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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中国与世界之关系析论

2009-12-28刘相平

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 2009年1期
关键词:世界贸易组织经济全球化改革开放

刘相平

[内容提要]1979年以前,社会主义中国基本上处于被以苏联主导的社会主义世界体系、以美国 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排斥在外的状态,改革开放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要求,使 得中国逐步融入现代世界体系。中国目前并没有达到世界体系论所谓的“核心区”地位,甚 至还没有进入“半边缘区”,这与中国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着必然的联系。随着改革 开放进程的深入,中国必将取得更高、更好的“节点位置”。社会主义中国的加入必然会改 变现代世界体系的性质,而中国更应认真思考如何建设一个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

[关键词] 社会主义中国 改革开放 世界体系 经互会 世界贸易组织 经济全球化

中图分类号:D8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369(2009)6-0001-11

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越来越受到学界的重视。不少学者利用该理论研究和探讨中国与现 代世界体系之间的关系,如沃勒斯坦的弟子王正毅教授认为,中国和世界的关系的现实历史 进程大致上可以分为如下几个阶段:1800年以前的中国与世界;1800—1945年的中国与世界 ;1945—1990年的中国与世界。[1]门洪华则认为,自19世纪中叶中国被“炮舰外 交”强行 纳入世界体系以来,中国与国际制度的关系充满波折,经历了从拒绝到承认、从观望到参与 、从扮演一般性角色到力争重要发言权的过程。这个过程伴随着两个尚未最终完成的转变, 即从“中国之世界”到“世界之中国”的转变、从世界体系的“局外者”到“局内者”的转 变。[2]39两位学者都颇具历史眼光,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对1949年以来社会主 义中国与现代世界的关系作一深入、全面的探讨。

有些学者对社会主义中国与现代世界的关系有所讨论,如韩国学者李相万认为,“中国社会 主义只不过是通过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政治的现实主义与经济的重商主义方法,以避免 走向‘外围状态的没落而达到上升为‘半中心地位、并成为世界工厂和世界经济的火车 头的目标”[3]。中国学者田军则认为,中国厂商更多地处于组装和制造环节,普 遍未掌握 核心技术,关键零部件和关键技术主要依赖进口,还存在着供应链管理方式较落后,跨国经 营能力差等问题。因此,中国实际上还远远称不上“世界工厂”。中国只是处于沃勒斯坦所 说的对“中心化”与“现代性”的追求过程之中。[4]

但也有学者非常乐观。如张向军、李田贵等指称,2004年,中国外贸进出口总额超过8 000亿 美元,居世界第3位,进口增量占全球进口增量的1/3以上,对于世界贸易增长的贡献份额进 一步上升,中国已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撑点。对应于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论,中国已 是毋庸置疑的“中心”国家。[5]

这几位学者对社会主义中国与现代世界体系联系的方法和途径、在体系中的地位等作了 探讨和分析,虽然观点各异,但他们有两个共同的不足:①他们研究的时间段都只限于中 国的改革开放后,对1979年以前的两者关系未能涉及。显然这是不够的,因为当今中国在现 代世界体系中的地位,是在一个长时间的历史中所形成的,而非凭空而来。②他们研究的只 是中国与沃勒斯坦所说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而忽略了中国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关 系,这显然是不全面的。

个人认为,社会主义中国和现代世界体系关系的现实历史进程,可以从以下三个阶段五个层 面进行考察:①1949—1978年,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包括中国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资本 主义世界体系两个不同体系的关系;②1979—1991年,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包括中国与社 会主义世界体系、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两个不同体系的关系;③1992年至今,中国与现代世 界体系的关系。

1949—1978年,中国与世界的关系

1.被“边缘化”,中国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许多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这些社会主义国家组成了社会主义世 界体系,它是“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经济的共同体,这些国家由于它们的劳动人民所选 择的社会主义道路的一致而团结在一起”[6]101,不过,和现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不同的是, “各国间的社会主义关系不是自然地形成的,它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党和政府自觉行动的结果 ”,“这种联系不是一种作为社会制度的社会主义基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客观的、不 取决于个别人的意识和意志形成的生产过程本身的相互联系。在作为世界体系的社会主义的 范围内没有统一的生产,物质财富不实行统一分配。这种联系是主权国家之间的经济联系, 它们是在有关党和政府的认识和意志的影响下形成和发展的。”[6]77-78的确, 这个社会主义世 界体系是政治甚至只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是受政治人物人为因素制约的一种体系。苏联理所 当然地是这个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核心,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处于从属地位,或者说是半边缘 地区乃至边缘地区。事实上,苏联是这个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独一无二的“霸权国家”。

