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伯族民间故事的主要类型探析

曲 哲

（辽宁社会科学院文献信息中心，辽宁 沈阳 110031）

一、锡伯族民间故事及整理出版

（一）锡伯族及其民间故事

锡伯族的历史源远流长，其祖先拓拔鲜卑早在四千多年前夏末商初时代便生活在今大兴安岭北段“嘎仙洞”为中心的地带，即现今呼伦贝尔鄂伦春自治旗境内。拓拔鲜卑曾大批南迁，但还有一部分遗留下来没有随迁，仍然生活于大兴安岭地区，这部分鲜卑发展成了后来的锡伯族。

锡伯族的民间故事源于人们骑射、畜牧等日常生活，涉及锡伯族文化的宗教、民俗、经济、文学艺术、城市园林、社会生活、商业等多方面信息，尤其是对于民族迁徙的历史有着生动而鲜活的记录，是承载锡伯族社会历史文化的重要口碑资料。锡伯族人民善于骑射、英勇善战。锡伯族于清康熙和乾隆年间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迁徙，一次迁徙盛京，另一次是从盛京抽调4000人前往新疆伊犁，从面构成了如今的两大分支。锡伯族“西迁”是其民族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也自然成为其民间故事的重大题材，在其民间故事中得到充分地反映。锡伯族民间故事类型丰富，内容优美，以口头讲述为主。在古代社会，讲述民间故事，是广大民众茶余饭后最为喜爱的一种娱乐方式。这些民间故事流传广泛，内容丰富，传播着民族精神，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民精神世界的需要，表达了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想往，同时也是锡伯族人的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几乎全方位地展示着锡伯族社会历史文化的方方面面。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故事大多反映了锡伯族人民的生产、生活、智慧、理想与愿望，以及人们世界观、价值观的发展与变化等，是锡伯族人民深层民俗文化心理。对研究锡伯族历史、民俗、社会现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

（二）锡伯族民间故事的整理出版

20世纪80年代以来，人们逐渐开始对锡伯族民间故事有所关注。此间先后编辑出版了一些锡伯族民间故事专集，主要有：收入《中国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丛书·故事大系》的忠录编《锡伯族民间故事选》[1]，选辑各类锡伯族民间故事100余则；一套十余册的锡伯文版《锡伯族民间故事》[2]，搜集了主要流传于新疆的锡伯族民间故事；关宝学主编的《锡伯族民间故事集》[3]，收录了近150个广泛流传在锡伯族民间的各类故事；金永辉、王刚编的《锡伯族民间故事集》[4]，收录了自乾隆年间以来与锡伯族息息相关的许多浪漫奇特的神话故事以及民间传奇人物传说，如锡伯族民族英雄图伯特、莲花嬷嬷、祥玛玛的故事等，以及由沈北新区区委宣传部编的《锡伯族古今经典故事》[5]等等。《锡伯族古今经典故事》打破了以往只注重收录古代故事的先例，在收录原有的古代故事的基础上，同时收录了近50篇现当代民间故事，并且该书对原有的50个古代锡伯族故事在文字方面都进行了润色，在篇幅上也作了压缩。

特别是在2008年曾先后入选沈阳市和辽宁省两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又于2010年入选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的 “何钧佑锡伯族长篇故事”，在此前发现的诸多锡伯族民间故事中，尤其富有珍贵的历史文化价值。由沈阳市于洪区文化馆采录整理的 《何钧佑锡伯族长篇故事》[6]，分上下两册60多万字，辑录了锡伯族老人何钧佑讲述的由260余个短篇故事组成的13部锡伯族长篇民间故事。例如，《喜利西征》即由《喜利父母成亲》、《老虎报恩救喜利》等23则前后连续性的短篇故事组成。通过这些故事，可以比较系统地追溯锡伯族发祥、发展的历史和民风民俗形成、演变的过程，被视为“锡伯族活态史诗”。

通过记录整理、编辑出版的这些民间故事，通过口头讲述的形式传承下来，承载着一个锡伯族的民族精神、民族性格、宗教信仰、审美情趣、伦理道德、生活习俗等方方面面，是锡伯族社会历史文化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透过锡伯族的民间故事，我们可以追溯锡伯族发生、发展的历史，探究锡伯族民风民俗形成、演变的过程。这些民间故事是研究锡伯族文字形成前历史的重要资料。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故事大多反映了锡伯族人民的生产、生活、智慧、理想与愿望，以及人们世界观、价值观的发展与变化等，是锡伯族人民深层民俗文化心理。对研究锡伯族历史、民俗、社会现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乃至佐证的价值。

