴露成为现代文化的一大潮流。

然而，道德批判的强势地位导致对性感的研究处于习惯性弱势，但这也难以遮盖性感文化的蓬勃态势。在为数不多的研究资料中，大多数是以道德的制高点对性感大肆批判。本文试图在价值中立的情况下深入探讨性感文化。

一、裸露与遮蔽

性感不等于性。性是直接与现实的行动、实践密切相关的。而性感在字面意义上是感觉，是某种性冲动或者是与性冲动相关的快感。实际上，人们常常谈到的性感则是针对某个欣赏对象而言的，是一种表征。性感虽和性密切相关，但二者却有很大的区别。性感虽然总是围绕着性而展开，但无论它与性联系有多紧密，毕竟它不能触及性，也绝对不是性。

全裸虽然也会成为性感的欣赏对象，但裸露的部分始终是人所诟病的对象，大概原因在于它是对人类“文明”的冲击、对彬彬有礼而又虚伪的社会礼仪揭露。如果说裸露就是性感的话，当我们分析了天体主义之后则会得到另外一个结论。法国天体主义有160个俱乐部、83个天体度假中心，他们都推崇人的原始状态，不要任何衣物遮盖身体。在裸营中，人人都完全脱光衣服自然地相处。刚开始进裸营的人感觉非常不自在，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则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羞怯和顾虑，甚至没有了窥私心理。在那里，裸露身体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这种方式解构了人类对性禁忌的编码，性禁忌失去了它对人类社会的第一魔咒。我们的性禁忌却是性感产生的第一魔咒，这种魔咒催生了、激发了性感。由此来看，裸体并不一定代表着性感，而是纯粹的暴露。在古典艺术作品中，尤其是在西方绘画、雕塑等作品中体现为某种趣味和风格;而在大众文化中的裸露，常常体现为某种时尚和潮流。

关于服装上的性感问题，历来就有“露”和“藏”之争。主张“露”的人认为，服装的性感在于“露”得恰到好处;而主张“藏”的人认为，服装要能遮盖、要含蓄才能产生性感。前者重在直接可见性，“露”的服装能把“藏”起来的亮点展现出来;主张“藏”的人重视服装能激发起观看者的兴趣、想象甚至是性幻想。性感的服装正是在于“露”得适度，“藏”得合适。而性感的身体在于既能够引导观众去观看，又能够阻止对方的眼睛，限制对方的观看;另一方面也能激发观者的兴趣。既能给人以引导，也能拒绝、排斥读者。一方面是勾引、诱惑甚至是投怀送抱，另一方面则是打击、排斥。暴露的身体让人想方设法去观看，暴露又是有保留的暴露，对绝对隐私又是讳莫如深，坚决拒斥。露脐装将肚脐隐隐约约地暴露出来，其余部分则坚决遮盖。旗袍将身体包裹得很紧，以暴露曲线，旗袍在对下身的遮蔽之中又剪开分叉，这样将小腿、甚至是部分大腿暴露出来。旗袍暴露得不是不够坚决、不够彻底，而在于它的开衩、紧裹都是策略，是通过紧裹暴露身体。这种暴露不是唐突的、不合时宜的，而是既大胆而又含蓄的。丝袜则是这种典型体现，无论是印花的、镂空的还是网眼的，丝袜充分表达了勾引的神秘性。既勾引又限制人的眼光，丝袜制造了几近触摸的肉质感和永远不可到达的隔膜之间的巧妙结合。

作为性感表达高手的麦当娜充分展现了勾引和排斥的完美结合。她一方面展现出各种各样的勾引动作;另一方面则挖好了陷阱，让男性观众遭受打击甚至是耻辱。在被勾引和打击之下，男人的虐恋癖得到了满足。这是对性感的身体的绝对控制，也是对身体权利的控制。在勾引和控制之间完美地完成性感形象的塑造。

快感和压抑这两方面构成了性感的基础，它充分表达了快乐和禁忌。虽然性感布满了各种情感，但是快乐是性感的主导原则。这种快感来自于对禁忌的不断违规和挑衅，这才是性感文化的重头戏。性感文化处在社会规范和强烈的性冲动之间，它要在两者之间取得相对平衡，形成“压抑—展示”的强烈张力。在这种张力的情形之下，便产生既担心又喜悦，既焦虑又兴奋，既禁止又揭示……的复杂心理。社会规范的力量是强大，又不得不遵守，然而却不是僵化的，这些规范的严格性导致对规范的突破是一种偷偷摸摸的，但又是令人震颤、甚至是激动不已的。