对社会主义中国而言,早在建国前,出于政治同盟、国际战略和苏联承诺援助中国的考虑, 中国共产党就决定新中国的对外贸易重心要逐步由旧中国的以西方国家为主转向苏联和社会 主义国家。1949年6月30日,毛泽东在其发表的《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明确提出“一边倒 ”的政策思想,而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共同纲领》则规定了“一边倒”的确切含义,即: “中华人民共和国联合世界上一切爱好和平、自由的国家和人民,首先是联合苏联、各人民 民主国家和各被压迫民族,站在国际和平民主阵营方面,共同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以保障世 界的持久和平”。社会主义中国很自然地倒向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一边,因为“在当 时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除了‘一边倒以外是没别的选择的”[7]31。正如 刘少奇1951 年7月5日在一次报告中承认的,中国的经济还无法做到真正独立。[8]虽然此时, 中共并未断绝与西方的经贸往来,但对苏联的心理依赖非常明显。

在贸易方面,1950年4月签订的中苏两国贸易协定和苏联向中国贷款的协定,立即使1950年 两国间的贸易额在新中国对外贸易中的比重,由1949年的第三(第一为香港,第二为美国)上 升为第一。其后,中国又与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签订了政府间的贸易协定。l950年6月朝鲜 战争爆发后,由于西方的“封锁”、“禁运”,中国与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贸易发展更快 。中国不仅扩大了与苏联的贸易(进出口总额比1950年增长138.9%),而且又与朝鲜、民主 德国、匈牙利、罗马尼亚、蒙古签订了政府间的贸易协定。到1952年,中国与苏联、东欧及 亚洲社会主义国家的贸易总额已占中国(内地)对外贸易总额的81.26%。[9]175

在投资方面,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中国积极地从苏联、东欧引进外资。苏联分别于1950年 和1955年,以1%~3%的利息向中国贷款3亿美元和23亿美元。利用两批贷款,中国从苏联引 进 了一大批成套设备,建立了149个重点基础项目,从东欧国家引进7个重点建设项目,共为15 6项。这个时期的引进外资,对中国经济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由此看来,毫无疑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属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中国的所有制度都力求 与苏联保持一致,中国“只与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经济联系,不与资本主义世界 进行经济来往”,“对外开放,只向社会主义国家开放,即半开放半封闭。”[10]61 0

但是,在度过短暂的“蜜月期”后,从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开始,中苏两国关系出 现矛 盾并不断激化,甚至出现边境军事冲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80年代初。在这段时间里, 苏联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属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但并不属于勃列日涅夫所说的“以意 识形态和目标的共同性和劳动人民的国际团结为基础的社会主义联盟”[6]96-97 。因此,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不在苏联主导的“社会主义大家庭”中。

一个典型的事例可以证明这一点。中国并没有进入斯大林所说的“两个平行世界市场”的标 志性组织——经济互助委员会。为了发展或者控制社会主义世界市场,在苏联的主导下,19 49年1月,苏、捷、匈、保、波、罗等六国在莫斯科举行会议,成立“经济互助委员会”。 这是一个“有着深刻战略对抗烙印的特殊的经济组织”,“该组织建立的初衷是针对资本主 义国家在战后对新兴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封锁和战略遏制而进行国际经济合作。”[11 ]这是 斯大林“两个平行世界市场”构想的具体表现。“经互会”成立后,规模曾有所扩大,阿尔 巴尼亚、民主德国、蒙古、古巴、越南先后加入,朝鲜、阿富汗、埃塞俄比亚、安哥拉、老 挝、莫桑比克、也门民主共和国和尼加拉瓜作为观察员参加经互会的活动。

中国不是“经互会”的成员,只不过曾派出代表在1956—1961年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其例 行会议而已。由此可见,社会主义中国在苏联主导的社会主义世界体系中,处于一个被“边 缘化”了的境地。

2.被排斥,中国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

按照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现代世界体系”是一个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体系内各部分 之间的基本联系是经济的,尽管这种联系在某种程度上是由文化联系而加强的,并且最终是 由 政治安排甚至联盟结构而加强的。[12]这个体系自15世纪中叶产生以来,发展至20 世纪中叶 ,已有500年的历史,显然,这是一个十分成熟的体系,内部的经济、文化、政治三者之间 的联系高度“一体化”。分割考察,既不科学,也无可能,因此,必须以整体的观点进行探 究。

