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与情绪在音乐中的联系

白鹭，许远理，李艳杰

（信阳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作为一门古老的艺术，音乐与人们内心的情感有着密切的关系。音乐融合着人们的各种情感与情绪体验。1872年，达尔文就曾指出音乐可以诱发强烈的情绪。人们报告，听音乐的基本动机是情绪的影响。人们听大量的音乐，常常一天听数小时，各种类型的声音怎样及时产生长久的影响呢？在音乐里，是什么引起了情绪呢？音乐怎样诱发情绪？音乐情绪和其他情绪一样吗？音乐情绪的动态方面怎样与音乐认知相联系？本文以期能对这些问题进行一定程度的回答。

1 音乐认知、音乐情绪的概述

1.1 音乐认知

音乐认知是指“基于全身心参与而获得的，对音乐的构成要素、构成原理、审美意义在感知觉层面和理解层面的敏感辨别、分析判断及模糊的整体把握，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追求新异且合理的创造性思维和倾向”［1］。本文所探讨的音乐认知主要是个体对音乐形式和结构的把握。

塞拉芬提出，音乐认知的一般过程包含两个层面：时间过程与非时间过程。时间过程涉及音乐构成（事件）之间的关系，诸如连续性和同时性；而非时间过程指的是音乐作品中具有宏观意义上的形式特点，诸如终止、变形、提取以及等级结构水平。在连续性时间过程中，塞拉芬提出四个基本类型：习惯性建构、动机性链接、模式结构以及分句。同时性时间过程主要关注于一个声音事件到另一个声音事件的垂直增加或重叠［2］。

1.2 音乐情绪

目前在理论层面的探讨表明，与音乐有关的情绪可能有两种，其中一种是对于音乐表达情绪的识别与审美有关；另外一种即是由音乐诱发的情绪。本文主要探讨的是后者。

一个普遍支持的观点音乐通过有联系的间接事件获得情绪意义。一段特定的音乐常常与有意义个人记忆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么对音乐的情绪反应个人与个人依赖特有的过去的经历而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听者在标记音乐情绪上非常地一致。在音乐的某些事情上必然产生这种一致。歌词可能带来情绪。然而，在我们不懂的语言上对歌曲的反应，我们可能不会密切注意那些词，而且，很明确地，很多世界音乐是乐器演奏的，没有歌词。另一种可能是音乐模仿有情绪涵义的物体或者事件的声音。但是，当很多不同的声音被测量，这种声音标志的使用是相当有限的。因此，音乐本身具有情绪意义。这种支持来自让听者为乐器选择选定情绪的形容词的Hevner典型的研究［3］。那些形容词指定了与提出非音乐情绪相似的一个范围，具有积极－消极和活动度的基本维度。例如，虽然高兴和平静都是积极情绪，高兴具有高水平的活动性，相反平静具有低水平的活动性。音乐的特征包括大调对小调调式、固定对流动的韵律及复杂刺耳对简单和谐的和弦决定了形容词的选择。该研究证实了音乐整个结构与音乐所有情绪之间的关系。

1.3 音乐认知与音乐情绪

音乐认知与情感体验是两个不同的层面，前者所关注的主要是个体对音乐形式结构的把握，它是后者的基础和前提。个体只有达到对音乐形式结构的理解，才有可能真正实现对音乐的情感体验。情感与认知是相互作用的，一方面情感为认知提供方向，另一方面认知也能够丰富情感［4］。

2 音乐张力

2.1 音乐张力的概念及其功能

Krumhansi为更准确描述音乐结构和音乐情绪的关系，提出了音乐张力的概念。用音乐张力的概念来联结音乐结构的认知和音乐情绪。在音乐里，张力是指由听者的期待引起的放松或释放需要的感觉，或称为音乐紧张。它具有激发情绪的功能。音乐进行时其相对于主音调的方向决定了听者紧张（背离主音调）与放松（趋向主音调）感觉的产生。根据对于音乐特定的结构特点的理解，听者会对其转承可能性有一定的预期，这种预期的实现与违背也会影响情绪，这可能是音乐诱发情绪最为主要的因素。

2.2 音乐期待及其在音乐张力和音乐情绪中的作用

期待在音乐知觉中历来被认为是主要的心理现象。简单地说，“期待”就是在过去和现在信息的基础上对将来信息的一种预期和期望。早期的研究者认为期待就是一种心理趋势、心理倾向或心理预见，并通过音乐表演的时间属性表现出来。

