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真相
2011-01-01齐得平
档案天地 2011年4期
1936年10月,张国焘命令四方面军西渡黄河,这是清清楚楚的历史事实。1981年竹郁撰文却说“红四方面军两万多人西渡黄河……完全是根据党的《十月份作战纲领》的要求和中央军委、红军总部的命令行事的。”欺上骗下,影响很坏。经竹郁这么一折腾,是非颠倒,且不许反驳,使不明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真相的人,信以为真。根据周恩来总理要我们用档案印证历史事实的指示,现将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红军在甘肃会师后,红四方面军部队西渡黄河的一些档案文献资料摆出来,请领导和同志们明断。
1936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电贺第一、第二、第四三个方面军在甘肃境内会合。
1936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下达《十月份作战纲领》。《纲领》明确规定:“四方面军以一个军率造船技术部迅速进至靖远、中卫地段,……加速的努力造船,11月10号前完成一切渡河准备。四方面军主力在通马会静地区就粮休整……”。“11月10号前各部注重休息、补充、扩大,尤特别注意训练,以便有力的执行新任务。”。《纲领》说的是做准备,而且是11月10号以前都是做准备,何时渡河没有说,更没有说要急急忙忙去渡河。
10月13日17时,毛泽东致电彭德怀:“请按照十月作战纲领准备,作出宁夏战役计划纲要,与朱张面商后提出于军委”。要“充分注意个别同志之可能的动摇性。”
10月14日,朱张致电党中央及军委称:“对十月份作战纲领和军事、政治、外交指示,我们及徐、陈完全同意。”
10月16日15时,朱张致彭、贺任关并毛周电提出:要一方面军在打拉池之七十三师“协助三十军渡河”,“四方面军于三十军渡河成功后,九军即速跟进”。
10月16日22日时,毛周致任贺关刘并致朱张电指出:“我三个方面军目前应以休息整理蓄积锐气准备执行新的战略任务为基本方针,对敌采迟滞其前进方针。……坚持此方针,方于尔后行动有更大利益。”
10月16日,朱张致电党中央军委称:16日20时(此电时间可能有误,从上电看,应是22时一笔者注)电收到,我们完全同意。”
10月18日,朱张致电毛周称:“三十军电谓二十(日)晚即可开始偷渡”。
10月19日13时,毛周致电朱张,告知“三十军渡河以至少备足十个船开始渡河为宜,恐船过少载兵不多,不能一举成功。20日渡河问题,是否推迟数日,请依具体情况斟酌。”可见,中央是不同意三十军马上渡河的。那时中央清楚,根本不让三十军渡河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采取委婉的办法应对。
10月20日21时,徐陈致毛周电称:“三十军已成船六只。”
10月22日,徐陈致各军、朱张电称:“三十军在靖远附近,决明(23)晚抢渡。”
10月23日9时,彭德怀就宁夏战役的部署致电毛泽东。电报说:“宁夏战役分两步进行。第一步,以第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主力占领黄河沿岸,以第四方面军第四、第三十军攻击中卫,牵制马鸿逵。第二步渡过黄河,……”。
10月23日,徐陈致五军、四军并朱张电称:“三十军渡河尚未开始”。
10月23日,“朱张电令三十军立即渡河,九军跟进”。
10月24日,朱张致徐陈、贺任并报中央军委电称:“我们昨十六时到打拉池与德怀、海东晤谈”,“关于根据新任务由德怀同志提出之战役计划要旨,我们完全同意”。
10月24日,朱张致徐陈电称:“三十军渡河尚未成功”,“今晚应再偷渡”。
10月24日,朱张致徐陈电称:“如三十军今晚渡河不成,应在靖远上游至营房滩之线继续佯渡河吸引敌人注意该方,同时速移一部兵力在靖远下游东面陡城堡秘密造船渡河。”
10月24日24时,毛泽东复电彭德怀并致朱张、贺任、徐陈电说:“同意23日9时电之计划。”敌“胡毛王关业占大道,如继续北进,……则我处南北两敌之间,非击破南敌无法向北。……因此目前先决问题是如何停止南敌。”
10月24日,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徐陈)提出“全军西渡”。电报说:三十军“渡河成功时,九军、三十一军尾三十军后渡河,以一个军向兰州方向活动,以两个军向一条山、五佛寺、宁夏方向发展。”尔后“四、五军续渡北岸”。并“建议一、二方面军另由靖远以北抢渡。”
以上两个24日电的想法可是天大的不一样呀!一个是“击破南敌”,一个是“全军西渡”,这是“霄壤之别”!当年10月22日蒋介石到西安,12月12日张学良发动兵谏。如果不“击破南敌”,而是“全军西渡”,红军都跑啦!就不会有消灭胡宗南一个旅的山城堡战役(11月22日),张学良还敢发动“西安事变”吗?中国革命的历史要改写喽!