美国在冷战时期的战略思想是建立对苏战略同盟,为实现这个战略,美国的决策者认为,从 国家安全角度看,世界上有五大工业和军事力量对实现其战略利益至关重要,即美国本身、 其对手苏联、英国、德国和日本,只要抓住后三股力量,使其经济尽快得到复兴,便可孤立 并遏制苏联,使整个世界力量对比有利于美国。由此,美国进一步确立了一个“三极”的“ 工业-资本同盟”结构:美国为西半球经济中心,西欧为欧洲、非洲、中东的经济中心, 日本为亚洲的经济中心,其他国家则作为这个“三极”结构关系的边缘地区进行运作。美国 是通过“欧洲复兴计划”(“马歇尔计划”)、“日本复兴计划”来达成目标的,在那个时 期,这两个计划成为美国对外经济战略最重要的举措。[13]在50年代初期,这两个 计划基本完成,形成了以美国、西欧、日本为骨干的对抗和遏制社会主义阵营的“大三角体 系”。在 这个体系中,美国是当然的“核心区”,英国、德国、日本是“半边缘区”。

为了遏制社会主义国家,美国同其西方盟国在1948年成立了“巴黎统筹委员会”(COCOM) 。此后,美国又于1949年制定了限制军事用途的产品和技术进入苏联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出 口管制法》,将各社会主义国家与美国的关系按程度划分了七个类别。朝鲜战争爆发后,杜 鲁门于1950年12月17日决定根据美国国会在1947年通过的《敌人法》对中国和朝鲜实行贸易 禁运,并将中国列入限制最严的“Y组”。[14]“巴统”贸易管制清单的物品一律 对中国实行禁运。1952年8月,“巴统”组织建立其在亚洲的分支机构“中国委员会”(Chi na Committee,英文 缩写为CHINCOM)。“中国委员会”制订了“贸易禁运清单”,共计295种物资,其中甚至包 括207种根本不属于“巴统”贸易管制对象的物资,贸易管制水平明显比“巴统”对苏联、 东欧国家的贸易管制更严。这种差别,成为“中国差别”。[15]305-306“中国委 员会”的建立,直 接导致中 国与西方国家的贸易急剧减少,而与苏联、东欧国家的贸易迅速扩大。换言之,中国的对外 经济关系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换。

客观地说,中国共产党人在建国前后,是希望在经济层面上同时保持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 两大世界体系的联系的。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明确指出:“我们必须尽可能地首先 同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民主国家做生意,同时也要同资本主义国家做生意。”[16]14 351949年6 月,毛泽东进一步表明了新中国对外开放的立场。他说:“中国人民愿意同世界各国人民实 行友好合作,恢复和发展国际间的通商事业,以利于发展生产和繁荣经济。”[16]14 661956年, 他在《论十大关系》中提出“向外国学习”,他指出:“我们的方针是,一切民族、一切国 家的长处都要学,政治、经济、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的一切真正好的东西都要学。”[17]

遗憾的是,这一正确的思想和政策却无法坚持下去。一方面,国际形势不允许,另一方面, 新中国成立后所选择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制度,决定了中国只能通过高度集中的经济贸易体 制与世界市场发生联系,比较僵硬。而“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国内的“左”倾思想路线 逐渐占据统治地位,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政策立场。在“反和平演变”、“反 修防修”和狭隘的“自力更生”旗帜下,一种“反洋奴哲学”的社会政治意识形态逐步发展 起来。这种“哲学”不仅煽动全面仇视西方的精神文明成果,而且否定西方创造的物质文明 ,把“中”与“西”、“土”与“洋”彻底对立起来,制造一种谈“洋”色变的氛围[ 18], 强调“对外经济关系要服从于政治关系,服从于反帝反修的大目标”,甚至因为“苏联、东 欧成为了修正主义、社会帝国主义,因此,对它们也不开放了”[20]611,何况资 本主义国家?

