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体系理论及其当代意义

沈学君

（武汉纺织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世界体系理论及其当代意义

沈学君

（武汉纺织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沃勒斯坦创立的世界体系理论在社会科学界产生了重要影响。它对西方主流的现代化发展理论进行了批判，并对16世纪以来的世界历史提供了自己的理解。它强调世界体系与资本主义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沃勒斯坦指出现代世界体系本质上是一个不平等的资本主义经济体，这对寻求发展之路的国家具有警示作用。

世界体系；沃勒斯坦；发展

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 1930-）是当代西方著名的“左派”思想家，其所创立的世界体系理论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备受学界瞩目，“凡是研究16世纪以来的世界史的学者，研究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形成和发展的学者，研究‘第三世界’发展问题的发展学家，包括研究发展经济学、发展社会学、发展政治学和发展战略学的学者，对他的观点不管是赞成还是不赞成，都得在他们的著作中对他的观点加以引述和讨论。”[1]

一

沃勒斯坦创立世界体系理论的直接动机就是对现代化理论的不满。现代化理论对西方社会工业革命以后所带来的巨大转变，作出了解释，是西方近代社会发展经验的总结。现代化理论将西方社会发展的这一模式视为普适有效的。它运用涂尔干和韦伯的“社会分化”及“社会整治”原理，将社会变迁和经济发展解释为必须经历一系列有序的、单一方向的阶段从而成长为一种更高的社会形态的不断分化过程。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贫穷国家也必须重复西方世界“由贫到富”所经历的几个阶段，最终实现发展的愿望。罗斯托的“经济成长的阶段”就是这种观点的典型代表。它把不发达看成是发达的前夜，认为今天发达资本主义世界就是不发达世界的归宿。社会经济发展就是一个不断直线上升的进化过程。而第三世界之所以不发达，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些国家自身传统的因素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延缓了现代化进程。这些因素包含落后的宗教信仰、对市场作用的偏见、分配过程中的平均主义、缺乏激励和创新机制以及人口增长过快等。

但是实际上，二战以后落后地区进行的“改革”并不成功，甚至是经济、社会状况变得越来越糟。当时，发达国家平均单位资本收入比不发达地区高4倍，18世纪中期这两者大约是相等的，再早200年，很多非欧洲国家比欧洲国家还要富[2]。这一时期，有一批左派思想家，如保罗·巴兰、斯威奇、弗兰克、沃勒斯坦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理论、资本积累理论来分析世界发展不平衡问题，提出了一些激进的主张，被称为“新马克思主义者”。

二

沃勒斯坦认为，现代化理论之所以陷入片面、错误，其原因之一就是以民族、国家作为考察社会变迁单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要窥见历史的真相就必须以他所称的历史体系为单位。历史体系首先具有历史性，它不是永恒存在的。其次历史体系内的生活是自足的，体系发展的动力是内在的。判断的标准就是看劳动分工是否超出范围之外，如果劳动分工的范围超出实体之外，就说明该实体不是自足的。以此为标准，沃勒斯坦认为部落、民族国家都不是完整自足的体系。根据其活动逻辑，沃勒斯坦将历史上存在过的历史体系分为三类：微小体系、世界帝国和现代世界体系。微小体系指的是古代的农业、狩猎社会。世界帝国具有庞大的政治结构、并涵盖多种文化类型，如中华帝国、罗马帝国。而现代世界体系是“巨大的由各种政治结构分割的一体化生产的不平等的链条。其基本逻辑是积累的剩余价值不平等地加以分配，以支持那些在市场体系中能够获得各种暂时垄断的人。这是一个‘资本主义的’逻辑”，它产生于15世纪末16世纪初的西欧。

14世纪的欧洲经历了一场封建制度危机，它是世界体系形成的前因。战争频繁，灾荒不断，人口下降，荒地剧增，劳动力短缺，农业成本上涨，封建领主贫困化。沃勒斯坦认为，正是这场“封建制度的危机”所造成的巨大压力使得大规模的社会变化成为可能。新出现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是欧洲发展和维护占有剩余产品的一种新形式。它不是建立在对剩余产品的直接占有之上，也不是以贡品或封建地租的形式占有，而是运用市场机制，并在国家机器的协助下占有，即通过世界市场的不平等交换来占有。

对世界体系的理解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首先在经济上，它是一个一体化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同马克思一样，沃勒斯坦认为经济是社会的基础，它决定世界体系的政治、文化等上层建筑。之所以说现代世界体系是资本主义的，是因为维持这个体系的根本动力就是资本积累。在沃勒斯坦看来，资本主义与世界体系是一个硬币的两面，现代世界体系的扩张就是资本主义的发展。现代世界体系的历史实际上就是资本主义演变的历史。

