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钱袋子”:要“鼓”,更要“紧”
2011-01-02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农村的资源、资金、资产事关农村的建设和发展,也关系着农村的稳定与和谐。农村“三资”现状如何、监督是否到位,让农民“钱袋子”持续鼓起来的路径和突破口在哪里?围绕这些问题,省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听取和审议了省政府关于全省农村集体资产和村级财务管理工作情况的报告,努力使浙江农村集体经济这朵奇葩绽放得更加艳丽。
农村“钱袋子”:要“鼓”,更要“紧”
■林 龙 胡伟宏 王 芬
村级集体经济不断发展,成为多种所有制经济成分中的一朵奇葩。
集体经济:农村的一朵奇葩
一个土地要素奇缺的资源小省,一个农业占GDP比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沿海省,一个工业占据主导地位的制造业大省,农民人均纯收入却连续26年“领跑”全国各省区。数据显示,2010年,浙江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达到了11303元。
打开农民“钱袋子”,或许可以拉出一张长长的账单。其中农村集体经济的“分红”给力十足,已然成了农民收入持续增长的“财富之源”。
“农村的集体经济主要由村级经济所拥有的资源性资产、实物性资产和货币性资产所构成。”据浙江省农业厅经营管理处处长童日晖介绍,2010年,浙江省农村集体总资产2398.4亿元,村均777.9万元,分别是2000年的4.1倍和5.6倍;实现村级集体经济总收入230.9亿元、村均74.9万元。其中,年收入100万元以上的村有5128个,占总村数的16.6%。
“村级集体经济不断发展,在个体经济、民营经济快速发展的市场土壤中焕发出了旺盛的生命力,成为了浙江多种所有制经济成分中的一朵奇葩。”童日晖说。
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农民从中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家住嘉兴海宁农丰社区的叶水江,前不久拿到了600元的分红款。年年享分红,收入岁岁丰。和叶水江一样,越来越多的浙江农民分享到改革带来的收益。
据统计,目前全省已经完成股份合作制改革的1842个村,累计量化集体资产221.5亿元,2010年实现收入66.5亿元,按股分红16.8亿元,股东人均增加集体财产性收入524.4元,其中一些发达村人均分红已到了万元以上。
农村集体经济的“钱袋子”鼓了起来,而随之也面临着防止流失的问题。毋庸讳言,在一些群众眼里,集体资产是“干部资产”,是“玻璃箱子,看得见,摸不着”。
据悉,一些村集体资产流失严重,集体资源常年闲置或被个人低价承包,到期不能收回或被个人非法长期侵占挪用,严重影响村级集体资产、资源保值增值。有的村集体资源发包所得的承包费等收入不入账,被个别村干部坐收坐支,资金在账外循环,导致诸多矛盾和纠纷的发生,甚至引发村民上访。
借助制度链扎紧“钱袋子”
如想了解村级集体家底多厚,村干部报酬多少、村里招待费多少、各类补助补给了谁,只要轻轻点击下触摸屏,就能够一目了然。目前,这种场景在慈溪市319个村(社)都变成了现实。只要通过点击村办公大楼里的电子触摸屏,老百姓就可以查询村集体每一笔资金、资产、资源的前世今生,有效地保障了村民的知情权和监督权。
据悉,慈溪市按照“规范化、信息化、网络化”要求,全面推广“三资”阳光管理制度,依托信息化构筑“三资”监管网络。
“实行‘三资’阳光管理制度后,实现了信息从定时化公开向常态化公开,按时段公开向即时公开的转变,村级资金更加到位、资产管理更加优化、资源利用更加规范。”慈溪市农业局办公室工作人员如是说。
以往农村集体“三资”管理通常通过村务公开栏等形式向村民公开,接受村民监督。
“‘三资’管理信息的即时全面公开,有效防止了暗箱操作和不规范操作现象,大大挤压了村干部在‘三资’管理事务中的权力寻租空间,最大程度地预防和减少了村干部职务犯罪。”童日晖说。