60年代末、70年代初,国际形势有所变化。这一时期,正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从康德拉季 耶夫周期A段向B段过渡时期,布雷顿森林体系崩解,美国放松对经济的管制,大规模的产业 调整、外移如箭在弦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产业调整和新的分工,给亚洲“四小龙”的经 济“起飞”提供了巨大的助推力。

与此同时,1971年,尼克松解除了将近20年的贸易禁运政策。1972年,中美关系实现正常化 。美国政府将对华贸易管制置于与对苏联、东欧国家同一水平(Y组),[19]这使 得中美贸 易得到了一定的发展。1971年中美贸易额仅有490万美元,到1974年增长至9.34亿美元,增 长了18倍。但从1975年到1977年,中美贸易又出现下降。到1978年,中美的双边经贸额才突 破10亿美元大关。[20]应该说,中国与一次难得的历史机遇擦肩而过。

在接受外来投资方面,由于受苏联当年“毁约”的刺激,加上国际环境严峻,“毛泽东暂时 放弃 了利用外资的打算”[9]572。而“四人帮”更是攻击利用外资是“引狼入室”。他 们说:“旧 中国借了一百多年外债,结果国家主权、国民经济命脉全落到帝国主义手里。邓小平主张接 受帝国主义国家的资本输出,实际上是妄图将我国人民经过长期浴血奋战赶走的帝国主义势 力重新引狼入室,让他们继续剥削和奴役中国人民。”[21]事实上,自1954年苏联 将中苏合 营的4个公司中的苏方股权转让给中国到1979年以前,除中波轮船公司继续经营外,我国就 没有再吸收新的外商投资(华侨投资公司停止于1958年)。[9]932中国引进外资工作 全面处于停滞状态。

对于是否参与全球国际产业分工,当时也予以了全盘的否定。当时有的教科书甚至把国 际分工看成是“帝国主义奴役和掠夺世界人民的反动理论”,“是霸主和附庸之间的分工” ,是“帝国主义向外侵略和扩张的工具”[22]。

因此,虽然在中美关系正常化以后,世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纷纷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但是 ,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中国和它们的联系尤其是经济方面并不是很紧密。此时,对中国来 说,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结盟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融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总体而言,由于冷战的原因,社会主义中国是整个资本主义阵营封锁和遏制的对象,加上国 内受“极左”思想控制和“文革”的干扰,使得中国被完全排除在资本主义现代世界体系之 外。

被社会主义世界体系“边缘化”同时被资本主义现代世界体系排除在外的中国,不得不在世 界上设法寻找自己的位置。1973年,毛泽东提出“一条线”战略,要与美国、日本、巴基斯 坦、伊朗、土耳其、欧洲联合反对苏联。1974年2月,毛泽东在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时第 一次对外阐述了“三个世界”的战略思想: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 加拿大,是第二世界;亚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个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是第 三世界。把中国明确定位为第三世界的一份子。

不过,“一条线”、“三个世界”主张的提出,显然是从中国的国际政治战略出发,而 非经济战略。而且,“一条线”、“三个世界”,都不是完整的世界体系,根本无法形成国 际产业分工。因此,中国在世界体系中,依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1979—1991年,中国与世界的关系

在1949—1978年的30年间,中国虽然从来没有明确宣布要“闭关锁国”,但在国内外多种因 素的共同影响下,中国经济在事实上逐步走向封闭。中国实行“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政 策,但并没有建成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对外开放、借助世界市场的力量进行经济 建设,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历史必然。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提出了既超越斯大林的“两个市场平行论”、又超越西方“发展 中国家依附论”的“全面自主开放观”。邓小平在强调“独立自主”的同时,指出要“面向 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在这种思想的鼓励下,中国开始勇敢而积极地参与全球国 际产业分工。

为此,中国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寻求调整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两大世界体系的关系 ,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1.中国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努力维持和发展与一般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但显然,中国的重 点工作在于缓和、发展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中的“霸权国家”——苏联的关系。

1979年4月3日,中国五届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决定:不延长1950年2月14日订立的中苏友 好同盟互助条约。同时,主张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与苏联保持和发展正常的国家 关系。但由于苏方态度不明朗,苏联又于12月25日武装入侵阿富汗,进一步在中国周围进行 战略部署,威胁中国安全,中国方面中止了关于中苏改善关系的谈判。

1982年3月,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勃列日涅夫在塔什干发表讲话,声称苏联愿意在任 何时候继续就边界问题同中国谈判,并愿意与中国“商定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改善苏中关系的 措施”,包括经济、科学、文化和政治关系。中国方面随后再次提出了双方举行磋商的倡议 。9月,中共“十二大”宣布将执行不同任何大国结盟的外交政策,放弃了在70年代奉行 的“一条线”政策,为中苏关系的改善提供了条件。

