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文学中后殖民主义意识的解读

2011-04-01陈文铁郝利群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年5期

陈文铁 ,郝利群

(1.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大连 116026;2.大连外国语学院软件学院,辽宁大连 116044)

一、关于后殖民文学

后殖民文学是后殖民主义批评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尔.阿什克罗夫特(Bill Ashcroft)等人的著作《逆写帝国:后殖民文学的理论与实践》(The Empire W rites Back:Theory and Practice in Post-colonial Literatures)指出,后殖民文学是指"所有英国及其他欧洲列强所统治的前殖民地诸国的文学,以及从殖民时代开始直到今天受到帝国主义扩张影响的国家和地区的文学"[1].盛宁说:"我们平常所讲的后殖民文学其实涵盖了'后殖民地文学'和'宗主国关于殖民和殖民地的文学'."[2]综上所述,可以把后殖民文学的定义归纳如下:首先,后殖民文学是受英帝国等列强奴役并成为殖民地而后取得独立国家或地区的文学,如尼日利亚文学、印度文学、澳大利亚文学,甚至包括美国文学①关于美国文学划入后殖民文学范畴,参见文献[1].等;其次,从时间上来看,后殖民文学并非指殖民之后的文学,"后"并不是时间的概念,而是相对于殖民时期而言,是人们对于殖民主义的反思和评价,后殖民是指"自殖民主义产生以来直到今天"[3];再次,后殖民文学还包括从英帝国殖民开始与之密切相关、"受其影响的"国家和地区的文学,如西印度群岛文学、南太平洋文学、非洲地区文学、中国文学、不列颠地区除英格兰以外其他地区的文学等;最后,后殖民文学也包括帝国内部,即宗主国本身内部有关殖民的过程和经历的文学,如大家熟悉的英国文学中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狄更斯的《远大前程》、萨克雷的《名利场》等.

从上面的概念中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后殖民文学研究者多关注英帝国主义其(原)殖民地之间关系,后殖民文学研究多数受后殖民理论的发达/发展、第一世界/第三世界、殖民者/被殖民者、殖民地/宗主国、东/西、南/北等二元对立范畴影响,却忽视了宗主国内部反殖民主义的倾向和民族的觉醒意识.正如王旭峰所说:"后殖民之后的解放实践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殖民地和宗主国之间,也开始转向殖民地内部."[4]笔者认为,后殖民的解放意识不仅转向殖民地内部,同样发生在宗主国内部.本文以后殖民文学理论为根据,通过对不列颠地区的爱尔兰、苏格兰、威尔士等地区的文学解读,来分析不列颠地区文学的后殖主义意识.

二、不列颠文学① 传统意义上,国内多数学者把"英国文学"译成"British literature"或"English literature",反之亦然.笔者认为",British literature"译为不列颠文学更适合(如欧洲文学、东亚文学、美洲文学等),British一词给人更多的联想是British Isles,后者指地域概念,包含更广阔的地理范畴.尽管它来自于Brian这个词根,而Brian多指政治概念,其范围要比British Isles小得多.这样翻译是从地理要素角度考虑,避开了政治的敏感.而English一词,不仅具有语意的内涵,而且包含政治和文化内涵.English literature不能像Arabic literature指阿拉伯语文学,或Arab literature指阿拉伯人文学(指阿拉伯人创作的文学,又如华人文学)那样指英语文学(literature in English),就是因为English一词具有的复杂含义.事实上,不列颠岛上其他民族如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等并不认同英格兰所代表的英国,这也是本文探讨的一个主题.王佐良和周珏良先生生前撰写的《英国20世纪文学史》[6]采用了"英爱文学""盎格鲁威尔士文学"等字眼来表明各个民族文学的关系,笔者认为这还无法凸显各个民族的真正身份.综上所述,为避免"英国"一词(British或English)所引起的歧义和争论,本文把"British literature"称为"不列颠文学"而不是"英国文学".中的民族意识