二、锡伯族民间故事的类型（一）

锡伯族民间故事内容丰富，体系庞杂。要探析其中所蕴含的深层内涵，有必要对其进行类型学分析。同时，探究锡伯族民间故事的类型，是深入了解和解读锡伯族文化最基本的一个必要环节。

目前，世界上通用的民间故事分类法是AT分类法，它是由芬兰民俗学家安蒂·阿图马斯·阿尔奈提出，由美国民俗学者汤普森加以补充和完善，故以两人名字命名，后逐步被诸多国家的民间故事学者采用。AT分类法主要是在欧洲、西亚等国民间故事的基础上概括得来，对民间故事十分丰富的亚非国家来说，由于资料收集着实缺乏，使用AT分类法并不完善。对于我国的许多民间故事来说，也不太适用。1978年，丁乃通先生编著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7]问世，成为当代研究中国民间故事类型重要工具书。该书在AT分类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进，采用国际通用的统一编码，更适合对我国民间故事进行研究。

这里，我们以前述除锡伯文版《锡伯族民间故事》而外的其他五种汉字文本的锡伯族民间故事专集作为本篇的主要参考文献，以其故事自身的内容选题为依据，参照丁乃通先生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将其简要地分为神话故事、民俗传说、生活故事、机智故事及动物故事五种类型①由于各书所辑锡伯族民间故事多有交叉，故本文所述故事一般不另一一注出所在专集。。

（一)神话故事。神话是人类早期的口头文学作品，它的产生，多是早期的人类在万物有灵思想的支配下，对自然世界的一种懵懂的认识，并且经过了不自觉的艺术加工。它反映了人类早期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神话在人们的口耳相传的过程添加了更多人们的主观想象，使得神话被不断加工、丰富和发展。锡伯族的神话传说故事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故事内容生动，情节紧凑，反映了锡伯族人民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其中有代表性的神话故事有 《灵芝姑娘》、《人参故事》、《放牛娃和仙女》、《青蛙新娘》、《芦笛》、《扎穆丽姑娘》、《尼曼芝和霍尼芝》等。

《灵芝姑娘》故事说，有一个叫顾鲁的小伙子与爷爷相依为命，靠采药为生。一日，爷俩上山挖到十二棵灵芝。顾鲁挑了个又大又好看的灵芝，拿回了家装进药盒里。爷爷在家里休息，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家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老人家肚子饿了，也顾不得多想，吃了起来。第二日天亮，顾鲁正准备起身，不料，桌上的药盒自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姑娘来。姑娘说，她叫灵金花尔，是一颗千年灵芝，变化而成。小伙子与姑娘互相爱慕，不久便结成了夫妻。从此，三口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这一类型的故事中，通常讲述的是一位美丽善良又具有神力的姑娘，还有一位贫穷但忠厚朴实、勇敢坚强的小伙子。他们经历磨难，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些故事还具有浓郁的锡伯族特色，如《灵芝姑娘》描述了生活在大兴安岭的锡伯族人采灵芝的生活。这一类的神话故事集中反映了锡伯族人对纯洁善良的追求以及对勤劳质朴、勇敢坚强品质的歌颂，体现了人们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

(二)民俗传说。锡伯族民间流传着丰富的关于风俗的民间故事和魔幻传说，这些故事产生年代久远，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前阶级社会的经济生活、社会习俗、思想意识和宗教信仰，是我们研究锡伯族精神文化本源和历史演变的重要材料。

锡伯族的民俗传说里最为典型的就是 《喜利妈妈的传说》，讲述有关锡伯族供奉“喜利妈妈”的缘由的内容就有两个版本。

其一：远古时候，在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有一个部落，他们穿的是兽皮鱼皮，吃的是鱼肉兽骨，过着群居生活。有一个夏天，部落里的大多数人都围猎去了，只剩下一些年老体弱的人和孩子守候在山洞里，照管这些人的就是智慧、善良的喜利姑娘。围猎的人走了没再回来，山洞里没有吃的东西，喜利就带着猎狗出去寻找食物，过程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喜利姑娘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和聪明的智慧，带领族人闯过了一道道难关，终于到天上见到了玉帝。在玉帝小儿子的帮助下，喜利终于制服了妖魔和怪兽。玉帝收她为干女儿，封她为“喜利妈妈”，永远地与锡伯族人们在一起，保护锡伯族人繁衍昌盛。她死后，锡伯人将她视为民族的祖先供奉朝拜。

