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FDI的环境效应分析

卜胜娟，黄晓云

(南京中医药大学经贸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江苏省FDI的环境效应分析

卜胜娟，黄晓云

(南京中医药大学经贸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环境问题也越来越受到大家的关注。江苏省作为我国的经济大省，研究其FDI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分别从规模、结构和技术这三大效应的角度出发，在分析了FDI的环境效应的同时，也看到了日趋严厉的环境管制对FDI的反馈作用，通过分析找出FDI与环境协调发展的可行性建议。

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FDI);环境效应

江苏省在加大对外开放力度、着力发展经济的同时，环境问题也摆在了人们的面前。为了保证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协调发展，研究经济开放对环境影响以解决经济发展过程中经济开放和环境之间的矛盾就显得尤为重要。关于外商直接投资(以下简称FDI)与环境污染的关系研究，也一直是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焦点。本文研究两者之间的双向作用，旨在协调好两者的关系，以促进江苏省的经济增长和环境保护的可持续发展。本文通过对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和环境的反馈效应这两个方面的双向作用分析，不仅看到外商直接投资对环境的影响，还考虑到环境管制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反馈，以此来寻找两者协调发展的可行性建议。

一、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和环境污染的现状

1.江苏省FDI的现状

江苏省地处长三角，具有良好的人力资源、便利的交通设施和较高的城市化水平等优势，大量外商直接投资的流入推动了江苏经济的发展。近年来，江苏省经济在持续快速增长的同时不断地吸引了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资。这样的反复循环，使得如今的江苏成为我国的经济大省。从1981年第一家外商投资企业在无锡开张，江苏省利用外资的规模就开始急剧扩大，并一直保持稳步增长的势头。尤其是在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以后，江苏省就逐步深层次、全方位地融入了经济全球化的浪潮，积极参与国际产业转移，吸引了大批的跨国公司和外商直接投资。据统计，2009年全年新批外商投资企业4 219家，新批协议外资509.8亿美元;实际外商直接投资253.2亿美元，增长0.8%。新批及净增资3 000万美元以上的大项目434个。全年服务业新批外商直接投资项目1 352个，协议注册外资136.9亿美元，实际到账外资66.4亿美元，增长7.4%。全省开发区完成进出口总额2 600.2亿美元，其中出口总额1 477.5亿美元，分别占全省总量的76.7%和74.1%;实际到账注册外资额 190.7 亿美元，占全省总量的75.3%。从图1我们可以直观看出近年来江苏省FDI的发展变化。

图1 1990～2009年江苏省实际利用FDI的情况

图1表明，江苏省1990年到2009年期间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是逐年增加的。这足以说明江苏省近年来经济发展的速度和成效。

2.江苏省环境污染的现状

江苏经济高速发展的进程不可避免引起了环境质量的改变。本文采用“三废”(即废气、废水、固体废物)指标来体现江苏省环境污染的变化。“三废”指标自1991年以来，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其中工业废气的增幅比较显著，虽然期间有阶段性的回落，但是总体上快速增长，从1991年的5 730亿标立方增长到了2009年的26 400.5标立方。可见，废气污染在江苏省正变得越来越严峻。同样，排放量增幅比较显著的还有工业粉尘排放，该指标在2000年以前较为稳定，进入2000年后，增长较快。截至2009年底，工业粉尘排放量达到20.15万吨。而这20年来，工业废水排放量则较为稳定。但著名的太湖污染严重影响了江苏无锡百姓的生活质量;吴江盛泽印染行业的迅速发展，使得盛泽镇，一个原本美丽的江南水乡，如今河流河道的水质发黑发臭，有些河段沼泽化，鱼虾绝迹。这就不得不引起我们大家的思考，江苏省在注重经济发展的同时，的确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环境问题。而且总的来说，“三废”的排放量是持续增长的，这与FDI的趋势是相一致的。

二、江苏省FDI与环境的效应分析

通过上述数据的比较，我们认识到环境和FDI之间呈现的正相关趋势。那么，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又是如何作用的呢?本文采用了效应理论来探讨，可以用图2来表示这种关系。后文的分析就是基于这个关系图展开的。外商直接投资通过规模效应、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对环境造成影响，另一方面，随着大家对环境的重视，日益严厉的环境管制对外商直接投资也产生反馈效应。

