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汀批评的辩证解读
2011-02-21耿力平
耿力平
(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 100089)
奥斯汀批评的辩证解读
耿力平
(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 100089)
英国著名作家简·奥斯汀的小说两百年来得到批评界的持续关注。20世纪 70年代以来,西方批评界出现两种有代表性的理论——保守说和激进说,试图证明奥斯汀小说的主旨和内涵,甚至进而证明作者本人的政治倾向。这两种几乎完全对立的观点虽然各有其道理,但绝对化之后便暴露了各自的局限性和狭隘性。奥斯汀的小说艺术应是基于更高的平台,旨在探讨人生的基本问题和生命哲学。奥斯汀的思维是辨证的,她的小说也充满辨证因素,为英国的情感文学传统增添了可贵的新内涵。
奥斯汀;小说;辩证
一、引 言
20世纪 70年代以来,西方批评界对于简·奥斯汀及其作品的评价,出现了两种颇具代表性却又截然相反的观点。这两种互相矛盾的理论都试图证明奥斯汀小说的主旨和内涵,甚至进而证明作者本人的政治态度。比如,牛津大学的玛里琳·巴特勒教授认为奥斯汀思想保守,其小说是在宣扬保守派的价值观;普林斯顿大学的克劳迪娅·约翰逊教授则认为奥斯汀思想激进,其小说是在宣扬妇女自由和妇女权益。这两种几乎完全对立的观点虽然各有一定的道理,但绝对化之后便暴露出它们的局限性,甚至荒谬性。事实上,二者越是排斥彼此的观点,越是发布绝对性的断言,就越是从反面证明持有这种观点的学者在批评方法上存在片面性和局限性。18世纪末到 19世纪初是欧洲变革的历史关头,激进势力与保守势力进行着全方位的较量,其他各种势力 (如拿破仑的帝国扩张势力)也活跃在当时的历史舞台上。但是奥斯汀并未充当任一势力的吹鼓手,也没有试图通过她的小说来传达对当时政坛的态度。事实上,她的小说艺术基于更高的平台,旨在探讨人生的基本问题和处世态度。奥斯汀小说的核心精神是唯物辩证观。她的寓意于情的小说充满辨证的因素,为英国情感文学传统增添了可贵的新内涵。认识到这一点,我们才有可能客观地评价奥斯汀的小说艺术。
二、奥斯汀保守说解读
英国著名的奥斯汀研究专家玛里琳·巴特勒教授在 1975年 (1987年再版时加了新的介绍)出版的名为《简·奥斯汀与意识形态之争》的著作中,断言奥斯汀是一位“保守派”小说家,认为“她的道德观是早期形成的和一成不变的”①。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批评逻辑指导下,巴特勒认为“奥斯汀小说中有代表性的女主人公表现得温顺、谦逊且有自制力”②,但她们“不能够在成长过程中变得成熟,她们不能够在生活经历中增长智慧,甚至在她们的仆人或孩子面前也缺乏威信。总体来说,奥斯汀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奇怪地、甚至不自然地显得效果不佳”③。简言之,巴特勒教授认为奥斯汀小说中的女性人物缺少个性,缺乏自主性,基本上是男人的附属品,基本符合当时的英国社会所奉行的男尊女卑的传统。她由此推断这类人物的创造者奥斯汀是个思想保守的人,是为巩固统治阶级的价值观而创作的文人。