10月26日(《四方面军战史资料》编者注:“此电时间可能有误,据前后电文对照应为10月25日。”),朱张致中央军委电称:“我三十军于昨晚在靖远上游十五里之虎豹口渡河成功”。
10月25日,毛周为击破南敌致电朱张、彭并致贺任、徐陈指出:“根据敌向打拉池追击及三十军已渡黄河的情况,我们以为今后作战,第一步重点应集注意力以击破南敌,停止追击之敌。……不停止南敌,将使尔后处于不利地位。第二步重点集注意力于向北。”“四方面军除渡河之两个军外,尚余以九军为中心三个军……”,“在南敌确实受严重打击后,第九军从中宁渡河。”
10月25日,徐陈致朱张及各军电称:“我三十军已渡河成功,今夜三十军可全部过河”,“九军决今夜跟进渡河”。
10月25日16时,张国焘以“朱张彭”名义,致电中央军委、贺任关刘、徐陈:“三十军渡河成功”。“四方面军布置,我们原则上同意徐陈24日电所提意见,四方面军主力应速渡河”。
10月26日,徐陈致朱张彭电称:“我们即遵25号提议之电(即指10月25日16时张国焘以朱张彭名义发出的那个电报一笔者注)决以三十、三十一、九三个军迅速渡河”,“今17时我们即出动过河指挥,总部有何指示,望速告。”
10月26日17时,朱张致徐陈电:“同意你们布署”。
10月26日21时,毛泽东致电彭德怀,指出“国焘有出凉州不愿出宁夏之意,望注意。”这些电报说明张国焘以“宁夏战役”为名实际上是避战逃跑。毛主席当时就洞察了张国焘的鬼胎。
10月27日,彭德怀致电毛泽东、左权、聂荣臻,电文如下:“甲、大帅(指张国焘一笔者注)以各种方法使我不能与徐陈见面并破坏打击蒋敌停止追击的计划,更企图将总部移乾盐池抬堡使育英不能与其他干部会谈。乙、西北局有剧烈斗争,朱德、傅忠(钟)、陈昌浩三同志拥护中央,张全无进步,代表了一条明显的取消主义道路。丙、本日决去找徐陈面谈。丁、前25日前以朱张彭三人发电给徐陈贺任,发后才给我看,一种阴谋的强奸式的,以后联名电报作为无效。”彭德怀此电清楚说明,上引10月25日16时以“朱张彭”名义发的那个电报(竹郁冒充“中央命令”)是张国焘盗用朱彭名义,兜售自己认为蒋介石来了,大军压境了,谁也不能不跑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卑鄙算盘的阴谋诡计。张国焘电报开头就说“控制西兰大路十月份在我手中之任务已大体完成”露出了张国焘的狐狸尾巴。中央未下命令,自己撤了,还说“完成了任务”,这是多么奇怪的逻辑!