总之，性感并不在于完全暴露，也不是暴露的程度，而在于暴露的方式、暴露与遮盖之间的微妙平衡。它的心理基础是快感和压抑的张力，有这种张力才构成强烈的性感。

二、性感的产生

性的隐蔽化是人类社会生存和繁衍的基本禁忌，也是文明化的结果。在文明化过程中，人被一切遮蔽和装饰系统所限定，从而性被不断编码到社会禁忌之中。性成为一个讳莫如深的符号，成为一个不断被压抑书写的主题。文明在对性进行压制，反而生产了各种性感的表达。现代文明积淀了来自远古的各种文化，同时也对之进行了各种策略的改编、调整。例如，服装是对身体的遮蔽，却形成对遮蔽的各种挑战，转而形成对性感的不断揭示。这些服装系统制造了一系列色彩斑斓、变化多端的性感表达。在受压抑的同时，也通过被压抑的产品进行对抗。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是旗袍，它既体现出传统、古雅、保守和矜持的特点，同时也体现出性感迷人的曲线美。

性感常常是通过突破传统观念的方式表现的。习惯的思维方式具有稳定性结构，持有既定观念的人对外来刺激带有某种防御性应激。应激强烈时产生的冲突比较大，观看者难以接受;应激不太强烈(即使产生冲突，却又不至于影响观众的核心价值观)时，便产生某种震撼，这样的审美对象总是新鲜的。若挑战性的感受与性冲动有关，接受者便产生性感。

性感本身就是一个美感实践和美感经验，这种实践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社会规则、道德规范的挑战，也是美感的表达实践和现实规则之间的博弈，但是这种对规则的破坏是有限度的。它不能把自己和规则完全对立起来 (除非具有精英意识的先锋艺术)，要不则被称为唐突的、激进的甚至是龌龊的 (大部分前卫作品所产生的处境即是如此)。性感文化以大众文化的方式对规则提出挑战，迎来了自己的发展契机，但是它没有精英文化的厚实基础，注定这种挑战是零敲碎打的，是一层一层循序渐进的。它不会背离太大，它会随着发展而逐渐转变。随着某类人群数量的上升，某种性感的表达就成为合理化的现象。例如，20世纪同性恋的日益合理化，导致同性恋的性感成为性感文化的一部分。

社会对同性恋有着某种禁忌，在比较开放的文化形态中，同性恋便更加具有性感意味。但是，由于这些禁忌在现代社会显得不那么严格，所以广告大打同性恋、女权主义、虐恋、物恋、兽毛皮革恋等牌。娈童癖的性感在于，越是清纯，越是能激发起欲望。这种“清纯——性感”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德勒兹常常使用“生成”这个概念来表达两种不相关的事物之间的关系。 “在少数状态下，人们重新分域，或允许自身被重新分域。但在生成过程中，人被解域”。生成可以将两个不属于同一领域的事物 (甚至是对立的领域中的事物)结合在一起，从而出现新的感受方式。在性和幼稚之间有非常大的差异，但这种差异导致了性感的生成，生成了新的性感形式。看似矛盾和对立的两种事物能形成某种差异和对比，在对比中往往充满蓄势待发的能量。清纯不再是性感的对立面，这两者的差异是生成的最佳契机。“最近日本男人中刮起了‘男扮女装’之风，醉心于化妆的这些‘纯爷们’把自己装扮得比真女人还美艳，有的甚至还以‘美女妆’形象跟女朋友约会”。男性与化妆本身的巨大差异造成了性感生成的契机。

因传统观念的不同，对传统观念的挑战就形成了不同样态的性感文化。有的文化观念比较保守，有的比较开放，那么性感文化也就相应地显现出保守和开放了。例如，在穆斯林女性那里，身体是完全被遮蔽的，甚至头发都应该如此。因为头发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的一部分，且是不应该是被暴露出来的。因此，穆斯林认为，女性的头发是性感的。这个性感的头发正是打破禁忌的一种象征。

性感也表现在两种极端对立的对象上，这表现出性感作品中的激烈的张力。例如作品《劫夺欧罗巴》就是一幅经典的性感作品，作品反映了由宙斯变的牛劫走欧罗巴的那一激动的瞬间。牛背上的香艳、细嫩而又丰满的女性肉体和牛的粗糙的皮肤、强劲的力量形成强烈的动感。“色情是身体的自然冲动，但是，存在着一个理性的世俗世界，这个世界将身体的自然冲动看作是向动物世界的野蛮返归，并且要向它作出不洁和肮脏的谴责……它所具备的强人的兽性力量可以摧毁稳定的自我，同时能摧毁人性所建立的世俗世界。这种源自于自然身体的色情……在挫折中前行，它踉踉跄跄，既欢乐又发抖。恰恰是在向动物兽性的返归中碰到了阻力，色情才更具有一种震颤的爆发力量”。在大众文化中常常会发展成为美女与野兽之间的强大张力，用以表达性感的狂野、激情，以及激发某种狂热和冲动。美女与蛇、美女与怪兽……之间充分的联系和对比，表达出性感的压抑和神秘，以展现性感的挑战力。

