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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管理第一人
——论任鸿隽的科学管理观

2010-08-15徐吉

关键词:现代科学科学事业科学

徐吉

(徐州师范大学留学生与近代中国研究中心,江苏徐州221009)

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管理第一人
——论任鸿隽的科学管理观

徐吉

(徐州师范大学留学生与近代中国研究中心,江苏徐州221009)

任鸿隽是中国现代科学事业发展的杰出管理者,其科学管理观的核心是通过引进西方近代科学建立中国的现代科学事业。他的独特贡献在于创造性地提出并践行了关于整体移植西方近代科学的思想。他不仅主张建立科学研究机构和科学组织,还进一步提出运用优化原则推进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的具体方法。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管理第一人。

任鸿隽;科学管理观;中国现代科学事业;整体移植;优化原则

留学生群体是诞生于清末民初并给中国现代化进程带来深远影响的新式知识分子群体,而在创建中国现代科学事业领域中,任鸿隽称得上是一员干将,他是中国近现代科学史上的重量级人物,对推动中国现代科学事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但是,与其他科学家不同,他没有从事某个学科的科学研究,而是成为推动中国现代科学事业发展的杰出管理者,因之被称为“科学事业家”,而这都是源于其独特的科学管理观。因此,本文着力归纳总结任鸿隽的科学管理观,并评价其在创建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的重要作用及启示意义。

一 任鸿隽科学管理观的形成过程

任鸿隽(1886-1961),字叔永,四川巴县人[1]。留学日本、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硕士。受所处时代和社会以及自身教育经历的影响,他的思想主要经历两个阶段:

(一)革命救国阶段(1904-1912)

1904年,任鸿隽考入重庆府中学堂师范班。这所学堂是四川的第一所新式学校,开设了国文、算学、英文等课程。正是在这里,他接受了青年教师杨白沧的影响而萌发了革命思想。他在《五十自述》一文中曾回忆:“杨先生年最少,来较晚,吾虽不获直接从事问学,然先生慷慨好谈国事,隐然以革命为青年领导。吾尤好从杨先生游,故吾之革命思想亦于此植其基矣。”[2]6781907年,不满现状的任鸿隽与朋友前往中国公学求学。该校是由1905年反对取缔斗争而集体归国的留日学生创办的,其革命氛围相当浓烈。他积极参与和讨论革命与救国,据民主革命家杨杏佛回忆:“课余喜与同学张奚若、任鸿隽等在江边堤道上散步,边吃花生,边谈时事,流露出向往革命,推翻清王朝的心情。”[3]1908年初,受到留日潮的影响,任鸿隽东渡日本,并于次年考入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应用化学专业学习。他坦言,之所以选择学习应用化学,其目的就是要制造炸弹,服务革命事业。留日期间,他读书不忘救国,在刻苦学习的同时,还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后经朱芾煌、但懋辛介绍,他加入中国同盟会,并担任四川分会书记、会长等职位。他说:“吾此时之思想行事,一切为革命二字所支配,其入校而有所学习,不能谓其于学术者所企图,即谓其意在兴工业,图近利,仍无当也。”[2]679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任鸿隽的革命思想也随着时局的发展达到高潮。在得知起义胜利的消息后,他旋即放弃学业,由东京返回上海,投入到革命事业中。几经辗转,他在南京临时政府的秘书处任职,负责起草文告,曾为孙中山草拟《告前方将士文》《咨参议院文》等文稿。然而,时局的变化改变了他的想法。袁世凯很快便窃取了革命的果实,原以为回国后可以轰轰烈烈地有一番作为,但最终却无用武之地。几经考虑,他和杨杏佛等人提出留学申请,希望由政府资助有志青年出国留学,以便更好地建设新国家。他的申请计划得到孙中山的支持,南京临时政府通过此项提议,并交由稽勋局全权负责。因此,人们又把这次留学活动称之为稽勋留学,得到资助的留学人员则被称为稽勋留学生。任鸿隽则幸运地成为首批稽勋留学生,并被指定派往美国留学。从此,他的人生出现新的转折,其“革命救国”开始向“科学救国”转变。

(二)科学救国阶段(1913-1961)

