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走向制度化的路径探讨

徐志达

(华侨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走向制度化的路径探讨

徐志达

(华侨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目前，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呈现弱化、非制度化政治参与呈现扩大的趋势。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路径主要有以下几个:一是大力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夯实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物质基础;二是完善制度建设，加强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制度保障;三是加强文化教育，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政治文化水平;四是转变社会观念和制定相应政策，增强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

新生代农民工;非制度化;制度化;政治参与

公民的政治参与必然是由无序走向有序，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无序、非制度化的政治参与必然会破坏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建设，影响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我们要做的是不能人为地消除新生代农民工的非制度化政治参与，而是应该积极创造条件改善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环境，使其自愿地选择制度化政治参与，放弃非制度化政治参与。因此必须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加以研究，探寻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路径，这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一、大力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夯实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物质基础

恩格斯说过:“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是基础，离开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不可能有高度发达的民主政治。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认为:“社会经济发展促进政治参与的扩大，造就参与基础的多样化，并导致自动参与代替动员参与。”②同时，“高水平的政治参与总是与更高水平的发展相伴随，而且社会和经济更发达的社会也趋向于赋予政治参与更高的价值”③。因此，要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的热情和水平，就必须提高其物质生活水平，夯实制度化政治参与的物质基础。

首先，应该大力发展农村经济，改善新生代农民工的物质生活条件。国家应加大对农村的扶持力度，更多地实现工业反哺农业，鼓励开展多种经营、区域经营、规模经营，实现农村经济的大发展、大繁荣。只有农村经济大发展、大繁荣了，农民物质生活水平大提高了，新生代农民工才可能愿意参加家乡的选举。因为新生代农民工背井离乡地去城市打工，所从事的工作大多都是城市人所不愿意做的重、苦、脏、累、险的工种，其目的也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收益，如果农村经济发展起来了，新生代农民工的物质生活水平也就随之提高了。

其次，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劳动报酬。法律必须明确规定农民工的最低工资报酬，建立健全最低工资标准机制，确保其收入能随经济发展而有所增长，以满足其基本的生存和发展需要，能够真正分享国家改革发展的成果。同时还应加大对雇佣农民工的企业的监控力度，建立健全农民工工资支付保障、监督和处罚制度，确保农民工的合理经济利益。只有当农民工的生存和发展问题得到保障，经济收入逐渐提高时，他们才有能力将经济资源转化为政治资源，才会有更大的热情来关注社会事务，获得更多的政治信息和参与机会。正如美国学者科恩指出:“使公民体力情况恶化并迫使他们主要或完全关心自己或家庭生存问题的经济条件，是不可能产生有生气的民主的。”④

因此，只有农村经济大发展了，新生代农民工的物质生活水平大提高了，才能创造其制度化政治参与的前提条件，夯实其制度化政治参与的物质基础。

二、完善制度建设，加强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制度保障

“制度乃是社会的游戏规则。更严谨地说，制度是人为制定的限制，用以约束人类的互动行为。”⑤邓小平说:“制度是决定因素”⑥，“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⑦。目前，我国新生代农民工非制度化参与出现明显扩大的趋势，这与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制度缺失与虚置有很大关系。因此，必须改革和完善制度建设，加强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制度保障。正如亨廷顿所言:“在现代民主制国家，公民的政治参与是靠一整套健全的制度来实现的。”⑧

第一，改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是制约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的主要制度障碍，必须加以改革。其基本思路是:应取消城市和农村两种户籍制度，可按照居住地实行城乡统一的户口管理制度;实行暂住人口居住登记簿制度，赋予长期居住在城市中的农民工选民资格;完善居民身份证制度，逐步实现从户口登记制度向人口登记制度的转变。

第三，参与人大、政协进行参政、议政。人民代表大会作为我国主要民意代表机构，政治协商会议作为统一战线组织及某些方面的利益代表，都应当吸收新生代农民工中优秀分子参政议政，发挥其利益代表与聚合作用。据报道，“打工妹”胡小燕等三位农民工当选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他们是中国首批农民工代表，也是新生代农民工的首批代表，从此农民工在全国人大中有了最直接的政治代言人。