期待与声音之间的相互作用在产生音乐紧张和放松方面和音乐情绪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个研究理论的出发点是Dewey和音乐学者梅耶尔.伦纳德基本的工作。Dewey的“情绪冲突理论”把期待的禁止与压抑看作是产生情绪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此基础上Meyer认为音乐中情绪产生的原因也主要是由于音乐刺激激起的心理期待被压抑、阻碍的结果［5］。梅耶尔写到：“音乐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理解和欣赏依赖于对例如紧张和放松，不稳定和稳定，含糊和清楚特征的感知和反应”［6］。梅耶尔提出了期待在音乐情绪中发挥重要的心理作用。音乐中的一些特点因持续而产生强烈的期待，创造一种紧张和不稳定的感觉。音乐中的另一些特点完成期待，单元因期待的阻碍或压抑被感知。音乐意义和情绪依赖于在音乐中现实的事件怎样产生期待的背景。

音乐理论提出了类型怎样组织音乐的声音和提供关于音乐结构可能成为听者期待的基础的见解的抽象的描述。认知科学近来有影响的音乐理论：一个认知导向的理论是Narmour的旋律期待的暗示认识模型。该理论提出来源于心理过程的原理。Narmour的I－R理论首先在音乐的两大要素之一的旋律范畴对音乐的知觉期待进行了广泛的研究。该理论主要验证了构成音乐旋律的主要元素（主要指音程的大小和音程进行的方向）内隐的完形规则，并通过实证研究发现：知觉期待是将这些元素（音程的大小和方向）进行完形而构成旋律的心理基础，而控制旋律期待的核心规则是格式塔原则，即旋律的相似性和良好的继续性决定着音乐的知觉期待［9］。跨文化的研究进一步测试了该模型，支持了音乐利用期待的通常心理学原则的观点，但是音乐文化以独特的方式形成这些原则［7］。另一个主要的进展是Lerdahl和Jackendoff的音调音乐生成理论和在Lerdahl的音调音高空间理论中的最近进展。它提出了频率、分组、事件等次和和声张力的认知表象。它认为知觉期待能使音阶和和弦中不用度数的音高对主音产生不同的心理倾向和张力而构成调式和调性［8，9］。

2.3 张力和基本情绪的动力等级

虽然音乐被播放，为展现过程认识追忆的判断是不敏感的，但是音乐研究最近的趋势是收集了听者连续的7种反应。在Krumhansi的一项研究中，使用了精选的乐器演奏的片段去表现悲伤（例如，阿尔比诺尼柔板）、害怕（例如，穆索尔斯基大的《荒山之夜》）、快乐（例如，维瓦尔第的四季之春）的情绪。早先的研究显示了音乐在基本情绪的水平上可靠地被描述。悲伤的片段具有慢节奏、小调的和声和相当稳定的强度和力度的音域。害怕的片段具有快节奏，不谐和的音调和强度、力度的巨大变化。高兴的片段具有相对快速的节奏，舞蹈像律动，大调的和声和相对稳定的强度和力度的音域。这个片段大约持续3分钟，大多数的参与者先前不知道。在一种情境下，听者被告知调整电脑指示器的位置以反映当听每段音乐时随着时间他们所经历的一些悲伤怎样变化。听者在两种相似的情境下判断他们所经历的一些害怕和高兴。结果表明：预期的情绪的等级比无预期的情绪明显地更高，随着片段持续时间的增加仍然有相当大的变化。对照音乐理论的报告，组中的四分之一判断出了张力。张力与害怕的等级有最强的相关，同时也和高兴和悲伤等级相关，特别是当这些显著时。因此，通过这些片段回忆，张力看起来具有一种复合的特性，受三种基本情绪一定程度的影响［10］。

2.4 张力与音乐的结构

2.4.1 音乐的结构

像语言一样，音乐也遵循其内在复杂的规律并拥有精密的结构。音乐理论认为，和声具有制约音乐形式的结构功能，它赋予音乐以结构；它组织音高的纵向结合；确立或瓦解调性、调式；发展或终止某一结构；听众能根据前一段和声预期随之出现的和声的特性。

在用旋律加和弦构成的音乐作品中，和弦往往是由“协和”音——即听起来悦耳的、平和的、不刺激人的、稳定的乐音所组成的。但是，和弦也可以用音级不断变化、确实刺耳的乐音——即“不协和的”、“活跃的”、“不平稳的”乐音所组成，这种不协和的和弦被作曲家用来制造紧张状态，而协和的和弦则被用来缓解这种紧张状态。

