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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斯密的幸福和谐思想

2010-02-16贺金社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 2010年5期
关键词:斯密亚当经济学

贺金社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5)

亚当·斯密的幸福和谐思想

贺金社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5)

“幸福悖论”再一次引起了经济学家对于“人类幸福”的兴趣。经济学研究的对象是人,人类幸福应该是经济学研究的本来目的。阿玛蒂亚·森因此指出:经济学还是应该回到它的出发之地,回答两千年前苏格拉底提出的“人应该怎样活着”的命题。通过对亚当·斯密幸福和谐思想的综述,文章认为亚当·斯密已经很好地回答了这个命题,我们不需要新的幸福经济学。

亚当·斯密;人类幸福;社会和谐;“幸福悖论”

一、引 言

1974年,美国经济学与人口学家伊斯特林发表了关于经济增长与人类幸福的论文,人们将此命名为“伊斯特林悖论”或“幸福悖论”:发达国家的实践表明,伴随着长期财富的增长,个人幸福或生活满意度却长期不变甚至不断下降。①“幸福悖论”再一次引起了经济学家对于“人类幸福”的兴趣。

2001年12月,瑞士苏黎世大学的弗雷和斯塔特勒出版了《幸福与经济学——经济和制度对人类福祉的影响》。2005年,英国首席幸福经济学家、“幸福治疗国家”的倡导者莱亚德教授出版了《不幸福的经济学》。2007年1月,我国的刘正山也出版了《幸福经济学》。2007年4月,世界幸福经济学的顶尖学者云集罗马,探讨幸福是否可以量化的问题。

2006年11月,我国学者田国强构建了规范经济学理论模型,运用帕累托最优概念把幸福经济学整合到主流经济学之中,为解决“幸福悖论”提供了一种思路:社会实现人们幸福的关键,在于满足人们物质需要的收入类商品和满足人们精神需要的非收入类商品之间的协调。②

事实上,斯密早就指出:充足的劳动报酬是生活舒适的前提;然而,为得到较多的报酬而操劳过度,放弃休闲娱乐,就会因疾病而有损健康,反而不幸;人们会努力改善自身的境遇,不仅要取得生活必需品,而且要取得生活上的便利品和娱乐品;一个社会的国民总收入就对应着国民购置的生活必需品、便利品、娱乐品。③不仅如此,斯密还比较完善地界定了人类幸福并发现了实现人类幸福的和谐机制。

二、斯密的人类幸福思想

阿玛蒂亚·森指出:无论经济学如何发展,经济学研究的对象是人,研究的本来目的就应该是人类幸福,因而应该回到它的出发之地,回答两千年前苏格拉底提出的“人应该怎样活着”的命题。事实上,经济学本来就是为了探究人类幸福而产生和发展的。

1.“霍布斯丛林”与人类幸福

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家,关注事物的本质和宇宙的生成。苏格拉底则只关注人类幸福。他引领色诺芬走上了经济研究之路并致力于探寻“人如何才能变得‘高尚’”。

在《经济论》里,色诺芬首先提出“经济”一词并把“高尚的人”定义为:懂得了幸福的含义、掌握了实现幸福的途径并且实践了幸福的人。他运用苏格拉底与他人对话的体裁,借苏格拉底之口指出:经济思想研究的基本出发点是人类的幸福及其实现。④

作为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指出:“理想国”或正义城邦存在的价值是实现全体公民的幸福;理想国里,每个人都应该是正义者,在理性的引导下,做合乎自己天性的事,从而实现每个公民的幸福。

作为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一生写下了多达四百到一千部的著作,而且主题广泛,以至于其著作被称作古代的百科全书。亚里士多德的经济思想主要体现在其《政治论》和《伦理学》两部著作之中。熊彼特在其《经济分析史》中认为,亚里士多德的“所有物”或“财富”与“经济学”的含义才最为接近,而且“亚里士多德老老实实地把欲望及其满足作为他经济分析的基础”。“我们将跟踪这个精神财富直到亚当·斯密的《国富论》”⑤。

至18世纪,有文字记载的人类历史已有六千年。在那些年代里,人们辛苦劳作,为生存而斗争,但只有少数统治者和贵族过着闲适的生活,普通人只能勉强糊口。18世纪时,人们的平均寿命只有40岁,英国哲学家霍布斯恰当地描述了当时人们的生活状况并被命名为“霍布斯丛林”:“孤独、贫穷、肮脏、兽性和短暂”。为了改善人们的生活现状,许多仁人志士都进行了艰苦的努力。1776年3月9日,斯密出版的《国富论》提供了解救普通劳动者摆脱“霍布斯丛林”苦难的模型!⑥