沃勒斯坦认为，世界体系内存在着两种形式的资本积累。一是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阶级的不平等，表现为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的剥削；另一种更重要的积累发生在世界体系中的不同地区之间。由于世界体系存在着统一的劳动分工，每一部分的生产都专门化了，以便与其他部分交换它所需的。这样，世界经济体被一个复杂的全球经济交换网络联系在一起。体系内的分工不仅是功能上的，同时也是地理上的。根据经济活动的复杂性、国家机器的力量，世界经济体可以划分为中心、半边缘和边缘三层等级结构。所谓中心，是世界体系中在经济上、政治上占据主导地位的地区。在世界劳动分工中，中心生产最“先进”的商品，即技术含量高、资本密集、高工资产品；而边缘则居于体系的另一端，它主要生产一些技术含量低、劳动密集、利润低的产品；半边缘地区则介于两者之间。中心与边缘、半边缘之间通过不平等交换获得价值转移，从而实现资本积累。

历史上，劳动分工一直是经济学家们探讨的一个问题。李嘉图的比较优势说就认为劳动分工有利于提高效率、有利于资源合理配置。而战后的新马克思主义者则提出相反的看法，他们认为在当前的国际关系框架下，世界范围内的劳动分工导致的是不同地区之间资本积累的不平衡，从而形成国家间的分化。希腊学者伊曼纽尔（Arrighi Emmanuel）的不平等交换理论系统阐述了在一个存在着结构性劳动分工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中，为什么没有出现古典经济学家李嘉图所说的相对优势原则所期许的结果，反而形成了中心与边缘在经济上形成的永久性的巨大差距。

伊曼纽尔认为在国际贸易中，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两个地区由于有机构成的不同，贸易将在不平等条件下进行，发达国家在交易中以较少的劳动换回较多的劳动。伊曼纽尔把马克思的“生产价格”理论延伸到国际价格的确定方面，得出了一个基本的假设：商品和资本在国际间流动，而劳动却不能自由流动，因此，价格和利润率由于竞争而在国际间平均化，但发达国家和落后国家之间却保持着工资的巨大差异。工资之间的差异不仅说明了第三世界的商品为什么这么便宜，而西方生产的商品为什么这么贵，它还导致了穷国与富国之间经济发展的巨大差异。

沃勒斯坦接受了伊曼纽尔的不平等交换理论。他认为不平等交换尽管很早就有，但在资本主义历史体系下，掩盖得最严实。“不平等交换是如何实现的？让我们从市场的实际差异说起……商品在各个区域之间以下述方式流动：某一地把所拥有的较不‘短缺’的货物‘卖给’另一地区，其售价比同等标价但朝相反方向流动的商品体现出更多的实际投入（成本），这样，总利润（或剩余）的一部分就从一个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地区。这是核心——边缘关系。我们可以把受损的地区称作‘边缘’，把获益的地区称作‘核心’。这些名称实际上反映了经济运动的地理结构。”[3]具体地说，就是在国际贸易中，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两个地区由于有机构成的不同，贸易就会在不平等条件下进行，中心在交易中以较少的劳动换回较多的劳动。而对边缘来说，被中心剥削已成为塑造其经济、社会结构的基本因素。结果，边缘不能积累必要的资本来实现经济现代化。

沃勒斯坦认为，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有两种方向相反的运动同时进行着：一种是中心的积累活动，另一种是不断有新地区融入体系，随后被边缘化。当然这两种运动是不对等的，前者是主动的，后者是被动的。融入的过程就是一个改造的过程，这些地区“必须加入世界体系的生产网络或商品交换的链条之中（哪怕是最低限度的），并置身于一个加入国际体系的国家内，而国际体系则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的上层政治建筑。由此，融入就可以被定义为这样一个整合的时期。”[4]从此，边缘人民坠入无尽黑暗之中。

在资本积累的推动下，世界经济体处于一个不断扩张的过程中，这就是现代世界体系能维续400多年的关键。“融入……包含了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的外部扩张”，[5]自16世纪形成以来，在资本积累的驱动下，不断向外扩张。“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整个地球，甚至那些从来没有成为过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外部领域的地区，最终也被卷入了进来”，[4]形成一个囊括全球的体系。

