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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现实主义的发展及批判

2010-04-07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10期
关键词:现实主义权力状态

毛 丽

(华侨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结构现实主义的发展及批判

毛 丽

(华侨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西方国际关系理论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现实主义一直是举足轻重的一个国际关系理论流派。从卡尔到摩根索,再到沃尔兹,现实主义经历了一个理论化程度越来越高,科学化程度越来越强的发展过程。卡尔奠定其理论基础,摩根索构建其理论大厦,而沃尔兹则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宏观科学理论体系,把现实主义提升到另一个高度,形成了结构现实主义。由于结构现实主义高度的科学性和简约性,以及国际关系的背景发生了巨大变化,它也遭到了来自新自由主义、建构主义等多方面的批判。但是作为一种宏观的国际关系理论体系,新现实主义仍然有很强的发展空间和生命力。

结构现实主义;国际关系;沃尔兹;新自由主义

一 引 言

在现代历史上,对国际关系进行理论思考的传统源远流长,尤其在16世纪以后,各种有关国际关系的观念、思想和学说更可谓层出不穷,而现实主义思想则在一战后成为国际关系的主导理论范式。一战以后,各国最为关心的是如何消除像一战那样的灾难,如何实现世界和平,在这种强烈愿望的主导下,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提出了十四点计划,强调普世道德原则;重视国际组织,国际法和国际舆论的作用;主张自由贸易,民主体制和民族自决。[1]P9-14其典型产物则是著名的国际联盟。基于对十四点计划的批判,卡尔在其代表作《二十年危机,1919—1939:国际关系研究中的重大作用》中指出,威尔逊的十四点计划是乌托邦主义,因为普世的道德很难界定,也很难依赖国际舆论,每个国家都是以自我利益为出发点和标准,只会有国家舆论,而不会存在所谓的国际舆论;军事权力,经济权力,支配舆论等权力仍然是国际关系中的最重要因素;同时,国家之间的利益是根本冲突的,要实现国际利益的和谐是不可能的。对威尔逊理想主义的批判也构成了卡尔国际政治思想的核心内容,也奠定了现实主义的理论基础。并最终引起了国际关系的第一次大论战。

但真正首先对现实主义思想的基本内涵进行了系统阐述,使之构建起理论大厦的非摩根索莫属,摩根索在其代表作《国家间政治:为权力与和平的斗争》中提出了现实主义的六个原则,归纳起来可以概括为:人性观,利益观和道德观。[2]P4-15摩根索认为人性是利己的,他们追求权力和利益的最大化,人性恶是国际关系的第一推动。国家也一样,始终把自我利益作为中心考虑,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而为了解决冲突,国家之间为争夺权力而进行的斗争就是一个不可变更的事实。摩根索把权力当成了国际关系的最终目的。而在道德上,他也强调,国家的利益就是国家的道德,普世道德即使存在,也不可能有多大作用,因为各个国家利益的差异性就决定了普世道德不能规范国家的行为,国家行为只受国家自我利益的支配。从摩根索的这三大观点中可以看出,权力始终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权力政治是核心,他把国家的行为动机归结为一点:获得、维持和增加权力。至此,现实主义的理论框架就构建起来了,其核心是权力政治,支柱便是摩根索关于人性,利益和道德的三个观点。

摩根索构建了现实主义的理论大厦,但最终使现实主义形成一个科学体系的则是肯尼思·沃尔兹。沃尔兹的理论仍然以权力为核心,强调权力政治,但也与摩根索的观点有了很大区别。首先,沃尔兹认为,国际关系的第一推动不应该是人性,因为人性是无法证明和测量的东西,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以它作为国家关系的第一推动力是不科学的,国际关系的根本推动力只能是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沃尔兹将国家间的安全困境归结为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在他看来,也正是这个深深地根植于国际体系的结构难题阻碍了国家间的合作。同时,沃尔兹的无政府状态是以霍布斯的“自然状态论”为依据的,其目的是说明在一个缺乏公共权威的社会状态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必定是一种“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因为,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本能,要保证生存就必须增强自身的实力,一个国家增强实力,不管有没有威胁其它国家的意图,都必然被其它国家视为威胁,于是其它国家为了保证安全,也必然加强自己的实力,在一个没有强大利维坦的无政府国际状态下,这种对权力的相互争夺必然导致战争。其次,无政府状态下国家的第一考虑不是权力,而是生存。在一个无政府的自助体系中,权力只是一种手段和工具,他们忧患的都是自我的生存问题,他们攫取权力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和生存。这就把摩根索的以权力为目的变成了以生存为目的,而把权力视为生存的手段和工具。再次,沃尔兹认为军事权力是国家权力的第一要素。要保证生存,就必须依靠军事权力,外交等和平方式都以军事实力为后盾,只有军事实力是保证生存的最重要权力因素,国际关系中的事件都只有通过军事实力才能决出结果。