1984年底,苏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阿尔希波夫正式访问中国,双方签订了《中苏经济技术 合作协定》、《中苏科学技术合作协定》和《中苏成立经济、贸易、科技合作委员会的协定 》。1985年7月,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访问苏联,签订了贸易协定和经济技术合作协定 。1986 年,中苏签订领事条约。此后,中苏之间在文化、教育、科学、体育、工会等部门之间的交 流也日益增加。两国贸易额从1983年起开始出现大幅度的增长。[7]379

1985年3月,戈尔巴乔夫当选为苏共中央总书记,他对改善中苏关系表现出了比前任更积极 的 态度。1989年5月15日至18日,戈尔巴乔夫对中国进行了正式访问,双方发表了《中苏联合 公报》,标志着中苏两国国家关系正常化。此后,中苏关系不断发展。

与此同时,中国同大多数东欧国家都签订了双边经济、贸易、科技协定,成立了双边合作委 员会,每年举行会议,协商合作项目,并同它们签订了长期合作协定,促进了彼此经济、技 术的发展。[23]

不过,当时流行的“斯大林模式”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已完全显现出来,如体制 僵化、活力不足、生产能力欠缺、产业结构严重失衡等等。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贸易和相互 投资因此也很难开展。

从表1可以看出,在1982—1990年间,中国与中央计划经济国家(苏联、东欧国家)的年贸 易额在25亿~70亿美元之间,有所增长,但幅度不大;占中国年对外贸易总额的比例,除了 1986年超过10%外,其他年度基本上在7%左右摆动。

值得一提的是,1990年,中国与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总额一反前几年连续上升的趋势,从19 89年的395.81亿美元下降至377.68亿美元,所占比例也从47.93%降至44.37%,这显然是 西方 发达国家对中国进行“制裁”的结果。从理论上说,当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对华贸易缩减之 时,社会主义世界体系可以趁机填补缺口,但事实上,中国与苏联、东欧国家的贸易总额同 样出现下滑,只有58.20亿美元,比上年度减少了10.98亿美元,所占比例也从8.38%降至 6.8 0%。这说明,苏联、东欧国家并无填补西方国家对华贸易缺口的能力,它无法帮助中国摆脱 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制裁”;这也证实中国要发展经济、建设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仅 仅依靠以苏联为主导的这个社会主义世界体系,是不现实的。

在投资方面,中国全面利用外资、引进技术工作始于1979年。1979—1991年,中国共利用外 商直接投资250.57亿美元,这其中,社会主义国家对华投资主要有:1985年,罗马尼亚在 华 投资565万美元;1987年,波兰在华直接投资2130万美元;1988年,波兰在华直接 投资50万 美元;1990年,朝鲜在华投资50万美元;1991年,朝鲜在华投资4万美元、南斯拉夫5万美元 、苏联11.6万[24],共计2765.6万美元,只占中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总 额的 0.11%,实在微不足道,而且规模小,技术水平低,根本不可能形成产业链和产业分工。

这说明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对外投资能力极为低下,这也说明,经济互助委员会在振兴 社会主义世界体系的经济方面,是软弱无力的。事实上,由于“经互会”违反经济规律行事 导致其内部效率低下、各国之间矛盾重重,随后在1991年6月28日举行的布达佩斯会议上, 宣布解体。

“经互会”的解体及在此前后发生的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标志着以苏联为主导的社会 主义世界体系的崩解,社会主义中国与这个世界体系的关系也遂此终结。

2.中国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关系

1979年5月16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时事通讯社代表团时,第一次使用了“开放”这个词, 并明确了“开放”的含义。他说:“所谓开放,是指大量吸收外国资金和技术来加速我国的 四个现代化建设。”[25]他还指出这种开放是全面开放,不仅是国内个别地区间的 全面开放 ,而且是向国外的全面开放;不仅向社会主义国家的全面开放,而且向资本主义国家全面开 放。在进入世界历史的行列中,全面开放是中国这种现代化后发型国家变被动为主动,变从 属为平等的战略决策。[26]

在此阶段,中国开始注重世界多边国际经济组织的作用,逐步恢复其地位,参与其中并逐步 加大自己的发言权。中国终于放弃了“局外者”的身份,成为多数全球性国际制度的参与者 。1980年4月、5月,中国政府先后恢复了在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席位。此后,中 国逐步加入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条约、国际农业开发基金、亚洲开发银行等国际经济组织。 中国从这些组织中获得了大量的技术、知识和资金,并“开始学会利用国际规则维护和拓展 自己的利益。”[2]40