历史的原因形成了不同民族之间的矛盾②爱尔兰自从12世纪遭到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后,一直对英格兰代表的英国怀有敌意,这种矛盾延续至今,参见文献[6],文献[10]第314、325页.威尔士对英格兰的抵抗从公元5世纪罗马帝国没落后开始.自12～14世纪起,一些诗人用威尔士语号召威尔士夺取英国的王权,把荣誉还给威尔士.这种感情延续到今天.20世纪威尔士语诗人格温纳尔特.琼斯(Gwenallt Jones)认为,英格兰一直遏制和阻碍威尔士语言和文化的发展.过去苏格兰民族主义不如爱尔兰和威尔士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今非昔比,这种强烈的民族独立的意识尤其体现在苏格兰文学中.从出身来看,英格兰人是由盎格鲁-撒克逊人衍生而来,苏格兰人、威尔士人和爱尔兰人是凯尔特人的后裔.,不列颠群岛上其他民族与英格兰代表的英国文化矛盾冲突日益明显.大英帝国殖民方式之一就是推行语言---英语(English).语言在殖民扩张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胜过枪炮等武器.法侬③20世纪法国著名思想家、后殖民主义理论家,其思想对后殖民作家如西昂戈(Thiong'O)等人影响颇深.说:"不同的语言意味着不同的世界."[3]对殖民地普及英语,不仅被视为传播"文明",而且是加强对当地人的统治.尽管大英帝国没落,但宗主国的语言---英语却得以推广.米耐特.马林说:"我们失去了帝国,但是我们赢得了通用语(lingua franca)."[5]英国殖民的一个方面就是让殖民地的人使用英语,然而,殖民地的人却用它作为民族斗争的武器,同殖民者在文学领域展开了斗争.爱尔兰、苏格兰及威尔士等民族作家,运用本民族语或非纯粹的英语(对英语的挪用和再造)等不同形式对抗标准英语.

1.民族主义与文学:爱尔兰文学

爱尔兰拥有不列颠文学中的相当一批重量级人物,如叶芝、乔伊斯、贝克特、格雷戈里夫人(Lady Gregory)、辛格(John Millington Synge)(又译为"沁孤")等.爱尔兰著名的民族运动领导人奥利里认为":永恒的英爱文学④下划线是笔者所加,转引自文献[6].笔者认为这段翻译成"英爱文学"值得商榷,因为这部分内容在该书中一直把"爱尔兰文学"称为"英爱文学".作为爱尔兰的民族主义者,奥利里不会把英格兰和爱尔兰混为一谈,即不会称"爱尔兰文学"为"英爱文学".接着,看到这句话中的后半部分译文提到了爱尔兰欲摆脱英国的统治.毫无疑问,这里的英国是指以英格兰为代表的英国,这样,前面提及"英爱",后面还要脱离英国,这显然是矛盾的.故笔者认为,这里的"英爱文学"实所指"爱尔兰文学".的发展,取决于一个作家是否能够和愿意把民族主义事业视为己任……没有一种伟大的文学可以脱离它的民族而存在.一个民族如果离开了伟大的文学,也就无法确定它的特性.为了摆脱英国在政治和文化上的束缚,爱尔兰作家必须为发展爱尔兰独特的民族想象力创造条件."[6]这个想法得到了大批作家的积极响应.乔伊斯被认为是"英语文学后殖民主义作家的核心人物,因为他与英国传统打交道的方式并强行让英语为他的爱尔兰主题服务"[7]15.他从欧洲象征派和现实主义技巧中找到了表现爱尔兰民族主义的方式.他的小说《芬尼根的觉醒》完全体现了后殖民主义精神,让"标准英语去睡觉了"[8].伊戈尔顿说:"乔伊斯用英语这个载体来反对滋养它(英语)的国家,这样在话语层面上改变了权利关系……因此,在语言所有者眼里,英语变得陌生了,他(乔伊斯)代表了受欺压和受羞辱祖先们给殖民者有力的回击."[9]

