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红楼梦》主旨精神论析

2010-08-15徐庆东

潍坊学院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盛世悲剧红楼梦

徐庆东

(潍坊学院,山东潍坊261061)

《红楼梦》主旨精神论析

徐庆东

(潍坊学院,山东潍坊261061)

《红楼梦》是一部人文小说,是中华五千年独特文化发展的特殊结果。它从描写人的各类情感——人情入手,着重揭示了中国古代父权制社会兴衰更替、历史循环的悲剧文化,并间杂着作者对自己家世、明亡清兴、康乾盛世的衰落,乃至对人生、社会的哲学思辨。它所揭示的文化悲剧,内涵极为博大丰富,最突出的莫过于君主专制统治“一代不如一代”的铁律。今天的人们研读《红楼梦》,应主要着眼于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在开辟新世界的征途上超越历史悲剧,真正汲取它所深刻揭示的广博深厚的人文精神,在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创造新时代的新文化,进而塑造新时代的先进精神特质。

《红楼梦》;主旨;文化悲剧;思想启蒙

《红楼梦》到底写的是什么?这恐怕是人人都能回答而又不好回答的问题。在回答这一问题之前,不妨先思考另一个问题——作者在《红楼梦》文本中着意描写的最突出、最深刻、最重大的事件是什么?概而言之,大约不出如下五个方面:第一,大悲剧故事;第二,四大家族败落;第三,宝黛爱情破灭;第四,金陵十二钗的不幸终局;第五,贾宝玉出走。

这几项应当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了,撇开这些内容而试图搞清楚《红楼梦》是绝不可能的。它们密切相关,不可分割,后四项都可以归结到第一项中,因此《红楼梦》表面上写的就是一个社会或时代的大悲剧。但这也是仅就表象而言,曹雪芹反复提醒读者“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须要透过荒唐言,参透辛酸泪,把握作者痴,方解其中“味”。

作者自云石头记故事“无朝代年纪可考”,实则是“假语村言,真事隐去”。根据曹雪芹的人生经验和文化记忆,他写的自然是封建社会的大悲剧。何谓封建社会?封建者,“封诸侯,建藩卫”也。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克商兴周,“裂土封侯”,标志着中国开始进入封建领主制社会。一般而言,中国封建制社会区分为前后两种不同的结构模式,即封建领主制和封建地主制。封建领主制,政治上演袭了以父系家长制和嫡长子继承制为基础实行权力分配的宗法制度,经济上以土地国有制为基础,土地和农奴分封予各地宗主,正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与封建领主制的土地国有制不同,封建地主制是以土地私有制为基础,以地主与农民结成的租佃关系为基本经营方式的剥削制度。封建领主制社会实质上不过是由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地主制社会过渡的一种特殊社会形态——封建农奴制社会。这种特殊社会形态的过渡性的矛盾(土地国有制与分封私有化)决定了其自身命运的分化和变革,围绕治国理政和社会生活方式等的深刻思考,爆发了“著书立说,百家争鸣”的“天下”大辩论。这场大辩论影响了此后中国两千余年历史发展的脉络。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六合天下,革故鼎新,废除领主制,中央实行三公九卿制,地方实行郡县制,由此开创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地主制国家。汉朝则承袭秦朝君主专制,初期实行“无为而治”,不久在思想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确定了儒家的统治地位。儒教源自远古社会“敬天法祖”的宗教信仰,它是中国大一统农业社会的产物,儒教宣扬君权神授,皇帝奉天承运,乃天子身份,代天牧民,同时它又强调世袭罔替的嫡长子宗法继承制,这种政权、教权、族权、神权高度合一的形式,为地域辽阔、民族众多的农业大国实行有效统治找到了一种最佳政治结构。但是,封建社会实行家天下,经过几代先王的强力统治,然后渐趋衰落,偶或出现中兴局面,随后便“一代不如一代”,最终往往导致权力继承和分配的危机。