斯密早年似乎更多地思考着如何推进人类的进步、帮助人们获得更大的幸福。⑦他于1759年出版的《道德情操论》,阐明的是以“公民的幸福生活”为目标的伦理思想,指出“对我们自己个人幸福和利益的关心,在许多场合也表现为一种非常值得称赞的行为原则”。而且,这本书第六卷就是关于“幸福”的内容。《国富论》中,斯密认为人类“对财富的追求”的根本原因是出于实现其“人生的伟大目标”——生活幸福。⑧

2.亚当·斯密界定了人类幸福

“幸福”一词,在《国富论》中出现了28处;在《道德情操论》中出现了225处,几乎是每章都有出现。同时,可以发现,斯密将“幸福”与“满足”视为同义词,指心理满足感。

亚里士多德把欲望及其满足即幸福作为经济分析的基础,斯密则将其进一步完善和具体化。斯密不仅指出人们的幸福在于获取较多的报酬以满足物质需要同时享有一定的休闲以满足精神需要,还指出:个人的身体状况、财富、地位和名誉,被认为是他生活舒适和幸福所依赖的主要对象。身体的保养和健康状况,是每一个人应当首先关心的对象,而且这些目的决定了人们应当选择什么和回避什么以避免伤害身体;如果我们未觉察到同等地位者对我们的尊重,未注意到我们在社会上的名誉和地位,那么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就活不长久。

斯密进一步指出了幸福所依赖的另外两个因素:安全、友情或交往。认为:安全是人们首要的和主要的关心对象。人们一般都不会把自己的健康、财富、地位或名誉孤注一掷地押出去,而主要采取的是那些避免遭受损失或危险的方法。关于“友情”或“交往”对幸福的作用,斯密在《道德情操论》第六卷里有论述,并且专门在第一卷第二篇里用了第三章、第四章两章的篇幅进行了论述,指出:宽宏、人道、善良、怜悯、相互之间的友谊,所有友好的和仁慈的感情,几乎在所有的场合都会博得旁观者的好感。在朋友之中挑拨离间,把亲切的友爱转变成仇恨是一种罪恶。它的罪恶之处,在于扰乱了人们内心的平静,中止了本来存在于人们之间的愉快交往。这些感情,这种平静,这种交往,不仅是和善、敏感的人,就连普通人也会感到其对幸福的重要性。此外,斯密指出:明智和审慎的行为会指向比关心个人的健康、财富、地位和名誉更为伟大和更为高尚的目标:承担、英勇、善行、正义。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完整地把斯密“人类幸福”的定义整理为:人们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的满足,或者,人们生理的、安全的、交往的、尊重的和自我实现需要的满足。

3.亚当·斯密指出了人类幸福的实现手段

斯密指出:物质财富的用处首先是满足人们对于身体健康的需要;其次,人们对于名誉和地位的追求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所拥有的或他人所猜想其所拥有的物质财富;而且,与提供肉体上所需的各种必需品和便利相比,人们获得财富的愿望,更强烈地源于人们对名誉和地位的追求;当然,地位和名誉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人们的品行,依赖于这些品行在他们心中自然激发出来的信任、尊敬和好意。

人们出于安全的需要,更多考虑的是如何保持自己已经拥有的财富;同时,采取避免损失或规避风险的方式,不是靠强买强卖、虚妄欺骗,而是依靠自己的诚实守信、真才实学、刻苦勤勉、冷静筹划、厉行节约这些谨慎的美德,去增进自己的财富,保证安定生活。

斯密认为,没有朋友是不幸的。人们总需要与少数几个久经考验的伙伴建立牢固而真诚的友爱。这种友爱建立在人们之间的谦虚、谨慎、互助、客观公正、顾全大局的行为之上,建立在人们乐于承担自己在团体中应该承担的责任的基础之上。

斯密认为,经济进步和剩余财富是同情和慈善的先决条件。因而,斯密将人们的英勇、善行同正义准则结合在一起,将人们的经济行为与美德结合在一起。正如斯密指出的:对于自己幸福的关心,要求我们具有谨慎的美德;对于他人幸福的关心,要求我们具有正义和仁慈的美德。前一种美德保证我们免受伤害;后一种美德敦促我们促进他人的幸福。

