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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精神在儿童文学中的地位及其历史境遇

2010-08-15翟永明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1期
关键词:儿童文学精神儿童

翟永明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21世纪文论

游戏精神在儿童文学中的地位及其历史境遇

翟永明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游戏对人类尤其对儿童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这种意义集中表现在满足儿童那种要成为独立个体的愿望,发展儿童的创造激情。因此,游戏精神是儿童文学的基本精神之一,是衡量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价值的重要指标。从历史变迁的角度看,“游戏精神”几经沉浮,人们对它的态度也是毁誉不一,但游戏精神仍以其强劲的生命力而顽强存在,表现出它在儿童文学创作中的不可或缺性。

儿童文学;游戏精神;历史境遇

游戏,就一般涵义而言,是指一种与工作相反的、满足人的娱乐、享受欲望的行为,如游玩、嬉戏等,它具有自发、自由、愉快、非功利性等基本特征。从生理学和心理学层面考察,大量实验表明,当生物发展到高级阶段,往往在满足维持生命的物质需要之余,尚有精力和时间的“过剩”。这就使得部分器官功能处于沉寂休息状态。这部分不参加实际活动的功能常常模仿实际活动时的情状,进行模拟的活动,以利于器官的全面发展,防止“废退”。这也为这部分暂时休息的器官将来进行实际活动作一种准备性的训练,这种模拟本能的释放,就是游戏。

游戏不仅具有生理学和心理学意义,同时还具有文化意义。荷兰人类学家赫伊津哈曾指出:“在文化中,人们发现在文化本身存在之前,游戏就是一种给定的重要存在,从文化最早的起点一直延伸到我们目前生活中其中的文明阶段,游戏伴随着文化,又渗透着文化。”[1]他认为人类社会的伟大原创活动自始就渗透着游戏,并且以神话为例,阐释了游戏在人类社会活动中的重要意义。他说:“在神话中,人致力于把现象界定在神性基础上。在所有神话的狂野的想象中,一种幻想的精神在诙谐和肃穆的毗邻处游戏,而最终给我们带来了仪式。原始社会曾进行过神圣的祭祀、供奉和膜拜,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确信这个世界完美的存在,而且只有在纯游戏的精神上可真正理解。这也就是说,在人类心理深处,潜伏着种种向往游戏的意趣谐欲。……游戏是文化的一种适当的功能。”[2]可见,游戏是人类的一种天赋,它不仅在人类生活框架内占有重要地位,而且在人类文化生成演进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作为一个特殊群体,游戏对儿童的意义尤为重大。儿童是在游戏中长大的,喜欢游戏是儿童永恒的天性,也是儿童原始态心理的直接显现,在儿童生理、心理和认知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正如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所说:“游戏在儿童生活中具有极重要的意义,就像活动、工作和服务对于成人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样。”基于游戏的重要价值,许多心理学家、教育家、人类学家都试图破译儿童游戏的奥秘,奥地利心理分析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驱使儿童去游戏的是儿童心理的唯乐原则,满足自己的快乐欲求成了儿童游戏的主要动力。斯宾塞继承席勒的“剩余精力说”,认为儿童天生是积极活动的,当不再需要基本的生存能量时,便通过游戏来追求无目的的快乐。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J.Piaget)则把游戏分为三类:练习性游戏、象征性游戏、规则游戏。他认为这三类游戏贯穿了儿童整个心理发展过程,并对孩子的成长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就象征游戏来说,当儿童还远远谈不上已经掌握了整个复杂的符号世界及其所表达的概念时,他们必须借象征来表达他们自己的需要并克服需要与现实之间的冲突。比如孩子们一起玩过家家,他们给洋娃娃赋予生命,给她打针、吃药,哄她睡觉。他们也可将空杯、空碟看成装满了饮料食物,煞有介事地举箸品尝。可以说象征游戏为尚未社会化的儿童提供了一种必要的满足与处理自己的愿望、想法及冲突的手段。但随着儿童心理的发展,象征游戏逐渐为规则游戏所代替。规则游戏是一种社会性游戏,也即集体象征。如儿童玩打弹子、丢手绢都要遵守一定游戏规则,而不能违反。规则游戏的出现减弱了儿童自我中心主义的倾向,提高了社会融合能力的水平,随着生理、心理的不断成长发展,他们会不断寻找新的社会化途径用以表达自己的需求与愿望,一步步由“自然的人”转化为“社会的人”,进而走向成熟。