《红楼梦》是中国封建社会文化发展的产物,它照耀出了封建社会的生态百象。《红楼梦》中最突出、最深刻、最重大、最不可思议的事件,并不是四大家族的败落,也不是贾宝玉的出走,更不是宝黛爱情的破灭,因为这些都构不成普遍意义,而金陵十二钗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薄命司)的不幸终局,却具有深刻而普遍的悲剧意义。况且,不仅限于十二钗,还有象金钏、晴雯、司棋、红楼二尤、张金哥、香菱、鸳鸯等等一大批女孩儿的凄惨命运,还有象贾敏、妙玉之母、湘云之母等少妇的“无缘无故”的早丧,甚至还有像蕊官、菂官等十二官这样的“猫儿狗儿”般草芥生命的流离失所或随时湮灭。当对这一情况进行考察时,就会发现这些美好而鲜活的生命的悲惨结局,在当时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后期支撑四大家族大厦的栋梁,实际上是贵妃贾元春,而荣宁两府的总管则分别是王熙凤和尤氏(初为秦可卿)。《红楼梦》里女子的智慧和才干,与男子的愚昧和平庸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结果却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更为甚者,当女儿国的理想遭到蹂躏最终破灭的时候,整个男权世界也随即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贾元春——一个贵妃的死亡,使四大家族霎时丧失了权力根基,这是何等的恐惧和残酷!女儿国的破灭,深刻揭示了父权制社会男尊女卑的罪恶“天条”对封建社会所造成的巨大创痛。中华数千年的的父权制社会,使整个民族生产力丧失了“一半”生机(本来妇女能顶半边天)!在专制社会数千年的漫漫长夜中,有多少聪慧精明的女子,却往往都寂灭于闺阁之中。贾宝玉超凡脱俗,领袖群伦,然而也不被世俗所容。由此观之,贾宝玉的出走,并非仅仅由于家园衰败、国将不国,而是对数千年中国传统文化反思后仍然看不到黑暗尽头的精神的绝望:“天尽头,何处是香丘?”

《红楼梦》是盛世危言,它奏响了封建社会的末世悲歌。明末清初是我国封建社会由盛而衰的重要转型期,封建制度的衰落是这一时期总体的社会特征。经过明朝废丞相、设三司、实行锦衣卫特务统治,皇帝权力空前膨胀,封建君主专制得到空前加强;至清初雍正又收内阁权力于军机处,实行密折专奏制度,令官员相互监督,皇帝真正威权独揽,乾纲独断,君主专制制度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社会经济方面,明清两朝先后通过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法,改革赋税制度,财政收入迅速提高,经济超过了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这些措施,放松了对农民的人身控制,促进了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但是由于腐朽的封建制度的阻碍,特别是清政府长期实行闭关锁国政策,致使资本主义萌芽发展极其缓慢。思想文化方面,明清两朝都强化程朱理学对人们的思想禁锢,严格八股取士,康雍乾三朝甚至大兴文字狱,使知识分子沦为书虫或奴才。但是,李贽、黄宗羲、顾炎武等人还是毅然提出了反封建的民主思想,鼓起了中国古代的一场思想启蒙思潮,他们对君主专制制度进行了激烈批判,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了资本主义萌芽时代的要求。这期间不少西方传教士来华传教,中国人开始了解到先进的外来文化。总之,由明至清,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几乎达到了完备程度,但是也正是这种专制制度接近极限的“完备”使其自身日益走向没落。殊不知,专制的极致,必定会导致民智的暗昧。尽管清初统治者开疆拓土,内修政理,外御强敌,削藩平叛,经略藩疆,发展经济,繁衍人口,编修典籍,加强军备,开创了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个盛世局面——康乾盛世。然而,这种盛世却是建立在深刻社会危机的基础之上的。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封建土地所有制的瓦解,尖锐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西方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扩张,都在侵蚀着盛世的机体。这都有力地表明,大清王朝和中国封建君主专制社会已经盛极而衰。所谓康乾盛世,不过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夕阳煌辉。

