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教育服务贸易的策略分析——以北京市为例

吴祖义,戴 琪

(1.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北京 100875；2.北京师范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北京 100875)

一、教育服务贸易的定义

世界贸易组织于乌拉圭回合谈判中通过了《服务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GATS)，在这份具有国际法地位的文件中，教育被正式纳入到“服务贸易”的范畴，确立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国际服务贸易性质，并使之成为世界通行的12种服务贸易之一。服务贸易总协定第十三条规定，“除了由全国政府彻底资助的教学活动之外，凡收取学费、带有商业性质的教学活动均属于教育服务贸易的范畴。”

教育服务贸易分为四种提供方式：跨境交付 (Cross Boarder Supply)，主要是提供远程教育课程与教育培训服务，如函授、电视教学、网络教学等；境外消费 (Consumption Abroad)，主要是指学生可以到国外、境外去留学或培训，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留学；商业存在 (Commercial presence)，指在服务消费国设立办学机构或与该国的机构合作办学；自然人流动 (Movement of Natural Persons)，外国教师来该国任教或个人身份参与教育服务。在教育服务贸易中，境外消费所占比重最大也最直观，因此，本文选取留学生输入视角深入分析北京市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状况。

二、北京市教育服务贸易现状：以来华留学生为例

“十五”期间，北京市教育国际合作交流蓬勃发展。1000余所境外高等教育机构“牵手”首都高校，北京市约有6万留学生就读。到2010年，北京市留学生人数将达8万人次。除高校间加强国际合作外，250多所中小学与境外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学校结成对子，交流形式也从最初的教师学生交流、举办国际研讨会发展到举办北京国际教育博览会、开展中外合作办学。北京市合作办学机构由2000年的43个增长到2006年的161个，全市教育系统聘请外教人数达1万余名。具体情况如下：

(一)来京自费留学人数呈现上升趋势。考虑到通过外交途径确认的互相公派留学生不完全属于国际贸易行为，且公派留学生在留学生总数所占比例较小，外加公派留学生的学费计算和支付方式复杂，我们着重考察自费留学生。其次，在数据获得上，我们发现北京市统计年鉴中从2002年才开始统计来京留学生情况，因此，我们的数据选取范围是2002-2008年。从统计数据来看，近年来，来京留学人数呈波动增长的态势，2002年为16086名，2003年小幅下跌至15180名，从2004年开始出现较平稳增长。从比例角度看，我们发现历年来自费留学生所占比都在85%以上，但从2004年开始出现轻微下滑的迹象。相比之下，中国政府资助比例虽不高，但支持力度呈现加大的趋势。

(二)来京留学生呈现出明显的地缘贸易特点。从来京留学生的生源看，境外消费服务出口“地缘贸易”现象较为突出，亚洲国家是北京市教育服务贸易的主要出口地，来自韩国、日本、越南、印度尼西亚等亚洲国家的留学生一直占来京留学生的大多数。从图1和图2中，我们发现从绝对数量的角度看，亚洲籍留学生最多，在2002年达到80%，2008年虽有所下降，但仍为69%，而欧美国家的留学生比例则相对较小。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了可喜的一面，亚洲独大的局面虽仍长期存在，但呈现弱化趋势，同时，对其他地区的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在逐年增长，逐步呈现出多元化特点。

图1 2002年留学生来源地区的分布情况

图2 2002年留学生来源地区的分布情况

数据来源：历年《北京统计年鉴》整理得来

(三)学历结构逐步改善。2006年1月21日，原教育部长周济在“共同接收和培养外国优秀青年来华留学项目协议”的签约仪式上强调，“高校在下大力气抓好提高来华留学生规模的基础上，要更加注重提高学生层次，扩大学历生比例，为我国早日跻身国际学生流动的目标大国而奋斗。”从来京留学生的统计数据上，我们可以很清楚看到学历生比例正在提高，这是与时代特点与要求相符的。我们知道，在留学生来华的最初阶段，留学生的质量参差不齐，高层次学生较少，且学习期限较短，随着我国生产力的提高，综合国力的增强，以及各种优惠制度的设立，留学生的质量不断在改善。我们拟选取从培训生、非培训生(博士生、硕士生、本科、专科)所占比例来看北京市教育服务贸易发展情况。通过年鉴数据的整理得到非培训生在2002年的比例为33.7%，到2008年该数据已经达到48.1%(图3)。

图3 培训生与非培训生所占比例分布图(2002-2008)

(四)学科分布不均衡。国际学生在选取学科上存在着明显的地域趋势，大致表现为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学习社会科学。以北京市为例，教育服务贸易呈现出鲜明的特点：高校提供的教育服务的结构较为单一，多元化程度不够。具体表现为来京留学生所选学科集中度很高，按类别统计，文科(主要是汉语言文学、艺术)占比例最大，其次便是医学，尤其是中医学。而其他学科的人数相对分散，密集程度也不够。从另一方面来说，北京高校整体上在商学、法学、理科等方面都欠缺一种核心竞争力，而学科的优势存在与否都直接影响到外国学生的留学选择，这从侧面上也反映出我国高校在相应学科领域对留学生的吸引力不够，教育的国际化水平有待提高。