1913年,任鸿隽前往美国留学,进入康奈尔大学文学院主修应用化学。他之所以还是选择化学,已不再是为了制造炸弹搞革命,而是为了学习化学建设国家。此后,他又到哈佛、麻省理工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进一步深造,比较系统地接受了西方的科学教育,阅读了大量科学著作,如彭加勒的《科学的基础》、皮尔逊的《科学的规范》等著作。正统的科学教育的训练,日常的衣食住行的亲身感受,使他逐渐认识到西方近代真正发达的原因是科学技术的发达,在300年、400年前西方没有科学所以不发达,而中国现在的落后也恰恰是因为没有科学。这种巨大反差使他认识到科学在国家和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在《科学发刊词》一文惊呼:“继兹以往,代兴于神州学术之林,而为芸芸众生所托命者,其唯科学乎,其唯科学乎!”[2]181914年,在康奈尔大学,他与同仁创办《科学》杂志。次年,他们便在《科学》杂志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国科学社,任鸿隽更被推举为中国科学社第一任社长,这是他救国思想的重大转折点,此后便穷其一生致力于“科学救国”的伟大事业。

1918年,任鸿隽学成回国后,更是以发展中国的科学事业为己任,倡导“科学救国”,始终活跃于科学界与教育界。1918年至1925年夏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中国科学社的发展奔走呼号。一方面,为解决活动经费问题,他与同仁发起“五万元基金”的募集活动,先后到广州、上海、南通、北京、武汉、成都、重庆等地,拜访当地各界名流,为科学社募捐;另一方面,他与科学社同仁一起拓展中国科学社的科学事业,与同仁一起编辑、出版《科学》杂志,撰写科学文章、创办科学图书馆、举行科学社年会,建立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举办科学演讲等科学活动。

回国七年的生活经历也使任鸿隽对中国社会的实际状况有了更深切的体会,对中国科学事业的创建和发展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发展科学最重要的是科学研究,但是,当时的社会可以进行科学研究的机会甚少,所以,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专业研究,转而为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的发展谋出路。1924年9月中华教育基金董事会(以下简称中基会)的成立给了他一个大施拳脚的好机会。中基会关于发展中国教育和文化事业的宗旨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1925年7月23日,他在致胡适的信中表示:“此事若能开办,我想决计就他,因为此事(一)与吾国学术前途颇有关系;(二)与当今政界、教育界关系较少,倒觉干净。”[4]343于是,1925年9月起,他加入中基会,从此便开始全身心地为中国现代科学事业发展出谋划策,终其一生。

二 任鸿隽科学管理观的主要内容

任鸿隽由“革命救国”转向“科学救国”,是与当时的中国社会发展潮流相符合的。但是,又与竺可桢、茅以升等学科科学家的科学实践不尽相同,他并没有从事自己的专业研究,而是为了中国科学事业的顺利发展,选择了科学管理者和推进者的角色。这很大程度上与其独特的科学管理观有关。具体来说,他的科学管理观大致分成三大部分:

(一)基于科学观的科学管理观

任鸿隽关于科学的定义是近代以来对科学最早、最完整的定义。他认为:“科学者,智识而有统系者之大名。就广义言之,凡智识之分别部居,以类相从,井然独绎一事物者,皆得谓之科学。自狭义言之,则智识之关于某一现象,其推理重实验,其察物有条贯,而又能分别关联抽举其大例者谓之科学。”[2]19而后他又进一步概括:“科学是根据于自然现象,依论理方法的研究,发见其关系法则的有统系的智识。”[2]323简言之,在他的概念中,科学即等于自然科学。“‘科学’一词,自从1897年由康有为把日文汉字转变为中国文字之后,走到任鸿隽这里,才算是得以正名。”[2]编者前言从科学的定义出发,他对科学进行了深入的阐述。第一,他指出西方近代科学实际上是实验的科学,科学研究是西方近代科学的核心,也是科学发达的关键之所在。第二,他特别强调科学方法和科学精神。要了解科学首先要了解科学方法,“科学之所以为科学,不在他的材料,而在他的研究方法”[2]348。他宣称,只要运用科学的方法,进行严密而系统的研究,任何一门学科都可以称为科学。第三,他认为科学精神的支持也是科学产生的主要因素。物质层面的可以通过贩运而得到,而非物质层面的却不是靠贩运得来的,这“非物质层面的”所指就是科学的精神。而科学精神就是追求真理,其要素包括:崇实、贵确、察微、慎断、存疑。这5种精神是科学研究者必备的素质,缺一不可。正是基于以上对西方科学的认识,任鸿隽对发展中国的科学事业有了独特的看法。他从一个科学管理者的角度指出,可以通过引进科学研究机制、科学的方法和科学精神来营造科学的氛围,进而创建中国的科学事业。

