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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转型时期思想政治教育若干问题研究

2011-02-10

关键词:道德政治思想

卢 岚

(武汉理工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湖北武汉 430070)

社会转型时期思想政治教育若干问题研究

卢 岚

(武汉理工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湖北武汉 430070)

我国正处在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随着转型期社会结构与文化形态的急剧变化,人们的交往方式也进行了适应性的调整,致使社会交往中道德规范与道德要求出现急剧的变化。因此,探索社会转型期思想政治教育乏力、失重、底气不足与生活实际脱节的困境,旨在从源头上厘清当前社会中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问题,并对这些问题进行整合,吸纳其中有用的资源。使其既具有政治意义的骨架,又具有社会生活的血肉,以建构其具有基础理论意义和长久实践效力的理论体系。

社会转型;思想政治教育;困境;出路;和谐社会

自工业社会以来,道德的作用经历了一个不断嬗变的过程,这种嬗变在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间则显得更加深刻。社会转型是“一种包括社会政治结构、经济结构和文化结构整体变迁的社会质变,其实质是传统体制获取现代功能的现代化过程。”[1]中国社会转型就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从传统农业国向现代工业国的转变;从封闭的(熟人社会)微权意识向开放的公民素质的转变。这三种转变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不仅复杂而且来得极快,加上中国市场经济缺少正常的自然历史积累过程,必将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诸如过度消费主张;追求奢靡的快感文化;审美低俗;道德堕落;艺术工具化、功利化等;道德的社会功能弱化和道德权威式微的现象。如何将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触角深入到社会结构的底座,以扫描整个社会活动的扇面,唤醒人们内心深处对善的追求和灵魂深处的自醒,建构健康社会生态环境,使其成为我们每个人心灵最本质的栖息地。这就需要探寻思想政治教育在中国三大社会转型中的亮丽转身,从广度和深度上激活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

一、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冲击

我国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伴随着社会的巨大进步,出现了一系列社会问题。诸如市场秩序的混乱、腐败现象、权钱交易、贫富差距拉大等,这些现象影响到思想文化领域,出现道德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社会风气、信仰和价值危机等问题。种种不尽人意的现实足以说明我国市场经济的转型冲击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所依赖的社会土壤,对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带来了巨大影响。

1.道德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悖论

物质和精神道德的和谐一直是人们追求的理想。而这种理想在现实面前却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同时伴随着骤然打开的国门与计划经济体制(单位制、公社制)的解体,十数年间,数以万计的城市人口突然间下岗、失业,而远离了原来的生活轨迹;数以亿计的农民不仅离开了土地也远离了自己的家园(离乡)。来到生机勃勃的沿海地区,此举带来了经济总量的增加,同时也带来了同样多甚至更多的心理冲击乃至精神创痛,心理上的失衡、失重必然会出现。在一个由无数流动的陌生人组成的社会中,风险也在迅速的积累膨胀。劳方与资方,城市与乡村,沿海与内陆,本地人与外地人,有车族和步行族等无一不处在相应的利益冲突中。”[2]换言之,物质层面的压力已严重挤压了人们的精神追求,人们的思想变得浅薄,道德常常被冲击和亵渎,在社会进步中受到轻视。似乎世俗的经济、科技和人们的日常生活,天生与道德背道而驰。物质生产生活的进步以精神境界的失落,道德上的退化为代价。呈现出社会进步与道德退化之间的二律背反。