省人大常委会调研组的同志也发现,农村“三资”的“阳光作业”,改变了农村过去普遍存在的“书记主任点点头、两委班子碰碰头、许多事情无厘头、村民看着直摇头”的状况,“给了群众一个明白,还了干部一个清白”。
除此之外,农村“三资”及项目纳入乡镇代理服务中心,让村里的“钱袋子”放进了“笼子”,改变原先无序状态;全省进行的“万村审计”工作,使问题资金不断浮出水面。
“这一系列做法,有效地形成了一个农村‘三资’管理的制度链,其作用十分明显。”省人大常委会调研组的同志表示。
激活内在动力农村让城市更向往
制度的关键在于运行。童日晖坦言,农村“三资”管理具有长期性、复杂性,稍有松懈,就很容易反复。
据悉,2011年第一季度,浙江省人大常委会接到涉及农村集体资产和村级财务管理的来信来访61件,直接反映村干部以权谋私侵贪村财、村物的43件,占70.49%。
“农村资产处置随意性大、票据管理不够严格、财务公开内容不够细化、农村招投标不规范等问题仍然存在。村干部与代理会计相互串通违规报销开支时有发生。”《浙江省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关于我省农村集体资产和村级财务管理工作情况的调研报告》(以下简称《调研报告》),直击农村“三资”管理存在的问题。
“要强化制度的遵循和执行,加大审计和监督的力度,严格惩处违规违纪的人和事,使制度真正成为铁规,谁撞谁倒霉。”省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汪志芳直言。
目前浙江有不少地方的乡村,村民和村干部都只关心财政转移支付的资金和集体资金的走向,而对集体实物财产的闲置和流失则往往视而不见。汪志芳在调研中发现,有个村2004年将一片207亩集体茶园租赁给他人,租期长达50年,总价仅60万元,每年每亩租金只有57元。2011年,村里因规划调整,将此地块改为农居地。结果村集体以280万元代价收回了土地使用权,几年时间白白损失了220万元。
“其实这种情况并非个案,不少地方不同程度都存在。”汪志芳表示,农村工作最重要、最核心的是发展壮大集体经济,没有发展便没有出路,没有壮大就没有希望,这是硬道理。
汪志芳告诉记者,有的村拥有名山秀水、名村古道,没有想到去开发利用,只靠变卖集体资产增加收入;有的村毗邻城镇、靠近市场,没有想到要去从事商品的生产和经营,只靠有限的集体房产出租增加收入……
《调研报告》提出,要激活农村内在的动力,实施“一村一品”、“一村一策”发展举措,有条件的地方要积极探索村级集体经济产权制度的创新,建立资金、资产、资源“三合一”的综合性股份合作组织。要搭建起集农村物权、债权、股权、知识产权为一体的综合性、专业化农村产权交易平台,逐步建立开放式的农村产权交易市场。
除此之外,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农村“三资”也面临着诸多新情况。
调查显示,在浙江义乌,近年来共有94名公务员把户口迁入农村,同时,还有大量户口始终在农村,一直拥有“双重身份”的公务员。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这些城市公务员中刮起“返乡潮”?
据介绍,宅基地可以参与流转,当地市场价每平方米超过2万元;同时,盖起的房子可以利用地处义乌小商品城附近的区位优势,开展物流运输、物业租赁等业务,每月可以获得比许多城市居民还要高的收入;此外,农村户口还可以得到征地补偿费,并每年从村集体资产出租、物业等经营收入中获得分红。然而,村里每多一户“农民”,大家均摊时就会少分一部分钱。目前,当地已先后将195名“农村籍”公务员户口迁出,还对40人办理了“农转非”、退出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等手续。
“‘跳农门’的回潮现象并非个案。”童日晖表示,许多考上大学的村民、农家女、落户的外来务工者等等人员,能否享受村经济的收益,如何分享,这些问题已经成为引发农村社会矛盾的主要因素。因此,他建议立法机关要对此进行深入研究,有关部门则要加强法律的宣传和教育,让村干部和村民们能切实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村民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