亚当·斯密两部传世之作里的“财富”指的是“物质财富”或“真实的财富”,是社会的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但是,综上所述,他把身体状况、财富、地位、名誉、安全、友情、美德作为人们生活幸福所依赖的对象。⑨因此,斯密是将幸福的经济利益手段和道德行为手段结合起来的。亚当·斯密认为的实现人类幸福的手段是财富,其中的“财富”既包括物质财富也包括非物质财富,其对应形式是满足人们各种基本需要的财富形式(包括人、知识)。

三、斯密的社会和谐思想

1.“道德困境”与社会和谐

15世纪中期以前,绝大多数欧洲人生活在基于权利和义务的经济社会体系之中,一个人生于一地终于一地,终生充当一种角色。此后,市场交易才不仅仅是个人行为,而且成为了社会经济生活的组织系统。中世纪人们习惯于依照传统的行事方式,逐渐被市场取向所代替。然而,这种以市场为导向的生产方式和分配方式,却使人们陷入了两难的“道德困境”:一方面,经院宗教伦理说教告诫人们要从道义上对他人负责;另一方面,人们成功或生活幸福的标志却是获取更多的财富。

面对“道德困境”,18世纪中期,有些学者提出经济生活的自然法则,边沁等人希望在道德和法律的框架下实现个人主义与政府干预之间矛盾的调和,等等,但很少有人成功。

斯密则还思考着更为深层的社会制度问题:市场经济下,贸易、金融和银行业等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挣钱,那么用什么来代替中世纪固定群体的社会制度?如何建立人们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在个人主义追求私利的无序状态下,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如何处理?怎样才能实现社会和谐?

斯密的两部传世之作,给出了走出“道德困境”,在个人主义无序状态下实现社会和谐的答案。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指出:“文明社会”的伦理机制源于自然机制,自然机制源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个人通过他人的反应来判断自身行为的恰当与否,于是社会得以自治。同时,斯密确信他的《国富论》找到了“普遍富裕”的正确的“经济学”,并宣称:在他的这个体系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由发展,增进自身利益,并且可以实现社会的整体利益,从而很好地回答了“在个人主义的无序状态下达到社会和谐”的社会哲学问题。⑩

2.基于亚当·斯密体系的经济和谐

在《国富论》中,虽然“和谐”一词只在第二卷最后的倒数第三段里出现了1处,而且还只是“harmony”的同义词“concord”;但是,《道德情操论》中,harmony则出现了31处之多,而且有1处直接出现的就是harmony of the society(社会和谐)。其中,斯密认为:“和谐”就是自然、秩序、相溶、融合、融洽、一致、协调、有规律,等等。因此,可以认为,斯密的“自然自由体系”就是关于和谐的理论。

事实上,“和谐观”贯穿于整个经济学说史。18世纪,坎梯隆和魁奈的著作中出现了“和谐”观念的雏形,但在斯密的两部传世著作里已经出现了“和谐”的思想。19世纪中叶,“和谐”一词开始出现在著作的名称里。美国经济学家凯里的两部著作,一部是1836年出版的《自然和谐》,另一部是1852年出版的《利益和谐》;法国经济学家巴师夏1850年出版了《和谐经济论》。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由于保证经济效率与经济公平和主张加强政府干预的呼声,“和谐”理论逐渐受到了批评。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哈耶克出版了《自由秩序原理》等著作,对自然秩序进行了重新发现和传播,但对于推动“经济和谐”思想在当代的运用并没有收到相应的效果。不过随着公共选择理论研究的开展以及对政府政策以“和谐利益”为目标的要求,如今回归古典,回归亚当·斯密的呼声越来越为强烈。

经济和谐是社会和谐的根本。“经济和谐”的含义包括以下五个方面。

自然和谐理论。它来自一种乐观、虔诚的态度,认为人类社会与自然界一样存在着自然秩序。斯密就十分推崇牛顿的自然科学模型,认为它是自然的、普遍的、和谐的。受牛顿模型的启发,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指出:“每一单独的事物都应看作宇宙安排中的一个必需部分,并且有助于促进整体的总的秩序和幸福。”同时,斯密在《国富论》建立的就是“普通人”“普遍富裕”的乐观、繁荣模型,并命名为“自然自由体系”。