叶芝是爱尔兰文学中坚定的民族主义者,一生都致力于爱尔兰的复兴运动."他是无可争辩的伟大的民族诗人."[10]313他的诗歌和戏剧都围绕着爱尔兰人民及文化.他创作的作品,从城市、乡村到一草一木都表现出其对爱尔兰深厚的感情.他曾说:"我的大部分作品是建立在古老的爱尔兰文学上的……古老的爱尔兰文学成了我一生想象力的主要启发."⑤1923年叶芝在爱尔兰上议院的讲话,转引自文献[6]第63页.但是这样的爱尔兰已变成了历史,"浪漫时代的爱尔兰已经死去,一去不复返了"[10]321,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叶芝诗歌的'英国---爱尔兰冲突'是20世纪解放战争的典型"[10]335.

后殖民理论三大代表之一的霍米.巴巴借用拉康的理论,提出"殖民拟仿"(colonial mimicry)的策略,讨论殖民地作家如何利用语言模仿、反讽等手段来解构殖民者建立的语言中心主义.[11]后殖民作家常采用在语言上吸收同化或模仿的抵抗形式挑战殖民地权威.当然还有的作家干脆拒绝用英语写作.贝克特在创作方面就走的这条道路:他不是用英语进行原始创作,而是用法语,然后把部分作品再译成英语.贝克特的经历可以同肯尼亚作家尼古吉.瓦.西昂戈(Ngugi wa Thiong'o)相比,后者用英语写了一些小说后,最终放弃了第一语言的英语而改用基库尤语(Gikuyu)①基库尤语是东非肯尼亚民族之一"阿基库尤人"使用的语言,属尼日尔-科尔多凡语系北班图语群.阿基库尤人用拉丁字母拼写文字,多信原始宗教,少数信基督教和天主教.创作.在小说《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的结尾,斯蒂芬感到对英语怎么也无法亲近起来,便有了逃避的想法,打算到欧洲去.这也是乔伊斯选择的道路.贝克特也自愿把自己放逐欧洲大陆,多数时间住在巴黎.

2.民族主义与本族语:苏格兰文学

英国殖民者在不列颠岛内推行英语进而加强文化统治的同时,还对凯尔特语实行压制(凯尔特语主要是在威尔士、苏格兰等地使用).凯尔特语的分支---马恩岛语(Manx)和康沃尔语(Cornish)②后者是在英格兰的康沃尔(Cornwall)地区使用的语言.已经灭绝.尽管英格兰推行强势文化,苏格兰各民族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语言,他们还在不断用凯尔特语进行文学创作,甚至也有用不列颠岛上三种凯尔特语中讲得最少的苏格兰盖尔语进行创作.在苏格兰,盖尔语文学和民族主义密切相关,其中苏格兰重要作家、诗人索雷.麦克林(Sorley Maclean)和小说家爱恩.克里奇顿.史密斯(Iain Crichton Smith)起了很大的作用."麦克林的诗歌胜过一切","盖尔语仍是年轻人看待苏格兰文化重要的核心".[12]然而,现在能讲苏格兰盖尔语的人不到8万人,苏格兰语经常被视为"英语的方言"或"英语的变体".

尽管苏格兰语处于灭亡的边缘,苏格兰人对于本民族的语言十分珍视.苏格兰伟大诗人罗伯特.彭斯为他们的民族做了很好的示范:只有用苏格兰语才能抒发自己内心最深切、最炙热的情感.休.麦克迪尔米德(Hugh McDiarmid)是20世纪苏格兰主要诗人,是1928年苏格兰民族党主要成立人之一.在开始创作时,他也使用英语.然而,他逐渐发现,他无法用英语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在诗歌《长蛇盘绕》中他哀叹道:"诅咒我的两重生活!两种语言!/---好端端的苏格兰语全让英语蹂躏./用英语的词来说苏格兰的事,/就像让吱吱的鸟来唱贝多芬的曲子."[7]298后来他用一种独特的苏格兰语---拉兰斯语进行创作.这种语言是部分从词典找来的古苏格兰词和低地方言的人工合成语,只有真正了解苏格兰语的灵魂所在并能运用自如的作家,才能真正发挥其魅力和特色.比尔.阿什克罗夫特等人的《逆写帝国:后殖民文学的理论与实践》中把这种现象称为"语言的挪用".③《逆写帝国:后殖民文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划分了"语言挪用"的5种策略:(1)注解,即对个别词语加解释;(2)保留原词不译; (3)混杂语;(4)合成语法;(5)语码转换和土语挪用.详见文献[3]."语言的挪用是后殖民写作显示文化差异的重要手段."[3]