三、性感的叙事学特征

正如所有的美感表达方式一样，性感具有自身的特点。这种表达不是直接针对性器官的，但也不是与性器官毫无关系。一方面，性感能指和性感所指之间有很深的鸿沟 (即所指和能指的鸿沟);另一方面，性感所指和性对象之间也有很深的鸿沟。这些鸿沟把性感形式限定在对性感对象的描述上。它暗示了和性感对象的趋近，但很难达到性感对象，它是围绕着性而展开的一系列探访、暗示、象征、迎合、挑衅和刺激。

如果将人的身体分为普通部位、亚性感部位、性感部位、性部位的话，性感文化在大多数情况下所表现的不是普通部位，而是亚性感部位和性感部位 (如上所述，对这些部位的表达与文化之间有密切的关系)。亚性感部位一方面是身体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又是接近性感部位。所以，对它的描述总是暴露和遮蔽的结合。它能够关注性感文化所要关注的高潮部分，而且围绕着高潮部分不断绕圈圈。不断通过近水楼台的优势强调、渲染，营造高潮部分的神秘化。例如，穿低腰裤子，暴露了肚脐，隐隐约约地体现了腰肢，这种影影绰绰的表达是围绕着性感部位的不断描摹。它并没有描述性感部位——腰肢，却激发了性感。

对性感部位的展现也是如此，性感部位的表达一方面否决了性部位，另一方面却围绕着它。比如穿超短裙、露乳沟、露臀沟等现象，就属于这种。迈克·杰克逊的动作常常带着性意味，这是对性感部位的表达。他的太空步中常常“把左手放在裤裆处，有节奏地前后摇摆”。用手护着胯下，或者在大腿内侧抚摸。面部带有痛苦并喜悦的欢快，节奏中饱含着激情。有网友认为，他“暴发的激情，搞怪的喊叫，炫目的舞步，在舞台上的霸气等等，太性感了，女人都喜欢他”。对性部位的展现受到我们这个规范型的社会的限制，传播法、电影分级制度就是明显的例证。对性感部位的展现是现代社会的又一大景观，这也说明了各种制度在对待性感问题的模棱两可和默认，因之给性感腾出了很大空间。性感实践和法规博弈的结果就是性感问题的限度。而淫秽和性感之间则是一线之隔，同样的部位既可以表现性感也可以表现淫秽。性感总是激发人的欲望，带有某种艺术趣味，但又不能不潜含着欲望。而淫秽则以欲望为主，不包含任何趣味。

性感的表达也可以是动态的，通常体现为在叙事上从普通部位向性感部位的转化。视频、小说等具有时间特点的艺术作品常常从某个普通部位着手，不断向性感部位移动。在移动的过程中对个人隐私展开慢慢地侵犯，从公共领域渐入到隐私领域。对性感的描述是从开始发展到走向高潮，由外围不断突破禁忌，始终围绕着禁忌书写。性感表达中，人物的行动、造型都是一个个细小的触角，不断对规则的外围展开细微地修改、认真而仔细地触犯。这个过程是精心设计的话语方式，有着精心编码的性感逻辑。在这种动态过程中，从非性感部位逐渐向性感部位转化，再不断转向个人隐私，性感的强度不断增大。现代脱衣舞是典型的动态性感文化，伴随着时间的变化，性感强度不断增强。在小说、影视文本中也常常如此，体现为描写部位的变化、角度的转移和镜头的变化。

性感的表达也会使用某个静态的点展现动态的过程。它会选取即将接近性感部位的那一刻，即性感部位之前的场景成为性感表达的主要时间点。如上文所描述的服装在设计上，表现乳沟、股沟甚至臀沟都是这种情形，用以展示性感美。例如，一则利维斯牛仔裤广告，在这则广告中展现的是裤子拉链即将拉开的那惊心动魄的瞬间。拉链被拉开了一点缝隙，却没有完全打开。无限地延宕性爱的对象，并把欲望的对象符号化到亚性感部位，这正是这则广告中的性感。亚性感部位对性感部位的不厌其烦地表达，无限制地延宕欲望的对象。延宕的结果就是揭开繁复的表达形式，围绕着对性部位展开无休止的描述，但从不 (或很少)涉及到性部位。这就增加了审美强度，延长了审美时间。让可能出现的想象变得更加复杂和精妙，赋予想象以浓烈的趣味和蓬勃的激情。

