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日语数词中的「4」

辽宁大学 芦英顺

如果说日语中的数词「いち·に·さん·し·ご·ろく·しち·はち·きゅう·じゅう……」原本不是日语，大家会吃惊吗？现在虽然是日语的数字读音，但原本是从中国传入日本的，所以不属于日语固有的词汇「やまとことば」。大家都知道，我们汉语中的数词的读法是「yi·er·san·si·wu·liu·qi·ba·jiu·shi……」。不难发现汉语中的「3」的发音和日语中的「3」的发音很相似，不仅是日语，朝鲜语、泰语、越南语中的「3」的发音也和汉语很相似。这说明汉语数词的读法给日本及亚洲邻国带来很大的影响。日本长期以来受到大陆和西方文化的影响，吸收了许多外国语言的词汇，这些词汇可以统称为借用语或外来语。其中汉语词汇最早进入日语，而且词汇量大，使用频繁，与日本人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因此，日本人一般主要是把来自于西方语言的词汇称为外来语，而汉语仍称为汉语。所以「いち·に·さん·し·ご·ろく·しち·はち·きゅう·じゅう……」应属于日本汉语词汇。

日语固有词中的数词的读法是「ひ·ふ·み·よ·いつ·む·なな·や·ここの·とお」。日语中表示数词的词汇有汉语词汇和固有词汇两种。并且这两种并不完全独立，经常被混淆使用，所以对于我们日语学习者来说是个难点。

数字「4」中的「し」读音是汉语词汇，而「よん」是由固有词汇「よ」变化而来的。所以按顺序数「いち·に·さん·し·ご·ろく·しち·はち·きゅう·じゅう…」时要读作「し」，要用汉语音。如果要是读成「よん」，就会造成其他数字都读作汉语音，只有一个数读作和语音了，整体上不协调。但平时我们常常能听到日本人数数时读作「よん」，那也是有道理的。

一看到「6」这个数字，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会读作「ろく」，读作「む」的人几乎没有。但看到「4」会怎么样呢？读作「よん」的要比读作「し」的多得多。也就是说，日本人看到单独的数字「4」时，大部分人都会读作「よん」。只有从「1」开始数数时读作「し」。现在人们都认为读「よん」是普遍的，读「し」才是例外。

但是从前读「よん」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普遍。请大家读一下「4回」「4軒」「4冊」。现在虽然大部分人都读作「よん」，但是在1913年国语调查委员会出版的《口语法》一书中写到，上面三个单词中的「4」作为惯用语都要读作「し」。但是「4畳半」「4人」「4円」当时就读作「よ」。「14行」和「24枚」是「（に）じゅうし」，「（に）じゅうよん」混淆使用。壶井荣的名作『二十四の瞳』要读成「にじゅうしのひとみ」，并不是「にじゅうよんのひとみ」。「四十九日」的法事也要读作「しじゅうくにち」。

把「4」读作「し」的话，「4人」就会读成「しにん」，就和「死人」混淆而感到不吉利，所以人们尽量避讳，一开始就用「よ」来代替「し」。并且为了准确地传达数字「2」和「4」常常读作「ふた」「よん」。尤其是在商业交易上把「2020」读作「ふたせんふたじゅう」的现象至今仍存在。把「90」读作「くじゅう」就会容易和「60」混淆，所以读作「きゅうじゅう」也是同样道理。「く」和「きゅう」都是汉语词汇，「く」是吴音，「きゅう」是汉音。「く」是比「きゅう」先传入日本的。

日语中的「4」原来是两种读音混淆使用，而进入近代之后常常用「よん」代替「し」，并且「よん」的使用范围逐渐扩大。

量词「匹」和「杯」，单独使用时读作「ひき」「はい」，但是作为量词就会发生音变「いっぴき、にひき、さんびき」「いっぱい、にはい、さんばい」。按道理「よん」也和「さん」一样，以拨音结束，应读作「よんびき」「よんばい」，但依然「よんひき」「よんはい」占上风。这说明「3」和量词「匹」、「杯」的复合程度紧密，音变现象也已确立。但「よん」和「さん」相比使用时间短，复合程度不紧密，所以读作「よんひき」「よんはい」。

而且说日期的时候，「11日」「23日」读作「じゅういちにち」「にじゅうさんにち」，而不能读作「じゅうついたち」「にじゅうみっか」。可是只有「14日」和「24日」要读成「じゅうよっか」「にじゅうよっか」。这说明数词当中只有「4」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