虽然,他的科学观受到当时在欧美国家盛行的逻辑实证主义思潮的影响,存在将科学概念简单化,偏重自然科学而轻视社会科学,强调归纳而忽视演绎方法等缺陷。但是,不可否认,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他的观点是有其进步意义的。他的科学定义打破了以前国人对科学的模糊认识,第一次从理论高度讨论了科学的起源、范围、精神和目的,他对科学本质认识的阐述有助于明晰国人对科学的认识和了解。可以说,任鸿隽是完整而明确地提出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定义之第一人。在今天看来,他的认识仍可谓一语中的。作为一个近代科学思想的热心传播者,他没有从社会学和政治学的角度去考察中国封建落后的思想原因和政治制度,这是其思想的明显不足。但是,他对科学方法的认识却散发出理性的光辉。以后的社会发展无不在证明科学发展的重要性。

(二)关于科学移植论

任鸿隽认为,“所谓科学者,非指一化学一物理学或一生物学,而为西方近三百年来用归纳方法研究天然与人为现象所得结果之总和”[2]683。中国之所以没有科学,是因为中国学术界没有科学的归纳方法,西方近代科学在很大程度上是方法的科学,而方法是可以借鉴和运用的。因而,科学其实也是可以移植的。在他看来,科学的种子可以移植于世界任何地方,只要有适宜的土地与营养就行。他认为,“我国自来没有科学,可以证明我们没有科学的种子,但不能证明我们没有适宜于科学的土地与养料”[2]461。科学的种子,虽然萌芽于西方社会,但它可以培养移植于世界任何地方,只要有适宜的土地与养料就可以了。在他看来,适合的土地,“自然是指一般民主的智识程度”,所谓营养料,“自然是指社会上对于科学的信仰与扶助——合一般人众对于为学治事的态度在内”[2]475。这样,他从理论上解释了关于引进西方近代科学之必要以及科学引进之方法和内容。同时,他进一步指出科学本身是一个完整的学术思想体系。因此,必须把科学的根本移植过来,“方能使科学成为我们学术思想的出发点,方能使科学与其应用在我国发荣滋长”[2]572,才能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科学事业。至于如何科学地移植,他提出从两个方面入手:

第一,建立科学研究机构是创建中国科学事业的有效途径。任鸿隽是学科学出身的,他深知科学必须是从实验室里做出来的。与外国科学社相比较而言,缺乏科学研究机构是当时中国科学的薄弱环节。科学的发展是以研究所为支撑点的,如果没有研究所,那么科学研究则无从谈起。所以,中国要建立真正的科学事业就必须重视科学研究机构。1922年,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是在任鸿隽的大力倡导下成立的,它是我国第一个生物研究机构。他在致胡适的信中坦言:“研究的事业,自然是科学社最应该注重的。……生物研究所就是向这条路上走去,不过时间还不多,我们要问他们拿成绩来看,似乎还早一点。但是这一点,也是只可为知者道,难为外人言的。”[4]266实践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生物研究所在任鸿隽等人的努力下,从1925-1942年,该所总共发表论文集28卷,另有研究专刊2本,他们与世界各国同行交换刊物,以至“世界各国几无不知有这样一个研究所”[2]737。

