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思想关系管理

张睿丽

（厦门大学 公共事物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思想关系管理

张睿丽

（厦门大学 公共事物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思想关系管理是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不可缺少的一种管理方式，与传统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存在着密切的关系，是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有效实现途径，主要通过引导法纪规范、调适思想道德、激发精神资源来实现对公共卫生危机的科学、有效管理，从而促进社会稳定与和谐。

公共卫生危机；思想关系管理；公共卫生危机管理

近年来，由于多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作为社会公共危机的一种表现形式，公共卫生危机日益呈上升趋势。发生于特定区域的公共卫生危机，直接影响到该区域公众的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给社会稳定和和谐社会建设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由于公共卫生危机突发性强，影响面大，负面效应多样，已引起了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在这种背景下，理论界也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主人翁精神，对公共卫生危机管理进行了多方位的研究和探讨，为相关行政管理部门的决策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作用。在此基础上，本文意图从思想关系管理的视野对这一问题进行再研究。

一、思想关系管理是一种软管理

由于公共卫生危机的成因十分复杂，这就使公共卫生危机管理成为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从系统论的视角来看，对于复杂问题的解决，必须以复杂的方法去应对，那种试图使复杂问题简单化的方法是靠不住的。然而，在科学研究和社会实践过程中，人们往往习惯于用简单的方式去处理复杂性问题，这就犯了复杂问题简单化的错误。由于这种线性思维方式的存在，在研究公共卫生危机管理时，学界往往倾向于对公共卫生危机的硬管理，而忽视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的软约束，这就使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在实践中刚性有余而柔性不足，也使相关行政管理部门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疲于应付。有鉴于此，我们必须拓展视角，既要重视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硬性手段，也要关注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柔性方式，进一步增强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张力。

公共卫生危机，不管是自然因素引起的，还是人为因素引起的，其主体总是人，而且是作为群体的主体人，甚或是作为整个社会的主体人。所以，公共卫生危机总是发生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公共卫生危机。按照列宁的看法，马克思恩格斯的基本思想“是把社会关系分成物质的社会关系和思想的社会关系。思想的社会关系不过是物质的社会关系的上层建筑，而物质的社会关系是不以人的意志和意识为转移而形成的，是人维持生存的活动的（结果）形式”。[1](p19)也就是说，人们在物质生产活动以及社会生活中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在本质上可以分为两类：物质关系和思想关系。其中，物质关系是原始的、本质的和基础的关系，而思想关系是派生的、表现的和上层的关系。物质关系决定思想关系，思想关系反作用于物质关系。就公共卫生危机内部诸种关系而言，也应该包含物质关系和思想关系两大类。那么，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的管理，就既包含着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的物质关系的管理，也包含着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的思想关系的管理。一般而言，人们日常所说的管理，着重是指对于物质关系的管理。对于物质关系的管理，相对来说比较程式化、规范化，是属于刚性管理的范畴。刚性管理形式对于简单化的事物比较有效，而对于比较复杂的事物，对于像公共卫生危机这样复杂事物的管理，则显得有点逊色，必须结合柔性管理形式。正是如此，要实现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真正科学化，就必须寻求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另一面——思想关系管理。

思想关系管理即对思想的社会关系的管理。思想关系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广义的思想关系即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说的思想关系，是指建立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之上的政治、法律等制度和设施，以及同经济基础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宗教、艺术、道德、哲学等观念体系的复杂系统；狭义的思想关系，则仅指在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在思想上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也就是说，狭义的思想关系不包括政治、法律等制度和设施这些有形的东西，这是由于作为政治、法律等制度和设施与作为政治、法律、宗教、艺术、道德、哲学等各种观念体系是不相同的。[2](p3)由于公共卫生危机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系统，对这一巨系统的管理，就既包括对于物质关系的管理，也包括对于广义的思想关系的管理，即也包括政治、法律等制度层面的管理和与之相关的思想体系的管理。其中，对于公共卫生危机物质关系的管理和政治、法律等制度层面的管理，属于我们日常所熟知的、人们习以为常的观念中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层面，或者叫做传统意义上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而对于同经济基础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宗教、艺术、道德、哲学等观念体系的管理，则属于本文所谓的思想关系管理的范畴。所以，本文所谓的思想关系管理，是指对于狭义思想关系的管理，且仅指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思想关系管理。

