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中央大学抗战救亡运动刍议
2011-04-01罗玲
罗玲
(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
国立中央大学抗战救亡运动刍议
罗玲
(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
国立中央大学不仅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最高学府,也是抗战时期国内规模最大、系科最全的大学。中央大学在抗战期间实施的配合抗战、服务抗战的措施,诸如院系的整合与课程的调整、各类培训班的建立、以科研服务抗战以及对抗战建国活动的直接投入等,不仅发挥了大学教育的人才优势,为抗战的最后胜利作出了贡献,而且折射出了学术与政治间的互动。中央大学的内迁及其抗战救亡运动是内迁高校抗战运动的一个缩影和典范。
国立中央大学;抗战救亡运动;学术;政治
一、西迁重庆的国立中央大学
中央大学不仅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最高学府,也是抗战时期国内规模最大、系科最全的大学。1937年11月1日,西迁后的中央大学在重庆沙坪坝(今重庆大学松林坡)正式开课。中央大学在重庆的九年期间是其发展史上最为辉煌和最值得纪念的一个重要时期。西迁后的中大不仅没有因战争环境削减其发展趋势,反而赢得了重要的发展契机,并在短期内发展成为全国招生人数最多、院系设置最齐全的高等学府,在极其艰苦的办学条件下培养了一大批一流的人才,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个奇迹。
之所以将中大迁校的地点定在重庆,根据罗家伦本人的回忆,“第一,我断定这次抗战是长期的,文化机关与军事机关不同,不便一搬再搬。第二,所迁地点以水道能直达者为宜,搬过小家的应当知道搬这样一个大家的困难。第三,重庆不但军事上险要,而且山陵起伏宜于防空。”[1]“我研究一切军事、地理和经济上的条件,有迁到重庆的决心。”[2](450)而最终考察结果以重庆大学所在地较为合宜,因其地理位置具有以下优势:
(一)地在嘉陵江岸,离重庆城市20余里较为安全。
(二)与重庆大学合作,可凭藉其原基础充实教学之师资与设备。
(三)因在嘉陵江岸,故民生公司轮船可直达该校门口。[2](499)
时任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还特别致电教育部表示“中央大学暂移重庆开课,极表欢迎”[3](389),并电饬“重庆市政府尽量协助”[3](389)。在四川、重庆地方行政当局及重庆大学的帮助下,1937年10月6日,中央大学重庆办事处在重庆市都邮街柴家巷成立,并于当日开始办公[4](390),破土动工修筑校舍。[5]
负责建筑在渝新校址的中央大学同人组织了1700多名民工,分成18个工作组,因陋就简,就地取材,不分昼夜,于短短的42天里就盖成了可容纳1000余人上课和食宿的校舍。[1]据重庆《国民公报》1938年2月27日报道,在重庆沙坪坝松林坡新建的中央大学校内,“30多座简简单单的中国式房子,分布于松林坡的周围,环校马路可以直达每座教室、寝室、实验室,松林里更以纵横交错的石板大路相连系。”新的校舍虽然简陋,但毕竟有了一个可供暂时避风挡雨之地,从而为中央大学的顺利搬迁和按时复课提供了可靠的物质保证。[6](318)农学院征得四川省立教育学院和重庆育婴院的同意,借用其农场为农艺系、园艺系、畜牧兽医系教学实习之用。[7](338)
中央大学的成功迁校一方面在于其校长罗家伦接近中枢,消息灵通,知道政府有搬到重庆的打算。[8](200)而罗家伦本人对办理中央大学也极为用心,加上全校上下一心的努力,使中大成功迁校,准时复课,没有因为战争的因素使学校的动作停顿。
二、中央大学的抗战建国运动
中央大学抗战运动主要包括以下诸方面:院系的整合与课程的调整,各类培训班的建立,科研服务抗战以及对抗战的直接投入。
(一)院系的整合与课程的调整
中央大学的抗战救亡活动首先表现在对抗战所需技术知识人才的直接培养。这主要是根据抗战的需要,响应政府号召,增设有关院系(专修科)和增添相关专业技术课程,以利专门技术人才的快速成长。
随着抗战形势的变化,社会需求的增加,西迁后的中央大学除对原有系科进行调整归并外,还加大了应用科学方面系科的设置,改教育学院为师范学院,工学院添了航空工程、水利工程两系,电机工程系和土木工程系从单班加到双班,机械工程系从单班加到三班。[1]并先后恢复社会学系,新增农业经济系、气象系、边政学系,扩充医学院,创立研究院等,使中央大学成为拥有多学科、多层次的综合性大学。