任何一个科学化的体系层次的国际关系研究理论,都应该包括三项内容:最具有根本意义的体系层次的特征;国际体系单位的确立;体系与单位之间的关系陈述。在沃尔兹的体系理论当中,国际体系层次最有意义的特征是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体系单位则是民族国家,其实,所有主流国际关系理论的研究单位都被界定为民族国家;而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与国家行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以无政府性为自变量,以国家行为为因变量的因果关系,即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决定国家行为,也就是“结构选择”。自此,现实主义成为一个完善的科学理论体系,也因为沃尔兹十分强调结构的作用,他的现实主义被称之为“结构现实主义”,也就是新现实主义。

二 结构现实主义的基本取向

对近代以来的“结构现实主义”的理论体系进行系统的阐述,才能揭示出其根本的思想内涵和价值取向。结构现实主义既有对传统现实主义的继承,也有对现实主义的发展,从继承与创新的角度,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对结构现实主义进行剖析:

(一)类似于“自然状态”的无政府状态与为权力而争夺的“战争状态”

托马斯·霍布斯在其著作《利维坦》中,提出了著名的每个人反对每个人的战争的“自然状态论”。霍布斯国际关系思想立论的基石正是“自然状态论”,它的理论基点是人与人之间在身心两方面的绝对平等,身心两方面能力上的绝对平等必然将会使人人都具有同等的、可以相互毁灭的能力,而这种同等的、可以相互毁灭的能力在缺乏公共权威制约和规范的自然状态中必然会导致人际之间永无休止的相互争斗。[3]P25具体地说,霍布斯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解释成一种自然状态:人的生存本能驱使人采取措施自我保护,而保护自我就要增强自身的实力,一个人增强实力的行为会被其它人视为威胁,于是每个人都竞相增强实力,以保证不受别人威胁或保证生存,没有一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利维坦来约束大家的行为,这就必然导致安全困境,在这种状态下,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是一种常态。

而国际社会也处于这样一种自然状态中。国际体系是一个自助体系,既无世界政府,又无国际警察,各个国家只能依靠自己来保证生存,而要保证生存的唯一方法就是增强国力,国力越强就越安全,反之生存则受威胁。这样的国际体系无政府性就类似于于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在这种自然状态下,每个国家都不惜一切来增强自己的国力,国家实力的竞争则必然导致战争状态,战争不可避免。在这种无政府状态中,沃尔兹把权力界定为一种工具,但是它仍然是最核心的一个概念,国际关系的实质就是在类似于霍布斯自然状态的国际无政府状态下对权力的争夺,而权力的争夺又会导致战争状态,所以,虽然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比摩根索的传统现实主义更乐观一点,但他仍然强调权力政治,强调为争夺权力而进行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二)民族国家的基本特征

国际关系的主体大体可以分为国家行为体和非国家行为体两大类,非国家行为体又包括国际组织和跨国公司等,想要建立一种宏观的科学的理论体系,体系单位也必须高度简约化,国际关系主流理论,如新自由主义,建构主义等都把民族国家作为其基本的研究单位,结构现实主义也不例外。结构现实主义强调国家的三个性质:

