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的现状与展望

李英花,崔哲浩

(1.延边大学文化基础部,吉林延吉133002;2.延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旅游管理系,吉林延吉133002)

进入21世纪以来,图们江区域经济合作虽然取得了一些重要进展,但其发展缓慢。到目前为止,东北亚区域真正有所进展的只有图们江区域国际合作开发项目。图们江区域已成为举世瞩目的重要研究与实践领域,图们江区域多国合作联合开发已成为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要工程。而在旅游、能源、环境保护和人力资源开发等具体领域的合作中,旅游合作是最有活力、发展速度最快的项目。如果能够成功推进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将为图们江区域的跨国经济合作奠定良好的合作基础。本文研究的图们江区域,即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和朝鲜的咸镜北道,并在总结图们江区域旅游资源和边境旅游合作现状的基础上,分析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的制约因素,进而为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及图们江旅游圈的建立提出相应的建议。

一、图们江区域中、朝、俄边境旅游合作现状

(一)图们江区域主要口岸概况

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与朝俄国境线全长755.2km,其中与朝鲜的国境线长522.5km,与俄罗斯的国境线长232.7km。延边现有10个口岸,有公路桥和铁路桥与俄罗斯和朝鲜等国相通。[1]目前,延边有珲春口岸、圈河口岸、图们口岸、三合口岸、崇善口岸5个边境旅游口岸,口岸运行良好,出入游客逐年增长。2010年7月1日,正式实施延边边境旅游异地办证试点工作,在2010年末,延边向公安部申请对俄边境旅游异地办证试点。

(二)图们江区域旅游资源分布及特色

图们江区域内各国自然旅游资源丰富,人文旅游资源各具特色,互补性强。

1.延边拥有丰富的自然旅游资源和独特的朝鲜族民俗旅游资源。延边有国家5A级自然保护区——长白山、沿图们江边境旅游带、吉林八景之一“一眼望三国”的防川风景区、红旗朝鲜族第一村、仙景台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海兰湖国家4A级风景区、图们江江边公园等旅游景区,每年还举办中国延边朝鲜族民俗旅游博览会,举行各式各样的朝鲜族民俗节庆活动,招徕很多国内外旅游者。

2.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拥有丰富的滨海旅游资源和独具特色的西方文化资源。俄罗斯图们江区域的主要旅游目的地为滨海边疆区的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它是风景秀丽的度假疗养胜地,现已成为东北亚地区最著名的海滨度假疗养胜地之一。这里有良好的海滨浴场,每逢旺季(夏季),来自俄罗斯远东各地及中国的游客最多。吸引外国游客的人文资源有苏联时期的传统建筑,这些建筑十分美丽而独特,保存完好。俄罗斯独特的民俗文化也给游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3.朝鲜的咸镜北道拥有丰富的自然旅游资源、滨海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朝鲜图们江区域的主要旅游目的地为滨海城市、名山和革命遗迹。主要的滨海城市有咸镜北道首府清津市、罗先市等,其中罗先市是朝鲜第一个自由贸易区。主要的自然旅游资源有七宝山、长白山(朝鲜一侧)、琵琶岛、海水浴场等,人文旅游资源有金日成的革命遗迹和朝鲜民俗。

(三)图们江区域主要边境旅游线路

20世纪90年代初,延边一些国际旅行社开辟了朝鲜咸镜北道的边境旅游,珲春市的中国国际旅行社首次开发珲春—新星(朝)旅游线路,随后,延边的部分国际旅行社陆续开通了罗津、先锋、南阳、清津、七宝山等旅游线路。主要的旅游目的地有:朝鲜的清津市、罗先市、南阳、会宁、七宝山、三池渊、长白山东坡(朝鲜一侧)等。

20世纪90年代末,延边的一些国际旅行社开辟了与俄罗斯滨海边疆区一些城市之间的边境旅游,如1998年5月,中国珲春—俄罗斯斯拉夫扬卡的旅客班车首次通行。目前,珲春口岸(长岭子口岸)是唯一一个开通中俄边境旅游的口岸。主要的旅游目的地有:符拉迪沃斯托克、斯拉夫扬卡、扎鲁比诺、波谢特等港口城市。