其实,道德与经济发展关系实质上就是物质与精神的关系问题,进而还原为“义与利”的问题。“义利之辨是中国传统道德观的重要命题。它主要涵涉两个方面:一是伦理政治价值(义)与经济功利价值的关系,二是公共利益与私人利益之间的关系。义与利的和谐统一,一直是人们追求的理想,但这种理想却从来没有成为现实。而且重义轻利原则长久地占据着道德的统治地位。”[3]在改革开放之初,为了提高效率,在改革最终要让大家“共同富裕”的条件下,“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策略成为破除传统义利观,解放思想的重要手段,成为破解市场经济需要的新道德秩序与旧道德之间冲突的切入点。然而任何进步都是有代价的。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实现经济突飞猛进的同时,也出现了各种类型的问题与矛盾。诸如东西部发展不平衡,生态环境日益恶化,仍有大量的贫困人口的现象等。经济发展对利益的追逐忽视了它与政治文化社会之间的均衡。贫富严重分化的现象成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如果说在改革之初允许通过政策的倾斜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那么这种情况不可能长期持久。因为即使另一部分人也随着改革而获得了利益,但是同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比,会有一种受剥夺的感觉,即相对剥夺感。“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就是现实写照。邓小平早就指出,“少数人获得那么多财富,大多数人没有,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4]“底层社会”呈现扩大化趋势,阶层之间流动逐渐固化。经济体制、社会结构、利益格局和人们思想观念深刻变化、发展不平衡、不可持续发展直至人民内部利益矛盾冲突凸显等,成为不可忽视的社会问题。

社会转型期的这些社会问题在现象上呈现为利益矛盾,而在深层次上则反映了价值认同的冲突与差异。当社会把财富和权力,把房子、车子和票子作为成功的唯一评判标准时,当人们只相信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或快乐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时,人们就会凭借着维护权利的目的,给一些非道德的行为披上正当性的外衣,将人性中的恶昭示出来并作为正当的权利加以维护。于是假冒伪劣商品层出不穷,官商勾结频现,腐败与作秀盛行,媚俗崇富上瘾,学术与经济捆绑。一部分人“炫富”,另一部分人“仇富”。一部分人世俗化,另一部分人则愤青式地情绪化。种种心态使“义与利”的关系重新陷入困境[3]。“义与利”的困惑,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在这个被技术充斥的世界,如何保持人的本真存在、人性普遍意义的善,谋求技术与精神的平衡,破解道德与社会发展二元对立的难题?这些问题给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现代思想政治教育需走出纯粹道德范畴,进入社会经济制度、政治体制与社会实践的领域中进行理论自审,以摆脱困境,成为当代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面临的重要课题。

2.人性的纠结与顿悟

面对全球化的市场,发达便捷的交通工具以及冲破传统地域局限的虚拟社区,现实中的道德所面临的环境更加充满着复杂性与矛盾性。人们似乎难以对个人的行为做出正确与错误、善与恶的判断。然而,无论是上世纪80年代大学生张华舍身救老农值不值之争,还是长江大学大学生集体救人事件,经过激烈的讨论反思之后,人们逐步认识到了人性中的善和具有普遍意义的道德理念。正如“感动中国”推选委员会委员涂光晋如此评价长江大学勇救落水儿童的大学生群体:三个年轻生命的逝去和两个孩子的生还,并不是简单的生命风险交换,而是在修复和重构着健康社会应有的道德基石。因此,尽管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思想道德教育的具体目标、内容和方法是多层面的,但其对善的追求具有一元的本体意蕴,是不同类型文化价值追求的共同反映,是合乎与弘扬人性的规范。不管社会如何多元,道德的层面如何复杂,都不能代替道德终极涵义的一元性。道德是理性基本善和物性底线善乃至神圣崇高善的统一。一方面,它使我们避免过于拔高道德目标,否则就会使道德律令如同“星空“一样悬浮于人类心灵的高处。一旦面对现实,就会感到被冲击和亵渎。另一方面,如果把善降低到理性和物性水平,乃至把理性善和物性善当做唯一的善,就是否定道德。转型时期的当代中国,最大的道德危机与其说是道德理想的崩溃,倒不如说是基本的道德法则和道德底线的经常被突破以及价值评价标准的时常被扭曲。其实,无论人追求何种生活方式或价值目标,概莫例外地不能违反一些基本的道德要求,不能逾越一些基本的是非善恶界限,即道德底线。它是维系人之为人的本性、样态、特质之底线,是把人与动物区分开来的最后分界线。一个社会如果没有道德底线,道德理想就缺乏社会的认同。特别是在现代化的汹涌浪潮中,当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被物的世界所填补,物的扩展成为人们追逐的唯一目标时,其直接后果便是价值、自由与人文精神的丧失,人性关怀的缺失。当前的医患矛盾足以说明对人性关怀的冷漠,道德底线的不断跌破。现代技术理性挤占了对人性的关怀,乃至把生命降低为生物。须知,“道德根植于人性,人性是道德的根,一切道德规范都出自于人性的需要和追求。”[5]换言之,不懂人性就谈不上道德。而人性的自我完善与和谐发展是道德研究与教育改革的出发点和归宿。让道德回归人性是改变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困境的重要手段。