1937年3月30日,在有张国焘等60多人参加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延安会议”)上,讨论张国焘的错误问题时,毛泽东在发言中说:“西路军的失败是极不幸的”,“渡河的时候,他们要全部过去,过了三个军我们才知道,于是只好顺水推舟‘批准了’”。
1937年9月30日,陈昌浩向中央写的《关于西路军失败的报告》中说:“渡河行动:10月20日总部离开会宁,事前只决定了三十军到大芦子造船渡河,三十一军分途在后阻敌,总指挥部迟两天开动到打拉池,其他问题没有确定。22日指挥部离开会<宁>,这时毛炳文正积极由马营向五军锐进,胡宗南部向通渭压迫,我们当时才决定由九军一部、三十一军、五军及四军一部在会宁附近予敌打击。但因五军退走太快,未照命令扼守会宁,使计划未能实现。此时三十军已渡河成功(24、25日晚),九军、五军急向北开进,四军、三十一军扼阻大路。敌人急进之下,指部本总部命令,随九军、五军渡河,三十一军亦准备渡河(直属队大部已渡河,随后又开返河东)”。“我们率三军渡河虽得总部命令,可是违反军委意图的。国焘同志命令三个军甚至全部渡河,无疑的是执行自己一贯退却计划,而不是真正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如果不是敌情地理限制,三十一军、四军均已渡河。”“宁夏战役计划决不是分散主力,无条件的避过敌人,而是要在有利”时机(诚如会靖线上及以东)集中兵力打击敌人,争取消灭其一部,借以巩固自己根据地。当时三个军渡河无疑的是违反宁夏战役计划的,是退却路线支配下之行动。”“我们当时是以为总部命令是在军委指示之下的,……(在渡河后才知道军委不赞成三个军渡河)……当时军委同意用一个军在河西,这是因为已经过了河,事实上已无法制止之后(四方面军三个军渡河军委并不知道)”。“总之,渡河行动之一切错误,固有国焘路线为其根源,但最主要的实际执行责任,还是归我个人承负。”上述这些材料,道出了红四方面军主力两万多人西渡黄河是根据张国焘的命令行事的,是违背中央的战略方针的。
1937年12月,毛主席接见李先念、李卓然、李天焕、郭天民、曾传六、程世才同志,并请同志们吃饭。程世才在《悲壮的历程》中写道:主席一一和我们握手,并连连亲切地说:“你们辛苦了。”主席说:“红西路军的失败,主要是张国焘机会主义错误的结果。他不执行中央的正确路线,他惧怕国民党反动力量,又害怕日本帝国主义。不经过中央,将队伍偷偷地调过黄河。企图到西北去求得安全,搞块地盘,称王称霸,好向中央闹独立,这种错误的路线,是注定要失败的。”主席说:“西路军是失败了,但这不是说西路军广大的干部和战士没有努力。他们是英勇的、顽强的。经常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冬季没有棉衣,伤员没有医药,没有子弹用大刀、矛子和敌人拼杀。但是,这也证明,没有正确的革命路线,即使部队再英勇善战,也难免遭受失败。”主席还鼓励我们说:“西路军战斗到最后,由你们带领一部分同志,排除万难到达了新疆。这种坚定的行为,除了共产党人领导的红军,是其他任何军队也做不到的。”他说“西路军路线错误是主要的。但是那一带是少数民族地区,人烟稀少,群众中革命工作基础又很差,地势又不好,南面是大雪山,北面是大山和沙漠,在几十里地宽的一条狭窄地区,运动不便,敌人多是骑兵,我是步兵,又缺乏同骑兵作战的经验,这些情况,使西路军在失败中不能更多地保存下革命的有生力量。”主席亲切地望着我们说:“革命斗争中,有胜利也会有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要从西路军的失败中吸取血的教训。我们中国革命的前途是伟大的,中国革命一定会最后胜利!”