第一,国际关系的基本研究单位是国家。梅奥尔曾指出:国际社会的基本特征是以主权国家为中心,以主权国家之间的交往为主要内容的。主权国家之所以能够作为国际关系的基本研究单位,主要是由它自身的性质决定的,一个国家具有主权,即对内对外的最高权力。虽然结构现实主义承认其它国际行为体的存在,和它们一定程度上的意义,但国家是其中最具实质意义的一个,所以民族国家被确立为国际关系的基本研究单位。

第二,国家利益的单一性和稳定性。国家是一个一元体,它的内部虽然情况复杂,有很多影响国家利益的因素,如社会制度、民族状况、阶级阶层状况、经济发展水平等,但作为一个整体,它在一个特定的时空范围内,能够确立一个整体利益,即经过各方的讨价还价最终会形成一种整体利益。只有这些整体的统一的目标才能构成国家利益。[4]P42—43当然,国家的一个超越时空的根本利益毫无疑问是国家的生存,但在一个特定时空层面内国家也可以确定一个整体的、单一的利益,并具有相对稳定性。

第三,国家是理性行为体。一个国家在一个特定国际状态下,对待每一件关系到国家利益的事情,都可以提出很多相应对策,并选择一种可以最大限度实现自己利益的政策加以实施。这就是艾利森的手段——目的关联模式:国家采取某一种行为,这种行为必然是为某一目的服务的,并且也被认为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的最佳手段。[5]P694结构现实主义所说的国家理性可以说是赫伯特·西蒙所说的实质理性,即只强调行为体根据自己的目标,按照预期效用的大小,排列和选择政策方案[6]P294。国家的理性就决定了国家行为的可预见性,因为每个国家在面对某一特定情况的时候,根据理性出发,都会作出基本相同的理性决策。

结构现实主义关于国家的这三个基本论断,就把国家简约成为了超历史的、功能相似的理性行为体,这样做无疑对宏观理论的建立起到了很关键的推动作用,也对结构现实主义的科学理论体系的建立有很大贡献,但这样做是否会影响到结构现实主义对国家行为的解释力,这也值得我们探讨。

(三)国际体系结构是影响国家行为的最重要因素

体系层次的国际关系理论必须首先确立影响国家行为的最根本体系特征,即体系层次什么因素对国家的战争与和平,冲突与合作的行为起最根本的影响作用。在这个问题上,结构现实主义提出国际体系结构是影响国家行为的最重要因素,并提出了著名的“结构选择”理论。

沃尔兹的国际体系结构具有自在性,并且是体系层次影响国家行为最重要的因素。国际体系的建立就如同经济学中的市场一样,市场的建立依赖于市场当中个人的交换行为,但一旦市场建立起来,就不再受市场中个人的支配,而成为一种自在的存在,并且形成了自己的规律,如价值规律等。市场中的个人必须按照市场规律行事,如果违背市场规律则会破产。国际体系的建立也一样,它的建立必须依赖于各个国家之间的互动行为,但是体系一旦建立便成为一个自在的体系,如果某个国家不按国际体系的规律办事,必然会走向死亡,而如果按照体系规律办事则会不断发展。所以,如果想在国际关系当中成为赢家,取得优势,就必须遵循国际体系结构的规律。

由于国家的第一考虑是生存考虑,为了生存,国家就必然遵循国际体系结构的需要,制定有利于生存和发展的政策并加以实施。在国际关系理论体系中有很多关于体系结构的理论学说,如吉尔平的霸权稳定论,奥根斯基的权力过渡学说,他们都强调单极稳定;沃尔兹和进攻性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米尔斯海默都主张两极稳定;而均势理论则强调多极稳定,不论主张几极稳定,都是一种国际体系结构,这些理论说到底都是强调国际体系结构对国家战争与和平行为的影响。所以,国际体系结构在国际关系研究中是自变量,它决定了国家的行为,这就是沃尔兹“结构选择”理论的核心。

三 对结构现实主义的批判

由于经济事务在国际关系中的地位日趋重要,各种非国家行为体,如跨国公司,国际组织等地位越来越重要,国家之间的相互依赖程度也越来越大,很多现象结构现实主义都不能解释,这就招致了很多来自各方面的批判,尤其是新自由主义全面复兴和温和建构主义兴起以来,主流国际关系理论更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对结构现实主义的批判有很多方面,但主要是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对无政府逻辑的批判