其二：西汉宣帝年间，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汉王朝一个屡建战功的范明友大将军府有一个家奴名叫毛毛。一日，毛毛给将军洗脚的时候，发现将军脚底有三颗黑痣，遂说，将军，我脚心有五颗红点。将军闻言慌忙跪拜，说：“脚底有五颗红星乃真龙天子。”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将军与夫人商议之时，夫人出主意要将毛毛装入囚车，押往京城，由当今圣上裁决。这席话，恰被在外擦拭物件的女奴喜利妈妈听见了。喜利乃是毛毛的干妈，闻言大惊，连夜放走毛毛，要他一直向西北方向逃走，找到族人，联合诸部，操练兵马，他日起兵报仇。历经千辛万苦，十年后，毛毛被尊为成皇帝。成皇帝率兵来到范将军府，结果扑了个空。原来喜利妈妈在毛毛走后不堪折磨，含冤而死。成皇帝悲痛万分。回国后，下诏封喜利妈妈为“福神”，族人永世供奉。

无论哪一个版本，都是为锡伯族的祖先信仰历史渊源提供了一个诗意的解释，塑造了一个勇敢、善良、聪慧、正义的女性祖先形象，反映了锡伯族人的民族自豪感。

此外，民间还流传着如 《锡伯族的西迁节》、《拉塔湖村传说》、《正月十五抹黑脸》、《抓嘎拉哈》、《筑篱姑娘》、《老人为什么受尊敬》、《石佛寺的传说》等大量反映了锡伯族独特民俗的民间故事。值得一提的是，有关“歘嘎拉哈”的风俗传说在满族、蒙古族和回族的民间故事里也多有反映。虽然各民族流传版本不同，但都反映了游牧民族对畜牧业的依赖与崇拜。

(三)生活故事。生活故事产生于民间，娱乐于民众，寓教于民众。锡伯族素有说书讲古的习俗，对孩童来说，它是一种文化启蒙；对成人来讲，听故事讲故事是一种日常娱乐。民间故事以她特有的生动性和亲切性，极易被听者所接受，所以许多的民间故事中包含了教育劝戒的成分。这些故事反映了锡伯族人民的基本生活面貌，讴歌了锡伯族人民勤劳勇敢的民族精神，同时有的故事也强烈地抨击了封建礼教的黑暗统治，寄托了锡伯族人民摆脱困境、追求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其中影响范围较广的有 《仁兄难弟》、《麦泽恩芝》、《木碗的报应》、《三公主的故事》、《山布和贞参的姻缘》、《活佛》、《老头和他的三个女儿》、《加里格哈番》、《两兄弟》、《“老太提”和“酒井”》、《两个穷人》、《龙岗子的传说》、《不该遗弃的老人》、《真肯巴图》、《布谷鸟》、《夫妻恩爱》、《考女婿》等。其中，《麦泽恩芝》、《木碗的报应》、《活佛》、《老头和他的三个女儿》、《不该遗弃的老人》等，都以孝敬老人为主题。《两个穷人》、《加里格哈番》、《两兄弟》等，这些故事都是主张做人只有善良和诚信，才能有幸福的生活。

流传于沈阳锡伯族的聚居区的《仁兄难弟》故事，描述了一个喇嘛僧讨斋要饭，讨到了第三家，老额聂给他烙饼吃，为了感谢老额聂扶弱济贫的善良之举，喇嘛僧为他编了一条小船，等雨季来临时河水上涨时使用。果真，六七月的夏季，大雨如期而至。大水真的涨起来了，老额聂一家拿着笊篱上船见到飞禽、昆虫就捞起来，无意中还救上个小伙子叫天短。他的哥哥天长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而天短起了坏心要害死哥哥，结果被一座大山压死。这就是“天长心善头顶官，天短心恶头顶山”的由来。