1959年2月25日,徐向前为中共张掖地委撰写的文章中写道:“西路军的失败。是张国焘反党反中央军阀主义路线的必然结果;西路军的失败,是我党领导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中,一次最严重和惨痛的失败。我是亲身经历而又是西路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因之,这次失败,对我的惨痛教训也更觉得特别深刻而难忘!”“西路军是在党的长期关心培育和扶植下成长起来的一支经过干锤百炼,能攻能守,猛打猛冲的坚强队伍。它的指挥员和战斗员具有对革命事业必胜的豪迈信心和为人民革命事业自我牺牲忠心耿耿的高贵品质。”“但为什么在河西遇到‘马家军’就吃了败仗最后只剩下少数人退到新疆呢?从这种惨痛的教训中,所得出的唯一的结论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必须服从共产党中央正确路线的领导;必须遵从毛泽东同志所规定的中国革命的正确政治路线和正确的军事路线。毛泽东同志的久经考验的建军路线和指导中国革命战斗的战略战术原则,是引导我军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保证,违犯了这些原则就必然导致无情的失败。”“具体的分析具体的事物的思想方法,反对主观主义的思想方法。这是任何一个马列主义者为要把事情办好,把仗打胜所必需遵循的原则。但是,西路军的主要领导在决策中不但违犯了这些最基本的方法和建军作战的原则,不接受历史的教训,反而主观主义的违犯客观的事实,对客观形势作了错误的判断和决策。这样就更加速了西路军的失败。”“在张掖地委的同志编印西路军的历史事迹时,特呈述数语:…、以慰已死者忠魂;二、以鼓尚生者的斗志;三、以使自己常引为戒,永铭不忘。”
1959年10月22日,刘伯承在《八一》杂志第二十期上发表《回顾长征》的长篇文章。文章说:“回顾长征的全部过程,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长征是彻底纠正了‘左’倾错误路线,确立了毛泽东同志正确路线的领导,才取得胜利的;长征是在与张国焘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和他的分裂阴谋做了坚决斗争,并坚持了毛泽东同志的正确主张,才取得胜利的。”1936年10月,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会师。刘伯承在文章中写道:“但张国焘野心不死,竟又借口执行宁夏战役计划,擅自命令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结果过去了一部分,渡口即被赶来的胡宗南部控制。已渡的部队,照他的预定计划,西进至甘州、肃州地带,即被国民党军辗转包围。虽经英勇抗击,但终于遭受失败。”
1969年4月3日,陈云同志在九大小组会上发言中说:“张国焘西跑,就为抢武器。”
1972年6月,周恩来同志在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上的报告中,讲到四方面军主力和红五军团渡河及其失败的情况时说:“张国焘到了西北以后,又变了计划了。这个人因为是个坏人他总是动动摇摇的,总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个阴谋家。他又下令给四方面军主力和红五军团西渡黄河。这时已经快到了陕甘宁边区了,六盘山的左右了。他忽然又分兵,他先把四方面军总部调过去,向前同志他们过去了,然后许多军队也过去了,五军团也过去了。幸好当时有一个军队挡住了,就是关麟征的部队。关麟征也是归胡宗南指挥的,是那个时候跟我们在甘宁地区作战的部队之一。张国焘一听关麟征是胡宗南的部队,他就停了,他就没进,否则他也过去了。又加上朱德同志,刘伯承同志在一起,所以还是把他接到陕甘宁这边来了。已经过去的就受苦了。渡过黄河以后,在甘肃的那个弄堂里头,就是凉州、甘州、肃州一带,在祁连山之北,不顾长途跋涉和马家骑兵的袭击(因为那个地方是宁夏、甘肃、青海马家骑兵出入的地方),地形又不熟,就在那一个狭窄的胡同里行动。他的目的,仍要往西逃跑,打通苏联的道路。……因为他反中央,另立新中央,所以他不愿意再回到主力红军一起,想跑到西北去。结果呢?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李先念同志率领的三、四百名红军到达新疆,那个时候只有三、四百人。那时我们已经可以同莫斯科通点消息了,通知了莫斯科,就派陈云同志、滕代远同志去接李先念同志,以后接到新疆。当时新疆盛世才跟我们还有关系,他那时候反蒋,跟苏联有关系。这样他们就到了新疆。经过训练以后,经过休息以后,多数都回到陕北了。”