1938年秋,中央大学奉令改教育学院为师范学院,[9](398)除原教育学院的教育、艺术、体育系外,新增设国文、英语、公民训育、数学、史地、理化、博物系和童子军专修科。工学院和抗战关系最密切,所以增设的系也就最多,如为培养航空人才而把原来的机械研究班扩大改组为航空工程系,将早在1934年即拟议筹建的水利工程组正式于工学院内成立水利工程系,此外还成立了建筑工程系,并将原来的化学工程组扩大改组为化学工程系。1937年夏,水利工程系正式成立,系主任原素欣。迁往重庆沙坪坝后,在磐溪修造了较大规模的“水力实验室”和“土壤实验室”。由于获得水利部门的拨款和补助,师资充实,设备先进,实验完善。1938年秋,航空工程系正式招生,并在磐溪修建大型棚场,可存放数架飞机、多具发动机。该系教师除教学外,还承担国家航空委员会的研究任务。我国最早的滑翔机和五尺风洞,就是在重庆极其困难的条件下研制成功的,为我国新兴的航空事业作出了贡献。1939年秋,农艺系设立农业经济组。经教育部批准,1942年改农业经济组为农业经济系,专门培养农业经济建设人才。该系虽创办于抗战时期,经费拮据,图书设备有限,但学术研究气氛极浓。1943年初,教育部令中央大学气象组独立建制为气象系,系主任朱炳海。1944年秋,教育部令中央大学和西北大学创设边政系,隶属法学院,并于当年招生。课程设置也从边疆特殊的政治制度、社会、民族、宗教、历史、地理、语言等方面着眼,有些课程涉及文学院或法学院,接触面比较广。[10]
本着“专修科以教授应用科学”、“养成专门技术人才为目的”的精神,中央大学开办有各自归属工、农、商、医四大类的专修科教育,其中包括电讯、汽车、机械、采矿、化验、卫生工程等17个专业,共计20个班,均定为二年毕业,用之造就各种高级专门技术人才,以应战时前方军事和后方开发之需要。[11](188)农学院添了畜牧兽医专修科。1945年初,苏、美、英三国召开雅尔塔会议,会议决定中、苏将签定友好同盟条约。为承担沟通中苏文化之使命,满足社会对俄文人才的需求,当年春,中央大学奉令创设俄文专修科,隶属文学院。
抗战爆发不久,中大便对课程和教学内容作了调整,以适应战时的需要。如1938年春季开学时课程“亦被多改弦更张之处,如文学院之史学系增开《东北民族文化史》及《德国史》,理学院之数学系增开《弹道学》,地理系增开《航空气候》及《苏联讲座》、法学院经济系增开《战时经济》,政治系增开《欧洲独裁政府》及《新闻学》,教育学院之心理系增开《军事心理学》、教育系增开《战时教育》,农学院之农艺系增开《粮食问题》,工学院之化工系增开《炸药化学》(上期已开《毒气化学》)”[12]。此外,1939年10月30日校务会议并决定,各系对课程稍做调整,以合乎国家的需要。[13]
除结合学科开设相关课程外,中央大学还开设一些辅助课程、编印有关战争常识的宣传读物。此外,中大还定期举行战时常识讲演,如消极防空常识、战时国际公法常识及医药常识;也对学生进行战时技术训练,如急救、维护交通及侦察敌情。这些辅助课程使学生在战争的时候,有一套普通应用知识技能,并学会如何将这种普通的知识和技能普及到一般民众里面去。[14](230)此外,中大也加紧军事训练与体育训练。总之,战时的中央大学在课程开设上不仅注重完备的知识结构,也适应了抗战的特殊需求。
(二)各类培训班的建立
抗战期间,中央大学亦接受各单位委托承办各种讲习、训练班,以造就社会所需要的各类人才,适应战争及战时各方的需要。从1938年起,开设航空、电信、炮术和战地卫生四类训练班,规定不分院系,每人必选一课,计算学分,中途不得退修。如1938年初,中央大学航空工程系就代航空委员会举办了为期半年的航空训练班[15],取得较好效果;1939年,航空委员会又致函中央大学,希望中央大学能开设航空工程专修班,训练具有中学毕业程度的航空人员。[16]招收高中毕业受过专门训练之现役航空技术人员,使其接受系统的航空理论知识的训练,增加其航空常识和技能,更好地服务于航空事业。[17]为协助政府持久抗战起见,中央大学特别于工学院电机系内设电信特别训练班,专门训练战时电信人员,以备政府日后征调之用。[18]
抗战时期,重庆作为支撑中国正面战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最大的兵器生产供应基地,集中了国内众多的兵器工业生产厂家,但技术工人的严重不足,高级工程师与作业人员之间难于沟通,极大地制约着各兵工厂固有潜能的最大发挥。故中央大学接受国防设计委员会委托代训“艺徒”、“工头”[2](475-480),受训完毕后,分发到兵工署、交通部资源委员会所属各国营工厂、工矿调整处所属民营各工厂以及国立大学附设实习工厂服务[19],期望藉此有利于中国的工业生产,达到教育为抗战服务的目的。