利益和谐理论。即社会中不同个人之间和不同群体之间的利益是相容的、协调的。斯密等古典经济学家的理论学说也称作市场经济社会中所有成员的正当利益和谐原理,其中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每个人都从维护社会劳动分工中获得利益;二是市场经济中消费需求最终引导所有的生产活动。米塞斯将其看作经济科学的重要成果并广泛予以运用,指出: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有在资源垄断的特殊情况下才可能出现垄断价格,才可能造成垄断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利益的不一致。

满足最大的和谐理论。福利经济学第一定理表明:自由市场竞争在实现个人满足最大化的同时能够实现社会整体满足的最大化,从而实现了个人满足、幸福与社会满足、幸福的和谐。边际效用原理表明:人们消费以满足不同需要(比如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的投入—产出成比例则满足、幸福最大化,从而实现了人们不同需要(比如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的满足之间的和谐,即幸福。克拉克把边际效用原理推广到要素收入分配之中,指出:人们之间按照边际生产力贡献获得财富收入是公平、公正、和谐的。

自然秩序的和谐理论。这一理论并不否认利益冲突,不特别强调福利经济学定理,但强调制度的进化,强调社会产出、社会善行是独立活动的个人自然的相互作用的结果,而不是实施任何人为设计的结果。哈耶克指出:支配着人们行为的伟大的、一般的、科学的法则,必须保证人们的行为与其公平的预期利益相一致。所有遵循这一法则的行为都是相互协调的。这样的行为方式会变成人们所认可的习惯。全部习惯就形成了和谐体系。

作为社会政策目标的和谐理论。由于垄断而可能存在利益冲突,政府人为的设计的、谨慎的社会政策就成为必要的,以进一步促进经济和谐、社会和谐这个目标的实现。

以上定义中,前四个都把“经济和谐”视为“自然的”,因而实际上是对斯密“自然自由体系”的赞同。最后一个定义也是斯密思想的体现,因为他把政府的职责界定为:首先建立国防,为人民提供安全祥和的生活环境;其次,设立严正的司法,保护人民不受其他任何人的欺压、欺骗,保证人们的自由权、财产权,保证人们履行合同和偿还债务;第三,实施公共工程和公共事业。通过政府来生产公共物品和服务,能够在大大降低成本的前提下实现个人自愿的市场交易。况且,政府政策目标的实现最终是由市场来完成的。

3.亚当·斯密发现了社会和谐的机制

斯密在他的两部传世之作里,一致地提出了一个伟大的发现:“看不见的手”即“自利动机”可以实现 “社会和谐”包括“经济和谐”。

“看不见的手”的英文是“invisible hand”,在《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中出现了1次。作为“invisible hand”的同义词,“自利”的英文是“self-love”、“self-interest”和“their/his own interest”。“self-love”在《国富论》、《道德情操论》中分别出现了2处、31处,“self-/their/his own interest”在《国富论》、《道德情操论》中分别出现了36处、18处。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我们每天所需的食物和饮料,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商或面包师的恩惠,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我们不说唤起他们利他心的话,而说唤起他们利己心的话。”斯密发现,人们对于食物、衣服、住房和舒适等的需要产生了工作动机。这些需要越强烈,人们的工作动机就越强烈,工作就越卖力,财富的创造力就越大,人类也就越能够更快地达到富足而幸福的社会。

斯密找出了创造财富和繁荣、幸福的三种成分:自由、自利和竞争。自由即自由生产和交换产品、劳动和资本的权利。自利即从事自己的事情并迎合他人自我利益的权利。竞争即在物品和服务的生产和交换中竞争的权利。

斯密强调“看不见的手”的好处。在《国富论》第四篇第二章里讲道:像在许多其他场合一样,人们受一只“看不见的手”的引领,在追求自身财富、实现自己的幸福的同时,通过交易,有效地实现了他人的幸福,并促进了社会幸福的实现。

斯密强调自利与同情并行不悖。虽然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写道“同情”是仁慈的、繁荣的社会的推动力,在《国富论》中表明“自我利益”是社会繁荣的主要动力,但是,斯密在为《道德情操论》第六版写的新增前言“告读者”中清楚地表明:《国富论》是《道德情操论》中论述的思想的继续发挥。斯密相信,每个人都有被他人接受的基本欲望,人们为了获得同情,将按能获得尊重和爱慕的方式行动。而且,斯密争论说,经济进步和剩余财富是同情和慈善的先决条件。人既受自我利益驱使,也由仁爱推动。