中国有句古语叫“百善孝为先”。意思是说孝敬父母是位居各种美德之首。一个人如果都不懂得孝敬父母，如何能做到爱护他人及国家？我们在对父母尽孝的同时，也是对子女的潜移默化的教育过程，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中国的传统美德。《木碗的报应》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它讲述了一位老人，中年丧妻，苦苦把儿子抚养成人，期盼着自己晚年的时候儿子可以好好侍奉自己。儿子二十岁的时候，老人给娶了媳妇，第二年生了个胖娃娃。又过了许多年，老人卧床不起。这小两口开始嫌弃、唾骂他。一天，老人吃饭不小心把碗摔碎了，媳妇破口大骂，而且不让老人吃饭了。第二天，她领着儿子去买木碗。当孩子得知是给老人买不怕摔的碗后，回家砍起了木头，并且说，准备多做些木碗留着爸爸妈妈老了以后盛饭用。夫妻俩面面相觑，从此以后不再虐待老人了，精心侍奉，使老人幸福地度过了晚年。这些生活故事切实的歌颂了真善美、鞭挞了假恶丑。

三、锡伯族民间故事的类型（二）

(四)机智故事。机智幽默类故事实际是对生活类故事的分类和提炼。这类故事往往短小精悍，诙谐幽默，表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同时也揭露了有权人为富不仁、贪婪愚蠢的丑恶嘴脸。这类故事往往是围绕一个主人公展开一系列故事。形式上有些类似维吾尔族故事中的阿凡提系列。锡伯族幽默故事中的主人公是“格林阿”和“霍托”，他们都是出身贫寒，头脑灵活，巧言善辩，而且富有同情心，在同巴音、章京等为富不仁的有权有钱人的斗智中，屡屡为受压迫的穷苦人出气，讨回公道。可以说，他们是锡伯族人民眼中的另一类英雄，而且他们更贴近生活实际。《格林阿智斗丧门星》、《格林阿智惩巫师》、《霍托与巴音》、《独生霍托和七个霍托》等就属这类系列小故事，这些故事更多地反映了锡伯族劳动人民的智慧和乐观性格。

《格林阿智斗丧门星》故事说，辽河岸边的桑林子的村里，有个地主姓桑，人们叫他“桑（丧）门星”，他家有名长工叫格林阿。格林阿上工第一天天没亮，桑门星就把他叫起吃饭了，并且瞪着两只牛眼直盯盯的瞧着格林阿。格林阿吃完一个，桑门星就催着他去干活。格林阿没理他继续吃，桑门星就说，行你把午饭也吃了吧。格林阿一声不吱，又拿起第三个大饼子，一口咬去大半。桑门星一看，狠叨叨地说：“你小子真能吃，那就早、午、晚三顿饭一块儿吃吧！”格林阿吃完瞪了一眼桑门星，走了。这桑门星去地里一瞧，哪儿有格林阿的影子？等他回家一看，格林阿躺在炕上睡大觉哪！气得他推醒了格林阿，说你干吃饭不干活啊！格林阿一听，乐呵呵地说：“东家，气大伤身啊！我把晚饭都吃过了，难道还不该睡觉吗？你要是觉得活儿太紧，让我出夜工，也行，你给多少钱？”格林阿理直气壮地数落桑门星一顿，把桑门星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从此，他再也不限制长工吃饭了。

《霍托与巴音》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叫霍托的少年与巴音员外斗智斗勇的故事。一日，巴音带霍托去打猎，夜里霍托起来把巴音镶着白银彩珠的鹭马鞍套具搬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深夜巴音冲着霍托睡觉的地方猛地一蹬，只听“噗通”一声有东西掉到了河里。巴音以为除掉了霍托，继续睡了。哪知第二天他醒来发现霍托还好好地活着，他的马鞍却已不知去向。巴音无奈，只好脸色赧赧地回家了。几天后，巴音又带霍托去山林里打虎。待到天黑，巴音和帮凶们睡到大屋，把霍托撵到仓库里睡。半夜里，巴音悄悄爬起，在仓库门前放了把火，以为这样就烧死了霍托。谁承想第二日仍看到了霍托，原来这夜里烧死的是巴音的猎狗和猎鹰。巴音又一次败在了霍托手里，于是将霍托捆绑起来，扔进了河里。霍托命大被放羊娃救了。他赶着羊群来到巴音家门前。巴音眼都绿了，听说霍托的羊是阴间的逆尔玛洪魔王施舍的，于是，这傻巴音飞也似的跑到河边“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很快就被河水吞没了。