《红楼梦》诞生于乾隆中期,这时康乾盛世已成明日黄花,大清王朝危机四伏,并开始由盛而衰。然而满清贵族却仍然陶醉于盛世迷梦之中,而社会广大人民,却饱受丧家亡国的巨大创痛,崇满抑汉的民族压迫,满族贵族疯狂兼并土地,以及地主官僚的严酷盘剥。康乾盛世的落日余晖即将湮灭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红楼梦》所揭示的大悲剧,不是一般的社会悲剧,而是饱含着作者对封建专制社会的悲情反思,对明亡清兴、满汉夷嫡之争的痛苦体验,对家族兴衰荣辱的迷恋和悲悼,对社会人生变幻无常的慨叹和悲悯。满清入主中原,乃是中华历史上天大的事情。无可置疑,四方夷狄特别是北方游牧民族对华夏中原的侵入和渗透,具有民族大融合的重大意义,它为中华民族的繁衍和发展注入了一次又一次新鲜的血液。但是,古代“保守”的华夏先民却对此茫然无知。他们自古就有无比强烈的敬天崇祖的图腾意识,因而特别关注种族的纯洁和血缘的亲近,进而也就特别警惕外族的混杂。况且,华夏祖先自古繁衍于中原,过着乐天安命的“闲适”生活,向以正统自居,特别忌讳外族的干扰。然而,民族迁徙和对优越自然条件的追逐,却是不依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华夏民族从没有摆脱过四方夷狄的侵扰,特别是五胡乱中华,对汉民族心理产生了极大影响,华夷大防、华夷之辨不绝于耳。两宋王朝连连败北,最后竟被女真人赶到南方;继而蒙古人迂回包抄灭掉南宋,入主中原;朱明王朝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功德盛大,却不意又重蹈覆辙,南明最终被女真后裔——满族所灭。在中华数千年古代发展史上,中原故土最终也以少数民族对华夏汉族的制胜和统治而告终结。因此,满清入关,实则是在辽宋夏金元明长期反复民族冲突的深厚的敏感文化心理背景下,对华夏千年来“华夷情结”的总挑战,它所激发的满汉冲突,强烈震撼了中华民族“华夷大防”的心弦。满清统治者不得不采取高压政策,使各种矛盾暂时得以缓和,满汉矛盾则长期蛰伏下来,待机而动(最终导致孙中山的辛亥革命)。《红楼梦》所反映的首先就是明末清初这个特殊历史时期的民族家国之悲剧,它感伤于礼崩乐坏的惨景,哀恸于家族的衰落,悲愤于世态炎凉,鄙夷于书蠹禄鬼,悲悯于闺阁脂粉的消殒。纵观中国君主专制社会历史,从西周至清初,都是在兴衰治乱的周期律中循环式交替发展。这种长达两千余年兴衰治乱的历史周期律,即如长江黄淮年复一年的周期性泛滥一样,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大和突出的现象,对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造成了深刻影响。第一,增强了中华民族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和宠辱不惊的平常心态,磨练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坚强不屈的情操和意志,也为后继统治者发愤图强、励精图治积累了日益丰富的执政经验和政治智慧。第二,强化了人们对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社会发展趋势论的认同,从而使“春秋大一统,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的观念深入人心。第三,形成了“成则王侯败者寇”和“不以成败论英雄”的对立统一的政治观念。第四,形成了“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的变幻莫测、人生无常的虚幻观念,促进了儒释道三教的文化合流。这一切对《红楼梦》及其作者都产生了深刻影响。

有意思的是,《红楼梦》却没有从正面直接揭示这些情形,而是从宝黛爱情悲剧这个视角入手,全神贯注于“失乐园”——大观园女儿国的失落,即众女儿红颜薄命、“风流云散”的悲惨命运,这个悲剧才是中华民族最严酷的文化悲剧,或者说是中华民族最严酷文化悲剧的集中表现。因为在封建宗法制度和礼教束缚下的女子的悲惨命运,是那个时代一切社会黑暗的集中反映,用鲁迅的话说,就是她们深受政权、神权、族权、夫权的多重戕害。

中国传统农耕文明所孕育的父权宗法制和儒教,是以牺牲女子的权利和尊严为代价的。一方面,这种政治结构排除了人类的另一半——女子的社会和政治参与,女子的几乎一切活动在男尊女卑的宗法观念下,完全变成了男权社会的附属物,这就注定了女子的悲剧命运,同时也注定了专制社会扼杀自身生机的悲剧命运。另一方面,这种建立在以土地为基本生产资料的基础上的政治结构,必然随着土地的分配和再分配(兼并)而变幻无常,土地兼并必然导致家国的兴衰,在兴衰荣辱中使民众深刻体验到了“黄粱一梦”的幻灭感,因此儒教特别强调重农抑商,重土厚迁,由此进而导致了人们特别是女子鲜明的顺天应命的的宿命意识。广大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不能自拔,他们依然崇拜皇帝,封建王朝甚至在极端腐朽中依然可以世袭罔替。殊不知,这种文化的负面效用严重地扼杀了整个社会的生机和活力,严重地阻碍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和进步。

不断加强对臣民的思想禁锢和文化专制是历代帝王一以贯之的权谋和手段。号称铁血皇帝的雍正则为进一步加强文化专制,宣扬三教同源,大力倡导三教合流,并开“当今法会”,自号元明居士、破尘居士,企图做儒释道三教之主。他宣扬,人生就是一场大梦,当权者就是要使人作“善梦”而不是做“噩梦”,企图以此麻痹天下。曹雪芹创作《红楼梦》,则反其道而行之,以女儿国的悲剧命运为千年一梦,从而深刻揭示了父权制社会所倡导的男尊女卑、红颜祸水的道统观念,才是悲剧的根本所在。这个延续数千年的悲剧才是真正的千年“噩梦”。所以,《红楼梦》第一回中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红楼梦》正是以“为闺阁昭传”为宗旨,借“石头”之言,超越时空界限,打破陈腐旧套,一反“男尊女卑”为“女清男浊”;更有甚者,它竟把对未来理想社会的憧憬,建筑在“变革封建礼教,辅之以‘情教’”(包含着自由平等博爱的萌芽)这样一个人文基础之上,这不啻是离经叛道,冲决千年网罗,直如金声玉振、惊世骇俗!所以,曹雪芹写的这个千年一梦,对于古代中国社会而言,真有“究天人之际,察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豪气、胆略和功德!当然,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未免显得过于单纯、拙朴甚至荒唐,但它在那个时代却具有振聋发聩般重大的人文启蒙意义。