(三)服务于战时社会
战时中大还结合抗战和大后方的实际需要,加强实用学科的教学和科研,成效颇著。中央大学结合自身的教学科研活动,从事大量有益且有效的军需民用的科研与生产,对大后方及重庆地区经济生产建设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一是为当局提供决策咨询及服务;二是促进大后方生产的改进和推动,以利地方社会生产稳定发展;三是为大后方教育科学文化的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日机对战时陪都重庆的空袭常年不断,为改善防空洞内通风及洞内设施等相关问题,重庆市政府及防空司令部多次函请中大工学院研究改善办法。1940年7月,市政府因“市民于空袭时避居甚久,各防空洞空气常感不畅”令中大工学院机械系“代研补救办法,俾获改进”[20]。随后中大工学院提交了《人在防空洞中呼吸困难之原因》及《防空洞中救济呼吸困难之办法》[21],市政府“查所建议各项均颇切实可行”,请防空司令部“查照办理为荷”。[22]战时中央大学特别强调实习课程的重要,除了鼓励学生参加政府的计划,培养实做的能力外,中大亦订定各种实习计划,使学生能将课堂的知识与实做的经验相结合。例如1940年8月1日中大即拟定了《与中央医院合作办法草案》,希望与中央医院签订实习计划以利医学院学生学习。[23]而电机工程系也和中央无线电器材厂合作进行多种试验。[24]1940年4月27日,电机系更应企业界的要求成立了“中大电机服务社”,接受业界委托电机修护的工作,略收工料费,既为社会服务,且将所得用作电机系实验室补充零星耗材之用,并在《大公报》、《新民报》、《新蜀报》三版刊设广告以公布周知。[25]
中央大学还利用自身科技优势发展战时生产,加强与生产部门及工厂的合作,协助军需民用的科研与生产。1939年5月,国民政府经济部、交通部、军政部和航空委员会拟定了理工院校与各种工厂合作办法条例。1942年,资源委员会又发布了各大学合作奖助科研的办法。在渝8年期间,中大的科研合作项目近100项,为各院校之冠。仅1943年,中大的理、工、农三院就与有关部门合作进行了“考察贵州桐梓一带的矿产”、“高压电网”、“静电容器”、“绝缘材料”等17个项目的研究,获资助经费119.35万元。1944年,物理系王恒守教授等人因研究军工生产的重要课题——“直接镀镍于钢铁之上的方法”获得成功而得到国防科学技术策进奖。[26]农林部中央林业实验所于1942年8月与中央大学森林化学室合作,利用该室图书仪器,积极研究林产品之利用。以此作为飞机木材、兵工器材、工程材料选用之根据,及各种设计的参考。[27]我国西南地区疟疾肆虐,为了适应抗日战争期间军民用药之需,中大园艺系与重庆药用植物场及其金佛山分场进行技术合作,开展鸡骨常山、除虫菊、金鸡纳霜等驱虫治疟等药用植物的研究。[28]
中大在重庆沙坪坝时,还积极开展社会教育,创办了中大民校,招收两班识字班,一班是成人班,一班是儿童班。[29]还为暑期讲习的地区中学教员举办参观活动。[30]1941年,中大师生为适应报考大、中学的考生需求,在松林坡和磁器口分别举办了同仁暑期补习学校。中央大学教育系还经常与中国教育学会合作举办教育调查。1942年中国教育学会理事会委托中央大学教育心理学部、中央卫生实验院对重庆迁建区小学学生的智力学力及体格进行调查。中央大学以艾伟教授为主持人,以沙磁文化区内的小学为主要调查范围,由艾伟教授主笔撰写了长篇报告——《重庆迁建区小学学生智力学力及体力调查报告》。中国教育学会将此报告和中国教育学会沙磁分会撰写的《战后世界和平与教育改造之意见》一文一并刊发在1944年《中国教育学会年报》上,为研究重庆沙磁文化区教育留下了重要文献,对今后儿童学业及健康将有特殊之贡献。[31]
1940年1月18日,中央大学胡焕庸、孙光远和重庆大学商学院院长马寅初等一批著名教授发起成立了沙坪坝消费合作社。该社对文化区的居民因痢疾伤寒疟疾流行而死亡的情况进行调查,认为数万市民于田间沟渠取用饮水为主要原因,沙坪坝卫生工作主要应解决饮用水问题。[6](361-362)
(四)对抗战运动的直接投入