3.“爬坡”与“滑坡”的误读

任何道德规范都是一定社会人们利益关系的体现,都是一定经济关系的反映。其内容也随着这些关系的发展而变化。因此,不同的发展阶段有不同的道德规范与道德要求不是人性的变迁使然,而是社会变迁所致。如何看待当前道德缺失的现象,在社会转型中人们的思想道德素质究竟是在爬坡还是在滑坡,关键在于确立什么样的参照系和评价标准。判断一个社会思想观念变化的标准 ,不能简单地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未来社会的具体论断或者以往社会思想观念为尺度,而要着眼于它的现实存在和社会关系。马克思认为:“人们自觉地,归根结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实际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6]因此,是否有利于推动社会进步和人的素质的提升才是评价的根本原则。改革前,人们基于熟人社会(单位或村落)的视角看待问题。而熟人社会条件下的思想道德建设与市场经济和公民社会条件下的道德有着明显的差别。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交往中的主要道德问题和道德要求也发生急剧的变化。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外延和内涵也发生相应的转变。其判断标准也应发生改变。

当时代的根本性转变使社会与人们之间的交往发生结构性变化时,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也发生了变化。思想活力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差异性日益增强,新思维、新观念大量涌现。这促使我们更好地探索新领域,拓宽人的自由空间,促进人的发展。这种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推动了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因此,由于参照背景的变化与全球化的发展,使得人们认识和架构道德的视角随着道德形成的参照框架不断拓展而变化。道德养成与道德行为的动力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道德不再是基于社群,而是基于人类的视角。因此,“从传统视角来看,人类越来越自我,道德在滑坡。而基于市场经济公民权利之上得到的发展而言,人们越来越自觉地考虑人与人交往的规范或道德准则,中国的道德在进步,在爬坡。”[7]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这种道德观念和评价体系标准产生于一定的经济关系,但是它反映了一定社会的经济方式不同于政治、法律等其它形态的上层建筑,它与一定社会的经济关系相适应的特性主要体现在逻辑演进的方向上,而不是现实的状态上,所发挥的作用主要是指南针的导向作用,而不是尺子的度量作用。正因为如此,道德价值观念和行为标准在实践的意义上总是内涵一种道德悖论基因的结果,即人们往往无法拒绝不被汹涌的私欲裹挟。毕竟善的价值观总是有限的[8]。于是,人们一方面热切地享受着科技进步与现代工业的成果,同时又无时无处不在现代化、全球化浪潮面前感到内心深处的隐疼和对道德发展的隐忧。在这两种时空维度的冲突与撕扯中,人们竭力在尘封的记忆中寻找安全来弥补现代化造成的裂痕与伤口。因此,我们在实践中常常看到道德缺失、道德滑坡。当然从本质上来说,中国道德在进步,在爬坡并不表示它不存在问题。同时应该看到,道德危机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二、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提供机遇

“现代社会较传统社会最根本的变化在于它完成了社会结构上的转型。传统的整体性、同质性社会结构不断地被现代碎裂性、异质性社会结构所代替。”[9]然而,当前人们的思想意识尚停留在传统“熟人社会里”,进入到现代“陌生人社会,人们普遍带有排除性倾向,在公共领域,对一般他者不给予熟人关怀,缺乏应有的公德心和公共道德伦理。这种道德行为的失范,必然导致诸多道德欺诈行为,造成社会不和谐。”[1]因此,人们迫切需要建构新的道德体系以适应现代社会发展要求。这就为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提供了空间。