相对于传统意义上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思想关系管理是一种柔性管理，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管理，是一种“软”管理。之所以说思想关系管理是一种软管理，是因为思想之间关系的管理具有自身的特点：其一，软规范性。我们知道，规范性是一切管理形式所共有的特征，也就是说是管理的一种类属性，思想关系管理要成为管理的一种形式，必须具有管理所具有的类属性。但是思想关系管理的规范性同一般的管理形式相比，具有自身的特殊性。一般的管理主要是靠硬性的规定、纪律、章程等来规范，而思想关系管理则主要是靠思想准则、道德规范等“软”约束来规范。由此可见，思想关系管理具有软规范性。其二，模糊性。相对于其他形式的管理来说，思想关系管理主要规约的是思想之间的关系，对于思想关系的管理，不同于日常的硬性管理形式，硬性管理要求除了极强的规范性外，还要求具有很高的精确性或确定性，着重用定量研究的方法来进行，而思想关系管理则要复杂得多。法国作家雨果说过，世界上最辽阔的是大海，比大海更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辽阔的，是人的心灵。由此可见，人的思想是极为复杂的，是一个巨系统。所以，思想关系管理不宜采用非此即彼的二值逻辑，而宜采用多元的、非线性的方式，要立足于对立的两极或多极，立足于多种选择，要有一定的模糊度，而不追求极端的精确性。正是由于以上这两个特点，我们说思想关系管理是一种软管理。

二、思想关系管理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关系

思想关系管理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管理，与传统意义上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我们必须弄清楚的问题。研究思想关系管理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之间的关系，可以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系统的内部来研究，也可以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系统的外部来研究。若从其外部来比较的话，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且与本文的研究目的和范围不一致。所以，我们必须将研究的范围限定在公共卫生危机这一系统内部。

从公共卫生危机系统内部来看，思想关系管理和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之间的关系，有以下两种视角：

其一，包含关系。从应然的角度而言，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应该包含思想关系管理。如前所述，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应该包括传统意义上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和本文所规约的思想关系管理，思想关系管理是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题中应有之义。也就是说，思想关系管理是包含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的，两者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是种属关系。

其二，依存关系。从实然的角度而言，传统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和思想关系管理共同构成了应然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体系，两者存在着依存关系。所谓依存，就是事物之间的相互依靠、相互依托、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依存不同于依赖。依存是两个个体同时存在、相互依托，而依赖是一个个体附着于另一个个体。依存也不同于依从。依存是两个平等的个体的并存和相互依托，而依从则是一个个体从属于另一个个体。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和思想关系管理之间的依存关系，表现在两者的相互依靠、相互依托、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两者之间彼此密不可分，共同构成了应然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体系，单靠任何一方，都难以支撑应然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体系。从现实中看，人们往往习惯于倚重于传统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而忽视思想关系管理，从而使实然的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出现了效果不佳的现象，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同理，我们也不能只倚重思想关系管理，而是兼顾双方，发挥双方的作用，真正实现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科学化。

需要说明的是，兼顾传统公共卫生危机管理和思想关系管理的作用，并不是说在实际的工作中使两者处于同样重要的位置，而是说在观念上要重视双方的作用，而不能偏废任何一方。但是，由于前者相对于后者而言，更具可操作性、规范性，我们在实际的工作过程中要以传统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为基础，以思想关系管理为补充，实现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刚柔并济，以最大限度地彰显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张力。

三、思想关系管理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的实现途径

思想关系管理作为一种特殊形式的管理，主要是引导、调适和激发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的思想关系，使其朝着良性方向发展，从而实现对公共卫生危机的科学、有效管理，进而最终实现社会的稳定和和谐。