近年来,图们江区域开通了跨多国旅游线路,如2000年4月28日,中国珲春—俄罗斯扎鲁比诺—韩国束草的海路客货联运航线正式开通;2008年9月4日,中、俄、韩、日四国有关方面签署合作协议,开通环日本海“黄金航线”,即自中国吉林省延边的珲春,陆路抵达俄罗斯扎鲁比诺港,海上经停韩国束草港,最后抵达日本新泻,这条航线开辟了中国东北第二条出海大通道。[2]2011年4月26日,在中、俄、朝三国有关部门的共同努力下,开辟了中、俄、朝环形跨国际旅行社旅游线路,并责成珲春三疆国际旅行社独家经营环形跨国边境旅游,这条跨国旅游线路行程4天,具体为中国珲春(珲春口岸)-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斯拉夫扬卡—哈桑—朝鲜豆满江—罗先—中国珲春(圈河口岸)。这条环形跨国旅游线路的开辟对图们江区域的跨国旅游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为今后推出日、蒙、韩、朝、俄等多国环形游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近几年,图们江区域边境口岸的入境人数逐年增长。其中,俄罗斯游客通过珲春口岸到延边旅游的人数增长最快;通过俄罗斯扎鲁比诺口岸和珲春口岸到延边的韩国游客中,商务旅游者所占比重最大,占90%以上。中国游客出境旅游方面,因延边异地办证政策的取消(2006年取消,2009年恢复)、朝鲜的对外政策不稳定、朝核问题等原因,出境旅游表现出不规律性和不稳定性(见表1)。

表1 延边主要口岸出入境旅游人数 (单位:人次,%)

二、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的制约因素

(一)区域内边境口岸出入境手续繁琐,通关时间过长

朝鲜和俄罗斯边境口岸出入境手续繁琐,验放速度太慢。朝鲜口岸一律采取开包检查,不准携带印有一些国家(韩国、美国等)商标的物品等,出境时,也采取开包检查,一一查检游客的照片和购买的商品,很多游客非常不满意海关的查验程序,严重影响了游客的旅游质量,如要出入中国珲春圈河—朝鲜元汀里口岸,必须经过3次检查。对游客的查验上采取开包检查,携带物品检查严格,甚至出现搜身检查的现象,导致游客在口岸滞留时间过长。[3]俄罗斯口岸设施落后、查验手续繁琐、检查次数多等问题严重影响了口岸功能的发挥,如斯拉夫扬卡至中国珲春口岸的道路中,经军队、海关、边防等5次检查,路上耽误的时间多达8个小时,严重影响中国游客的旅游体验。这些口岸查验手续繁琐、不通畅、口岸通道规模小、工作效率不高等问题严重制约和影响了对俄罗斯和朝鲜的边境旅游。

(二)区域内一些国家政治经济不稳定,影响跨国边境旅游

图们江地区周边国家在社会制度、意识形态、民族、宗教信仰、经济体制和技术水平等方面存在着很大差异。朝鲜是政治的敏感区,俄罗斯的市场经济体制很不完善等诸多不稳定因素仍然困扰着图们江地区的开发。例如,朝鲜政治不稳定、朝核问题所引起的周边及其他一些国家间的分歧,对朝鲜边境口岸有时临时关闭和淡季(冬季)时停止边境旅游等现象,严重影响对朝鲜的边境旅游。

(三)区域内各国的软、硬件设施差距较大,影响旅游接待能力

图们江区域各国存在着旅游基础设施不健全、各国差距较大、接待能力差、旅游服务缺乏标准化、旅游从业人员素质低等因素,直接影响着区域的旅游整体形象,降低了旅游吸引力。例如,朝鲜的住宿设施条件差、热水供应不足、与旅游地之间的公路基本上为土路等;在旅游旺季,延边缺少住宿设施、价格昂贵、交通堵塞等;延边各口岸之间基本建成一级公路,而朝鲜口岸至目的地间仍停留于三级公路水平,极大地影响了旅游的舒适程度。

(四)图们江区域内缺乏协调机构,阻碍合作发展

严格意义上的区域旅游合作应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具有正式的官方的国际区域旅游组织;二是具备官方签署的正式的区域旅游合作文件。[4]而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既缺少图们江中、俄、朝三国地方政府共同组成的正式的区域旅游合作组织,又没有三国官方共同签署的正式的区域旅游合作文件。图们江区域内缺乏有效的多种合作机构,也没有举办关于本区域的高峰旅游论坛专门讨论本区域内旅游协调发展事宜。

(五)图们江区域整体旅游宣传不到位

图们江区域各国各自宣传本国的旅游资源及旅游产品。延边重点宣传长白山和朝鲜族民俗旅游,俄罗斯的滨海边疆区大力宣传滨海旅游资源,朝鲜几乎不做各种旅游宣传活动。图们江区域各国既没有联合促销各国旅游资源,也没有统一的旅游产品来参加国际旅游博览会。因此,图们江区域在欧美的远程市场上几乎没有吸引力。相反,周边省份(黑龙江省和辽宁省)大力宣传对俄、对朝的边境旅游,客源市场规模远大于图们江区域。总之,图们江区域整体对外宣传促销效果差,客源市场培育不成熟,旅游产品缺乏整合,旅游基础设施建设还相对落后,管理水平和服务水平还比较低,市场竞争力不强。