1.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倒逼思想政治教育回归社会领域,向社会学渗透

社会结构的现代转型催生了公共领域的形成。人们思想领域的诸多现象已逐步地走向社会公共空间。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出现的问题也越来越迫切要求与现代社会发展结合起来以获取合理的解答。这就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形成一种整体思维来回应现代社会复杂性所带来的挑战。因为社会发展必然要聚焦于人的现实世界,并对人的现实生活及其发展给予特别的关注。换言之,探索社会发展的内在矛盾及其发展规律,实质上就是寻求人的解放。而人之所以要解放世界,促使社会发展,最终目的是为了改变人的生存状态,使异己的力量得以消除,使其本质力量得以充分发展和实现。而人的发展需要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经济的发展,同时也是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全面发展[10]。当今的中国社会道德危机说到底是社会公共秩序的危机,脱离社会来设想如何走出道德危机的可能是不现实的。

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把思想道德素质仅仅看成是核心价值体系、精神文明建设问题,而在现代社会中,道德建设已超出了精神建设范畴,它与政治建设、经济建设、社会建设成为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也就是说,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问题不能仅仅局限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中来求解,而应立足现实社会。因为思想政治教育作为文化的核心,连同文化一起与经济、政治、社会等决定了中国现代化发展质量和成败。质言之,社会发展与否,发展程度如何,不仅是以客体发展状况来衡量,更要以发展结果对主体的价值关系来衡量。亦即社会的发展与人的发展及其价值理想的实现直接相关联。因此,在当今社会转型中社会发展所遭遇到滞后与超前、机遇与挑战、解构与重构的矛盾与冲突等复杂性,倒逼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向社会空间渗透。

2.“多元”与“一元”之博弈为思想政治教育创新提供机遇

多样化思想的存在是社会生活的常态。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人的主体形态并不是抽象单一的,而是具体多层次、多样化的。无论个人、民族和国家等群体,直到全球人类的整体,都在一定情况下成为独立的主体。这些主体同时并存,彼此之间生存发展的条件、方式、需要、能力等方面都有各自的特点。从而构成了主体多元化的现实。主体本身的多元化意味着价值标准、价值观念也必然是多元化的。”[11]现代社会人们的经济生活、社会生活中的独立性和创造性不断增强,在多样化的社会生活环境中,人们也具有多样的价值取向,并依据自己的价值观与价值尺度选择与评判各种社会现象,以自己的主动参与创造富于时代精神特征的新的价值规范和行为体系,建构时代的精神道德。它更注重追求相互平等、相互尊重、相互承认的现代公民意识,真正体验作为有独立人格尊严的人平等参与教育活动,在相互尊重、合作信任中发展自己。