巴特勒试图用自己僵化的批评模式去分析奥斯汀小说中的人物刻画和叙事结构。比如,在评论奥斯汀最先完成但去世后才发表的《诺桑觉寺》一书中的女主人公时,巴特勒说,“在这部小说的上卷中,只是读者从凯瑟琳与索普兄妹和蒂尔尼兄妹的对话中得到启发,而凯瑟琳自己既没有学会如何区分这两组朋友,也不知道如何鉴别他们。尽管亨利在小说的上卷中几乎从头到尾在给她做正面的示范,可是凯瑟琳同蒂尔尼兄妹一起散步归来时,还是像此前那样糊里糊涂”④。凯瑟琳在“小说前期表现出的单纯与幼稚同小说结尾时的豁然醒悟完全脱节”,因为奥斯汀“并不把个人如何达到理性的思维过程看作是重要的目的”⑤。
可是,仔细研读《诺桑觉寺》的读者会发现,奥斯汀这部小说中的情节设计和人物刻画恰恰与巴特勒的评判相左。凯瑟琳并非在小说的上下卷中判若两人 (上卷愚昧无知、毫无进步,下卷则突然明理,变得聪明起来)。即便是在上卷,她也从与蒂尔尼兄妹的交往中得到不少正面的启发,而在与索普兄妹的交往中得到不少反面的教训。通过对比这两对兄妹的言行,凯瑟琳基本能够分清事情的真伪、朋友的真假,并初步开始了解社会的多重性和复杂性。
巴特勒认为《诺桑觉寺》的上下卷脱节,但是小说的叙事结构和叙事内容并不支持这种看法。
事实上,奥斯汀特意设计的叙事结构把小说的上下两卷紧密地结合起来。小说上卷中主要事件发生的地点是英国的旅游胜地巴斯市,而下卷中主要事件的发生地点是诺桑觉寺,前者属于公共场所,后者则是私家住所。但是叙事的时空转换,并不是以上下卷为分水岭。在下卷开始时,凯瑟琳依然在巴斯市生活;直到下卷的第 5章,她才与蒂尔尼兄妹俩一起到后者在诺桑觉寺的家中造访。笔者认为,奥斯汀之所以做这种叙事结构的安排,其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以地点变化和人物迁徙来简单划分小说的上下卷,以致割裂巴斯市与诺桑觉寺在叙事意义层面的紧密联系。奥斯汀设计的叙事结构取得十分明显的效果,它强化了叙事的流动性、连贯性和整体性。
从叙事内容来看,凯瑟琳在巴斯市和诺桑觉寺两地的体验与成长具有相铺相成的性质。正是由于女主人公能够从在巴斯市所犯的低级错误中汲取有益的经验和教训,所以她的自信心才得以有较大幅度的提升(甚至过于迅速的提升,从而埋下导致她犯下新的、高级错误的种子)。从唯物认识论的角度来分析凯瑟琳的成长,诺桑觉寺的凯瑟琳是在检验巴斯市的凯瑟琳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在这个检验的过程中,凯瑟琳暴露出思想方法上的严重问题,但是解决了这些问题之后,凯瑟琳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有了新的、全面的和客观的认识。
比如在如何看待小说这个问题上,凯瑟琳的认识过程就包括在巴斯市和在诺桑觉寺两地的不同经历。在巴斯市时,凯瑟琳发现索普对于小说的不屑与蒂尔尼对小说的喜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奥斯汀生活的 18世纪末至 19世纪初,小说这个文学范畴尚未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创作小说和阅读小说普遍被认为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消遣方式。在《诺桑觉寺》这部小说中,奥斯汀通过一个巧妙设计的情节,间接地表达了自己对小说的看法。当凯瑟琳兴致勃勃地同约翰·索普谈起自己十分欣赏的一部叫做《尤多尔夫秘闻》的小说时,索普这位牛津大学的学生当即浇了她一瓢冷水,说自己“从来就不看小说”,因为“所有的小说都是胡说八道”⑥。顿感羞愧的凯瑟琳不知所措,只能为自己的无知而立刻道歉。可是当索普提到自己只喜欢一位名为拉德克利夫的作家时⑦,他顿时暴露了自己不学无术、狂傲自大的伪君子本质,因为《尤多尔夫秘闻》这部小说就是拉德克利夫创作的。此时的凯瑟琳意识到,牛津的大学生未必就有知识、未必就有欣赏力和鉴别力、未必就比她强,索普的“高大”形象顿时在凯瑟琳眼中大打折扣。