1977年9月19日,徐向前同志为纪念毛主席逝世一周年,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永远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的长篇文章,详细回顾了1935年一1936年,全党全军在毛主席领导下,同张国焘开展了一场严肃的路线斗争。关于西路军问题,文章写道:“1936年7月,第二方面军与第四方面军在甘孜会师后,张国焘妄图拉拢二方面军反对中央,遭到坚决拒绝。在毛主席、党中央的再三督促下,在朱德、刘伯承同志和二方面军的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同志的坚持下,在广大指战员的强烈要求下,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1936年10月,在甘肃省的会宁地区同一方面军胜利会师。这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
“大会师之后,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提出新的任务:集中三个方面军的主力,在西(安)兰(州)大道以北,黄河以东地区,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巩固和扩大陕甘革命根据地,促进全国抗日运动的大发展。
“可是,张国焘不顾大局,仍然顽固坚持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妄图到西部地区占块地盘,称王称霸。1936年冬,他采取欺上瞒下的卑劣手段,擅自命令第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由于敌军堵截,有两个军未能过河。渡过的三个军,组成了西路军。西路军在狭长的河西走廊,受到十几万国民党军队和大批地主武装的围追堵截。他们同敌人展开激烈搏斗,但由于远离中央,孤军深入,既无革命根据地依托,又无兵员补给,困难很大,终于遭受失败。原有两万多人的西路军,苦战四个月,只剩下八百多人进入新疆,另外一部分人陆续回到陕北。西路军的失败,宣告了张国焘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最后破产。”
徐向前同志在文章中说:“回顾这段历史,吸取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是非常有教益的”。
历史文电俱在。毛主席、周总理、刘伯承元帅、徐向前元帅和陈昌浩同志讲的都是历史的见证,是铁的事实,岂容翻动!
综合以上引述的档案文献资料清楚说明:
一、中央《十月份作战纲领》,说是做准备,而且是11月10号前都是做准备,何时渡河未说。10月24号25日就匆匆忙忙渡河,而且是整个四方面军全军渡河,过去了三个军加总指挥部,《作战纲领》没有这种精神。
二、关于“中央军委的命令”。我们查遍了所有有关的档案文献,包括中央的会议记录、来往电报、中央的指示、决议等,党中央、中央军委、中革军委,从来没有主动指示和命令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竹郁说: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完全是虚构的。