其一，引导法纪规范。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法纪规范是十分重要的。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法纪规范的作用就更大。但是，在公共卫生危机的状态下，由于多种因素的交叉影响，人们往往从一定程度上忽视法纪规范，没有在法纪规范的约束或指引下行事，从而导致了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种种失范现象。所以，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一定要重视对于法纪规范的引导。

由于法纪规范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主要涉及到主体对于法纪重要性、法纪权威性、法纪理念和法纪原则的认识和贯彻落实，那么对于法纪规范的引导，就主要包括：一是法纪重要性引导，这是指引导人们认识到法纪的重要性，将法纪规范放在公共卫生危机中思想关系管理的重要位置。二是法纪权威引导，这是指引导人们将法纪规范作为公共卫生危机中思想关系管理的权威，切实做到以法纪规范来处理公共卫生危机中主体行为的首要依据。三是法纪理念引导，这是指引导人们树立法纪理念，使法纪理念真正深入人心，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拥有坚实的思想基础。四是法纪原则引导，这是指引导人们以法纪规范规约作为衡量思想关系管理是否合乎要求的准则，以法纪规范作为思想关系管理中主体行为的标尺。

其二，调适思想道德。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既要重视法纪规范的重要作用，也要重视思想道德因素的影响，从现实的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诸如新近发生的三鹿奶粉事件，就既有法纪规范的忘却，也有思想道德方面的冷漠。所以，要搞好思想关系管理，也需要对思想道德现象进行一系列的调适。

对主体的思想道德现象进行调适，主要是用不同的手段和方式影响人们的思想道德，使人们的思想道德处于一种有利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理想状态。由于主体的思想道德要受到主客观因素的影响，对主体思想道德现象进行调适，就主要包括：一是思想道德监督，这是指利用主客体因素对思想道德的监视和督察，使其保持公共卫生危机管理所要求的水平，根据思想道德监督主体的不同，大体上可以将思想道德监督分为组织监督、社会监督、家庭监督和舆论监督等。二是思想道德教育，这是指利用思想道德教育手段塑造和调适主体思想道德，使其有利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发展要求。通过思想道德教育的手段，同样可以实现对思想道德现象的调适。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的思想道德教育主要包括对于人生价值观教育、社会主义荣辱观教育。三是思想道德自我管理，这是指主体对思想道德的自我调适、自我管理。“道德生活的本质是自律”，实现思想道德品质的调适，最终离不开主体思想道德的自律。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的思想道德自我管理主要包括自我反省思想道德、自我建构思想道德、自我修养思想道德、自我升华思想道德等。

其三，激发精神资源。实现对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思想关系管理，除了加强对法纪规范的引导和对思想道德的调适之外，还必须激发主体的精神资源。如果将思想关系管理比喻为一个活的有机体的话，假定法纪规范是骨、思想道德是肉，那么精神资源就是联结骨和肉的经脉。主体的精神资源是公共卫生危机管理的动力源，对于思想关系的管理，内在地要求对于主体精神动力的管理。由于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主体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需要，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思想情绪，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思想状态，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思想压力，所以激发主体的精神资源，主要是在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中要做到：一是满足合理需要，这是指满足主体在公共卫生危机中最为紧迫的需要，主要是满足主体的安全需要、生存需要和发展需要，并适时调适人们的期望值。二是理解思想状态，这是指弄清楚主体在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思想状况和态势，主要是对主体对公共卫生危机中面临困境的理解、所处处境的理解，进而理解其思想上的状况和态势。三是理顺思想情绪，这主要是指正确看待主体的思想情绪，把握主体思想脉动，化消极思想情绪为积极思想情绪。四是化解思想压力，主要是促使主体正确对待公共卫生危机中的所受的挫折，培植其一定的心理自治能力，使其客观地对待自己的需要和社会需要的关系。

[1]列宁.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余仰涛.思想关系学[M].武汉：武汉测绘科技大学出版社，2000.

B82-05

A

1003-8477（2010）02-0014-03

张睿丽（1971—），女，厦门大学博士后，西北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 申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