之后,亨利告诉她:“假如某个人——不论是绅士还是淑女——对一部好小说不感兴趣的话,这个人一定俗不可耐、愚蠢到家”⑧。听到这番符合自己感觉的评价,凯瑟琳不仅对小说的定位有了客观的了解,而且对不喜欢小说的索普也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她也对自己的辨析能力有了信心,不再轻易地盲从所谓的权威。但是仅仅具备感性认识的凯瑟琳,尚不能完全理解事物的真谛,所以还是不能准确地把握对待小说的态度。结果她过于肯定小说,沉溺于哥特小说的幻境,误以为哥特小说中发生的事一定是真的,一定会再现于现实生活之中。当到达诺桑觉寺后,一意孤行的她把自己的主观臆想强加于客观现实,执意认为亨利的父亲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结果闹出令她无地自容的尴尬笑话。
通过以上的论证我们可以看出,凯瑟琳并不像巴特勒教授所说的:缺少个性、缺乏自主性,不能够在生活历练中锻炼成长。事实上,女主人公经历了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的认识过程,这个觉悟过程呈现出从感性到理性、再从理性到感性的鲜明特征,她的鉴别力和判断力在这种不断反复的过程中得到极大的提升。凯瑟琳在巴斯市的经历与她在诺桑觉寺的经历是配合这个认识过程的叙事安排,二者是相辅相成的,是不能割裂开来的。
三、奥斯汀激进说辨析
美国的克劳迪娅·约翰逊教授的观点与英国玛里琳·巴特勒教授的观点恰恰相反。她认为奥斯汀与发表《女性权力论》的女权主义先驱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志同道合,“在小说中集中表现那些毫无权利的人物——即妇女——的思想活动”,她的小说“剖析并揭露以婚姻、长子继承制、父权统治等为代表的传统制度,而这个制度明显压迫小说中的女主人公”⑨。约翰逊进而声称,“奥斯汀赋予她的小说中可爱的女性人物,如埃玛·伍德豪斯和伊丽莎白·贝内特,强烈的、毫不掩饰的自我重要意识,这一点与布道中所要求的以及行为操守手册中所宣传的女性要遵从的道德规范格格不入”⑩。约翰逊坚持认为,“奥斯汀的小说源于女性政治小说的传统,从中汲取营养后形成了自己的特色”⑪。为了破旧立新或者标新立异,约翰逊把矛头对准为奥斯汀研究做出巨大贡献的、20世纪最杰出的奥斯汀学者和批评家罗伯特·威廉姆·查普曼先生。她攻击查普曼精心汇校编辑的、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奥斯汀全集权威版,说它“仅仅是古籍研究而不是学术探析,虽然它几乎常规似地得到好评,但是这个版本本身并不能代表精益求精的文本研究”⑫。约翰逊还不屑一顾地轻言:“查普曼的汇校版只是呈现编者自以为是的奥斯汀……这个汇校本与其说是为了阐明和褒奖奥斯汀的创作过程,不如说是想把奥氏的小说保存在类似博物馆的世界中,介乎于小说的幻觉和真实的世界之间”⑬。