然而,现代社会价值取向的多元化使我们面临道德多元的困境。致使“21世纪初,政治的不安定已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正常特征。”[12]特别是在传统文化的断裂,理想教条式的道德理想的破灭,市场经济初期的无序,公民精神理念还欠成熟时,人们已被抛入由后现代所掌握的解构世界。后现代作为思维方式上的一场革命,对理性所建构的道德王国进行全面的解构。去普遍化、去权威化成为后现代主义批判现代性的道德武器。它在为多元道德价值提供一种正当性的同时,把人抛入到一个碎片化的世界,使我们感到多元价值之间的冲突意味着无法兼得的选择。后现代在消解价值独断的同时,结束了一种普遍价值的追求,使价值走向虚无,结果是人们打着价值多元的旗号开始了什么都行的狂欢。消解道德共识的后现代主义就是一种幽灵,从西方社会到全球,开始了它的另一种话语霸权[13]。“一个虚无主义的幽灵在西方上空游荡”,“并成为某种方兴未艾,来势凶猛且涵盖广泛的思潮。”[14]在多元化下,“道德只不过是比服装样式更为固定更有强制性的社会风气而已”、“所有价值都是相对的,所有价值同样都是随意定的。”[15]人的存在方式被不断地解构和重构,而当人们找不到可以安身立命的核心价值时,一切都可能变得漂浮不定,人便失去了存在之基。因此,建构核心道德价值观成为现代多元社会的必然诉求。无论是伽达默尔的视域融合,还是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乃至罗尔斯的重叠共识,都试图在需求价值共识过程中具有建设性的概念。这为思想政治教育加强核心价值观学习,为社会生活奠定良好的基础找到理论支撑。现代思想政治教育核心价值观的提炼需从传统文化中汲取精华并注入时代新元素。因为,“过去绝非某种只应被遗弃的东西,相反,现在只有作为过去的注释和回应才是可理解的,在哲学注视与回应中,过去得到修正与超越。”[16]从深层次上来说,道德危机源于对真善美的漠视,而恰恰人类存在着某些核心价值观念,例如公正、仁慈、善良、诚信、尊重与责任等人类社会生活中的基本美德。这就需要我们凝练出具有长期指导意义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因为一个国家的道德状况和道德取向,是基于这个国家的核心价值理念,而不是打着与时俱进的旗帜,根据政治的需要频繁地改动道德动员的口号。若如是,不仅动摇思想道德基础,而且在技术操作层面也让人无所适从,更折射出价值理念的不成熟。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变革是以理想信念诉求、生存意义的追问、以及价值根据与基础的寻求为旨趣的理性活动。倘若一个社会缺乏核心价值,那么公民之间,公民与社会之间的认同感、亲和力就会弱化,社会对于风险的抗击能力也就会削弱。正是在此意义上来说,在当下多元价值的态势下,需要核心价值观来整合多元价值。谋求多元价值态势下的价值共识,实现通过一元核心价值观主导,多元价值取向并存的格局。

三、从微权意识向公民意识转换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的重要路径

“市场经济的发展将人们带进了一个高度流动的陌生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主要凭借相互间的契约关系,而不再是依靠情感与血缘等因素来调节。正所谓陌生人因契约而成为熟人,熟人因契约而成为陌生人。”[17]但由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惯性,以及国家供给的缺失,当前社会转型一方面解构着传统的血缘、地缘等情感关系纽带,另一方面依靠法律制度规则等维系人们交往关系的契约平等精神却相对匮乏,导致社会成员之间信任资本流失,交易成本增高。今天,尽管陌生人的孤独带给我们诸多的问题和不幸。然而它却是历史进程中必须跨出的一步。无论现代化有多少陷阱,无论后现代有多适合中国社会,对于尚未完成启蒙又处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人来说,绝不能跨过“现代性”的困境,直接接纳后现代。因为自然不能飞跃,人类社会更不能飞跃。我们必须敢于直面现实问题。越是矛盾集中的地方,越是改革发展面临机遇和突破点的地方。改革取得一系列的伟大成就,正是在破解一个又一个矛盾和难题过程中实现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也是如此。当社会从封闭的微权意识走向开放的公民意识的语境下,思想政治教育应以更加开放的姿态亮丽转身于群众细微的日常生活之中。让道德的提升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这样,思想政治教育的变革就不再是“打酱油”,而是人们接受良好道德教育的期盼。

1.思想政治教育实施全员教育、全程教育,形成人人皆在场的网络

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应以其简单化、轻盈化的方式切入群众生活,切入人生,推进语言转向。因为教育在任何意义上都是在交流中完成的,人们更愿意接受脚踏实地的,最符合人性和适合群众的通俗、零碎、分散,个别对待的生活教育。“我希望激起一些人把政治作为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来观察的兴趣,我想比一个人的政治立场更重要的是他抵达一个立场的方式。”[18]这样群众才听得进、想得通、记得住,从而更能统一思想,形成共识,凝聚人心。思想政治教育应更加关注社会底座的思想动态,肩负着培育群众的公民意识,政治参与意识的使命;设法拓宽和激活个体获得财富的渠道;全面疏导个体利用整个社会资源的关系网络,扩大社会关系网络,为所有人的成长与才能的发挥提供开放的空间;确保所有人与整个社会密切接触,将市场经济与社会公平正义结合起来。力求避免忽视弱势群体的发展模式,切实把提升每一个人的自由作为发展的终极目标。让每一个人都能经由社会关系分享到发展的成果和人类文明进步的福祉。