值得一提的是,1986年7月11日,中国正式照会关贸总协定(GATT)秘书长,要求恢复中国G ATT成员国席位,此后,中国在“复关”/“入世”的漫漫征程中,历经坎坷,但是中国的决 心从未有过任何动摇。

中国是GATT的创始缔约国。1950年3月3日,国民党台湾当局发表声明“退出一九四七年签订 的哈瓦那《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事”,但大陆对此没有发表任何声明,因为,中华人民共和 国成立后,成为经济互助委员会的一员在国际社会看来是自然而必然的事情。[27]

从两个“平行市场”的角度看,GATT是冷战时期推动和维系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运作的重要国 际经济组织。世易时移,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并没有申请加入“经互会”,而提出“复关” 申请,固然是中国不再以意识形态开展外交战略的具体实践,也是中国建设有特色社会主义 、改革开放的必然要求。申请“复关”即“体现了中国谋求同国际接轨的要求”[7]4 64。

在对外贸易方面,中美建交后,1980年4月,美国政府将中国从“Y组”中分离出来,单独列 为“P组”,实质上取消了向中国出口具有双重用途物资和非军事装备的限制。1981年7月, 美国 政府提出了“双倍政策”,即允许美国厂商对华出口的技术等级和性能达到对苏联出口的两 倍。1984年,美国政府又将中国列入“V组”,与西欧、日本等国家同等对待。按照新的贸 易管制分类,凡是属于“巴统”禁运清单内的物品或技术,“巴统”成员可以按照“行政例 外程序”规定,向中国出口,而不必事先向“巴统”组织提出出口许可申请。这就是所谓“ 中国绿线”或“中国绿区”。[15]479-480

因此,当美国逐步放松对中国的贸易禁运政策后,“巴统”组织成员纷纷跟随其后,加强和 中国的经贸关系,给中国发展对外贸易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从表1可以看出,中国与发达工业国家的年贸易额从1978年的115.45亿美元,增加到1988年 的395.81亿美元,1988年是1978年的3.4倍。

从表1也可以看出,1990年,由于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经济“制裁”,中国与西方国家的贸 易总额有所下降,但中国的对外贸易总额依然有所增长,这主要来自于大陆与港澳地区贸易 额的增长。1990年,大陆与港澳的贸易额比上年增加了42.24亿美元,远远超过与发达国家 贸易额所减少的18.13亿美元。进一步分析,大陆与香港的贸易额从1986年起增长较快,从 1 15.18亿美元猛增至1987年的166.25亿美元,再增至1989年的222.32亿美元、1990年的26 4. 41亿美元。[28]这是台湾经香港与大陆进行的转口贸易总额大幅增加的结果。 [29]217

如果将表1中“港澳地区”与“发达工业国家”两项合并,社会主义中国与资本主义世界体 系的年贸易额从1978的142.87亿美元,增加到1985年的461.09亿美元、1989年的623.29 亿美 元、1990年的647.4亿美元,所占比例从1978的69.2%,增加到1985年的71.5%、1989年的 85 .48%、1990年的86.05%。由此看来,在这段时间内,社会主义中国与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体 系的贸易关系逐年增强,并成为社会主义中国对外贸易的最大对象。

在引进和利用外资方面,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该项工作受到高度重视。邓小平说:“搞社会 主义,中心任务是发展社会生产力。一切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方法,包括利用外资和引 进先进技术,我们都采用。”[30]130

1979年以来,中国采取了多项重大措施为利用外资创造条件。对内,先后制定和颁布了 《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所得税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 法》、《外国企业所得税法》、《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等法律、条例,这些为我国吸收国 外贷款和吸收国外直接投资提供了明确的法律依据。对外,先后与西德、日本、瑞典、加拿 大、瑞士等国进行了有关保护投资安全的谈判,并与数个国家签订了协定。

1979年,广东、福建首先举办了10个中外合资企业,此后,“三资企业”开始在沿海地区陆 续出现。1985年,我国吸收外商投资,已遍及除西藏以外的各省、市、自治区。[31] 而如前 文所述,1979—1991年,中国共利用外商直接投资250.57亿美元,这其中,社会主义国家 在 华直接投资只占中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总额的0.11%,由此可见,这些外商投资中,绝大多 数来自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外商在中国的直接投资不仅给中国增加就业机会、财政收入、创汇能力,给中国带来先进技 术和管理理念,更重要的是,它为中国参与全球国际产业分工提供了路径,加速了中国融入 世界经济的进程,也使得中国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联系进一步密切。