笔者认为,约翰逊以女权主义为指导的评判存在三大谬误。首先,她主观地把奥斯汀归入女权主义者的行列,即那些明确挑战当时的社会制度和政府政策的激进人士。可是奥斯汀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的表示,她的小说从不直接涉及当时的政治事件和军事冲突(尽管她的两个兄弟在皇家海军服役,尽管她有亲戚在法国大革命中被送上断头台)。其次,虽然奥斯汀博览群书、消息灵通,但她从未对当时并不流行(后来也不流行)的女性政治小说表示出任何的兴趣(从未在信或小说中提及)。另外,约翰逊提到的奥斯汀小说中的两位女主人公(埃玛·伍德豪斯和伊丽莎白·贝内特),都是在认识到自己在思想方法方面的错误后才觉醒的,而她们所犯错误的实质恰恰就是约翰逊所谓的“强烈的、毫不掩饰的自我重要意识”。换言之,约翰逊所高度赞扬的正是奥斯汀所特意批评的。
众所周知,查普曼的汇校本是 20世纪最为权威的奥斯汀小说版本(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约翰逊的书自始至终引用的就是查普曼的奥斯汀小说汇校本),其中包括编者在大量的版本汇校、对比、甄别工作基础上汇编的有关奥斯汀的作品与资料,如奥斯汀六本小说的文本,奥斯汀少年时期的习作,六本小说创作过程的考证,奥斯汀作品中提及的文学作家和文学作品列表及出处,奥斯汀作品中提及的真实地点和人物及出处,当时的服饰和交通工具(如马车),以及小说中提到的重要建筑物的图片资料等等。这些历史资料对于读者了解奥斯汀当年的生活环境和她的文学修养有着极大的助益,对于从事奥斯汀研究的学者可谓是雪中送炭。查普曼力图通过记录和再现奥斯汀所经历的摄政王前后时期的文学、文化和历史环境,尽可能地近距离观察奥斯汀,从而达到准确地把握其小说的真正意蕴之目的。这是值得大力肯定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研究方法,因为它完全从客观的角度出发,把文学创作放在同期的历史文化环境中进行考察。约翰逊抱怨查普曼“把奥氏的小说保存在类似博物馆的世界中”,这不得不令我们感到诧异。博物馆保存不同时期的文物,供现代人去观摩和了解祖先的生活和工作方式。博物馆中的展物大多是真实的 (即便仿品也是依照原件制作),目的是从不同的侧面再现早期生活的境况。这是一项有益的、严肃的和严谨的工作。约翰逊违背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肆意地给奥斯汀和她的作品贴政治标签,只能说明她自己的观点“介乎于小说的幻觉和真实的世界之间”。
由于约翰逊以女权主义为奥斯汀批评的出发点,所以她对奥斯汀小说的理解和研判就颇显荒谬。比如,她对小说《埃玛》中的女主人公的思想和言行大加褒奖,说埃玛代表奥斯汀的“从正面体现女性权力的努力”,说奥斯汀是在肯定理想的“女性统治”⑭。约翰逊提出的论据是,男主人公奈特利在小说的结尾同意婚后住在埃玛家,而不是按照常规把娶来的太太接到自己家住。她指出,“奈特利住到埃玛家这一事实表明前者把自己置于后者的势力范围内,也就是臣服于后者的统治”⑮。可是约翰逊却忘了指出小说中叙事人反复说明的前提:埃玛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她的父亲满意,是怕影响“她父亲的安逸生活”⑯;而奈特利之所以同意去埃玛家住也是为了“她父亲的幸福”⑰。事实上,选择与中年丧偶的鳏寡老人同住是俩人尊老品德的具体表现,不牵涉到政治问题和女权主义,不需要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如果真的按照约翰逊的批评逻辑来分析这件事情,那么埃玛不是在向男权统治者(父亲)表示俯首听命吗?