近年来,反殖民主义不断加强,尤其是体现在苏格兰年青一代作家身上.例如,克耳曼说:"在70年代我第一次读《棕榈酒鬼》(ThePalm Wine Drinkard)……就像我读了萨姆.塞而翁(Sam Selvon)的《孤独的伦敦人》(Lonely Londoners)一样,立即就产生了亲近感."④《棕榈酒鬼》是尼日利亚作家阿莫斯.图图奥拉(Amos Tutuola)的作品,讲的是一个喝了很多棕榈酒的酒鬼到冥府转了一圈的故事,萨姆.塞而翁出生在特立尼达(Trinidad).[13]克耳曼认为,现在的苏格兰文学是激进的文学,当然要和其他地方的后殖民文学相联系,包括那些文学中革命的方面.

3.民族主义意识:威尔士文学

作为古老的凯尔特语的一种,威尔士语直到1965年才获得同英语同等的地位.但今天,威尔士语的地位受到了英语的挑战,即使有少量的用威尔士语创作的作品存在,这些作品也缺少与英语创作的作品对抗的能力.

托马斯(Thomas)是威尔士最著名的民族主义人士.在他初期一首诗歌中,他哀悼了威尔士人受到英格兰人语言的奴役,失去了话语权.但托马斯是个矛盾的人物.最开始创作时,他讨厌英语,但是却不得不用英语创作.他承认,"要是用威尔士语写诗,他缺乏领会那种语言的细微差别的能力"[14],最终他还是能用地道的威尔士语进行创作.当回忆起过去时,托马斯充满愧疚和自责,他总觉得用英语写的诗歌就如同伤口上撒盐.其实他的威尔士语听起来并不纯正,有些生硬,并且书卷气十足.

文学和民族主义的密切关系不容置疑.霍米.巴巴谈到这个问题时也指出:"为争取民族解放而进行的斗争,无论是在印度、安哥拉,还是在非洲的其他地方或者是在加勒比海地区.在争取独立的斗争中(甚至可以追溯到费希特对德国人民所做的发言),文学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因为文学有一种团结人民的力量,文学团结人民,它将人民当做一个群体并对之发言,它用民族语言向他们发言."[15]托马斯是位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但其思想形成较晚,只是当遇到从监狱被释放的威尔士著名民族主义领导人、作家桑德斯.刘易斯(Saunders Lewis)才改变了他一生的理想.拉什迪认为:"托马斯的诗歌在于煽起民众的怒火."[16]尽管拉什迪说托马斯的民族主义只体现在几首诗中,但显然,他诗歌以外的民族主义热情是不可忽视的.

总之,不列颠岛上的其他民族把英语当外语,而不是自己的语言.这种观点对于那些精通英语的侨民来说也一样.乔伊斯在《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结尾处,对史蒂芬的描述是:他无论怎样精通英语,仍然感觉是"外乡人,低级,被剥夺了权利".这三个民族的民族意识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不断寻求民族文化身份.《诗歌评论》的主编思凯梅尔说:"苏格兰、爱尔兰及威尔士作家从来没有停止对自己文化身份的思考,而英格兰人诗歌却缺少那样元素."[17]

三、文学中的"暴力语言"

