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发《诸葛武侯造像》图轴赏析

张鸥

程十发《诸葛武侯造像》图轴赏析

张鸥

程十发（1921年4月 ——2007年7月）原名潼，上海松江人。斋室曾名步鲸楼，不教一日闲过之斋，三釜书屋，修竹远山楼。出身中医世家，父亲为乡里名医。幼时受民间绘画和文人画的影响，酷爱绘画。1941年毕业于上海美专中国画系，1942年在上海大新公司举办个人画展，1949年后从事美术普及工作，1952年入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任创作员，1956年参加筹办上海画院，并任画师。擅山水、人物、花鸟、走兽，取法于梁楷、贯休、陈洪绶、任伯年诸家，并吸收民间艺术之营养，融会贯通，在实践中总结出表现现代生活的绘画技巧，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亦作连环画、年画、插图等。工书法，得力于秦汉木简及怀素狂草，善将草、篆、隶结为一体，并长于书画鉴定。曾为中国美协理事、上海美协理事、全国文联委员、中国画研究员院务理事、西泠印社副社长、上海中国画院院长等。十发先生是当代海派艺术集大成者，艺术成就为世所公认，是中国当代屈指可数的国画泰斗。

代表作品有连环画《孔乙己》、《画皮》、《胆剑篇》、，《阿Q正传一百零八图》等，插图有《儒林外史》、《西湖民间故事》等，画册有《程十发近作选》、《程十发花鸟习作选》、《程十发书画》一至九集、《程十发作品集》（日本版）等。

《诸葛武侯造像》图轴为纸本，纵180厘米，横95厘米，于1981年创作，现存成都武侯祠博物馆。画面为设色，诸葛亮侧身手持书卷状。左侧题“诸葛武侯造象”。款署“辛酉夏日程十发敬制于上海”，下钤朱文篆书“程十发”方印。

图中诸葛亮头戴冠冕，下颚微微抬起，表情庄重，庄重中带着几许坚定，侧身缓步前行，衣带轻拂，手持呕心沥血之作《出师表》，欲上献后主刘禅。上报先主刘备知遇之恩，下表匡复汉室之志。画面一改昔日轻松之风，散发出淡淡的庄重肃穆之气。一任笔墨心驰神往，隐隐约约地忆起诸葛亮草船借剑、空城计退司马懿的才智过人，白帝城托孤、六出祁山的忠贞报国。霎时间，仿佛一代名臣跃然眼前，正在轻声述说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余音袅袅，久久萦绕在耳边。

画面采用中国画传统的竖构图。作者从淡处着眼落笔，但绝非淡而无味。用细线、小线，更用墨线、色线，细细描出，以墨为骨，以色为颜。偶用重墨，以起醒画之用。设色更是一改昔日艳丽，偶用褚色点染。一气呵成，勾勒出一代名臣诸葛亮。画面之用笔，粗不墨、细不滑、快不浮、慢不腻、平不呆、奇不怪、繁不杂、简不单，如虫蚀木、画锥沙，参差交织，奇趣迭出。 笔墨技法，几近于静谧。然个性依旧，新意迭出。

作者取材求本心，构思简练巧妙。画面人物形象夸张而饱满。虚实结合，动静相宜。以衣袖轻拂、手持书卷、抬步欲行为轴，画面立现生动，人物形象逐渐饱满；巧妙设色点染，虚渺的画面，人物愈发结实。虚渺与结实，生动与静谧，水乳般融汇在整个画面之中。作者在笔墨游戏间，看似轻松自在，实则用心巧妙，尽显“妙”、“趣”二字，特别耐人玩味。观此画，如闻“高山流水”，余音绕梁不去。

这幅画，是作者晚年创作的一副力作。构思简单巧妙，“妙”“趣”突现；用笔极为随意，又极为讲究；用墨着力于淡而避其黑，意趣着力于醇郁而避平俗；以平和胜强烈，以虚渺胜结实。观此画，似乎并不见其笔墨、传统、功力之跃然纸上，惟见其情调、意韵之扑面而来。十发先生妙趣、洒脱，而有些诡谲的画风，自成家数，尽显海派大师之集大成。

○程十发《诸葛武侯造像图》

2010-08-11

张鸥（1971—），女，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助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