第二,科学组织的建立是科学事业发达的重要保障。科学事业是一项需要扶持的产业,必须设立有效的组织和机构来为它提供设备、资金及科研场所。科学组织不仅可以为科学工作者提供学术交流的平台,而且,还可以开展各项科学活动,宣传科学知识、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进而营造科学的社会氛围。任鸿隽断言:“盖科学之为物,有继长增高之性质,有参互考证之必要,有取精用宏之需求,皆不能不恃团体以为扶植。”[2]281-282另一方面,科学事业需要专业的科学机构进行规划和管理。它是一项长期的事业,需要长远规划,还有诸如经费、人员及其设备也需要统筹安排,以求最大限度地合理分配资源,进而取得更好的发展。中国科学社即是任鸿隽实现其科学管理观的主要阵地,1928年中央研究院成立之前,中国科学社是中国唯一一个综合性的科学团体,可以说,它是中国科学团体的母体,对中国自然科学的建立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而任鸿隽对中国科学社的倡导对于中国科学事业发展的推动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他将科学简化为科学的方法即归纳的方法,有其偏颇之处,但是,他的科学移植论在当时看来无疑是具有进步意义的。历史进入20世纪,当人们从“向西方学习”转向“学什么”,并展开热烈讨论“什么是科学”时,任鸿隽已经开始从理论上对如何引进西方近代科学作出了解释。他对近代以来国人对西学过度的褒贬表示不满,主张应该从理性和学术的角度看待和引进西方近代科学。同时,他进一步指出西方近代科学是一个完整的学术思想体系。只有通过整体引进西方科学,才能把握科学的真谛。否则,零散地引进西方近代科学,其结果只能是事倍功半。事实的确如此,在近代中外科技交流中,洋务运动时期的知识分子对于科学的传播是被动的、零散的和片面的。他们缺乏对科学的整体认识,缺乏对科学的整体规划,缺乏对科学的主动探求,他们所追求的科学侧重点是技术层面的。而戊戌变法时期的知识分子虽然大张旗鼓地倡导科学,但是,他们不能触及科学的本来含义,不能致力于真正的科学研究,不能独立地发展科学事业,他们的落脚点是社会政治领域。他们对西方的认识仅限于书籍的记载或传教士的介绍,因而,他们对于西方的认识是浅显的、片面的和不深刻的,终有隔靴搔痒之嫌。对于西方发达的真正原因没有弄清楚,以为技术发达就求技术,以为制度优越就求制度,以果求因,其结果终不得要领,这必然影响科学在中国的发展。任鸿隽的整体引进的主张,改变了以往杂乱零碎的做法,有利于中国现代科学事业良性的发展,他的整体移植论在当时看来无疑是具有进步意义的。正是在他及几代科学家的共同努力下,积极推进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的整体发展,才使“科学”的种子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开花和结果,创建了中国的现代科学事业。

(三)关于科学发展优化原则

科学是一项高投入的事业,但当时的社会正处于动荡时期,对于科学的投入有限。如何最经济、最有效地运用有限的资源取得尽可能多的成就,则是值得探讨的课题。根据中国当时的国情,为了使有限的人力、财力和物力资源发挥最大的效用,任鸿隽提出用优化原则发展中国的科学事业的思想,并积极地付诸实施。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地方科学优先发展原则。在科学发展的着力方面,任鸿隽提出了科学发展次序问题,他指出:“应该是:第一,地方的科学研究;第二,普通的科学研究。我们固不能说研究第一类的科学问题,便把第二类的科学问题完全置诸脑后,但大概说来,注意的先后,是应该如此的。”[2]381同一时期的化学家张准也认为:“盖中国地大物博,研究科学之大好资料也。今假以本土之物,言科学之理,则人将见科学即在目前,不至觉其渺远,不可摸着,兴趣浓而研究者众矣。”[5]今天看来,这一思想可能缺乏全局性,但是,在当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却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他的优先发展地方科学的思想是根据中国当时的社会发展状况而提出的权宜之计。在有限的时间和经费的情况下,因地制宜重点突破比全面发展更有成效,而且,中国地大物博,发展地方科学有一定的优势。当时的事实证明,生物学科和地质学科两门学科取得优异成绩,因此,“20年代开始以后的第一代科学研究者在地质学和生物学两学科上成绩尤为突出,本土化完成得最好的也是这两个学科”[6]。应该说,这些成绩的取得与其大力提倡发展地方科学有很大的关联。

第二,优势科学研究机构优先发展原则。这一观点主要是针对中基会科学事业的开展而阐发的。作为中基会干事长,他深知以有限的资金是无法资助中国全部科学事业的开展,有所取舍,重点发展某些领域则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发展途径。他指出,这些年来中基会之所以取得成就,就是在于中基会能够集中款项办事,坚持以“有限的财力,谋最大最良的效果”[2]520。事实正是如此,中基会大部分科学事业,都是以与其他组织的合作为原则。例如,中基会与教育部合作共同筹办北平图书馆,与实业部地质调查所合作地质科学活动,与尚志学会合作静生生物调查所,与各国立大学合作设立的科学教席,与各研究机关合作设立的研究教席等等。

第三,资助已有成就的科学家和有希望的后起之秀优先发展原则。科学事业的推进其核心是科技人才的培养。他也将优化原则运用到科技人才的培养上。中基会在科技人才的培养方面则集中体现两大原则:“一、使已有成绩的学者得到工作的机会。二、使有希望的青年得到造就的机会。”[2]521-522据此,中基会专门设立了研究教授教席,用以资助那些在某一领域有成就的学者继续进行科学研究,以期取得更好的成绩。如地质学家翁文灏就曾是中基会的研究教授教席。翁文灏(1889-1971),浙江鄞县人,留学比利时,地质学博士。他是我国地质学的启蒙者之一,中国地质学会和中国地理学会发起人之一[1]345。中基会的资助使他可以暂时中止其他社会事务,抽出时间集中精力搞科学研究,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专业领域取得了开创性的成就。