儿童心理发展的经验告诉我们:游戏是与生俱来的,并伴随着儿童心理的发展而发展。贝内克曾指出:人在幼年期,游戏在儿童身心的发展上比学习有更重大的意义。这种意义集中表现在满足儿童那种要成为独立个体的愿望,发展儿童的创造激情。我们知道,现实生活中,儿童没有独立性,他们处处需要依赖成年人。而在游戏中,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世界,找到解决依赖性与发展个体精神的内在渴求之间矛盾的最佳途径。儿童在游戏中得到极大的精神愉悦与情绪释放,并显示了自己的独立性,预演了人生,证实和发展了自己,他们的各种能力因摆脱了世俗生活的束缚而充分发挥出来。

游戏对人类尤其对儿童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但是对游戏的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诸家学说涉及的关于人类艺术起源、儿童活动这类文化人类学层面上,就儿童文学来说,我们更应将其最大程度地纳入儿童美学以及儿童文学理论研究中,而在这种特定的研究领域中,我们更为关注的是游戏所派生出来的游戏精神。既然游戏是儿童生活的主要内容,那么以反映儿童生活为主旨,以少年儿童为接受主体的儿童文学,要想迎合儿童的审美心理,得到广大儿童读者的认可,就应该把“游戏精神”放到儿童文学的重要地位上来。从儿童心理学的角度看,儿童对外界事物的注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事物本身的趣味性,因此儿童对于儿童文学也是为了寻求趣味与快乐,是源于一种游戏的心态,如果一部小说不具有“游戏精神”,不足够有意思,儿童很可能根本不会去注意它,正如柯岩所:“成人读者可能出于理智、出于需要,甚至出于礼貌去读一本书,而儿童读者却几乎是出于兴趣,如果你不能吸引人,那么他干脆抛开它,甚至把它撕成碎片,为了去做纸样或飞镖。”[3]由此可见,儿童文学作品在儿童眼里就是另外一种玩具,如果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离弃这样的作品。同时,游戏精神的彰显又可为儿童读者提供内心宣泄的机会,满足儿童内心深处强烈的“参与现实”愿望,使他们通过游戏活动来了解、把握外部世界,他们可以在假定的艺术世界中“体验”他们所希望达到的某种情境,实现他们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宣泄心中的受压抑的情感,因此儿童文学的游戏精神对于儿童自我的发展和人格的健全产生着积极而重要的作用。事实也证明,一些世界经典儿童文学作品之所以会受到不同时代,不同国别的儿童欢迎并永久流传下去,其原因即在于它们把握住了儿童的游戏心理,将游戏精神融注到文本的各部分中,从而使作品大放异彩,产生了经久不衰的魅力。

游戏精神是儿童文学的基本精神之一,是衡量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价值的重要指标,因为它的存在,才给儿童文学注入了活力。但是,我们也将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由于我们的创作受传统的“文以载道”思想影响,一些儿童文学作品中负载了过多的理性内容,导致游戏精神在我国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回顾游戏精神在我国儿童文学中的历史境遇,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游戏精神。

实际上,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不无游戏因子,在一些有关民间游艺的作品中多有“百戏”、“博艺”、“技艺”等记载,此外在某些笔记类的作品中也时有游戏色彩闪现。但无可掩饰的是,这种游戏天性明显处于被压制状态。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族宗法制度,使得儿童被纳入父父子子的僵硬框架中,并由此形成一种等级森严的长尊幼卑的关系。在这种生存环境中,好孩子的标准只能是敬上、谦恭、驯良,不能有丝毫反叛之意。而浓烈的道德功利倾向又使得他们往往被当作了成人的预备,一生下来就要接受四书五经、诗云子曰之类的教育,期盼他们从小成为小圣人,长大后成为大圣人。这种情况下,儿童的游戏天性自然不被见容。正如黄云生先生所说:“中国古代几乎没有现成的文本可以称作幼儿文学,只有明代吕坤的《演小儿语》,这是一本比较地道的民间儿歌专集。其余古代的适合于幼儿欣赏的童谣、童话都像珍珠散落在各种典藉、史册、笔记之中,星星点点,似有若无。”[4]但毕竟儿童的游戏天性不易泯灭,就在这些散落于各处的古代童谣、童话中,我们也能看到游戏精神的星星之火。需要辨明的是,李贽的“童心说”,罗汝芳、邹元标的“赤子之心”说也都是立足于成人,旨在标明真伪之辨,其关注点亦不在儿童身上,“童心”的概念外延已非常宽泛,其中的儿童已是一个被架空的象征符号。