三、10月23日彭德怀提出宁夏战役分两步进行,第一步,以第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主力占领黄河沿岸,以第四方面军第四、第三十军攻击中卫,牵制马鸿逵。第二步渡过黄河……。10月23日16时朱张到打拉池与彭德怀、徐海东晤谈,张国焘表示完全同意彭德怀同志提出之战役计划要旨。同日,即23日朱张又电令“三十军立即渡河,九军跟进。”可见张国焘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四、关于“红军总部的命令”。竹郁在文章中摆出来的1936年10月25日16时“朱张彭”联名的那个电报中说“四方面军布置,我们原则上同意徐陈24日电所提意见,四方面军主力应速渡河”。第二天,即10月26日徐陈致朱张彭电说“我们即遵二十五号提议之电,决心以三十、三十一、九三个军迅速渡河”,“今17时我们即出动过河指挥,总部有何指示望速告”。同日,即10月26日17时,朱张复电徐陈“同意你们布署”。就这样,红军第四方面军三个军和总指挥部迅速渡河。可见,四方面军三个军加总指挥部西渡黄河,确确实实是根据竹郁文章中称之为“红军总部命令”的“朱张彭”联名的这个电报行事的。
10月24日24时,毛泽东对彭德怀关于宁夏战役的部署复彭德怀并致朱张、贺任、徐陈电明确提出“击破南敌”,“目前先决问题是如何停止南敌”。10月25日16时以“朱张彭”名义发的那个电报则是“同意徐陈24日电所提意见,四方面军主力应速渡河”,同中央“击破南敌”的战略方针是南辕北辙,完全相反。10月27日彭德怀绐毛泽东、左权、聂荣臻的电报中说“朱德同志拥护中央”,“前25日前以朱张彭三人发电给徐陈贺任,发后才给我看,一种阴谋的强奸式的,以后联名电报作为无效。”明确无误地澄清了10月25日16时“朱张彭”联名电乃是张国焘盗用朱、彭名义的“一种阴谋式的”行为,只能代表张国焘个人不能代表“红军总部”。竹郁把1936年10月25日16时“朱张彭”联名电作为“红军总部的命令”是鱼目混珠的,是蒙人的。
这些档案文献资料证明:急忙下令让四方面军两万多人西渡黄河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国焘。
红四方面军两万余人,过黄河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几乎全军覆没,这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是罕见的。西路军广大指战员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好同志,他们很多人的牺牲是壮烈的,是可歌可泣的,永远值得我们怀念。
关于西路军失败的原因,中央早已作出结论。1937年3月31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决议》中指出:“西路军的严重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没有克服张国焘路线”。1937年3月31日,张闻天同志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总结发言里说:“西路军的失败是张国焘路线最后的破产。西路军的失败是中央非常痛心的,也是红军未有的耻辱。这是国焘路线最后的破产。这是血的教训。”“这对于党是严重的教训,西路军同志的英勇艰苦,我们是佩服的。但是失败了。想将这责任推向中央,这企图是不成功的。如果不是胡宗南来,那四军、三十一军也无疑跟过去的。”
档案是历史的真实记录,是研究历史的凭证。历史就是历史,是任何人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当时有人想将西路军失败这责任推向中央,是不成功的。竹郁等人制造谎言,企图将四方面军两万多人西渡黄河及其遭到严重失败的责任推向中央,在严正的档案史实面前,只能证明他们的言论是弥天大谎!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资料选编(长征时期)》收入了《朱德、张国焘、彭德怀提出作战部署致中央军委及二、四方面军电》(1936年10月25日16时)。这份电报需要鉴定和诠释。请看电文:
“中央军委、贺、任、关、刘、徐、陈:
甲、控制西兰大路十月份在我手中之任务已大体完成,三十军渡河成功,开辟了执行新任务的第一步胜利。
乙、我们的意见:
一、一方面军将来主要在金积、灵武、中宁、中卫段渡河,以从王堆子渡河为次要,必要时可从五佛寺渡河。
二、从五佛寺出中卫,或经蒙古包去取定远营,一则地较窄,一则四天露宿似不便,以由宁夏附近去取定远营为好。