后殖民作家运用挪用、改写、添加等方式,实现对宗主国语言中心主义的颠覆,从而凸显本民族语言和文化身份.文化身份是后殖民理论的重要概念."文化身份是在与他者文化镜像对比映照中形成文化差异性的价值认同.一般而言,文化身份潜存在于国内外各种权力抗衡中,其性别、种族、阶级、年龄、语言、圈层、社群等因素使得身份构成呈现斑驳陆离的色彩,意味着个体存在价值与其文化身份不可剥离,相反总是受到整体社会和族群的深刻影响.在后殖民主义风靡之时,文化身份又与话语相关联."[18]语言更能体现文学的话语权,有了表达自己思想的语言,其结果便是拥有真正的文化身份,实现个体价值.然而,最能体现这种民族主义的表现方式是在文学创作中运用在标准英语中无法找到的方言,这样的语言让人听起来仿佛受到暴力侵袭一样,不妨称其为"暴力语言"(即脏话或诅咒语).詹姆斯.克耳曼(James Kelman)和爱文.维尔西(Irvine Welsh)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颠覆英语的作家.

詹姆斯.克耳曼是威尔士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及时政要闻撰稿人,创作了长、短篇小说十几部.克耳曼的《太迟了,太迟了》是争议最大的作品之一,被认为是"脏话连篇"的作品.西蒙.简金斯(Simon Jenkins)在《泰晤士报》上写道:"读这部小说时,就如同坐在火车的包厢里遭到了格拉斯哥的醉汉抢劫一样."[19]塔里波选了克尔曼小说中典型的一段,共190个单词.其中带"fuck"的词出现了17次,几乎每11个词就出现一次.单词"bastard"出现三次,类似这样的词语每10个词就有一个.[20]

另一个创作与此类似的威尔士作家是爱文.维尔西,他是苏格兰当代小说家,也写过剧本和电影脚本,并导演过电影.《猜火车》(Trainspotting,又译《迷幻列车》)是他的代表作.《猜火车》的小说语言被描述为"淫荡""污秽".在维尔西为电视创作的第一部作品中,以字母f-为词首词语(f-word,即fuck一词的简写)出现了61次,这同克耳曼的小说中出现4000多次相比,要逊色得多.在爱文.维尔西的小说《猜火车》中,很多脏话被删掉了.总体上,这部小说在使用污言秽语的数量上要比克耳曼的小说少.

克耳曼和维尔西的颠覆性语言被认为是后殖民的,这是同澳大利亚剧院发生的一个事件有联系的. 1968年,亚力克斯.部左(Alex Buzo)的新作《诺姆和阿莫德》(Norm and A hmed)首演时,由于带有"f-"词语,结果剧组成员中几个人被抓了起来.澳大利亚学者海伦.吉尔博特(Helen Gilbert)和琼纳.汤普金斯(Jonanne Tompkins)认为该剧包含的"f-"词语无疑是反殖民主义的象征(或是用来表达后殖民主义反对殖民主义最强烈情绪的词语).这些语言在戏剧中的使用也是对澳大利亚英语中标准英语的挑战.这样,"f-"词语的使用标志着方言的应用规模更大了,也显现了反殖民传统的重要意义.后者在解读后殖民文学中的苏格兰小说时,是考虑的重要元素.

克耳曼小说中的语言对于年轻的苏格兰作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原来被认为污秽的语言变成可接受的文化象征,这也使苏格兰方言和文化的范围扩大.作家邓肯.麦克林描述克耳曼作品的影响时说: "我一看见他,我就想,'这就是他'.他用了一种我能认出的语言来描写我能认出的苏格兰."[21]

四、结语

博埃默(Elleke Boehmer)对不列颠后殖民文学总结道:反殖民主义是爱尔兰、苏格兰、威尔士等民族团结的核心,文学为他们提供了精神武器.[22]笔者想借用中外两位名家的观点来结束本文的探讨.印度学者拉纳吉.古哈提出"属下研究"(subaltern studies)(又称贱民研究),其含义是对没有自己的话语权的底层人物(即属下)与拥有话语霸权而虚构历史的统治阶级关系的研究,目的在于澄清历史,揭露统治阶级的真实面目,从而摆脱主流文化,凸显多元文化.中国学者王岳川说,文化多元论(culture pluralism)告诉人们,在文化层面上对抗单边主义文化,坚持世界不应该一元独霸,而应呈现文化和话语的多元多极.这也是我们对不列颠文学中后殖民主义意识的关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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