抗战期间中央大学对抗战事业的直接投入,表现为中大师生对抗战事业的积极参予与贡献,集中表现在宣传、捐献、护(理)、参战四个方面。在宣传方面,他们经常运用集众讲演、义务演出、画贴壁报、粉刷标语、游行示威、教唱歌曲等方式。内迁重庆的中大师生还用手中的笔作为武器,以抗日救国为己任,用自己的才能和智慧报效祖国,谱写了催人奋进的壮丽篇章。他们在报纸杂志上发表大量短评和诗歌,鼓舞民众抗战斗志,真正发挥了抗战诗歌的号角作用,使诗歌成了动员人民、打击敌人的有力武器。
战时中央大学多次遭到日机轰炸。校长罗家伦在向教育部汇报时表示,中央大学“损失颇大,但被炸毁者,系物质,不能炸毁者,系全校之精神,此次幸免死伤,全系师生防护服务团一致努力防护之力……重庆区统一招生工作,仍积极筹备。”[32]1939年1月13日,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暨全体教授讲师203人联名致电美国总统罗斯福及美国国会会员毕德门等,对于美国政府人民给予中国抗战之同情与援助,表示深切之感谢,并望美国联合世界各民主国家,对日本采取进一步之制裁。[33]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一年多,为加强中美两国领导人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关系,争取美国尽快加入国际反法西斯斗争及建立世界和平新秩序的行列,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国防最高委员会常委王宠惠委托中央大学艺术系国画教授张书旂站在中国的立场上,以《世界和平的信使》为题,创作一幅以花鸟为题材的巨型中国画,赠送给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6](325)
1937年12月5日,包括中央大学、复旦大学等迁渝院校在内的重庆学生界抗敌后援会在重庆市商会礼堂正式成立,到会的有中大、重大、省教院、省女职、南渝中学、重庆联中川东师范、求精中学、复旦中学等27校代表。中央大学、重庆大学、教育学院等9校被推选为理事。[26](48)中央大学戏剧学会利用假日和课余时间,经常在校内及沙坪坝、小龙坎、磁器口演出,影响很大。1938年元月,中央大学学生自治会创办的《全民抗战》(星期刊)创刊,第四期上刊登了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目前抗战形势与今后任务》以及节述(笔名)的《巩固并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文章,宣传介绍了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抗战路线和战略方针,为沙磁文化区抗日救亡图存运动的开展打下了基础。[6](321)反侵略国家联合会宣传组织,于1943年2月间发起举办第二届联合国日全国各大中学学生中英论文比赛。每组录取前三名,专科以上学校中文组第一名张素、英文组第三名程振球,皆为中央大学学生。[34]
在捐献方面,尽管中央大学师生在战争期间常常吃的是发霉的“八宝饭”,穿的是“顶天立地”长年不得替换的破旧衣裤和“空前绝后”破鞋子,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只能靠政府发放的微薄的“贷金”度日。但在捐献活动中,他们或直接捐献出自己手中仅有的钱财,或组织义卖、义演等,以其收入用作捐献。所有这些捐献的钱和物,有的用作劳军,有的送给难民,有的用于发展有关的抗战事业。1939年1月,中央大学生自治金和学校发起重庆市扩大募捐运动,救济无家可归的难胞;为了筹措战时儿童保育院的基金,文艺团体举行义演,动员全校师生为扩大献金运动节食。1944年文化区各校掀起献金热潮,中大献金居第一位,献金总额约80万元。中大附中沙坪坝分校发起的慰劳湘省战士献金,全校师生均热烈响应。分校学生皆公教人员子弟,师范部同学尤为清寒,冬穿草鞋,夏打赤脚,也自动献金。[6](325)
在护理方面,抗战期间的中央大学多次举办卫生服务队、救护队。1937年10月5日起,中央大学对医学院及各医专学校三、四年级学生实施3个月之轻伤救治、防毒技能训练,以便日后征调。[35]1939年重庆市党部妇女运动委员会发动中大女生组织暑期空袭救济卫生服务队,共十七队,每队携带普通药品分赴各处备临时救济平民之用。[36]
