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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甜蜜的路

2010-08-15湖北黄梅大河街134号435509施根吉

中国蜂业 2010年1期
关键词:养蜂蜜蜂

湖北黄梅大河街134号,435509 施根吉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从事自己最理想的职业。我童年的养蜂的梦想终于实现!指引我走上了甜蜜的养蜂之路的正是《中国养蜂》。

6岁那年,在山区的舅舅家吃了一碗香甜的山花蜜。爱吃糖的我,脑海里久久难忘,竟时常在梦境里吃蜂蜜。要吃梨须种树,要想吃蜜须养蜂。已经成年的我,开始致力于梦想的追求。上世纪70年代初,我快进入而立之年,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儿女,一家9口,衣食不足,举步维艰。当时,我在大队小学任民办教师,想找到一条弥补家庭收入的路。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养蜂合适,因为养蜂投资少,见效快,不争地,误工少,更何况养蜂是我童年的梦。

大约在1967年前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书店里看到龚一飞先生编著的《怎样养蜂》一书,买回后如获至宝,把它读得滚瓜烂熟。但苦于手中没有蜜蜂,我每晚做梦都在捉蜂。《怎样养蜂》是一本很好的养蜂书籍,浅显通俗,是养蜂人启蒙必备读物。直到1972年春,我终于买到1群中蜂,那是春季分蜂的处女王群。经我精心饲养,第2年便分出了5群,加上原来的共6群,非常兴旺。

过了4~5年后,我的蜂群越养越多,但如何获得高产,如何为蜜蜂治病,还有不少难题。此时,正好在报刊订阅目录上看到《中国养蜂》杂志在江西莲塘复刊,非常兴奋。养蜂杂志的作用是养蜂书籍无法替代的,杂志上交流的经验既与时俱进,又集百家之长。尽管初复刊的《中国养蜂》由季刊改为双月刊,其含金量远不及今日的《中国蜂业》,但我从上面还是学到了不少的经验。记得有一篇报道,介绍一种用竹片自制的王笼关王,既可越冬用,也可在分蜂时用。当时,我也正好在分蜂团上捉住了一只蜂王,把它关进王笼,放在地上的空箱上,对父亲说:“等吃完饭再来处理”。全家人正在吃饭,父亲不放心,端着饭碗去看,哪知蜂团失王后突然散团向屋后的山上飞去,很快就无影无踪了,只有几只蜜蜂在王笼上边展翅。父亲对我大骂“好好的蜂团被你弄飞了。”我笑着说:“蜜蜂马上就会回来的,它的蜂王还在这里呢!”父亲骂得更凶:“它像你孩子、你学生那样听话?它是长了翅膀的!”当时我也有些怀疑。就在老人怒气未消时,天上传来响声,“我的蜜蜂回来啦!”我大叫一声,一家人皆大欢喜。蜂团几经轰鸣、盘旋,最后准确地落在蜂箱中,并包围了王笼。这时,父亲才有点信服。还有一次,《中国养蜂》介绍用1∶1的糖水加温水放入越冬饲料中。我正在那里操作时,父亲却埋怨我说:“老父活了七八十岁,从未见你把这样浓的糖水给我喝,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如你的小蜂蜜呀。”父亲的埋怨,我无言以对,哭笑不得。第二天,我装满一瓦罐高浓度的紫云英蜜放在父亲的床头上,任他老人家食用,以表歉意。

20世纪70年代,养蜂刊物只有《中国养蜂》杂志一种,在它的指导下,我的技术逐步提高。1978年,由于割资本主义尾巴,我被限养7群中蜂。那一年,我收了700多斤蜂蜜,分批送到相隔8千米远的邻县交售,卖了700多元钱。记得那时,我地国办小学教师每月工资只有30多元钱,细细算来,我卖蜜的钱加上我一年的工分,快要抵得上3个教师的工资,第一次尝到了养蜂的甜头。

有一年的紫云英流蜜涌,我能取40度紫云英蜜。早晨,家人吃饭要出工,我一个人在那里摇蜜。一天,我摇完所有的蜜脾时,怕时间晚了,耽误了上课(那时,既无自行车,又没有手表),急急忙忙跑到学校,刚好预备铃响了。我一阵轻松,庆幸没有迟到,但顿觉腹中饥饿,原来忘了吃早饭。

因为有杂志的指导,我养蜂得心应手。1980年,我扩大养蜂规模,换中蜂,养意蜂。连年把多余的蜂群卖给别人,自己留种繁殖。1982年分田到户了,我家分了10多亩责任田,那时还要上交余粮,责任田非种不可。于是,种田、养蜂、任教这三项任务集于一身,我实在无法承担。一次,我迟到了,上课时间过了多时,老师们因我未到,坐在办公室里谈笑,学生在课堂吵闹,当时担任校长的我一阵心痛。为了不误人子弟,我决定辞去学校的工作,离开那一群天真、活泼、可爱的孩子,把教鞭换成牛鞭,一边种田一边养蜂。说真的,在民办教师与养蜂这两项职业中我只能选一项时,我毅然选择了从小就梦想的养蜂职业,因为我实在离不开蜜蜂这个小精灵。