体认到儿童的游戏价值,无疑与民主时代的到来有关。作为一场伟大的文化变革运动,五四新文化运动推动了对儿童的重新认识水平。这是一场以人为本,倡导民主、自由和科学的启蒙运动,它的发动给封建专制文化以致命的打击,从而实现了由古典向现代的裂变,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这场对“人”重新确立的运动中,“人道主义”思想无疑起了关键作用,成为五四文学革命先驱的重要思想武器。在这种思想指导下,许多诸如宗教、劳工、妇女、儿童等问题被陆续提出来,在社会上进行广泛的讨论。这其中,有关儿童的话题是比较引人瞩目的,许多先驱者提出了新的价值尺度,对儿童的生理、心理特点,地位、价值、教育等都作了新的认定,而最能体现儿童特点的游戏天性自然被纳入他们的视野,像叶圣陶、郭沫若等人皆就此发表过文章。比如儿童文学理论家张圣瑜曾说过:“儿童之游戏,儿童之本能也,原始艺术之冲动也。于少年及动物之游戏中,见得同于艺术家最显著之精力余裕之消费者不少。……儿童文学,变惟凭此原始之艺术冲动——游戏——形式于外矣。”[5]而其中鼓吹最力的当数周作人,他从儿童本位主义思想出发,提出了“无意思之意思”、“空想”、“野蛮”和“荒唐”等概念,从而为游戏精神理论的确立初步奠定了基础。同时随着伊索寓言、阿拉伯民间故事《天方夜谭》、安徒生与格林童话、凡尔纳科幻小说等的大量输入以及商务印书馆《神话》丛书的出版,更推动了人们对儿童文学中游戏精神的关注。

随着五四新文学革命的退潮,特别是到了三四十年代,随着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日渐尖锐,社会化功利倾向被不断强化,文学观念也有了重大调整。五四“文学的革命”转变成了“革命的文学”,“人”的解放被置换成“社会”的解放,文学的宣传教育功能被大大地强化了。尤其是四十年代初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发表,给这种创作趋势提供了法典式的支撑。当然,这种创作趋向的时代性转换符合历史进步的要求,在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中华民族生死悬于一线,救亡的任务压倒一切,文艺工作者的创作理应以此为核心,参加到实际的战斗中去。但是,我们也不得不看到,由于任务的急迫,也导致了文学作品功利性的强化,单纯地追求宣传效果,强调作品严肃意义的传达的倾向,而这些反过来又构成了当时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在这样的历史境遇中,有关游戏及游戏精神的倡导自然显得很不合时宜,五四时代刚刚鼓涨起的儿童游戏精神理论被人冷落了,人们很少再提及尊重儿童的天性,给儿童自由的游戏空间,让其自由发展的话题,取而代之的是让他们直面人生,认识人生的苦与悲,向他们灌输先进的革命思想和革命理论,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传达这些先进的革命思想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不少作品忽略了儿童阅读的特点,把儿童文学庸俗化地理解为教育儿童的工具,从而使作品枯燥苍白,导致公式化、概念化倾向,实际上是以另一种“载道”的形式抹煞了儿童的游戏本能。而在教育界,也出现了强调儿童文学应该适应儿童教育的需要,从教育儿童的目的出发,去创作适合少年儿童阅读的作品的教育学派,他们认为儿童文学应该成为学校教育的辅助工具,是对广大少年儿童进行系统完整教育中重要的一环,在这两种力量的箝制下游戏及游戏精神自然成为一个少人问津的话题。