第四，参加各种群众性政治组织。各级工会、共青团、妇联组织应当扩大和强化其利益代表与整合功能，积极动员和组织新生代农民工加入组织，热心解决农民工在工作、生活等方面遇到的问题，切实地维护农民工的利益与正当权益，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农民工利益的保护者和权益的代言人。

第五，加入当地的基层党组织。城市各级党组织应坚持执政为民和以人为本的基本原则，积极扩大党的阶级基础和增强党的群众基础，加大在用人单位尤其是在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中建设基层党组织的力度，吸收新生代农民工中的优秀分子参加党组织，或积极创造条件让农民工中的党团员参加组织生活，使其成为政治上成熟的公民，并在我国政治文明建设中发挥他们的先锋模范作用。

三、加强文化教育，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政治文化水平

邓小平说过:“中国的事情能不能办好，社会主义和改革开放能不能坚持，经济能不能快一点发展起来，国家能不能长治久安，从一定意义上说，关键在人。”⑩同样，“一个社会的政治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本身的政治发展”⑪。我国是一个缺乏民主文化传统的国家，新生代农民工深受我国“臣民型”传统政治文化的影响，造成了其制度化、规范化参与的政治热情不高、政治意识淡薄、主体意识不强，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加强文化教育，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政治文化水平。

首先，建设社会主义新型政治文化。“政治文化构成政治系统成员的心理倾向和主观意识，他们所接受和具备的政治文化指导和决定着他们的行为。”⑫当前，我国不仅受传统政治文化的影响，也受到西方政治文化的冲击，对新生代农民工的价值选择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加强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制度化建设，就必须发展与之相适应的社会主义新型政治文化，为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提供良好的文化氛围。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型的政治文化，一是要正确处理好与传统政治文化的关系。传统政治文化是以义务为本位的，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新生代农民工阶层的权利观念和参与意识普遍比较淡薄和贫乏，利益和要求表达非常被动，对公共政策问题的提出、决策及其实施，处于相对隔绝或漠然的状态。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型政治文化的过程中，要特别注意克服传统政治文化中的政治冷漠，强化主体意识，摒弃附庸意识，把我国新生代农民工逐渐培养成为理性的公民，使其树立制度意识、守法观念，具有政治责任感和理智的判断力，从而通过制度化、规范化的渠道有效参与政治活动，而不是通过“关系”、“门路”等非制度化的渠道参与政治活动;二是要正确处理好与西方政治文化的关系。要正确地认识和评价西方政治文化，对之进行扬弃，既不能盲目排外，又不能照抄照搬，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借鉴其自由、平等、法治的观点，摒弃其不利于我国社会主义新型政治文化发展的方面。

其次，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和培训。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参与状况不理想，在很大程度上与他们自身的教育程度低有关。正如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指出:“教育层级与参与程度成正比。”⑬阿尔温·托夫勒也指出:“人们受教育的程度愈高，对民主的要求就愈强烈。”⑭要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就必须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和培训。一是要在农民工聚集的地方创办农民工夜校，鼓励新生代农民工进夜校学习进修，开设形势和政策课程，学习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以及基本法律法规，开设专业理论课程，学习专业的基本理论和基础知识，毕业考试合格颁发毕业证书，提高他们的受教育水平;二是要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培训。一方面，加强基本权益保护、农村劳动力转移相关政策、法律知识、应职应聘等方面知识的培训，提高他们遵守法律法规和依法维护自身权益的意识。另一方面，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提高农民工的职业技能，符合条件的发给等级证书和结业证书，增强他们的就业竞争力。通过加强教育和培训，新生代农民工可以掌握谋生的基本技能，提高就业竞争力，同时可以实现民主启蒙，优化政治心理，成为比较成熟的“政治人”，提高制度化政治参与的兴趣和质量。