沃尔兹的理论实际上应该是一种“无政府状态决定论”,而这点也正是造成沃尔兹的理论不断地遭受批评的一个主要原因。[7]P256-258现实主义坚持“一元无政府性”。新现实主义把无政府状态作为其理论研究的起点,在无政府假定的基础上,进一步假定国家是主导行为体,而且国家行为体是单一、自私、理性的。沃尔兹认为,无政府性导致了国家的自助行为,导致了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和权力争夺,导致了安全困境的产生。它的基本逻辑是:国际体系处于无政府状态,没有一个维持秩序的最高权威,同时国家又是理性和自私的,所以必然导致利益冲突,由于各国均以自己的利益为最高利益,冲突是不能调解的。所以争夺权力就成为国际体系成员的必然选择。

对现实主义无政府逻辑的批判来自温特的建构主义。温特没有否认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但他反对现实主义从中推导出的单一无政府逻辑和权力政治观。温特认为将无政府状态作为给定条件并不正确,无政府状态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由国家造就的,一切都要取决于国家之间共有的观念结构。国际社会的无政府状态在宏观层次上至少存在三种结构,即霍布斯结构、洛克结构和康德结构。[8]P314-315

霍布斯结构认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敌对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可以无限制的使用暴力以反对他人,是一种每个人反对每个人的战争逻辑。而在洛克结构中,角色界定是一种竞争关系,国家之间是竞争对手,这种结构中虽然也会使用暴力,但是有限度的,合作是可以通过努力达成的,是一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生存与允许生存的逻辑。而康德结构则认为无政府状态下国家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友谊关系,是一种大家互相帮助的逻辑,国家之间可以解构一种无政府结构,而建构另一种结构,无政府结构不止一种,也不是物质的,而是一种观念结构。因此,国家之间的合作从根本上是可能的,因为国家之间的互动可以建构一种从根本上就和平的无政府文化,而国际关系的无政府文化大致可以说是:霍布斯文化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正处于洛克文化之中,而最终会走向康德文化。

其实,在这三种无政府文化中,洛克文化比较符合现实状况,也比较具有说服力,霍布斯文化未免太过悲观,它完全忽视了人的主观愿望和各国在国际行为互动中建立起来的制度的约束作用,现实也证明,通过国家间的共同努力和平是可以实现的,战争并不是国际关系的常态。而康德文化则有一种主观唯心主义意味,把人的观念力量看得高于一切,它忽视了利益在国际关系中的导向作用,也把人的道德水平看得过高,这种康德文化只能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

(二)对权力观的批判

结构现实主义认为,国际体系结构,也就是国家之间的权力分配,决定了国家的战争与合作行为。并且认为维护国家安全的最佳途径是获取并握有适当的国家权力。[9]P2现实主义者赋予权力极其重要的地位,现实主义认为权力是国家追求的最终目标,新现实主义认为权力是国家利益实现的重要手段,是在国际关系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沃尔兹认为国际政治结构除了无政府状态这一原则以外,国家间权力的分布及其变化也会影响到结构的变化。总之,权力政治是现实主义的核心,为争夺权力而引起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对新现实主义权力观的批判是来自多方面的,而最主要是来自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认为现实主义只看到了国际体系中的权力,认为“国际事务在本质上都是冲突的”、“国家间利益冲突不可避免,国家必然自助,政治事务的最后仲裁者就是权力”[10],这些都忽视了国际制度的因素。国际制度的建立虽然要依赖于霸权国的权力,但一旦建立起来,就不再是权力的附属物。同时,由于国际制度具有普遍性和权威性,可以通过提高或降低交易成本,提供可靠信息等方式来奖励国际关系中的合作行为,惩罚不合作或是欺骗行为。奖励合作行为发生在国家之间有共同利益,但是却由于可靠信息不足而致使合作不能达成的情形下,这是一种服务性质的作用,国际制度通过各种机制提供可靠信息,使双方都能了解对方的具体情况和意图,最终促使合作的达成。而惩罚不合作行为则是由国际制度的权威性来决定的,国际制度具有横向效应和纵向效应,纵向效应使国家在同一问题领域内,考虑到自己的长远利益而不得不首先考虑合作行为;横向效应使国家在不同问题领域内,由于要考虑整体利益,也不得不放弃不合作或是欺骗行为,而首先考虑合作的行为。正是因为国际制度从这两方面对国家行为的限制,国家之间的合作是完全可以达成的,而不是向现实主义说得那样:为争夺权力的战争不可避免。