(五)动物故事。锡伯族曾长期生活在今大兴安岭地区，他们在这片土地上依靠大自然及动物所提供的条件繁衍生息。他们与自然及动物的感情深厚，慢慢地形成了极负区域特色的文化，这其中就有动物崇拜，因此，在锡伯族民间故事中，有关动物的故事也有许多。

锡伯族大多敬仰狐仙，在家里都设有狐仙神位，祈求狐仙保佑家宅平安。锡伯族民众中有关狐仙的故事广为流传，在王刚、金永辉编的《新编锡伯族民间故事集》一书中，收录了多篇有关狐狸的神话故事，集中且充分的反映了锡伯族这一信仰。《奇缘》讲述的是人和狐仙成婚的故事。常西太，堆齐牛录人，自幼随父采药行医。一天，他去南山小博乐沟采药，在陡壁发现一个大山洞，洞内深不可测。常西太发现的这个山洞实际上是狐狸的练丹洞，于是，常西太约上七八个胆大的年轻人去探炼丹洞。他们进到洞里，越走越黑，越走越窄，都回去了。只有常西太坚持独自前行。不知走了多少天，他来终于走出了洞口，在一座桥边，救了一位被毒蛇咬伤的老人。常西太为其吸了毒上了药，背着老人到了老人的家。老人为了感谢常西太的救命之恩，将小女儿莫莫许配给常西太为妻，他们勤劳致富，生活幸福。常西太思念家乡，小两口回到了堆齐牛录。常西太的伙伴见他几年后带上天仙似的妻子回家，十分羡慕。

《奇缘》故事情节奇幻莫测，描写了人狐相遇、人狐结合的故事，主人公常西太勇敢善良，救人于危难，好人有好报，狐狸知恩图报，将女儿许配于常西太，他们幸福地生活着，而那些探山洞半途而返的人终一事无成，故事所表达的主题颇富于哲理，耐人寻味，促人深思。

再如《恶果》故事：扎库齐牛录有一猎手叫塔山布。他有匹黑骏马，是匹上好的“走马”。初冬下了场大雪，塔山布骑着心爱的黑骏马向芨芨草滩深处寻觅猎物。塔山布转了约一个时辰，发现不远处有一只白狐狸。塔山布今天好不容易发现猎物，也顾不得许多 （锡伯族家里供奉狐仙，故忌猪狐狸）。他狠抽马屁股，紧追狐狸而去。白狐跑呀跑，精疲力竭，被塔山布用疙瘩棒打瘸了后腿。白狐自知难逃，便蹲在一个小土丘上，央求塔山布让他先回家交待后事，再来受死。塔山布心一软就同意了。白狐回到家里向族人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交代好后事，如期来到约定的地点。塔山布飞快地赶到约定地点，一声不吭抡起大疙瘩棒，白狐悄无声息地倒下。塔山布拖起白狐心满意足地回家了。第二年春天，塔山布最心爱的小儿子突然不省人事，满口胡话，时好时坏，闹得家无宁日。自从他打死白狐后，家里每代都会有一两个神经病，人们都说这是塔山布打死千年白狐狸造成的恶果。

此外还有 《报恩》、《狐狸报仇》、《夜诊》 等故事，这些故事充分体现了锡伯族人民对狐狸的敬仰，狐狸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反映了锡伯族民间信仰中的狐仙崇拜思想。

锡伯族的民间故事以浓郁的民族特色，丰富的文化内涵成为我国各民族民间文学的一大亮点。通过对锡伯族民间故事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了解锡伯族经济、文化、社会的发展轨迹。

[1] 忠录.锡伯族民间故事选[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

[2] 锡伯族民间故事[M] .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2.

[3] 关宝学.锡伯族民间故事集[M] .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02.

[4] 金永辉,王刚.锡伯族民间故事集[M] .乌鲁木齐:新疆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

[5] 沈阳市沈北新区区委宣传部.锡伯族古今经典故事[M] .沈阳:沈阳出版社出版,2010.

[6] 沈阳市于洪区文化馆.何钧佑锡伯族长篇故事[M] .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9.

[7] 丁乃通.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M] .董晓萍,等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