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贫穷二代”现象在职校蔓延
2011-02-21葛力力
□葛力力
莫让“贫穷二代”现象在职校蔓延
□葛力力
所谓的“二代”,是中国当代转型期的富二代、穷二代和官二代等含“二代”词的词汇简称。具体是指2009年夏天开始的中国社会所面临的这几个都带有“二代”字眼的新鲜词开始在网络上蹿红,加之二代话题在2010年全国“两会”上也正式进入最高民意机构的视野,代表和委员发表了自己关于“二代”所带来的现实问题和社会现象的看法,或者忙着澄清社会舆论的质疑,等等,于是,“二代”词及其话题就热起来了。这些概念主要始于网络,然后再在社会中广泛流传使用,而现在已成了众人皆谈的公共话语。说来也巧,职校现在就面临着生源以“贫穷二代”为主体的尴尬。
近几年,一些关于职校生源的调查报告就清晰地表明,“贫穷二代”已经是职校生源的主体。如朱孝平、张晓丽对浙江省金华市的一个调查显示:“职业学校的学生多来自社会地位不高的家庭,经济状况较差。(注:‘父亲从事的多是农民、务工人员等社会地位较低的职业’,约为普通学校的一倍;而普通学校来自社会地位较高,经济状况较好家庭,如父亲是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的,是职业学校的6-7倍)”“这一结论与国外的研究结果相仿,但是国内的差距更大。 ”(《职教论坛》2010(30):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生源状况的比较)贫,是经济状况差;穷,是社会地位低。贫穷人家的子女成为职校生源的绝对主体,这种情况应当引起教育界乃至全国上下的重视。
当然,有识之士早已对此关注并呼吁。如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严隽琪2009年5月在山西调研时说:“我们应该设计一套职业教育体制,使设计者的子女也愿意在其中接受教育,而接受了职业教育之后能够体面地在社会上发展。我们不能设计一套职业教育体系只是为了让农民的孩子去接受教育,而设计者的子女不屑一顾……”。(《现代教育报》2009-9-9)严副委员长敏锐地看到有关现象及其原因,并尖锐地指出,我们的职业教育体制有缺陷,体制的设计者有问题。而体制和制度对一项事业来说,具有先决和关键的作用,也就是具有我们现在常说的“顶层设计”的重大意义。
众所周知,在我们的教育制度设计中,中职学校是“学困生”的去处,高职院校是“低分生”的归宿,而现在,职普、专本沟通的渠道又是狭窄而不通畅。在一个讲究学历与出身的社会,这就让职校学生及其家长感到郁闷甚至恐惧——前途有多广?这在工人日报2010年12月23日名为 《中职生就业率高幸福感低缺发展后劲难晋升》的调查中就表现得很清楚,而光文章中那几个关键词——“找工作是不难,可我们的起点低”、谁卡住中职生的“钱景”、何时能真正“吃香”——就刺痛着人们的心。因为职校学生出身低微,上升通道狭窄,所以国内富二代、官二代或有条件人家的“学困生”和“低分生”大都选择留洋镀金,于是,职校也就越来越成为“贫穷二代”的大本营了。
如何能改变上述现象,使职业教育体制设计者的子女也愿意在其中接受教育?看来,关键还在于是不是“接受了职业教育之后能够体面地在社会上发展”。也就是说,职业教育要有强大的吸引力,要让人感到上职校大有好处,大有前途,以至于包括职业教育体制设计者在内的有钱的、当官的,也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在其中接受教育。而做好这件事,又绝不是教育部门一家力所能及的。
回想起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许多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首选入读职校,主要就是因为职校毕业后国家管工作分配,生活有保障,上升有希望。当然,今天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与从前比不现实了。但是,如果我们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把社会公平、民生福祉搞得尽可能的好些再好些,把“劳工神圣”的旗帜举得高些再高些,把工农等劳动者的国家主人翁的地位落得实些再实些,把富、官代际传输的管道收得紧些再紧些,并且,让公务人员真正回归到“人民公仆”的角色,我想,那时,职业教育也就会告别二等教育的尴尬,会真正成了人人需要、面向人人的教育,而“贫穷二代”是职校生源主体的事也就会成为故事。显然,这是个关系国家制度整体架构的“顶层设计”问题。
我们坚信,随着国家不断的改革发展,贫穷将消失,“贫穷二代”也会成为历史。但是,我们现在要警惕,并要有得力的措施,不能让“贫穷二代”现象在职校蔓延。
(作者单位:华东交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