1.江苏省FDI对环境的作用机理分析

(1)技术效应

技术效应是指FDI的技术扩散对环境产生的影响。当江苏省引进大量外商直接投资时会带进来许多先进的技术，而这些先进技术的扩散会对江苏省的环境产生一定的作用。

正效应主要是:第一，FDI不仅有益于江苏省的技术进步，提高生产率，而且可以通过引进环境友好型技术和有效率的管理技术来提高江苏省的环保技术，给江苏省的环境带来福利。第二，污染密集型产业的企业会采取环境友好型的生产和治污技术，它们能够比本地的公司更好地遵守本地的环境标准，提高了本地的环境质量，促进江苏省可持续的环境管理。

图2 江苏省FDI和环境的相互作用

然而FDI技术效应也存在消极的一面，由于江苏省内仍存在一些环保法规不健全的地区，那么海外资本面临使用更低廉技术的诱惑时，他们可能会将一些过时的、有害的技术和工艺转移给当地，这样反而加重了当地的环境负担。

之所以技术效应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是由于投资国与东道国间的技术差距的存在与东道国的吸收能力的不同，也就是说FDI的作用存在着“门槛效应”，即存在使FDI起积极作用的经济发展水平门槛。

(2)结构效应

结构效应是指外商直接投资的行业结构和地区分布对投资所在地环境的影响。经济结构升级的环境影响可正可负:如果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处于工业化阶段时，自然资源开发重化工工业是FDI的主要投资产业，将带来不可持续资源的加速耗竭，结构效应是消极的;若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处于后工业化、信息化和知识化阶段时，如从制造业向服务业的转移将带来更小的环境压力，结构效应是积极的。

从行业结构来看，江苏省FDI在第一产业农业基础设施投资偏少，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特别是制造业。第三产业中偏重于房地产业，而直接服务于生产的交通、通信、金融和科学研究部门的外商直接投资引进缓慢。然而近几年，江苏省在FDI投资产业结构方面有所改善:第二产业的投资领域有所拓宽，基础设施和基础行业的投资增长迅速，同时第三产业的投入也不断增加。1999年以来，在江苏省工业增加值的构成中，各类污染型FDI工业增加值所占比重变化不大，约有88%的FDI工业增加值集中在污染密集型产业，其中有30%是重度污染密集型产业。这样一种引资结构无疑对江苏省的环境容量呈现出更多损害以及额外占用的态势，江苏省FDI存量的增加导致的经济结构重污染化加剧了污染的排放。虽然污染型FDI的份额变化不大，但自2006年以来，江苏省吸引的FDI工业制造业投资份额下降幅度较大，因而污染密集型行业FDI产值份额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这就大大地减少了整个工业的污染排放，说明江苏省FDI工业行业正在向清洁化的产业结构转变。这对于环境的保护还是起了一点有利作用。

从地区分布来看，江苏省FDI主要分布在苏南三市和南京地区，其在2009年实际利用FDI占了全省的79.54%，而苏北的徐、盐、淮、连四地区合计仅占了5.65%。这就使得FDI对环境的影响呈现出“南高北低”的变化形态。

(3)规模效应

规模效应指由于FDI导致的经济规模变化所造成的环境影响。通常认为，FDI会促进经济的增长，带来经济规模的扩大。然而，生产和消费规模的扩大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自然资源和能源，排放更多的污染物，对环境产生负效应。其次，FDI会促进当地GDP的增长，使得人们提高生活水平，具备改善环境的资金，增强环境保护的意识和努力程度，从而有利于当地生态环境的保护，对环境产生正效应。Grossman和Krueger(1991)的关于环境与收入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为FDI的规模效应提供了一定的理论支持。倒U型的EKC曲线表明，环境恶化与人均GDP在经济发展的起步阶段呈正向变动关系，当人均GDP达到一定水平后，二者表现为反向变化关系，多种污染物的排放将随着经济发展先向上升而后下降。

(4)综合分析

FDI的增加使得江苏省产业结构发生改变以及地区生产总产值增加。对于环境的作用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