与此同时,中基会还设立科学研究补助金及奖励金,用以帮助那些有前途的青年学者进一步深造以及奖励其科学贡献,以便以后能作出良好成绩。曾经获得过此类奖金的有严济慈等科学工作者。严济慈(1900-1996),浙江东阳人,留学法国,博士,是我国现代物理学研究的开拓者之一[1]168。他的科学成就的取得与中基会的资助是分不开的。在得到中基会资助后,他前往法国进修,接触到了国外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不仅充实他的科学知识,而且还进一步锻炼了他的科学研究能力,1931年回国后至抗战之前,他潜心科学研究,不断在物理学领域取得丰硕科学成果。

总之,任鸿隽用自己的方式践行了“科学救国”的主张,创造性地提出整体移植西方近代科学,并义无反顾地投身建设中国现代科学事业中。他倡导发展地方科学,主张辅助有研究基础的科研机构,并资助有成就的科学家和有希望的后起之秀,集中力量办实事,促进优势科学的建立和科学成果的早日产生。这一观点的提出和贯彻实施从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的发展,如中国的地质学和生物学两门学科即在此影响下取得迅速发展,并为中国学术界赢得了世界性声誉。

当时的中国,诚如翁文灏先生所述,“民国以前,国人之言学者,只知言编译外国之成说,而不知自图新鲜之贡献;只知重路矿枪炮之造作,而不知为自然真理之探求;偶有科学名著之译印,如天演论等书,亦不过供文士揣摩抄袭之资料,而未有以为实际观察试验之针导。当此之时,诚可谓未尝自有科学”[7]。而以任鸿隽为主要代表的五四前后的中国第一代科学家及其所开创的现代科学时代,则比此前有了质的飞跃。他不仅洞悉清末民初中国的科学现状,也深知封建帝制结束后中国的政治和社会现实,还认识到西方科学发展的实际和物质文明的巨大进步。正是在此背景下,他通过自身的努力成为中国第一批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家。也正因为如此,他能够在前人的基础上,通过对中西方科学和社会现实的对比,在科学的本质认识、在寻求科学发展的制度化和合理化方面作出了超越前人的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中国现代科学事业管理第一人。即使是现在,他的这一思想仍然有其现实价值。目前我国的科学事业处于发展阶段,如何有效率地推进我国科学事业的发展依然是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任鸿隽的发展科学事业的思路及方法,对于当前的科学事业向纵深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1]周 棉.中国留学生大辞典[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93.

[2]樊洪业,张久春.科学救国之梦——任鸿隽文存[M].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

[3]杨小佛.杨杏佛事略[J].人物,1982(1):45.

[4]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胡适来往书信选:上册[M].香港:中华书局香港分局,1983.

[5]张子高.科学发达略史:附录[M]//科学在中国之过去与将来.民国丛书:第1编第90号.1989:248-249.

[6]段治文.中国现代科学文化的兴起(1919-1936)[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157.

[7]翁文灏.如何发展中国科学[M]//翁文灏选集.北京:冶金工业出版社,1989:181.

The First Man of Modern Science Management in China——On Ren Hong-jun’s Science Management Ideas

XU Ji
(Research Center for Oversea Students and Modern China,Xuzho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009,China)

Ren Hong-jun is an outstanding manager who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science in China.The core of his scientific ideas is to establish modern science in China through the introduction of Western modern science.His unique contribution is that he creatively advanced and practiced a program of the overall transplantation of Western modern science.He not only advocated the establishment of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scientific organizations,but also put forward specific methods of promoting modern science in China by applying optimazation principle.In this sense,he is the first man of modern science management in China.

Ren Hong-jun;science management ideas;modern science in China;overall transplantation;optimazation principle

book=7,ebook=59

N23

A

1000-5935(2010)04-0007-05

(责任编辑 李雪枫)

2010-03-15

2006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基地重大招标项目“中国留学生与民国社会发展”(06JJD770014)

徐 吉(1978-),女,江苏扬州人,徐州师范大学留学生与近代中国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留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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