事实上,奥斯汀笔下的埃玛是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盲目自大、追求虚荣的女子,是个连续碰壁之后才认识到自己缺点的不满 21岁的年轻人。纵观全书,埃玛不断犯错且不能及时汲取教训,或者说她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好几个跟头。比如,她误导女友哈丽雅特,在幕后操纵她拒绝马丁先生的求婚,尽管两位年轻人互有好感、相当般配。再如,她误以为牧师埃尔顿对她大献殷勤,是为了讨好她的女友哈丽雅特,事实上那位贪婪的男士看中的是埃玛本人(特别是她的身价),而对她那位出身卑贱的女友丝毫不感兴趣。又如,她错以为帅小伙弗兰克爱上了她,不曾想人家与她调情是为了掩护与哈利法克斯小姐的秘密恋爱。另如,她总是为帮助自己的家庭女教师找到对象而沾沾自喜,而实际情况是:中年丧偶的韦斯顿先生与泰勒小姐相爱已久,只是结婚的条件尚不具备,因为韦斯顿的计划是先攒足积蓄并买栋房子,当一切就绪后他才与女教师喜结百年之好。他们的婚姻与埃玛的牵线搭桥没有实质的因果关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爱上埃玛的乔治·奈特利先生是与她接触和交流最多的未婚男士,可她自己对此却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小说的结尾才顿悟)。在这部小说中,埃玛显得最忙,但多是帮倒忙。她在社区和邻里中的地位最高,但她带来的危害也最大。
埃玛做人做事之所以非常失败,根本原因在于她不善于学习,缺乏客观地看待人和事物的能力。十分了解埃玛并最终成为其丈夫的奈特利先生指出:“从十二岁开始,她就想多读书……并时常列出非常好的书单……可是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表现出刻苦和耐心,也没有显示出她能够用真正的理解代替主观的臆想”⑱。换言之,聪明的埃玛明知要通过学习来提高自己的认识水平和道德修养(甚至连读什么书都十分清楚),但却不能把自己的决心贯彻落实到行动上。埃玛的小聪明 (而不是大智慧)决定了她不可能正确地认识事物,不可能不连续犯错误,即便她主观上并不愿意做错事、做坏事。埃玛的本质诚然不坏,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有积极主动、助人为乐的精神,但在奥斯汀的小说中,她确实是一个亟待改造的人物,而叙事的始终就是她思想改造的起止点。约翰逊鼓动读者去崇拜模仿埃玛错误连连的“女权统治”,这实在是有悖于奥斯汀的原意。这种想当然的批评,不仅缺乏依据,而且令人啼笑皆非。
四、结 语
通过分析西方奥斯汀研究领域中两位极具代表性的批评家对《诺桑觉寺》和《埃玛》所做的评论,我们不难看出,采用绝对的观点分析奥斯汀的作品是不明智的,试图把奥斯汀纳入固定的政治模式也是徒劳的。简·奥斯汀生活在英国的后启蒙时代。经过以约翰·洛克的唯物主义认识论、大卫·休谟的经验主义和亚当·史密斯的经济学的重要思想为代表的启蒙运动的洗礼,整个英国社会的文化、文明、思想和道德水准均有大幅度的提升。这一点通过当时的书刊报纸不断地反映出来,在不同的文学范畴内也有明显的体现。奥斯汀敏锐地注意到英国情感文学潮流中的非理性倾向,并通过自己的情感小说和反讽艺术对其进行深刻的剖析和充分的揭露。她的充满辩证因素的小说长期受到读者的喜爱,为提高英国国民的素质乃至道德修养做出了重要贡献。细读奥斯汀充满辩证观的小说,汲取其中的哲学养分,对于我们今天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亦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注释 ]
①②③④⑤Marilyn butler,Jane Austen and theW ar of Ideas.Oxford:Clarendon,1975,p.298,p.40,p.176,p.177.译文为笔者所提供。
⑥⑦⑧Jane Austen,“NorthangerAbby”,inThe Novels of Jane Austen,ed.R.W.Chapman,3rded.,Vol.5,Oxford:Oxford UP,1932-34,p.48,p.48-49,p.106.译文为笔者所提供。
⑨⑩⑪⑫⑬⑭⑮Claudia Johnson,Jane Austen:W omen,Politics and the Novel,Chicago:U of Chicago P,1988,p.24,p.23,p. 19,p.16,p.16-17,p.126,p.143.译文为笔者所提供。
⑯⑰⑱Jane Austen,“Emma”,inTheNovels of JaneAusten,ed.R.W.Chapman,3rded.,Vol.4,Oxford:Oxford UP,1932-34,p.448,p.449,p.37.译文为笔者所提供。
I56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8353(2011)04-0089-04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情感文学与民族道德”(07BWW011)的阶段性成果。
耿力平,男,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加文化教育交流中心主任、多伦多大学文学博士。
[责任编辑:王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