于是作品中再难见到活泼淘气精灵古怪的儿童形象了,取代他们的是懂事的、有革命觉悟的小无产阶级。比如郭沫若的《一只手》写一个叫克培的孩子与工友同仇敌忾,共同与残忍狡诈的资本家进行英勇的斗争,最后还建立了工人政权。尽管整部作品写得热情洋溢,但克培作为一个儿童所具备的意义已被完全抽空,而成了一个干瘪的革命符号。即如张天翼的童话也不可避免的打上了这种烙印,他的代表作《大林和小林》通过讲述大林和小林两个人所走的不同道路,告诉人们应该怎样活着;《秃秃大王》则通过讲述小明救自己被秃秃大王抓去的父母、姐姐的故事,告诉人们只有革命才能获得自身的解放和幸福。不同的是张天翼凭借其深厚的文学功底对童话做了成功的艺术处理,将这些理性化的内容融入一个游戏化的情境中,把人物、情节都极尽夸张,从而让孩子在玩闹中受到教育。但像张天翼这样的大手笔在当时毕竟是少数,根本无法形成一种群体优势。所以,比之五四时期,三四十年代的儿童文学作品更为单调与缺乏生气。与此相对应,五四时代所掀起的译介外国儿童文学理论与作品的热潮也大幅度消退,除了几本有关生育及优生的理论书之外,有关涉及外国儿童游戏理论的专著几乎未见。

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对游戏精神漠视的情状不但未得到改观,相反却被推向了极致。即使偶尔也有像任溶溶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孙幼军的《小布头奇遇记》这些比较注重游戏精神的作品出现,但也如星星之火,很快被淹没了。当时的儿童文学已成为主流意识形态的教化工具,作品中充溢着主流意识形态的主题意蕴,人物形象光鲜的外表下是难以掩盖的呆滞、萎缩的灵魂,而且其表现手法也日渐单一。到了文革时期,由于阶级斗争意识的强化,一切非政治性的内容皆被扫除,连儿童娱乐游戏也被禁止了,更何谈超越时代的游戏理论,至此,游戏精神彻底丧失,真正意义上的儿童文学实际上已不复存在。

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随着社会文化环境的宽松,一场仍以反封建为主要内容的新启蒙运动兴起了,它所强调的对“人”的确立以及提出的对人的理解和尊重的主张正好与五四文学革命遥相呼应,并由此带动了文学理论和创作的重大变化,文坛开始重新焕发朝气和活力。这种情况下,儿童文学也同其它文学样式一样在一种全方位的反省意识中复苏,并重新确立自己所特有的美学品格。“回归儿童本体”的口号再次被提了出来。1984年青年儿童文学理论家班马在首次全国儿童文学理论讨论会上提出探讨有关“游戏精神”的话题,并把“游戏精神”作为其主要理论著作《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与构想》的理论基础。他是针对当时儿童文学理论界的某些偏差提出“游戏精神”的,他认为这些偏差主要集中在政治论、教育论、童心论三个方面。他指出儿童文学研究应回归儿童审美本体,即回归到儿童的前审美心理机制。这种前审美心理机制指的是儿童在真正进入到人的审美层次前的审美心理状态,它“突出了身体与情感的感知型关系,而感知理论的实证就是游戏精神”[6]。由此,游戏及游戏精神将是对这种前审美心理机制理解的关键。除班马外,黄晨与周彦也都曾专门撰文发表过对“游戏精神”的看法。黄晨认为游戏精神是儿童的真正精神,在文本中包含两个层面的美学意义:一为显层面,具有游戏的外在特征,富有玩的色彩和功能,是游戏精神得以展露的物质基础;二为潜层面,揭示的是游戏的本质,即自由、力量和自主,表达潜隐的儿童生理和心理能量要求释放投射的愿望。周彦则主要是从幼儿文学入手来谈游戏精神的,他认为游戏精神是指“蕴含在文本之中、通过幼儿游戏的外在特征传达出的、暗合幼儿的审美追求,使他们的诸多愿望能在阅读过程中得以达成的文本精神”[7]。并从幼儿游戏活动的特点、幼儿游戏心理,以及幼儿的审美活动倾向进行了详尽的论述。