另一方面,国家必须承担起思想道德教育的奠基责任。因为公民社会的人们必须“通过国家,而且唯有通过国家,才能获得一种道德存在。”[19]思想道德内涵与外延的拓展是基于国家核心价值观理念的基础上实现的。思想政治教育应改变其传统策略,改变忽略精英阶层的思想政治教育的习惯。自古以来我们就有以吏为师的习惯,通过圣人对民的养和治来建立普通人的道德规范。当前对官员、领导干部的思想政治教育群众也往往感受不到,反而感到一提教育就是针对群众,对官员领导干部的道德要求往往就是一句空话。大有“上边有病,下边吃药”的感觉。“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者矣”(《孟子·滕文公上》)。然而立言者必先立身,作为党的领导干部,高尚的道德情操是其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人生观的具体体现。只有上行,才能下效。思想道德教育的重点也应聚焦在上层——官员与领导干部,形成人人皆在教育场域中,否则,“我们秉承的主流话语体系就面临着被边缘化,空壳化的危险。”[20]

2.思想政治教育贯穿于所有社会时空,进行无缝隙熏染

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不应停留在学校教育阶段,而应扩展为终身教育。做到社会大环境与学校环境的有机衔接。因为,“公民的德性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通过学校和公共领域中的建制得到培养和发展。公民德性不是从书本上可以得到的东西,而是需要通过心身参与实践来的道德。”[21]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通过嵌入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与社会实践领域,让道德春风沐浴全社会,让道德力量相互传递与激发,使得人们心中潜在的道德感被唤醒,更好地促进人的精神全面发展,提升公民道德意识。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时,既要考虑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又要考虑公平的社会分配,还要考虑人的全面发展。通过变革人的思想道德素质来提升人的道德品质,改变人的行为,进而改善整个社会的精神状况,最终为人的生存和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

3.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根植于现代社会制度建设之中,进行制度化建设

社会制度的建设乃至运行均需要思想政治教育的支撑。亚里士多德说过,道德是思考的结果,只有运用理智,才能达到崇高的道德境界。然而人不能单靠理智来完成这种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在适宜的生态环境中进行才能达到目的。这就需要把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根植于现代社会制度建设之中,用法律来约束人们的行为,以形成良好的社会环境。因为人们的思想道德不仅仅是康德所说的“因为受个人内心的道德律令所驱使,而且还因为他受到来自于现实社会对是非对错的约束。”其实造成当前道德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道德与法律两个领域的脱节。道德是制度得以存在的最终依据。因此,要让一部分道德要求融入到法律之中,直接变成制度规范。毕竟法律的作用不仅仅是惩罚公民的犯罪行为,也包含着对公民良好习惯的教化作用。若如是,既可以防止道德跌破底线,又能提升道德层次,使道德的社会功能不断强化。

总之,中国社会的深刻道德危机主要反映在人们对当代思想政治教育出路的迷茫之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困境实质上是人们无法找到走出这一困境的出路。没有出路,那才是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真正危机。因此,探索社会转型期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与发展,旨在重新考量我们今天的生存样态、思维方式以及精神价值世界,既要不断地开拓客观物质世界的意义,更要不断丰富人的内在生活底蕴,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连续性、继承性和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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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ights and Way Out fo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Period of Social Transition

LU Lan

(Institute of Continuing Education,WUT,Wuhan 430070,China)

Our country is in the critical period of social transition.With the rapid change of social structure and the cultural form,people’s communication mode has undergone adjustments accordingly, thus leading to drastic change in ethical norms and ethical requirements in social interactions.Therefore, exploring the plight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social transition is to clarify the present question from the sourc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society facing a lot of problems and to integrate these problems and absorb useful resources.The paper tries to make the study with the impliaction of political significance and social life.It helps to construct the theoretical system with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and practical effect in the long run.

social transformation;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plights;way out;harmonious society

D643

A

1009-105X(2011)01-0094-07

2011-01-07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项目编号:10YJA710040)湖北省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项目编号:2010B381)

卢岚,女,博士,武汉理工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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