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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杰的诗(10首)

2011-01-01宋少杰

诗歌月刊 2011年3期

  主持人语:
  
  宋少杰在惊悸中写出了她个人的颤栗之诗,80后的她乐于在繁复中享受着自己的裂口和液体。
  李小洛写的诗,散淡、闲雅、清新、利落,当然,更是自由自在的。
  从李小洛的语调里,我们能感受到她是一个执著的个人主义者,而非参与时髦的公众习俗的集体主义者。她在进行一场独来独往的试验,她不狂热、不偏执、不沉湎、不粘滞、不锋利,而这又丝毫没有妨碍她对于生命的巨大热情,并且对世上异于自己的生活态度也能保持相当的同情、理解和宽容。
  女诗人们习惯怀疑、询问、反思,却从不轻易下达确定无疑的结论定语,也从不给出过于逼仄的伦理判断,她们的诗歌写作保持了天真的激动,有时更像是一场有趣的冒险。
  ——韩少君
  E_mail:yinzhai@yahoo.com.cn
  
  
  无法隐藏
  
  有一个人,正在酒精里穿行
  他不知道,我在黑夜里走了一个四季
  在一个水波漫涌的荒地里
  看到了一双被时间销蚀的眼睛
  我开始了一次逃亡的旅行
  彩色的荒草,和水面上那一只大鱼
  我召唤远处的风,和着你的柔情,翩翩起舞
  找不到回去的路,没有帐篷、水果和蔬菜
  想躺在一块坚硬的钢丝上,战栗
  我打开通往河中心的门,可笑和悲凉铺好床单
  一颗小松针挂住我的鞋子,羁绊了我行走的脚步
  一支笔、一张纸还有一个枕头套来为我伴唱
  没有人能听得懂我的话,乳房的裂口成了心痛的代名词
  还有一个腋下的小洞,流淌着我流不尽的爱液
  当你想到找我的时候,我已经
  放弃了所有的渴望
  
  我掩饰了所有的表情,却不知道
  脖颈的项链折射了夜里唯一的光亮
  
  
  对话
  
  有一个人生病了,从火车的一个角落
  散落开来,病菌的缺陷
  威胁到她、她、她注视你的速度
  断了尾巴的小猫从这里摇晃到那里
  旋转出不舍的黑夜和黑夜里
  窗外的河流、草地还有我的人
  隐约在黑暗里的一树灯光
  温度计超越了它的水银标志
  一只手耷拉着另一只手
  温度的踏板随着高空低槽虚虚实实
  只有一身的冷汗
  解释了我的目光
  那是两个松子和一个杏仁的
  对话
  
  
  石屋的痕迹
  
  我跟着你,没有目的
  周围汹涌着杂草和撒欢儿的小花
  太阳打量着人们穿着衣服的
  下半身的惊动
  一路的野味吹拂着这座石屋的历史
  
  只有一扇窗子,没有门
  没有进去的入口
  但是我们却进来了
  在一阵衰败的墙壁上
  靠着
  一个地洞偷看着你的手摩挲
  我猜测着这个石屋接待了多少
  被雾光迷离的我们
  
  你得意的“妈的”
  充斥了这座石屋怜悯的表情
  我只有两只手
  摸不到墙壁,也碰不到窗户
  只能护着那颗跳动的心
  抹过那张受伤的脉搏
  
  
  
  乳房的裂口
  
  嘴巴在闭合,隐晦的天在变化着它的制度
  我听不到外面的天气
  闻不到空气的颜色
  一副眼镜里掩藏的哀嚎,在早上8点
  朦胧出麻醉后的无知
  
  我看不见的铁器,闪耀着臭的光
  侵蚀过的肉体是不是也有年龄的大小
  刀片的电动,浸入润滑油的旋转
  那条从没有敞开的山顶
  第一次被人抹平
  
  他们在观赏,在揉捏
  在用银器敲打
  我的身体装了两个豪放的喇叭
  伴随着一次次的没有表情的袭击
  一个喇叭放出了嘶哑的呻吟
  
  他们在弯腰、离去、弯腰、立起
  我感觉到
  血液好像每次高潮的喷涌
  痉挛的不仅仅只是神经
  还有动弹不了的
  那颗心
  
  下午两点半,死去的灵魂再次
  复苏
  清醒之后是模糊的宇宙
  我还没有被占领过的山峰
  就这样,一个刀疤
  给判了死刑
  
  
  
  变奏曲
  
  我不会弹琴,那88个黑白键
  好像是刚刚幻境中的一朵蒲公英
  大大的缩小在丛林中
  照亮了路灯下我们湿润的词语
  
  冰点以下的寒风
  盈溢出一片又一片荷叶
  我戴着半生的缘分
  跌入月光下的残存
  我在夜里舞蹈
  大胆、羞涩、开放、尖叫
  触摸到一朵在冬天绽放的荷花
  唯一的,没有气息
  
  我钉下一枚钉子
  把梦里的神秘挂在月亮上
  那个无数次辗转反侧的身子
  被你一针一线密密地缝织
  
  我站在夜的画面上
  整个妆容如同一个小丑
  镜子里反射出生活的一块饼
  是的,咽不下,也吃不起
  
  
  