一方面，江苏省FDI投资于第一、二、三产业的比重不一，主要集中于第二产业，但第三产业所占的比重逐年上升，这种投资格局将对江苏省整个的产业格局造成影响，如果外资依然更多地投资于第二产业甚至重污染行业，势必将直接引起环境污染的恶化。

另一方面，FDI的增加使江苏省地区生产总值增加，地区生产总值增加将从规模效应，环境管制和技术三个方面影响环境状况。首先，地区生产总值的增加将直接增加对污染密集型产品的生产和消费，使得环境恶化，出现替代效应，同时地区人民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提高，将促使环保型产品的生产和消费，减少对污染密集型产品的消费，出现收入效应;其次，地区生产总值的增加将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使其将更多的资金用于环境污染治理，环境规制力度加强;第三，地区生产总值的增加将促进地区环保技术的研发和应用，无论是企业本身环保技术的革新还是政府规制技术水平的提高，都会产生技术效应，使得污染水平有所降低。

2.环境规制对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的反馈

江苏省实施越发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不仅从数量上对FDI产生了影响，而且在外商直接投资的质量方面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说明。

(1)环境规制趋严导致外商投资的产业分布发生变化

根据江苏省统计局公布的资料，我们计算出江苏省吸引外资的产业分布比重，如图3所示。我们可以看出，外资进入第三产业的比重越来越高，从 2000年的 7.11%上升到了 2009年的28.83%，增幅较大。以其中的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为例，2004年吸引外资仅为634万美元，而到2009年则为20 549万美元，短短几年增长了十余倍，这说明政府的环境规制措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图3 江苏省第三产业吸引外资情况

(2)环境门槛不断提高使得各级政府有针对性地选择利用外资

随着各级政府环保意识的加强，以及本区域产业发展需要，越来越严厉的环境规制措施得以实施，使得各地不再一味注重量的引进，更注重质的提高。引进一些跨国企业的研发中心成为新的亮点，环保科技的引进力度也逐渐增大。以无锡为例，为了发展服务外包行业，无锡以优惠的政策吸引了大量的软件、咨询、动画公司入驻，其中就不乏知名外企。这不仅优化了引资质量，减少了环境压力，也开辟了新的经济增长源。

当然，并不是说江苏省制定了严格的环境规制措施，就使得外资的质量有了巨大的提高，只是说环境规制的提高主观上反映了当局引资思路的改变。

三、促进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和环境协调发展的建议

通过前文的分析，我们认识到，作为经济飞速发展的江苏，其FDI和环境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FDI是一把“双刃剑”，它对于环境的影响既有有利的一面，又有不利的一面，我们不能笼统地说FDI对环境的影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同时，江苏省日益严厉的环境管制对于FDI的影响也是不确定的。那么，本文研究的最终目的，是寻求两者协调发展的平衡点。我们通过前文的分析，清楚了他们之间相互作用的机理和过程，这对于我们提出相对性的发展建议有着重要的作用。

本文提出的建议是从FDI和环境这两个角度出发的，因为单从一方面改进，还是不能最终解决问题。外商投资对促进江苏省经济发展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我们绝不能忽视外商投资通过产业转移而带来环境污染问题的潜在可能，治理环境污染耗资巨大，我们不能走西方发达工业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因此，我们更要从污染的源头抓起，依靠经济、法治、技术等手段协调解决好引进外资和环境保护的关系。

1.调整经济发展政策，促进经济环境协调发展

(1)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技术溢出的正效应

江苏省作为我国的经济大省，仍处于发展中，而发达国家经济增长已基本步入可持续发展模式，资源节约和环保技术日趋成熟。所以，应积极引进以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型发展模式为代表的先进技术，在财政、税收、金融方面鼓励外商对江苏省内的高污染产业和企业通过引进先进技术和设备进行改造等领域投资;扶持绿色产品和环保产业，促使发达国家的降耗和环保技术加以推广和传播，尽快形成支撑可持续发展的技术平台;江苏省的企业应顺应跨国公司研发中心转移和扩散的趋势，借助于双方或多方的技术联盟和联系，开展深度合作，以获取本来难以得到的专利和技术。鼓励公司通过推广最佳实践来承担实施可持续发展的责任，推动公司的环境责任行为，充分发挥外资在提高技术溢出方面的正效应。