1992年至今,中国与现代世界经济体系的关系

1989—1991年,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经互会”终结,以苏联为核心的社会主义世界体系 崩解,国际形势发生翻天覆地的突变,中国又因为“六四风波”遭受西方国家的“制裁”, 社会主义中国面临极为严重的挑战和考验。

有些外国学者公然宣称社会主义已经走到尽头。1989年夏,弗朗西斯•福山在美国《国家利 益》杂志上发表了《历史的终结?》一文,认为西方国家实行的自由民主制度也许是“人类 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并因此构成“历史的终结”。[ 32]在 福山的叙述里,社会主义不过是人类社会进程中处于资本主义之前的阶段,苏联解体即意味 着社会主义的终结、资本主义取得全面的胜利。

与此相反,一些原“经互会”成员国如蒙古、越南、古巴对该组织依然旧情不忘;一些“第 三世界”国家面对美国的霸权威胁,希望中国“当头”,在原社会主义世界体系或“第三世 界”的基础上,建构一个新的世界体系。这要求中国旗帜鲜明地向世界上的强权政治,主要 是美国的霸道做法带头进行斗争。

在国际格局突变时,中国冷静观察,稳住阵脚,沉着应付,善于守拙,决不当头,“韬光养 晦,有所作为”。邓小平明确指出:“我们千万不要当头,这是一个根本国策”。[30 ]319按照 邓小平等人的规划,中国一是“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埋头实干”,“中国肯定要沿着自 己选择的社会主义道路走到底”[30]321,干好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二是“坚持 独立自主的和 平外交政策,不参加任何集团。同谁都来往,同谁都交朋友,谁搞霸权主义我们就反对谁, 谁侵略别人我们就反对谁。我们讲公道话,办公道事”;[30]162三是中国在国际 上是有所追 求,“在国际问题上还是要有所作为”,“要积极推动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 30]363

以世界体系论考察,这个策略无疑是正确的。除了中国实力不够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①第三世界,不是一个体系,尤其不是一个经济体系;②中国与原先以苏联为核心的社 会主义世界体系渊源太浅。因此,中国根本就没有任何“当头”的基础。

1992年1—2月,邓小平视察南方并发表系列讲话。“南方讲话”总结了中国改革开放正反两 方面的经验,全面广泛地论述了什么是社会主义、在中国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深刻地 回答了中国改革开放、经济发展所遇到一系列新的问题。“南方讲话”成为生产力发展的巨 大推动力,也成为中国全面对外开放的先兆。以邓小平“南方谈话”的发表和1992年3月中 央政治局全体会议的召开为标志,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 阶段。[33]

同年10月12—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会议明确中国将坚持围 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坚持改革开放,并明确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 场经济体制,这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计划与市场等问题的认识有了新的突破,也说明中国共 产党第三代领导集体也必将坚定不移地坚持对外开放政策。

不过,在这一阶段,中国与现代世界体系的关系,是在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讨论和实践中 形成的。在这个时期,中国学术界开始引进并探讨全球化理论,[34]首先,中 国学术 界探讨并基本解决了两个焦点问题:①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大陆)能否参加全球化?②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大陆)是否应该参加全球化?

对于前者,取得的基本认识是:虽然全球化、现代化是在西方发端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率 先走上全球化的正轨,获得了“领先”的优势,但发展中国家只要发挥出自己的后发优势, 在当代全球化进程中是完全能取得巨大进步和发展的。而关于社会主义中国应否参与全球化 的争论最为热烈。虽然,这场关于全球化性质的争论目前还在进行中,但“全球化是资本主 义化”论者明显处于下风,而“全球化的性质将随着社会主义国家的加入而改变”论者占据 较大优势,这使得中国参加全球化尤其是经济全球化具有较为厚实的理论基础。[29] 100-105这场争论对于中国新一轮的思想解放具有突破性的意义。

应该说,中国共产党人很清醒地认识到了经济全球化对中国的影响。江泽民明确指出:“必 须全面正确地认识和对待经济‘全球化的问题。经济‘全球化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客观趋 势,谁也回避不了、都得参与进去。问题的关键是要辩证地看待这种‘全球化趋势,既要 看到它的有利的一面,又要看到它的不利的一面。”[35]他还指出:“经济全球化 是当今世 界的一个基本经济特征,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必然结果,有利于生产要素在全球 范围内优化配置,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如能加以正确引导和驾驭,经济全球化有利于各国 各地区加强经济技术合作,也有利于世界经济的发展和国际社会的稳定。”[36]胡 锦涛在当 选中共中央总书记和国家主席后不久就明确表示:“经济全球化趋势加速发展已成为当今世 界经济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在经济全球化趋势的推动下,各国、各地区的联系日益密切,市 场更为开放,资金、技术、人才等流动更加广泛和迅速,这一切为加强国际合作、促进共同 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37]