沃勒斯坦指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出于资本积累的需要而将其他地区纳入到这个体系中来。由于这个世界经济体是建立在不平等交换和强力的基础上的，因而这些融入地区从一开始就失去自主发展的自由，成为被剥削的对象，被边缘化。而“中心国家的各种优势一直在扩大”。“因此，世界经济体的发展进程趋向于在本身发展过程中扩大不同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差距。”[1]至此，沃勒斯坦向人们揭示了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的运作机制。那么这种机制的运作后果是什么？沃勒斯坦一语中的，就是复制不发达状态。

沃勒斯坦认为现代世界体系的形成及扩张决定了近代世界的基本结构，当代社会发展问题根源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沃勒斯坦对资本主义的分析是基于他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独特理解之上的。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就是为了交换，获取利润。在资本积累的推动下，它必然走向扩张，最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所有的市场都只是这个世界市场的组成部分，因而所有国家的经济活动都是全球劳动分工的一部分。以不同的劳动控制方式为基础的区域专业化日益扩大，整个世界都处在一个中心——半边缘——边缘这样一种空间结构中，缺少其中任何一部分，资本主义就无法生存。通过不平等交换，剩余价值从边缘流向中心，这样，资本主义本身就是一种在边缘地区复制不发达状态的机制。沃勒斯坦认为，发达与不发达不是民族国家独立发展的结果，而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发展的必然。不平等是现代世界体系的本质特征。

世界体系在经济上是一元的，但在政治上是多元的，体系内存在多个政治体系，即由众多力量不平衡、相互之间竞争的民族国家构成的国家体系。世界经济体影响政治体系的结构与空间分布。另一方面，国家又是最大限度地进行资本积累的一个重要键机制。在现代世界体系中，国家的主权是有限的，“国家从来就不是一个完全自治的政治实体。国家作为国家体系的组成部分而发展和形成的。国家体系是国家必须在其中运行的一系列规则，是国家舍此便不能生存的一系列合法化过程。从任何国家的国家机器的角度上看，国家体系代表了对其意志的约束。”[6]由于国家是在国家体系中运行的，因而必须遵循一系列的规则。而这些规则的制定并不是通过民主协商的形式实施的，而是根据强国的意愿和能力来进行的。因此，现实中的情况通常就是强国把限制强加给弱国，使利益的天平倾向于自己。这种国家间的不平等实质上是不平等的经济体结构在政治上的一个表现。

于是，在世界体系内就形成金字塔型的权力机制，从而出现霸权。何谓霸权？霸权就是在大国竞争中，一定时期里，一个大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将自己的政治、经济、文化上的意愿强加给其他国家。纵观近代历史，霸权国家从崛起、强盛到衰败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首先它在农业、工业领域获得优势，再逐步扩展到商业、金融业。一个大国在金融领域获得最大话语权就意味着它走向鼎盛，但由此也发生转折，它不再注重创造、创新，失去动力、活力。至世界体系形成后，先后有三个霸权国家，即17世纪的荷兰、19世纪的英国以及20世纪的美国。

在思想观念上，现代世界体系表现为多元但逐步趋同的资本主义文化。在沃勒斯坦看来，资本主义文化是影响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同时也是反映世界经济体、政治体的重要载体。世界体系在经济上的一元、政治上的多元投射到文化上就表现为多元但逐步趋同的资本主义文化。其中，普遍主义就是资本主义文化的核心。

普遍主义（Universalism）一词最初来源于基督教神学理论，意思是基督教教义具有普世价值，所以有时也翻译为普世主义。后来出现的启蒙思想延续了这一神学逻辑，强调普遍理性。现代普遍主义是资本主义文化体系中的核心部分。何谓普遍主义？“它是关于什么是可知的以及如何可知的一套信念。这一观点的实质是，对世界（包括物质世界和社会世界）的富有意义的、一般的表述是存在的，它们普遍并永远正确；同时，科学的目标是寻找这些普遍性表述，并在公式中剔除一切所谓主观的，即一切受历史限制的因素。”[6]普遍主义相信存在着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它超越了地域、种族、民族和时间等方面的限制。普遍主义存在于许多领域。首先，近代以来，科学取代了哲学、神学，成为知识话语的裁决者，是普遍主义的表现形式之一。其次，社会科学是普遍主义在社会知识领域的表现，它认为存在着普遍的人类行为方式，例如人权就属于当代世界的一项理念，它在道德和法律上占有领先地位，应当成为人类共同的行为标准。