(2)调整外商投资领域的产业导向，升级产业结构

积极调整现行的外资政策，加强外资政策与产业政策的协调，以促进产业间的协调和均衡发展，实现外资产业结构的优化。鼓励外资向第一产业流动;加速外资向第三产业流动;在制造业中促进高科技新型制造业的外资投入，加快对传统制造业的改造。江苏省一定要牢牢把握外资转向服务业的这次契机，积极主动地调整外资的产业结构。另外，应积极主动地打破“南高北低”的布局，实现全面发展，这样也会减轻环境的压力。

(3)制定可持续的发展规划，实现正的规模效应

当今环境问题，大多是人类活动超过了环境承力所造成的。江苏省经济规模的扩大和经济增长的粗放性，加速了我国资源耗竭和环境污染程度。应制定可持续发展长期战略和规划，并采取相应的行动来保证。鼓励外商向环保产业、清洁能源、处置和利用国内危险废物等领域投资;对那些严重污染环境，目前又无有效治理措施的项目、工艺和设备要严格禁止引进;对可能造成环境严重污染或治理困难的项目要限制引进;对一些国内需要而又缺少配套技术治理污染的项目，要严格要求外商必须同时引进先进环保设施。根据制约的瓶颈，有目的、有重点、有步骤地采取措施，使“突兀”的倒U型曲线改变为“平扁”的曲线，以避免走“先发展后治理”的传统发展道路，促使环境质量的转变提前发生。

2.加强环境执法能力，促进经济环境协调发展

(1)从立法上对引进外资项目进行规范

环保法律不完善和环境执法不严，是导致污染密集行业转移到江苏省的重要原因之一。经过分析，我们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对江苏省的环境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因此更应加快规范引进外资项目的步伐，提高外资项目的审批要求，切不可一味地追求对外资的引进而忽视了对环境的保护。作为政府，应加强执法力度，规范企业行为，做好监督、鞭策工作。

(2)进行环境管理制度的创新，发挥环境管制正效应

企业实施清洁生产的外部障碍是缺少相配套的政策法规和激励机制。在进一步完善现行环境保护税收措施的基础上，尽快通过立法研究开征环境保护税，采取基于规则的FDI财政激励措施。除了运用法律手段建立惩戒机制，对危害环境的产品征收“污染产品税”之外，还需要建立适当的环保激励机制，对于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型的外商直接投资项目的引进，地方政府应给予其一定的政策优惠。FDI激励措施不应只是事前行为，还应看具体投资活动是否增强或创造了外溢潜力，对于企业用于污染控制和治理的投资，实行税收抵免，等等。这些基于业绩的激励措施能影响引资地区整体投资行为，而不仅仅局限于增量投资活动。财政激励措施不应仅针对跨国公司，还应体现在鼓励和提高当地企业加强其吸收外国先进知识和技术的能力方面。尽快构建一套科学、完整的环境管理制度体系，通过明确资源、环境所有权，建立有效的使用、补偿和责任承担机制，逐步实现环境成本内部化。同时，建立健全新型的与科学发展观相配套的官员业绩考核和惩戒机制。既要看经济指标，又要看社会指标、人文指标和环境指标;既要看当前的发展，又要看发展的可持续性;既要有激励措施，也要有惩戒办法，特别是要推行建立行政首长违规责任追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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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Environment Effects of FDI in Jiangsu Province

BU Sheng－juan，HUANG Xiao－yun
(School of Economy and Commercial Management，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Nanjing 210046，China)

With the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environmental problems are getting worse and worse.Jiangsu province as one of the biggest economic provinces in China，studying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FDI and the environment，is typical and representative.This paper from the size，structure and technology，analysis the environmental effects of FDI，and also to see the increasingly stringent environmental controls on the reaction of FDI.Through the analysis，we want to find out the feasibility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proposal between FDI and the environment.

Jiangsu;FDI;environment effects

F832.48

A

1007－9734(2010)06－0019－05

2010－10－02

卜胜娟，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经济计量。

责任编校:张 静，罗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