  相识的第一次
  
  我忘记抬头,风
  让你惊喜地差点被绊倒
  我们的语言在黑夜的
  竹皮河里流动
  我听见了微弱的一声
  喘息
  
  初识的闲言碎语
  我依然记得夜色和着你的酒气
  倾听你的伊沙和王小妮
  面前的河流摩挲出放光的前景
  金色的月夜下
  胸口的欲望悄悄跳动
  我不知道下面的句子
  还会发生哪些事
  
  我看见
  没有人的杂草在安抚一个乞丐
  水中流浪的鱼送我
  回家
  这一切美景
  只有我和你享受
  
  额头上粉红的发卡,省略
  少女的恬淡
  我把脚印留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
  白天倒影出一个模糊的胖子模样
  
  走着、看着
  之前的苦闷和泪水
  突然像扒开的一层皮
  脱落
  恍然闻到蚂蚁的酸味
  在一声电话铃中
  悄然而去
  
  
  
  十一月,长江夜昧
  
  我和你私奔在一条夜色的
  长江边
  没有月光和艄公,只有一把缺了角的
  雨伞
  远处的闪烁倒影在放大的瞳孔里
  一把没下完的雨
  惊动了我逃亡的脚步
  
  繁华的小巷只有我的东张西望
  不知名的宜昌小道掩盖了
  我无处显露的惊慌
  这个夜色,离牡丹还有些距离
  血红的成长突然拐了弯
  远处的山楂树投来温润的一瞥
  我陷入了一场疯狂的小事
  
  我毫不知情的心跳,走进了
  似乎静止的生活
  挣扎的饥渴翻出了小时候
  缺失的爱恋
  
  一块石头,画出一根绳子的命运
  喑哑的一夜,迷失了发音的
  叹息
  
  我撅起4到5级的偏北大风
  在那件粉红色上衣里
  穿行
  恍惚中,我倚着你
  怀念那天看你的风景
  
  
  
  有关你的
  
  我记得那似乎好像是你走过的路
  只有影子和一支手电筒粘连
  我的固执,让心跳压在悬崖边
  乱了步骤,没有扶手
  
  夜的棉袄,拦不住头顶的星光
  我的手,擦不掉时光的褶皱
  一颗巧克力想渗透你的抒情
  那朵叩响长江的野花
  正开得疯狂
  
  你在哪里?只有这条路成为我
  怀念的素材
  现在天很黑,风很大
  无言的话语如此渴望和挣扎
  总有关于你的一些火焰在那一束光中
  闪的很深很远
  
  我想在这首诗里扒掉你的外套
  绑架你,捂住你的时间
  和你一起爬上那棵山楂树
  听我哼那唯一的儿歌
  什么都别说
  
  
  
  迷失的裙子
  
  我被秋风讲述,穿了一条玫红色的裙子
  山顶,眩晕的目测被一个宝塔控制
  河边的泥很软,向我伸出一只
  坚硬的臂膀
  我看不清你的脸,一朵背影在河里放逐
  忍不住把手放在乳房上
  一个强大的心跳,听到耳朵的呼吸
  那微薄的饥饿感侵蚀了肿胀的一寸灾难
  否定和徘徊让我躲避不了
  头顶的明月看着存在的这一切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
  一颗心在臆想中幻灭
  
  一只兔子在你的眼皮下惊奔
  我伸长脖子,看到的只是一个跑丢的轨迹
  和一双小靴子
  
  
  
  一夜未眠的我和你们,还有你
  ——致ASBL
  
  我的赤脚踩着这样一个孤岛
  没有一个人,除了我
  读不懂海洋的短消息
  警灯狠狠地
  打乱了你修剪的诗歌
  二郎腿告诉我和亲爱的他们
  老子没事
  
  时间挥着他巨大的手臂
  把你嘴边的白泡泡
  一个一个敲破
  到汉口的火车就在这样的夜晚被叫停
  通往长江的船也不会载我
  身体的每滴血液有诸多疑问
  憋的尿把这些疑问都转移
  黑夜有了黑色的眼泪
  你在白天浇灌的花朵开出了哀伤的雨滴
  还好,一场雷鸣电闪擦肩而过
  
  第一次没有穿袜子
  雨水亲吻我的小脚丫
  我来回往返在这一条路上
  我,把担心和焦虑交给黑暗的上帝
  他给我们讲一出话剧
  主角是你,配角在恍惚中做梦
  我们都没有合眼,一整夜
  病危通知书让喘息的心从黄河那端赶来
  你瞧见的是温暖
  背过身去,你却看不到我们的担心
  
  我踩着疲惫的步调
  和影子说着黑暗的话
  红血丝充斥了他两个凌晨两点
  一荷包的百元大钞把诗歌统统赶回家
  轰隆隆的梦想洒满了一地
  我抓不住一首诗,甚至一个字
  在你的昏睡中,我
  明白了
  诗歌和酒都是狗屁
  什么阿什贝利
  让他妈的见鬼去
  只有生命才是你的神,唯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