三、北京市发展教育服务贸易的策略

(一)大力发展各院校的核心竞争力，均衡各学科发展水平。教育的产业化已然成为现实，而且教育服务贸易作为服务贸易中的一大类，必然涉及到贸易双方以及竞争对手，这就必然涉及到竞争，教育服务贸易既有完全意义上的商业竞争，也有国家之间综合国力等方面的竞争。从微观层面上看，归根到底还是高校间核心竞争力的比较。为了大力发展教育服务贸易，高校就必须在积极培养自身优势科目和均衡其他学科发展中选取一个平衡点以满足国际学生的多元化需求，就目前来说，我们可以看到，来华留学生学科分布失衡，来华留学生多集中在汉语言文化、医学(中医学)，据教育部统计，加入WTO后，仅来华学习汉语和中医学的外国留学生就已经达到235873人和18422人，分别占同期留学生总数的70.2%和5.5%。在培养优势科目的同时，我们要注重综合科目的协调发展，积极鼓励学校间互相合作，甚至是跨国合作，吸取别人经验，力争缩短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为进一步具体分析，我们选取北京师范大学的留学生进行问卷调查，结果却很让人意外，尽管北京师范大学的某些专业处于国内最高水平，却很少有留学生表示愿意推荐该学校给朋友或家人，其症结在于北师大的综合排名不靠前。因此，在大力发展各院校核心竞争力的同时，要均衡各学科发展水平，提升自身的综合实力。

(二)高校应树立整合营销观念，积极进行宣传推广。整合营销是一种对各种营销工具和手段的系统化结合，根据环境进行即时性的动态修正，以使交换双方在交互中实现价值增殖的营销理念与方法。整合营销要与消费者有关，即全面观察消费者并与消费者进行沟通。高校作为教育服务的提供者，可以视为教育服务的生产、销售机构，这样一来就需要树立整合营销观念，充分利用传播媒介的整合手段进行自身的推介。就目前来说，国外学生在择校方面，与中国学生留学一样，面临着信息的不对称。目前，高校吸引和招收外国留学生的主要途径有5个：校际交流、国际教育博览会、网络资源、留学中介和朋友推荐。其中一些信息传播方式还处于传统的效率低下的传播方式，在对高校的推介上效果被弱化了。因此，如何让外国学生全面直观了解到各个大学的综合实力、学科排名、特色专业以及学校所处的区位优势等等成为能否成功吸引留学生的关键。北师大汉语文化学院已经开始利用网站进行宣传，即北师大汉语文化学院与北京汉语国际推广中心进行合作，通过网络对北师大进行宣传推广，并利用汉语之声(www.vochinese.com)的“留学中国”频道，针对世界各国来华留学的受众群体，定制开发出专业、权威、实用、多语言的服务指南，满足海外来华留学生择校、学习、生活等多方面的需求。当然，通过微博推广以及BBS推广也是可行的。自我定位、市场份额调查、针对性策略、特色专业推介、具体整合营销方法等步骤各大高校是否详细落实、具体规划都与高校的教育国际化进程紧密相连。

(三)对留学生学费实行更加灵活的波动机制，吸引国际留学生。相对其他国家来说，我们的收费仍处于较低水平。从学费角度，来华留学生本科生学费每年大约是20,000元左右，就算是收费相对较高的某些顶尖高校的某些特殊专业来说也只是40,000，按目前汇率折合下来只有$5,800。而总体上说，美国一般私立大学学费每年约为$17,000～24,000，公立大学学费每年约为$9,000～18,000。除去留学生人数和生活费用上存在的显著差异，就单单学费而言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我国教育服务贸易会存在巨大逆差。因此，我们认为在留学生学费上的波动范围可以进一步灵活化，给与高校更多的自主。同时，我们可以利用整体上的价格优势吸引国际学生，促进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

(四)增设奖学金名额，提高奖学金标准。在问卷调查中，绝大部分留学生表示希望北京高校以及政府增设奖学金名额，尤其是在金融危机下，留学生费用支出增加，面临的经济压力加大，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来华留学生数。通过查阅相关资料：2009-2010年度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奖学金的发放方法为免去一年学费，2009年优秀外国留学生奖学金全额奖学金内容为免交注册费、学费、实验费、实习费、基本教材费和校内住宿费并包括提供奖学金生活费(提供门诊医疗服务和中国政府奖学金来华留学生综合医疗保险)。

增设奖学金名额会缓解一部分受金融危机影响的留学生，从而带来一定的吸引力，但奖学金覆盖面的增加不代表不再考虑留学生的质量，我们可以连带提高奖学金标准，以贯彻“扩大规模，提高层次，保证质量，规范管理”的来华留学工作原则，更加注重提高学生学历结构，扩大学历生比例。

(五)加快合作办学，在海外设立语言文化学校。随着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逐步发展，拓展市场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作为争取市场的我们更应该加强与其他国家高校的合作办学，扩大与其他国家教育部门签订合作协议的范围，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对外进行直接投资。目前全球掀起了一股“汉语热”，尤其是在北京奥运的影响下，国际对汉语学习的市场需求不断增强，因此，我们可以在国外进行直接投资设立专门的语言文化学校。同时，我们还具有中医这一专有特色，在海外设立中医学院，普及我国的传统医学。

(六)出台政策努力吸引出国留学人员归国，尽量降低人力资源损失。据统计年鉴显示，从1978-2001年，中国出国留学人员约三十万，而学成回国的人才约1/3，可见，人才已经大量外流，我国面临着人才流失严重和人才缺乏的问题。因此，国家要积极推行人才回流和外来人才就业优惠政策，将本国人才留住的同时加大力度吸引外来人才。为吸引和留住人才，2009年4月8日北京市委办公厅下发《关于实施北京海外人才聚集工程的意见》提出，从2009年开始，将利用5-10年时间实施海外人才聚集工程，引进200名左右的海外高层次人才来京创业，并建起10个左右的海外人才创业基地。6月13日，又颁布了《北京市鼓励海外高层次人才来京创业和工作的暂行办法》和《北京市促进留学人员来京创业和工作的暂行办法》，列出了给与引进人才每人100万人民币一次性奖励等一系列优惠政策，吸引、支持和鼓励海外高层次人才来京创业和工作。可见，要构建“国际人才之都”，改善目前教育服务贸易状况就必须吸引留学生回流，避免大量人力资本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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