正是在这样对“游戏精神”较大规模地理论阐释背景下,儿童文学创作中对此也做出了积极的回应,在大批儿童文学作品明显带有游戏色彩,倍受瞩目的有郑渊洁的《皮皮鲁和鲁西西新奇遇记》、《皮皮鲁外传》,朱奎的《约克先生全传》、《吹吹历险记》,彭懿的《五百个试管喜剧明星》、《女孩子城来了大盗贼》,郑允钦的《西瓜王后和豆角公主》、孙幼军与《怪老头儿》、周锐的《PP事变》、方圆的《丑小小鸭》、葛冰的《老鼠蓝皮和脱发水》、白冰的《基诺的苦恼》以及任溶溶的《奶奶的怪耳朵》等等,这些作品的主旨、语言、风格、写作技法皆与传统的教育型童话大不相同,在形象塑造、心理刻画、情节设计以及情境氛围的处理方面皆打破了长期以来形成的教育主义大一统局面,消解了儿童文学创作的单一模式,实现了儿童文学的多元化发展。

从整个“游戏精神”的历史境遇,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能得到不同时代,不同国别的儿童的欢迎的儿童文学作品,其原因即在于在他们的作品中弥漫着浓厚的游戏精神氛围,而如果取消甚至与游戏精神相抵制,这样的儿童文学作品很容易地即会被抛弃,遭到淘汰,这也就在儿童文学史上出现了一种颇令人玩味的创作现象:非儿童文学作家为取悦身边儿童所作的作品,往往因充满快乐的游戏精神和上乘的艺术质量而饮誉世界。这种创作现象背后透射出一种成功的经验,即他们为孩子创作,其创作心理自始至终为游戏性所盘踞,抛却了滞重的思想观念和僵硬的说教之气,致使他们最初不经意涉足儿童文学,竟“戏作”出一片迷人天地。

所以,儿童文学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应保持一种“游戏性”心态,秉持童真,把握儿童的思维特点,理解儿童的审美追求,从而以孩童的心灵及期待打动孩童。正如儿童文学理论家班马认为:“真正纯粹的儿童文学作家,正是在于游戏性心态超人地得到了特别的发展,以至许多真正透露儿童气息的神使天成式的作品,往往产生于一种‘戏作’的心理状态之中,写作的本身,对作者的本体来说则已是一种溶为一致、合为一念的游戏性快乐,这并不是儿童文学创作的不认真态度,而正是绝少道学气的游戏精神可能产生的真正儿童气,它暂时丢弃了思辨,丢弃了法则,升起了本体中狂野的想象的玩闹的情绪,实际深藏着儿童美学的规律。”[5]因此,儿童文学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应竭力标起游戏精神的大旗,真诚地与儿童对话,为儿童提供广阔的想象空间。

[1][2]约翰·赫伊津哈.游戏的人[M].北京: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6.

[3]柯 岩.《金波儿童诗选》序[A].金波.金波儿童诗选[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1.

[4]黄云生.人之初文学解析[M].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50.

[5]张圣喻.儿童文学研究[M].上海:上海商务印书馆,1928.

[6][8]班 马.前艺术思想[M].福州: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996.6、255.

[7]周 彦.试论游戏精神与幼儿文学[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4,(6).

The Position and the History Circumstances of Recreation Spirit in Children Literature

ZHAI Yong-ming
(Literature College,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Liaoning 116081,China)

The recreation spir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mankind,especially children,which is intensively embodied in satisfying the individual desire and developing children’s creation passion.Therefore,recreation spirit is one of the basic spirits in children’s literature and is an important index for evaluating a children’s literary work.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ical change,“recreation spirit” has undergone ups and downs and people have different attitudes toward it.But it has survived with strong vitality,which indicates its indispensable nature in children literature.

children literature;recreation spirit;history circumstances

I106.8

A

1674-3652(2010)01-0008-05

2009-09-26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游戏精神’与辽宁儿童文学作家群研究”(项目批准号:L08DZW016)。

翟永明(1976- ),男,山西大同人,文学博士,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20世纪中国文学整体研究。

[责任编辑:黄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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