中国共产党和政府对全球化特别是经济全球化积极而理性的态度,不仅有力地引导了学术界 的讨论,而且在实践上给中国参与全球化明确了方向。

这一点,在中国申请加入WTO的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自1986年7月申请“复关”后,中国 经历了种种曲折坎坷,冲破了重重干扰阻挠,终于在15年后的2001年12月11日,正式加入世 界贸易组织。中国终于重新全面地融入世界贸易体系中,这标志着社会主义中国的对外开放 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这意味着中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努力取得了相当的成果,并且得 到世界各国的承认;这也意味着中国大陆“与国际接轨”不再以某个特定的国家或地区为标 准和榜样,而是以世界多边合作的经济组织的协议为依归,从而彻底摆脱“依附论”、“后 殖民主义”的疑虑,在真正意义上为完全参与经济全球化准备了国际制度基础和条件。

余论

综上所述,在1979年以前,由于国内外多种因素的影响,社会主义中国基本上处于被以苏联 主导的社会主义世界体系“边缘化”、以美国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排斥在外的状态,正 是改革开放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要求,使得中国逐步融入现代世界体系。这是中国 的主动行为,绝非某些西方学者所称的“西方利用中国的改革和开放,成功地把中国‘纳入 国际体系”,“中国的全球化是美国外交的成功”。[38]

而曲折而复杂的历史进程,使得中国目前在现代世界体系中处于相对不利的“节点位置”, 远未达到世界体系论所谓的“核心区”地位,甚至还没有进入“半边缘区”,中国企业的生 产规模依然偏小、生产能力偏低,技术水平与发达国家甚至周边某些先进国家、地区还有不 小的差距,这与中国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着必然的联系。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深入, 随着“三步走”战略的渐次成功,中国必将取得更高、更好的“节点位置”。

中国不会像兰德公司亚太政策中心负责人威廉•奥韦霍尔特所说的那样,“推行改革的中国 并不谋求改变我们组织自己或世界的方式,而是谋求加入我们所创造的世界体系。”[ 38]社 会主义中国融入现代世界体系,必然给这个体系带来一定的冲击乃至性质上的改变。中国在 融入现代世界体系的同时,“要积极推动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因为这个世界体系是 在西方发达国家长期主导下发展起来的,对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极度的不公平,正如中国社科 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路爱国所指出的,“现存世界体系对中国的‘崛起设置了 巨大甚至难以逾越的障碍。”因此,中国必须“有所作为”,努力予以改变和突破。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本人也承认,“严格意义上的世界体系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作为资本 主义世界经济,它可能很难再支撑50年了”,世界各国要考虑的是“当现存世界体系在未来 50年崩溃的时候,什么样的体系将会取代它。”[39]

因此,社会主义中国固然必须努力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但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际政治经 济新秩序以及如何建立,是我们已经面临并必须认真思考的重大课题。

注释:

[1]王正毅.世界体系论与中国.商务印书馆,2000:317

[2]门洪华.中国软实力评估报告(下).国际观察,2007(3)

[3][韩]李相万.世界体系与中国后期现代化:政治经济学层面的分析.江苏 行政学院学报,2005(3):87

[4]田军.“中心”与“边缘”——世界体系论视角的中国世界工厂定位.日本问题 研究,2005(4):18-19

[5]张向军,李田贵.沃勒斯坦世界体系论与中国的和平发展理念.当代世界与社会 主义,2005(5):83

[6][苏]阿•帕•布坚科.作为世界体系的社会主义.苏艺,杨维杰等译.东 方出版社,1987

[7]谢益显,曲星,熊志勇等编著.中国当代外交史(1949—2001).中国青年出版 社,2002

[8]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编.中国经济发展五十年大事记.人民出版社,中共中 央党校出版社,1999:35

[9]武力.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中国经济出版社,1999

[10]李晓西.对外开放理论//张卓元主编.论争与发展:中国经济理论50年.云南人 民出版社,1999:610

[11]张幼文等著.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历程.学林出版社,1999:153-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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