沃勒斯坦指出以科学、真理自居的普遍主义不过是历史的产物，它只是资产阶级当年反对封建迷信的产物，实质上不过是资产阶级利益在文化上反映。沃勒斯坦指出，普遍主义“作为一种现代世界政治信条被严肃地追求”，应该到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寻找其根源。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的基础就是资本的无限积累，在此机制下，一切都商品化。在市场上，货物、资本、劳动力等都以商品的形式自由流动。与此相对应，产生了普遍主义意识形态。“所谓的普遍主义科学一直是狭隘的和排他主义的，尽管主张的是相反的东西。”[6]随着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向全球的扩张而推广到世界。并且带有深深的欧洲中心主义的烙印。这种所谓的普世文化不过基于欧洲特定社会历史背景的特殊文化，普遍主义实质上是特殊主义。

三

通过世界体系理论，沃勒斯坦对当代资本主义进行了宏观的考察。他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高度指出“中心”与“边缘”的内在关联。指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应该对当代社会发展不平衡问题负责，并且站在左派学者的立场从政治、文化、生态等方面对进行了全面的研究，从而对资本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当然，他的理论也引起了一系列的争论。在今天，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对我们仍然有着重要意义：首先，其理论促使那些渴望发展的欠发达国家去反思：重复西方路线的现代化是否可能成功？“（北方的）发达国家可能是从不发达（undevelopment）经济演变而来，但并非从欠发达经济演变而来。”由于发展中国家现在所面临的历史环境不同于当年西方国家刚刚起步的那个时期，加上现代世界体系本质上是一个不平等的体系，所以不可能存在一条普遍适用的发展模式。此外，沃勒斯坦的理论还提醒这些后发展的国家，在寻找一条新的发展道路的时候必须关注宏观世界的影响。

其次，必须警惕西方以“普遍主义”为代表的普世价值说。价值从来就是具体的，任何价值都不可能独立存在于现实社会中，人不是作为抽象的世界统一主体，也不可能从抽象的普遍人性中引申出普世价值。但人作为社会的主体，都要解决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问题，都要面对某些相同或相近的问题，从而逐步积累一些相似的认识，形成一些对人类生存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基本价值，而这些基本价值是有条件的、有范围的。以基本价值为基础的价值共识与抽象的绝对的普世价值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沃勒斯坦从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视角指出了以“真理”自居的普遍主义实际上只是具有强烈欧洲中心主义色彩的霸权话语。

再次，世界体系理论在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前提下提出了很多创新性观点，为开创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新局面做出了榜样。我们看到沃勒斯坦同样关注社会发展的总体性，强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并且坚持资本积累在资本主义世界中的中心地位，从而对资本主义有一个基本的刻画。他为了更强调资本主义的历史性和各种经济成份间的相互关联，把对资本主义的界定范围从马克思的生产领域扩大到了流通、交换领域，从而强调同一整体的不同部分之间的不可分割性。不可否认的是，他主张从世界整体的视角来把握资本主义的发展轨迹，由此也带来了关于资本主义的新图景。这一课题研究有助于我们透过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视野，加深对当代资本主义的研究。

最后，世界体系理论对于深入理解科学发展观具有借鉴作用。以沃勒斯坦为代表的新马克思主义者对增长和发展作了区分。他们认为增长仅限于经济领域，表现为国民生产总值和国民收入的增加。而发展则暗示了道德上的期许，意味着普通人的福祉在变化过程中得到了整体性的改善，意味着整体理性的成长。这种观点对于当代中国有启示作用，我们不能走西方当年“只有增长而没有发展”的老路。

[1][美]伊曼纽尔⋅沃勒斯坦. 现代世界体系（1卷）[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中译本序言第2页.464.

[2][英]M.C霍华德、J.E.金.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史1929－1990[M]. 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167.

[3][美]伊曼纽尔·华勒斯坦. 历史资本主义[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14-15.

[4][美]伊曼纽尔·沃勒斯坦. 现代世界体系（3卷）[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237.181.

[5]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M]. London and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145-146.

[6] [美]伊曼纽尔·华勒斯坦. 历史资本主义[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31.47.84.

World System Theory and Its Significance

SHEN Xue-ju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Wuhan Textile University，Wuhan Hubei 430073，China）

Wallerstein who is a Western Marxist created theory of the world system in1970s，which had an important impact on social science. He criticizes modernization theory which is mainstream of development theory in the west，and provides his own understanding about world history from the 16th century. Wallerstein emphasizes that the capitalist and world system are the two sides of a coin. He points out that the modern world system is essentially an unequal capitalist economies，which is a warning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

Wallerstein；the Theory of the World System；Development

B261

A

1009－5160（2011）－0026－04

沈学君（1972－），男，博士，研究方向：国外马克思主义.

国家社科基金（09CKS020），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2009q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