四、转变社会观念和制定相应政策，增强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

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受到城市居民的经济排斥、政治排斥、文化排斥、公共服务排斥、社会关系排斥等各方面的社会排斥，甚至遭到敌视，这势必导致农民工制度化政治参与的弱化以及非制度化政治参与的扩大，因此应当转变城市居民的社会观念，调整国家政策，增强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

首先，消除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排斥观念，确立社会公正理念。创造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的良好人文环境与和谐政治参与氛围，消除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排斥观念，确立社会公正理念至关重要。努力转变城市居民“优等公民”的心态，消除他们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歧视心理，以豁达的态度、宽广的胸襟接纳新生代农民工，推动新生代农民工与城市居民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使其尽快融入城市政治生活。一方面，新闻媒体应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要大力宣传新生代农民工进城的积极作用，树立新生代农民工中的正面典型，消除长期城乡二元分割造成的观念上的歧视，城市居民应正确认识和客观评价新生代农民工，形成和睦相处、平等友善、共建城市的社会氛围。另一方面，利用文化传媒宣传阵地，加大宣传力度和广度，呼唤全社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的关注，同时要营造健康向上的“打工文化”，让“打工族”从城市边缘走向城市中心，这不仅包括居住环境的改变、身份角色的转换，而且包括心理认同、文化认同，使他们从“亦工亦农、非工非农;亦城亦乡、非城非乡”的特殊群体变为真正的“市民”，从城市的“局外人”变为城市的“局内人”。

每年，比利时的埃森，这个小而美丽的村庄都会组织圣诞啤酒节。在为期两天的圣诞啤酒节上，你有机会品尝150多款比利时冬季啤酒和圣诞啤酒。去年，欧洲甚至世界其他地方超过3000人慕名而来参加了这个节日。有机会来这里品尝当地最好的啤酒，还可以搭配现场提供的香肠、奶酪、牛排等佳肴，让无尽的美味温暖这个圣诞吧！

其次，逐步建立覆盖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农民工没有城镇居民身份，不能与城镇居民享受同样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住房补贴等待遇，始终没有被纳入城镇居民统一的社会保障体系，这些不公平待遇极大地挫伤了他们参与政治的积极性，加大了他们制度化政治参与的顾虑。为了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制度化政治参与水平，除了加强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认同外，国家应转变政策，建立覆盖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指出:“要根据农民工最紧迫的社会保障需求，坚持分类指导，稳步推进，优先解决工伤保险和大病医疗保障问题，逐步解决养老保障问题。农民工的社会保障，要适应流动性大的特点，保险关系和待遇能够转移接续，使农民工在流动就业中的社会保障权益不受属地管理。”⑮政府应该从“人性化”原则出发制定这些政策措施，以激发新生代农民工参保的积极性。

五、结 语

大力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夯实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物质基础;完善制度建设，加强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制度保障;加强文化教育，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制度化参与的政治文化水平;转变社会观念和调整相应政策，增强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以上四个方面构成了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路径，但是它们之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一个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共同构成一个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路径体系。任何一个单独的路径都不可能真正实现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只有构建一个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路径体系，充分发挥体系中各个要素之间的相互配合、相互依赖、相互影响作用，才能自动实现新生代农民工政治参与由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良性发展。

注 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76页.

②③⑧⑨(美)塞缪尔·亨廷顿，琼·纳尔逊.难以抉择——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参与［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 年版，第69，174，12 －13，16 页.

④(美)科 恩.论民主［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11页.

⑤道格拉斯·诺斯.制度变迁与经济成就［M］.台北:时报文化出版正业公司，1994年版，第286页.

⑥⑦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08－333页.

⑩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80页.

⑪王沪宁.当代中国村落家族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59页.

⑫王勤田.现代西方思潮鉴评［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3年版，第104页.

⑬(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小G·宾厄姆·鲍威尔.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140页.

⑭阿尔温·托夫勒.权力的转移［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32页.

⑮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N］.人民日报，2006－05－16.

D62

A

1007－9734(2010)06－0109－04

2010－10－06

徐志达，男，河南光山人，博士，研究方向为社会主义政治文明。

责任编校:张 静，罗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