性感的表达也体现在性感部位向亚性感部位甚至是非性感部位的延伸。在视觉文化中，本身不具有性感意味的脚、手等部位也被纳入到性感范围之列。由于这些部位是接近身体的渠道，是身体性感部位的延伸和象征，造成了它们的性感。有些部位因为使用了相关性从而造成性感，例如舌头、嘴唇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人们往往谈起这些部位的性感时，都认为它们具有某种隐喻意义。有些动作因为经典的造型已经成为经典动作。例如，玛丽莲·梦露的微凸欲吻的嘴巴已经在电视上成为固定符号广为引用。手指也可以制造出的象征意义，因为它和下肢明显的相似性造成它具有极强的暗示意义。这些肢体虽然与性本身没有太多联系，但通常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导致了某种想象。另外，脖子、汗毛、耳朵等器官常常会形成对身体的暗示，因而具备性感因素。眼睛作为心灵的窗户是表达的最有效手段，它也具有表达性感的能力。在某些广告中，迷离的眼神、直勾勾的眼睛便成为性感的形象。

四、性感的风格学特征

当性感使用各种艺术风格学的元素时，会产生恒久的美感。要使性感产生强大的感染力量，就必须把性感提升到艺术风格学的层面，只有达到这个层面，性感才有更深刻的内在意蕴。柔媚、甜美、阳刚、震撼、火辣和古雅等艺术风格将性感衬托得情趣盎然、仪态万千，以致性感好像被艺术风格收编了，纯粹暴露在艺术风格的对比之下显得相对狭隘了，但趣味的元素使性感更加有魅力。因为对身体器官及其相关联部分的暴露只处在低级的暴露阶段。要达到更高的阶段，要能够具有无尽的魅力，才能有永不枯竭的吸引力。所以就有必要把性感处理得更加富有深意、更加富有情趣。例如一则CK内衣广告:墙上贴着一张穿着短裙的女性照片，照片的中间部分被撕开，露出里面的内裤。这张图片给我们塑造了一个文本和现实之间的相关性。如果说海报是视觉文本的话，内裤则是文本所压抑的性感空间，内裤的图像是对文本图像的打破。如果说内衣是现实的话，文本空间是对现实空间的遮盖。如果说内衣是文本的话，这个文本则是外面这个文本所遮盖的文本，里面的文本通过撕破外面的文本表现出文本对文本的突破和模仿;里面的文本更像被遮盖已久而极力突破外界界限的内在欲望，它随着被撕开而呼之欲出，毫不羞怯地展露出自身，现实和文本之间形成了强烈的互文性，把性感封锁在重重遮蔽的广告图片之中。因为封闭才积蓄了能量，因为撕开才展现了性感的魅惑。

常见的性感风格有清纯、妩媚、狂放、火辣辣等类型。比如，日本的视觉文化常常使用清纯型的性感，美国常常关注火辣的风格，中国的旗袍端庄舒雅有知性美，冷艳的法国女模特、满嘴胡茬到处是汗毛的粗犷男模……各种各样的艺术风格不断把性感收编起来。如果说性感是一个独立的美学范畴的话，那么它受到了各种各样的美学风格的渗透。妖媚、野性、温柔、火辣、古雅等艺术风格对性感的场域展开了不息的争夺，并且提升其品位，而性感在这些争夺之中获得了某种特征的性感类型。不同类型的观众对不同的性感风格情有独钟，而对另外的风格则保持一定的距离。

总之，性感作为现代审美文化的一种重要方式，常常是在和社会规范产生的博弈中产生的。性感的表达绝不能仅限于对身体的暴露，要在遮蔽和暴露之间寻找适当的平衡。好的性感的作品必须摆脱纯粹的暴露，要吸纳艺术风格学的元素，才能具有更恒久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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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汪民安，陈永国.身体转向［J］.外国文学，2004:(1):38-46.

The Tension in Aesthetic

DANG Xi-min

(Guangzhou Sport University，Shenzhen Press Group，Shenzhen 518034，Guangdong，China)

The sexy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aesthetic culture.Sexy practice always has conflict with criterion，so body can be expressed.Sexy always means revealing the body，but it must keep balance between the revealing and covering.The excellent sexy work attach more importance to artistic style and interest but not revealing.

sexy;revealing;expressing;artistic style

G122

A

1673-9779(2011)04-0454-05

2011-07-26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 (GD10YZW04);广州体育学院院管项目 (YB1102)。

党西民 (1977—)，男，陕西渭南人，博士，讲师，深圳报业集团博士后，从事美学、视觉传播方面的研究。

E-mail:dangximin2005@163.com

［责任编辑 王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