斯密强调诚实守信、公平公正的交易是实现自利到仁爱转换的关键。指出:经济生活中,开明的自我利益能使买卖双方在交易中互利。“请给我以我所要的东西吧,同时,你也可以获得你所要的东西:这就是交易的通义。”事实上,从“需求引导生产”、“等待”支付到“交易的最终实现”,都说明了生产交换是“欲利己先利他”或者“欲自利先仁爱”的。按科斯的阐释,市场的最大优势是它能用自我利益的力量弥补仁爱的微弱,平衡仁爱的偏宠,使那些没有名气、缺少魅力、地位低微之人的需要得以满足。

斯密强调“看不见的手”并不宽恕自私和贪婪。斯密指出:商业鼓励人们成为有教养的、勤俭的和自律的人。人们出于经济交换的考虑,对于失去客户的恐惧“使他不敢欺诈懈怠”。 社会交往绝不可能在人们之间的相互伤害中发生。人们出于被赞扬、认可、接纳的需要,“内心的那个人”会成为人们自己品行的公正无私的“旁观者”,会把人们的自我中心主义、自私贪婪的欲望控制到他人期望的程度。

前述“满足最大的和谐理论”中的福利经济学第一定理实为“看不见的手”的具体表述;边际效用原理符合帕累托最优标准,它们就是自由市场竞争或者“看不见的手”作用的结果。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尽管真实世界里不断出现的社会危机对“看不见的手”实现社会和谐的效率提出了质疑,学者们转而开始研究慈善事业、利他主义,然而目前已有的研究表明:利他是手段,利己是目的。弗里德曼也特别指出:斯密的“自利”或“私利”是广义的。把“私利”说成是目光短浅的自私自利是巨大的误解。只要是参与者所关心的、所珍视的、所追求的,就都是私利。科学家设法开拓新的研究领域,传教士设法把非教徒变成教徒,慈善家设法救济穷人,都是在根据自己的看法,按照他们认定的价值追求自己的利益。因此,历史发展到了今天,经济学关于人性的假设又回归到了斯密的“理性人”。斯密在提出“自利”概念的同时还提出了“理性人”的概念,“rational creatures/beings”分别在《国富论》、《道德情操论》中出现了2处、7处。而且,从斯密关于“理性人”的论述和对人类幸福即五种需要的满足的界定来看,他的“理性人”既包括利己者也包括利他者。

综上所述,斯密的幸福和谐思想可以简要表述为:以自利为动力,以利他为手段,以诚实守信、公平公正的市场交易为和谐机制,以人类幸福即人们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或者整体“五需要”的和谐满足为终极目标。

经济学从帕累托开始便失去了“幸福”存在的空间,但失去的只是“幸福”这样的字眼,而亚当·斯密关于人类幸福和谐的思想和原理却始终得到了继承和发展。因此,我们不需要新的幸福经济学,只需让主流经济学回归亚当·斯密建立的幸福和谐框架即可!

注释:

①Easterlin R. Does Economic Growth Improve the Human a Lot? Some Empirical Evidence[A]. in Davis P A and M W Reder (eds) Nation and Households in Economic Growth: Essay in Honor of Moses Abromowiz[C]. New York and London: Academic Press,1974.

②田国强.对“幸福—收入之谜”的一个解答[J].经济研究,2006,(11).

④(希)色诺芬.经济论、雅典的收入[M].张伯健,陆大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

⑤(美)熊彼特.经济分析史[M].朱 泱,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

⑦(英)詹姆斯·布坎.真实的亚当·斯密[M].葛文聪,等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

⑩Fusfeld Daniel R. The Age of the Economist, 9th ed[M]. New Jersey: Addison-Wesley, 2002.

责任编校:裴媛慧,孙咏梅

AdamSmith’sHappinessandHarmonyIdeology

HE Jin-she

(Zhengzhou Institute of Aeronautical Industry Management, Zhengzhou 450015,China)

Because of the “Happiness Paradox”, economists are interested in “the human happiness” again. The object of economics is human being, so her ultimate goal is to realize “the human happiness”. Also, Amartya K. Sen points out that economics should be back to her original place and answer the question of “How to live the life” raised by Socrates 2000 years ago. Through the overview of Adam Smith’s Happiness and Harmony Ideology, this paper thinks that Adam Smith had answered the question successfully so we do not need a new kind of happiness economics.

Adam Smith; human happiness; social harmony;Happiness Paradox

2010-09-02

贺金社,男,陕西合阳人,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企业组织理论、博弈论、经济学理论。

F091.33

A

1007-9734(2010)05-0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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