结构现实主义的权力观是一种悲观的观点,认为理性的国家为了生存会不顾一切的争夺权力,这样它就忽视了其它因素对国家行为的重要影响,正是由于国家的理性特征,战争对一个国家来说,其成本可能是毁灭性的,很多国家正是为了生存才会选择合作,因为合作的成本较低,其带来的收益更有利于生存。出于生存的目的,理性国家既可能合作也可能战争,并不是只有为争夺权力而进行战争这一种状态,而是选择战争还是和平要考虑成本、实力以及绝对收益和相对收益等多种因素,不只是权力这一种因素可以决定的。

(三)对新现实主义过分简约和抽象的批判

新现实主义为了能够建立一种高度科学化的宏观理论范式,将很多概念都高度简约化和抽象化,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将国家这一概念的简化。在新现实主义理论中,沃尔兹将国家描述为一种超历史的、功能相似的单位,完全忽视了国内各种因素对国家行为的影响。一个国家内部的状况,如经济发展程度、民族传统文化、阶级阶层状况、官僚体制、政党之争等各种因素都必然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国际行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就很不赞同新现实主义完全忽视国内阶级状况和阶级利益的做法,因为它认为这违背了马克思以阶级为基本研究单位的准则。比较政治学派也批判新自由主义把国内和国际政治完全分开的做法,它认为将二者完全分开不利于准确把握一个国家的国际行为,只有将二者相结合,才能全面、准确分析和预测国家的行为。其实,是否要将国家简约化和非历史化是一个困境,要建立高度科学的宏观理论体系,必须抽象出一个简约的单位行为体,如果要考虑国内各种因素则无法形成体系层次的理论;但又不可否认这种高度科学化的理论在其解释力方面确实存在不足。因此,在对待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苛求一个理论做到面面俱到,目的不同可以选择不同的研究层次,要建立宏观理论体系,则高度科学化;要具体研究某一个特定国家的行为,则可以从次体系层次着手,分析其内外古今各种因素对其国家行为的影响,目的和层次不同,研究方式必然也不一样。

虽然新现实主义面临着来自多方面的批判,但它作为一种科学化程度很高的国际关系宏观理论,仍然有很强的生命力,并且有很好的发展前景。在冷战后现实主义呈现出多取向发展的态势,如以米尔斯海默的进攻现实主义为代表的最大现实主义,以及在各个层面上发展起来的最小现实主义,他们虽然在某些程度上对现实主义有所修正或偏离,但基本都还在现实主义框架内。现实主义的理论范式现在仍然存在很大的市场,尤其是在新一代的青年当中影响很广泛,所以,我们应该客观看待现实主义理论范式,并进行更多更深入的研究。

[1]Charles W. Kegley, ed. Controversie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Realism and Challenge[M].New York: St.Martin’s,1995.

[2]Hans J. 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 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3rd.ed[M]. New York: Alfred A. Knopf,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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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tephen Krasner.Defending the National Interest[M].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8.

[5]Graham Allison.Conceptual Models and the Cuban Missile Crisis[J].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69.No.2,September 1969.

[6]Herbert Simon.“Human Nature in Politics[J].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79, No.2, June 1985.

[7]Andrew Linklater.“ Neorealism in Theory and Practice” in Ken Booth & Steve Smith(ed.),In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Today[M].London: Polity Press,1995.

[8][美]亚历山大·温特.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M].秦亚青,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9][美]肯尼思·沃尔兹.国际政治理论·中文版序言[M].苏长和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10][美]罗伯特·基欧汉.新现实主义及其批判[M].郭树勇,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D815.9

A

1673-2219(2010)10-0080-04

2010-06-09

毛丽(1987-),女,四川达州人,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政治学。

(责任编校: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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