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11-04-03方梦之
方梦之
(上海大学,上海,200072)
罗益民、韩志华的“反论:他山之石,可以毁玉——对文化翻译派的理论反思”一文,对文化学派的理论渊源、形成条件、本质特点及其对文学翻译和翻译研究的影响作了鞭辟入里的分析。文章以本体论为参照,从翻译学科建设的高度,对其进行理性的审视和批评,认为文化学派“在理论逻辑和实际上,割裂了原文与译文、译者与作者之间的主客体关系,甚至抛弃了主体,单纯地结合文化因素或社会历史环境肆意‘改写’原作,使得译作面目全非,不免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潭或伪译的怪圈”。在翻译理论史上,20世纪90年代的“文化转向”一晃而过,曾经风靡一时的翻译的文化研究逐渐趋于平静,其范式转入常态。然而,发轫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翻译的语言学研究却与时俱进,摆脱了“等值”的束缚,其核心观念已从传统的语言转换变向为译者及其与社会的关系,把翻译看成是社会争斗的场所。莫娜·贝克在题为“翻译研究中的语言学模式与方法”一文(《外语研究》2005[3])中说:“翻译研究语言学途径这些年来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了。……Hatim,Mason和House在1997年分别出版了各自理论模式的修订版,明确认可了诸如意识形态、政治氛围、市场力量等因素的重要性。”可见,翻译的语言学研究本身渗入了许多与语言相关的文化因素。当代翻译的语言学研究一改过去只重原文、重形式、重规范、重共时、重微观的做法,开始同时重视宏观的社会文化语境,以语料库为工具,进行实证研究。现在,借鉴描写学派的研究方法,运用当代语言学的新思想、新概念,多学科“综合描写、宽域规范”的多元整合的新范式已悄然兴起。
郑延国教授的“文学翻译:重写和竞赛——实例举隅与点评”虽然也引用了勒菲弗尔的“改写”理论,认为翻译是对文学作品的一种改写,离开改写,“原著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消亡”,但文章并未在意识形态和诗学的范畴内过多地展开,而是以作者自译和他译名诗为例,说明重写和竞赛乃文学翻译的两大重要策略。郑文的重写不是勒菲弗尔意义上的“改写”,而是回绕文本,演变出新。文章标举许渊冲“在竞赛中,要争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旗帜。当然“胜于蓝”也是就原本和译本比较而言的,并未涉及意识形态和诗学之类。作者引用叶君健的话说:“译文表现原作的精神和风姿,是译者学识、思想感情和文学修养与原作相结合的结晶。这种结合本身是一种再创造,译者应该通过对原作的尽可能消化,把原作再创造为本国文字中的文学佳作。”可见,作者对文学翻译的重写和竞赛处处以原本为依据。
方梦之的“《翻译学通论》:翻译学之滥觞”介绍和评论翻译学的开山之作《翻译学通论》。该书作者蒋翼振继承我国传统美学思想,借我国传统文论阐发翻译学的学理,认为“翻译学是活的文学”,反对亦步亦趋地翻译成“死的文学”,提创要“尽力创造一种新文体”。80余年前,蒋翼振把翻译学的宗旨定位在“活的文学”,是有先见之明的。不过,蒋的“精微思想的迁移”、“求两系或两系以上文明的化合”,只讲合,不讲分;只讲迁移或引进,不讲对源语文本改变、操纵或重新阐释,这显然是一大时代差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