此外,战时中大学生还积极应征入伍,纷纷投入到抗日救国第一线。1938年至1945年,每届中大毕业生中均有相当一部分应征入伍。以1944年度毕业的学生为例,全校共计458人入伍,广泛分布于各个院系。此次服役同学,除医、师两院同学免征收外,文、理、法、农、工五院皆应征(女生亦免)。为了反攻胜利的需要,全部应征同学接受统一培训后分派各军事机关服务。其中一部分担任盟军随军翻译,大部分在其他前后方军事机关担任各项有关军事工作。
(五)学术的救国取向
随着国家民族危机进一步加深,中大的知识精英们时刻关注着国家命运,为国家发展献计献策。他们通过著书立说表达对国家建设事业的构想,其中尤以“国难”时期学术研究如何与国家命运相联的内容为多。正是因为中大学人有着炽热的爱国热忱和高度的历史责任感,促使学者为国家和民族献身学术,他们把爱国的热情转化为学术工作的动力,孜孜不倦于自己的研究,在历史上留下了丰硕感人的学术成果。中大在重庆期间创办的刊物多达上百种,诸如《新民族》、《文史哲》、《史学述林》、《中大化工》、《机工》、《化学通讯》、《民主与科学》、《社会学科季刊》、《地理学报》、《教育通讯研究》、《理想与文化》等。这些报刊共同点都是以抗战为中心,围绕抗战这一大主题,大造抗战、团结、进步舆论,号召人们为打败日本侵略者、挽救民族危亡而战斗。在国防与安全上,中大教授孙醒东教授就有多篇文章,如《粮食自给与国防》[37]、《粮食节约之基础理论》[38]、《长期抗战中之军民粮食自给策》[39]、《国防科学与科学教育》[40]等。中大教授还创办周刊《新民族》作为宣传抗战的主要场所,学校的主要教授都以此为阵地,发表了众多抗战文章。这些文章涉及民族、工业、教育、社会,当然最多的还是有关国防与军需问题。说明中大的教授们在教书育人的同时,勇于担当社会责任,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
此外,战时中央大学还成立了众多的学会,如文学会、中苏问题研究会、新闻学会、边疆问题研究会、抗战问题研究会、社会问题研究会等。师生们组织的每次讨论,气氛热烈。1941年成立的边疆问题研究会,则是以中大师生为首联合12所院校发起组织的。中央大学师生利用暑假组成川西科学考察团,由地理系主任胡焕庸任团长,对川西地区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考察,取得了重大的研究成果。[37]
中央大学实施的配合抗战、服务抗战的政策,使其大学教育与时代、学术与政治紧密结合,充分发挥大学教育的人才优势,为抗战的最后胜利作出了贡献。抗战课程的设置,为学生掌握抗战的知识技能,很快融入社会、投入抗战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而科研与抗战的配合,以及学生进行战时服务等,则使教育与国防连成一体,充分发挥了教育的功效,使战时宝贵的人力、财力得以最充分的运用。
总之,中央大学的内迁及其抗战运动是内迁高校抗战运动的一个缩影和典范,是中华民族抗日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近现代教育发展史上的重大事件。战时中央大学的教育政策,从整体上来看,是符合教育发展要求的,对战时大学教育的发展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保证了同日本帝国主义斗争到底的人才资本;中央大学的抗战运动还为重庆及大后方播释了一层新的文明因素,由此在客观上为大后方进行了一场文明开发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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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将自动工程系改为航空工程系及代办航空工程专修班的有关文书(1937-1940)[Z].档案号:648-000817.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17] 将自动工程系改为航空工程系及代办航空工程专修班的有关文书(1937-1940)[Z].档案号:648-000817.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18] 工学院添办纺织染系和增设机械电机各一班的文书、电信特别训练班计划大纲[Z].档案号:648-000815.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19] 机械工训练班概况,中央大学工学院概况[Z].档案号:648-000762.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20] 关于报送国立中央大学机械系对防空洞意见书的来往公函[Z].档案号:0053-0012-00148.重庆市档案馆.