三、我军若以一部在海固线以南活动,可维持较宽活动区。若让海固线给东北军,可缩小胡敌进攻正面,发生阻挡胡敌前进作用。究以何者为宜,上述三点请中央军委指示。
丙、纲领:
根据中央军委历次关于战略方针指示,我三个方面军在这一时期以占领宁夏地区,扩大甘北活动地区和尽量巩固陕甘宁赤区以及维持扩大活动地区,吸引胡毛、王、关诸敌于西兰大路一带,接通远方,争取抗日统一战线的公开形成,为战斗(略)目的。
丁、布置:
一、一、四方面军布置,我们原则上同意徐、陈二十四日的电所提意见,四方面军主力应速渡河,抢占一条山、五佛寺、永登、红城堡、古浪一带地区,重点在控制五佛寺渡河点在我手中,和对由兰州北进敌为有力之拒止。留出一部机动部队,于一条山、五佛寺之线,以便将来适时协助一方面军在中卫、灵武段渡河。其河左岸郭城驿前线部队,尽量迟滞吸引会宁方向之敌,该掩护部队将来如必须渡河时,其一部可于掩护任务完成后,在靖远下游至五佛寺段渡河。
二、二方面军除四师向七营开进,接替一方面军任务,另外主力应以海原东二十里之马营和其西之靖西、安州为重点,组成若干支队,在硝河城、将台堡、王家河、新营、赵化川、孙家原一带,为有力之活动。目前应尽量保持单家集、平峰镇在我手中。该军目前邵署、当面敌情、地区情况,应否经常电告。该军应设法吸引敌人于自己阵地前方,如敌不进应在海固直到西兰大路这一地区开展工作,情形适应以运动防御迟滞之。
三、一方面军主力应速集结同心城、关桥堡地区,准备渡河技术,其在海原附近之七十五师,应俟二方面军接防后开始归还建制。
戊、上述任务约于十一月十七号前完成,执行方法,另以个别命令指示之。关于政治、军事、对内对外各项工作,仍按照中央关于十月作战纲领电所指示继续执行。诸同志有何意见,请即电告。
朱、张、彭”
经考查,这个电报的作者只是张国焘本人,其内容与中央的战略决策相反(中央要打,他要走)。张国焘盗用了朱德和彭德怀的名义。
当时(10月22日)蒋介石已到西安督战,毛炳文、王均、胡宗南等部,正由南向北大举进攻。张国焘上述电文表明,在他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外别无出路。他打着“宁夏战役”的幌子,来兜售其逃跑主义的路线,引诱红军走入歧途。可是,张国焘的算盘和伎俩,没能逃过毛泽东的明察。毛泽东看过张国焘的电文,立即(10月26日21时)打电报给彭德怀,指出:“国焘有出凉州不愿出宁夏之意,望注意。”这也就是说张国焘以“宁夏战役”为名,实际上是避战逃跑。彭德怀随后(10月27日)给毛泽东、左权、聂荣臻电,把问题说得十分清楚了:
“甲、大帅(指张国焘——编者注)以各种方法使我不能与徐陈见面并破坏打击蒋敌停止追击的计划,更企图将总部移乾盐池抬堡使育英不能与其他干部会谈。
乙、西北局有剧烈斗争,朱德、傅忠(钟)、陈昌浩三同志拥护中央,张全无进步,代表了一条明显的取消主义道路。
丙、本日决去找徐陈面谈。
丁、前廿五日前以朱张彭三人发电给徐陈贺任,发后才给我看,一种阴谋的强奸式的,以后联名电报作为无效。”
彭德怀上述电文中的“发后才给我看”等文字,明确无误地澄清了10月25日16时朱、张、彭联名电乃是张国焘盗用朱、彭名义的“一种阴谋式的”行为。
中央的正确决策同张国焘的避敌退却是泾渭分明的。事情很凑巧,恰好10月25日这一天,毛泽东和周恩来致电朱德和红军总政治委员张国焘、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彭德怀等,提出“第一步重点应集注意力于击破南敌”,然后再集中向北。这才是中央正确的决策。彭德怀电文中的朱德等同志“拥护中央”,说的就是拥护中央“击破南敌”的英明决策;说张国焘“以各种方法……破坏打击蒋敌停止追击的计划”,“代表了一条明显的取消主义道路”,指的也就是张国焘对抗中央“击破南敌”的正确决策。
注:1936年10月25日此电是张国焘逃跑主义的代表作,是历史铁证。朱玉等把它冒充为中央军委的命令。此文击中了朱玉伪论的要害。所以,这篇文章一发表,朱玉他们曾到中央去闹。馆领导要我检讨。我当即写信给中央档案馆馆长,说明我是根据周恩来总理要用档案印证历史的指示,根据档案文献为广大读者和党史研究工作提供准确的依据,这是我作为一个档案工作者、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齐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