不几年,我成了养蜂专业户,带着我的“百万蜂兵”,逐蜜大江南北。面对大好河山,花丛林下,坐在蜂箱边,一杯清茶,一本杂志,探索养蜂之道,能不令人心旷神怡!我真感谢《中国养蜂》使我无师自通,走上甜蜜之路。然而,养蜂道路坎坷与甜蜜同在,艰苦与幸福并存。它与其他养殖业一样,是有风险的。当市场饱和、放蜂路线欠佳、采花屡屡失败时,则危机四伏。1989年,是我养蜂事业上最艰难的一年。那一年,安徽采槐花失败,转采瓜花、荆条无收。9月,我赶往江西彭泽与波阳交界的山区秋繁又告失败,蜂群被盗数箱。要维持一家人生活而又要给蜂群喂糖,实在是力不从心,我只得把蜜蜂拉回自家屋后放养。我默默对蜜蜂说:“心爱的蜜蜂啊,我已无能为力了,等我赚钱回来买糖喂你们吧!”

那一年,我的小女儿辍学了。她正读初二,我无力交学费,领着她去学校,找昔日与我同堂的老师(当时转正在中学当小女儿的班主任),想求他把学费宽容一两月再交时,却遭到他的拒绝。小女儿见状说:“父亲,我不读了!”我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

我有四个儿子,那时老大、老二已结婚成家,眼看老三已长大成人,进入结婚年龄(农村孩子有早婚习俗),为了报效祖国,也为了缓解家中的困境,那一年冬天,他参军入伍了。我又把小女儿送进一家缝纫店做学徒。

此时的我,昼夜难眠,苦苦思索,只有暂做生意,克服家中的困难。一个走南闯北的养蜂人,也有勤劳、勇敢的蜜蜂精神。我扛着一条扁担,几条麻袋,来到昔日放蜂的棉产区长江边。房东凭往日的关系,赊给我百多斤皮棉,我搭客车带到大别山区往日放蜂的熟悉地方。那几年,棉产区皮棉跌价滞销,在几百里路外的大别山区却走俏。一下车,我的皮棉就被抢购一空。我迅速返程还清棉帐再购时,很多人愿把棉花赊给我。我冒险装了一农用车,运到蕲春县的北部山区,凭借在大别山放过蜂,人地熟悉的关系,每天挑着棉花走村串户,花了40天时间,才把一车棉花卖完,并且卖的价钱也很好。我十分高兴地赶回家中买糖喂蜂。一打开箱盖,却惊呆了,几十箱蜜蜂只剩下带铁丝的巢框和箱底的一堆蜡渣,满箱蜡蛾在飞舞,此情此景,我欲哭无泪,心底在流血。

我调整心态后,决定暂不养蜂,做几年生意,以后东山再起。这期间,曾先后几次有人来买我的蜂箱,我一口拒绝。他们见我生意做得红火,不相信我还会养蜂。我拿出继续订阅的《中国养蜂》给他们看,他们见我不养蜂,仍在订阅杂志,才相信我还会再养蜜蜂的。

几年间,冬天我把长江边的棉花贩到大别山区卖;夏天我在武汉汉正街把浙江服装厂的服装贩到山区卖。数年下来,经济状况大有好转。老三、老四相继结婚成家,小女学徒也出师,并且盖了家中第一栋楼房。走出困境的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养蜂。因我对蜜蜂情有独钟,离开蜜蜂几年,经常夜里梦见蜜蜂,不是在树上捉到一群,就是在土洞里挖出一窝。我自知此生与蜂结缘,再也离不开它了。

1995年春天,我再次走上养蜂的道路。经受过挫折也积累了经验的我,改变了追花采蜜的放蜂模式,走定地产浆的养蜂道路。在一位浙江师傅的指导下,我注重了无花期喂糖不间断产浆的做法,逐步提高了养蜂效益。

20世纪末,教育局对民办老师转正、老年退休进行了安排。朋友告诉我:“你若不离开学校,有可能也转正了。”亲戚们也对我说:“其实你做生意比养蜂强。”我笑着回答:“与蜜蜂相伴,我一生无怨无悔!”我在2003年60岁的生日题诗中写道:“今临花甲忆从前,碌碌无为实汗颜。最恋寒窗十年间,难忘绛帐八春天。只因养蜂采蜂蜜,不悔牛鞭代教鞭。慰我平生蜜蜂事,一世相伴苦犹甜”。

尔后,《中国养蜂》改为月刊,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呈现在养蜂人的面前,后又更名为《中国蜂业》,在编辑们的努力下,增加了新的栏目,丰富了刊物内容,增强了可读性,提高了刊物质量,而且不断开展评刊活动,成为融产、供、销为一体的实用读物,成为蜂界人士不可缺少的一本刊物。

《中国蜂业》经历了75年的风雨,虽几度停刊复刊,但越办越好。它见证了中国几代养蜂人为中国养蜂事业献身的经历,也见证我国发展成为一个养蜂大国的进程。75年虽经历了大半个世纪,《中国蜂业》仍像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站在那蜜蜂飞舞的鲜花丛中,是那样的艳丽而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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