[21] 人在防空洞中呼吸困难之原因及防空洞中救济呼吸困难之办法[Z].档案号:0053-0012-00148.重庆市档案馆.
[22] 关于报送国立中央大学机械系对防空洞意见书的来往公函[Z].档案号:0053-0012-00148.重庆市档案馆.
[23] 校医室、卫生室及医学院各项章则办法1928-1948》[Z].档案号:648-000848.中国历史第二档案馆.
[24] 中央无线电器材厂与中大电机工程系合作报告(1940-1941)[Z].档案号:648-001007.中国历史第二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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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Movement of Anti-Japanese War Salvation in National Central University
Luo Ling
(College of History and Society,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47,China)
The national central university is not only the highest educational institution during the Nanjing National government,but also the largest and the most comprehensive university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The central university took measures of resistance and service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in the Anti-Japanese War,such as integration and adjusting the course;the establishment of all kinds of training; with scientific research services and the activities of the founding of resistance,so as to make university directly into education with the time closely match,give full play to the university education personnel,for the final victory in the war of resistance.The central university and its founding in resistance movement is moved within the resistance movement to build epitome and model.
national central university;the movement of Anti-Japanese War Salvation;science; politics
K14
A
1673-0429(2011)04-0056-07
2011-05-20
罗玲(1978—),女,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讲师、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生。
重庆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资助项目:抗战时期内迁重庆的国立中央大学研究(项目编号:10SK06);重庆师范大学青年基金项目:抗战时期内迁重庆的国立中央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