三、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的建议

(一)减少游客通关手续,实行签证互认制度,使区域内的旅游活动更加便捷

根据目前图们江区域各国旅游发展的速度,简化游客通关手续和查验方式,缩短游客通关时间,避免因不能过关而滞留,方便游客的出入境。例如,朝鲜海关取消开包检查和搜身检查,俄罗斯境内取消重复性检查等。同时,图们江区域内三国实行签证互认制度,即游客在区域内的一国签证,同时视为其他国家的有效签证,在整个区域范围内可以畅通无阻,如中国游客用签证在朝鲜游玩后,从朝鲜可直接赴俄罗斯旅游,实现图们江区域环线跨国旅游。

(二)建立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交流的旅游信息平台

图们江区域内还没有一个正规的旅游信息交流平台和专业化的共同数据库,目前的信息来源主要是大众媒体和旅游企业,区域内信息的不通畅已经严重阻碍了区域旅游合作的进展,因此建立一个旅游信息共享平台具有极强的理论和现实意义。这个信息平台可以由三国地方政府或一个统一的学术委员会来建造,由政府、协会和学术界共同维护,用于旅游年度报告、旅游资源开发、旅游产品设计、旅游市场信息、重大事件的信息、旅游合作项目、研究课题指南等方面的发布。还可以就本地区跨国旅游合作与规划进行共同研究,加强旅游政策、法律法规等方面的信息交流。图们江区域旅游信息平台可以使用汉语、俄语、韩国语、英语等多国语言,以提高国际旅游市场利用率。[2]

(三)改善图们江区域内各国旅游基础设施,完善已开发的旅游路线,合作开发新的旅游路线,促进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

在短期内,图们江区域内应修建高速公路、铁路,方便旅游交通,增加游客数量,如长图高速公路延伸到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修建朝鲜元汀里至罗先市公路,朝鲜罗先市、清津市等旅游城市修建和完善旅游住宿设施,更换豪华旅游大巴,满足游客的需求。加强对外通道建设,新增线路和航班,延长边境旅游产业链,丰富边境旅游路线,如开发中国延吉至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国际航线,增加中国延吉—俄罗斯斯拉夫扬卡—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客运次数。依托中国的长白山,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斯拉夫扬卡,朝鲜的罗津、清津、七宝山等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开辟和拓展“图们江旅游圈”精品线路,扩大图们江区域的影响力。例如,中国珲春—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朝鲜清津的中、俄、朝跨国环日本海豪华游轮旅游产品,中国延吉—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朝鲜平壤包机旅游产品,中国龙井—朝鲜会宁—清津—七宝山—平壤的旅游产品,中国图们—朝鲜南阳—清津—罗先的铁路旅游产品等。

(四)建立有效的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机构

近年来,图们江区域旅游业发展迅猛,区域内互为市场、互为目的地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中俄、中朝边境旅游合作进展良好,游客数量逐年增加,地域优势越来越突出。但由于区域内缺乏有效的合作机构等原因,阻碍了全方位的区域旅游合作。首先,在短时间内,图们江区域内建立以大学或学术界为牵头的图们江区域国际旅游学会或旅游研究团体,定期举办国际旅游论坛,探讨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事宜,从而推动决策者制定区域旅游发展的行动计划或重大项目的可行性研究。[2]其次,图们江区域建立以中、俄、朝三国政府的相关部门为牵头的旅游合作机构和地方政府旅游合作机构,定期举办高层论坛,探讨区域内的旅游相关政策及旅游合作发展规划,从而促进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最终促进图们江区域各领域的全面经济合作。第三,鼓励图们江区域内各国旅游行业协会(如旅行社协会、饭店协会等)建立有效的合作机构,定期会晤,协商企业间的合作事宜,建立跨国旅游企业,促进企业间有效合作。

(五)打造共同的旅游目的地,提高图们江区域整体吸引力和竞争力

图们江区域的国家拥有良好的资源组合,旅游资源互补性强,整个地区拥有能够形成统一目的地的条件,因此可以对区域内原来单个的旅游产品进行重新定位、组合、开发、包装,形成新的主题旅游产品和线路,并开发出不同于周边省份的特色旅游产品,提高图们江区域的旅游产品竞争力。例如,中国、朝鲜、俄罗斯所构成的“社会主义展览馆”、环日本海多国海上巡游,都可能对欧美国家产生很大的吸引力;联合参加大型国际国内旅游交易会和博览会,统一布展,形成“图们江旅游圈板块”;统一编制区域内的旅游宣传手册、区域内导游图等宣传资料,共同轮流举办各具特色的节庆活动。[3]总之,图们江区域各国应共同合作开发区域旅游产品结构,打造共同的目的地,提高整体吸引力和竞争力,从而树立区域旅游整体形象。

[1] 吕弼顺,朱卫红,金熙政.延边旅游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与开发[M].延吉:延边大学出版社,2003.

[2] 崔哲浩.图们江区域边境旅游合作现状与展望[A].第二次东亚和平与边境合作国际学术会议[C].2009.

[3] 温艳玲.环图们江流域旅游研究报告[R].2007.

[4] 李英武.推动东北亚区域旅游合作的若干思考[J].东北亚论坛,2005,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