2.4.2 与张力共变的特征

分析钢琴奏鸣曲揭示了许多和张力共变的特征。一些与张力相关的表面特征是旋律的音高，音符的密度，和弦和力度变化。另一个更具认知的特征是基调变化、和声过程的中断和格式上期待的抑制。

2.4.3 音调-音高-空间模型

Lerdahl最精确音乐分析的音调－音高－空间模型提出张力是一个表面不谐和音的结合和在树结构中每个事件的位置。树的顶端显示了树的主要分支—奏鸣曲最初的八项测量。这个树被倒转，这样树的顶端是树的根部。事件与更少张力的根部有更直接的联系。部分被再分为两部分，第二个分部从属于第一个。张力的评价第二个分部普遍比第一个分部高。一个靠近的观察显示在事件上张力判断的下降与树的根部有最直接的联系。树数量的再形成与张力的等级非常一致。这个结果促进联系音调的结构与其音乐影响的音乐理论说明的发展［9］。

2.5 音乐张力、音乐形式和演奏

莫扎特钢琴奏鸣曲的研究显示张力的变化与音乐的形式（段的全部结构）和演奏的表达相关。有名的钢琴家的这项任务演奏的节奏、力度变化和知觉的判断，伴随着一种形式。段的开始与新的音乐主题、中速和低的紧张水平相联系。张力水平在段中趋向增加，伴随着力度和音符的增加。段的末尾以慢节奏、弱力度、音符密集和快速增加的张力水平。

在音乐里这种暂存组织的形式可能和讲话中的语调单元相似。在讲话中，话题被提出和发展，然后以慢的讲话速度、音调及力度下降结束和中止。A-gawu识别了来自莫扎特五重奏C大调K.515和在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A小调op.132整个活动中的主题［11］。听者作了记忆、公开度是否有一种音乐一定继续或片段已经结束的感觉和一些情绪的即时判断。所有的三个判断会通过音乐分析说明。在莫扎特片段上主题对建立音乐的形式主要发挥作用；换句话说，他们与一部分片段一致。相反，在贝多芬片段上的主题与一些情绪的差别有强烈的联系［12］。因此，不同的作曲家可能使用主题不同地突出结构和音乐的情绪方面。

3 音乐情绪心理生理测量

音乐情绪随时间在强度和质量上改变，而且这些情绪在心理生理学测量上也发生变化。

Knanhansl进行了一项研究，实验被试都为在校的大学生。实验组被试40名，一边聆听6种有悲伤、害怕和高兴感的音乐片段，一边检测这些被试是否引发了悲伤、高兴、恐惧和害怕的情绪体验；控制组被试38名，一边聆听音乐，一边由计算机记录他们的心脏活动、皮肤电活动和呼吸反应。实验数据统计后，研究者对比两组被试体验到的4种情绪体验的程度差异。结果显示出音乐对情绪生理有全面的影响。另外，测量显示依据片段的情绪性质有不同量的改变。性质集中在生理测量和情绪的动力等级之间的关系。悲伤的等级与心跳速度、血压、皮肤电传导和温度的变化联系最强烈。害怕的等级与血液流动的速度和广度变化有联系。高兴的等级与呼吸的测量变化有联系［13］。虽然相关是相当低的。一个限制的因素可能是特有的反应时间和生理系统的迟滞。在心理生理测量中识别情绪的特殊变化的普遍困难应当同样被注意。虽然如此，这个试探性的研究发现生理变化依赖于音乐情绪的类型和数量。

Knanhansl让听者听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降E调K.282的第一乐章中的一段，做了各种知觉的判断：当新的音乐主题和张力出现时，它的紧张度和它怎样被分段。研究发现张力的等级与心跳的速度和血压有联系［14］。

4 总结与展望

音乐情绪是心理学研究的目前一个活跃的领域。以上概述了音乐情绪的动态方面与音乐结构的认知的联系。一些其他的方法提供了补充的结果。发展的研究指出婴儿对各种不同的音乐性质出奇敏感。脑成像技术显示了与音乐听力有关的（脑）的激活区域。对脑损伤病人研究发现即使他们的歌曲识别是差的，但是他们可能会对音乐的情绪内容产生反应。在音乐的表现方面的研究表明音乐家改变如节奏、力度和击打的特性来表达不同的情绪。最后，人们产生和听音乐情境的调查表明情境具有重大意义，但是有着显著不同的作用。

这些各种不同的方法带来音乐心理学影响的新发现。认知神经科学的方法揭示了音乐围绕情绪、记忆和语言的神经基质的范围。发展的阶段、文化起源和音乐训练的水平的比较研究为调查音乐认知和情绪随经验怎样形成提供了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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