即便如此,这并不妨碍《红楼梦》里间杂有对朱明王朝“明月梅花一梦”的愤懑和惆怅,也不妨碍有对江宁织造和苏州织造“秦淮旧梦”的痴迷和痛悼,更不妨碍有对康乾盛世“南柯一梦”的遗憾和怅惘,甚至还有曹雪芹万境归空、浮生一梦的极具消极性的慧悟和哲思。《红楼梦》这部“问世传奇”之作,是汉旗包衣世家出身的曹雪芹在满清文字狱严酷肆虐的特殊文化生态中创作而成的。它以全景式画面,通过极其精致、极其典雅、极其隐晦、极其圆融的形式,将作者对社会、历史、文化、民族、家国、人生等的一切感悟、智慧和“奇苦至郁”都包容于中。曹雪芹不可能预见到资产阶级新时代的到来,但是他却隐约揭示了中华民族即将迎来一个“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皇权专制制度衰亡和崩溃的必然趋势。《红楼梦》的写法甚为独特,它无意于主观阐述,却擅于客观描述。它在客观上深刻揭示了封建社会荣华富贵“五世而斩”的轨迹,宣告了帝王事业“一代不如一代”的规律,大胆预言了君主专制制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终究逃脱不了“呼喇喇似大厦倾”的覆灭命运。

《红楼梦》宣示了康乾盛世的警世通言,唱出了封建社会的末世悲歌。这是《红楼梦》的警世奇喻,也是《红楼梦》的庄严使命。曹雪芹不会晓得,当他奏响古老东方社会的末世衰歌的同时,西方的英吉利已经激荡起世界资产阶级革命的风暴,开创了人类历史的新时代。

《红楼梦》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结晶,具有幽谧深邃的文化底蕴,曹雪芹耗费了毕生精力,给世人留下了这样一部光耀千秋的皇皇巨著。然而,就是这样一部杰作,却令世人大费神思,《红楼梦》中到处弥漫的神秘而幽深的重重迷雾,以及如何揭开它的神秘面纱,成为两个半世纪以来萦绕在千千万万文化学者心头的一桩永远难以排遣的文化情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红楼梦》都是一个悲剧。《红楼梦》就是抒发了中国古代社会的大悲剧,并深刻揭示了这个悲剧的丰富内蕴。悲剧乃美学之最高境界,从悲剧中人们会感悟到最为真实、最为震撼的汹涌澎湃的美感和永恒的艺术魅力。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红楼梦》所揭示的专制社会特别是康乾盛世的衰落,对于我们今天来说仍然具有重大的警示意义——当代中国要实现全面和谐可持续发展,就不能不进行文化的创新!因为人类社会的更替,表面看来是根源于生产力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但从更加深广的视角来看,却是体现于人的本质力量的发展和文化的创新,这就解释了我国历史上的一系列盛世局面——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康乾盛世等等,为什么产生不了资本主义文明,为什么它们始终摆脱不了盛衰更替的历史循环。其中一个根本原因,就是缺乏文化和制度(制度也是文化)的创新!特别是当代人类社会的发展,越来越依赖于文化的积淀和创新。

当代中国,正处于一个伟大变革的时代,正在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但是我们一定要清醒地看到,新中国创建才刚满60周年,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较之封建社会动辄数百年的王朝,尤其是雄汉盛唐“孤标傲世”的娇姿,未免还有“仰止”之憾。知识经济的蓬勃兴起,开创了上世纪90年代美国的繁荣。中华文明要赶超西方文明,可谓任重而道远。面对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带来的严峻挑战,面对前进道路上的困难和风险,我们“一定要增强忧患意识,居安思危”。无论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和发展,还是政治体制的改革;无论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还是各项事业的蓬勃发展,都离不开文化的再创造。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则是培育和创造先进文化的根基。

因此,今天的人们阅读《红楼梦》,主要的不是痛悼过去,而是追随曹雪芹在批判旧世界的过程中发现新世界,在开辟新世界的征途上超越历史的悲剧,真正实现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在坚持以人为本、继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创造我们新时代的新文化,为繁荣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做出应有的贡献。

责任编辑:陈冬梅

I206.2

A

1671-4288(2010)03-0041-04

2009-11-03

徐庆东(1968-),男,山东昌乐人,潍坊学院马列教学部副教授,法学硕士。

猜你喜欢

盛世悲剧红楼梦
伟大的悲剧
论《红楼梦》中的赌博之风
从《红楼梦》看养生
泄洪的悲剧不能一再上演
《〈红楼梦〉写作之美》序
盛世盛开盛唐花
别样解读《红楼梦》
猫的悲剧
近视的悲剧
盛世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